無論如何, 陸言蹊在婚禮上的這一舉,也算是“一戰成名”了,還沒等婚禮結束,夏一鳴就湊到了安景行旁邊:“嘖嘖, 陸小公子剛剛那一下, 厲害!你看貴妃那臉色……”


    說著, 夏一鳴豎了豎大拇指,要知道剛剛陸言蹊一把將安景行拉在身後,不懼皇權地指著季幼怡鼻子一通罵的時候,夏一鳴覺得簡直是大快人心。特別是現在看到貴妃那張強顏歡笑的臉, 太子一黨的人就覺得痛快!


    以前從來都是他們在季幼怡手上吃虧,哪有季幼怡在他們手上吃癟的?沒想到這陸言蹊才剛過門, 就給了他們這麽大一個驚喜。


    “當然,那是我的太子妃。”安景行說著勾了勾唇,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言蹊很厲害,像個小豹子似的, 囂張又可愛,兇猛又討人喜歡。


    聽到安景行與有榮焉的語氣,夏一鳴隻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搓了搓肩膀,看著安景行的眼神都變了:“你……簡直了!就他那樣的, 你確定你壓得住?”


    別說,就剛剛陸言蹊的表現,一般人可做不出來。這是陸言蹊的底氣, 這樣的底氣,不僅僅來源於他自己,更來源於威遠大將軍府。


    沒見剛剛陸言蹊指責季幼怡的時候,陸府的人一臉讚同?現在宴客了,陸夫人更是說什麽自古以來嫡庶有別,陸家後院清靜,倒沒想到剛成婚就遇上這檔子事。


    這不是頂著皇上的壓力,在給陸言蹊撐腰,又是什麽?以往隻是耳聞,現在是親眼見到了陸言蹊的囂張,前來參加婚禮的人,對安景行並不看好。看來這個儒雅的太子爺,以後會被小霸王壓得死死的了。


    眾人心中各懷心事,麵上卻絲毫不顯,在酒桌上推杯換盞,稱兄道弟,不亦樂乎。到了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決定離開的時候,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安承繼卻說話了:


    “今日皇兄大喜,這洞房,都不讓我們鬧上一鬧嗎?”


    安承繼此話說出來,賓客們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剛剛陸言蹊當著所有人的麵打了貴妃的臉,看樣子靜王殿下這是準備找場子來了。


    “對呀,皇上說與民同樂,這鬧洞房,可是必不缺少的環節。”靜王發了話,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會懈怠,頭一個聲援的,就是剛剛老爹被駁了麵子了的單齊勇。


    “沒錯,鬧洞房!”單齊勇開口了,範陽也不甘示弱,連忙點了點頭。


    隨之而來的,則是靜王手下的其他人,都哄著鬧著想要鬧洞房。


    “不是孤不願,而是言蹊他……”看著一臉得意的安承繼,安景行想到今天是新婚之夜,決定忍上一忍,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被安承繼打斷了:


    “既然你願意,那就行了,走!鬧洞房!”若不是剛剛陸言蹊不顧母妃的麵子,做出了那種事情,安繼承也不會如此咄咄逼人,一個洞房而已,鬧不鬧又無大礙,況且還是兩個男子的洞房,又有什麽可鬧的?不過既然陸言蹊做了,就別怪他也不給陸言蹊麵子!


    說著,安承繼帶著自己的人,率先向後院走去,而有人領頭,其他人自然也推推搡搡地向後院挪動。


    “沒事,等等讓陸公子收拾他們!”感受到好友的不悅後,撞了撞安景行的肩膀,夏一鳴安慰著。


    “我……”安景行不想連這種事都讓言蹊出麵,這樣會讓他自己覺得,他很無能,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保護言蹊。


    “好了,不要多想!要是強行不讓,反而顯得小氣,走吧!”若說安景行態度強硬,眾人也不會強求,但是鬧洞房並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真的馬下臉了,反而顯得小氣,這也是為什麽,安景行覺得為難的原因。


    且不說安景行心中做如何想,安承繼已經帶著人浩浩湯湯地走到了婚房前。


    “這是做什麽?鬧洞房?”斜靠在凳子上看書的陸言蹊聽見動靜後抬起頭來,就看到了安承繼帶著人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反而安景行落在了後麵。


    似笑非笑的語氣,明明音量不大,氣息也很平靜,但是偏偏讓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官員們是不好意思來的,隨著安繼承鬧的,都是小一輩的年輕人,自然不知道,現在的陸言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的氣息,叫壓迫感。


    “怎麽?新婚之夜,還不讓鬧洞房嗎?”陸言蹊此時的做派,哄哄其它紈絝還行,但是比起皇帝的氣勢,到底是差了些,對安承繼卻沒有什麽影響。


    “這麽說來,靜王殿下對兩名男子的洞房,很感興趣了?”陸言蹊倒沒有像夏一鳴想的那樣憤然暴起,反而像是沒有察覺到安承繼的挑釁似的,隻不過這樣溫和的語氣,落在其它人耳中,就似平地一聲雷。


    “當……”安承繼剛開口準備說話,就發現了不對,對兩名男子的洞房感興趣?這個怎麽說?說感興趣?那是不是你也想要娶男妻?要知道現在靜王正妃的位置懸空,在場還有太子的人,說出了這話,以後自己的正妃還要不要了?


    不感興趣?不感興趣你吵著鬧著要鬧洞房做什麽?別是口是心非吧?


    不僅靜王察覺到了不對,其它的少爺們,也發現了問題,一時間有些麵麵相覷,以前隻聽說過陸言蹊是個紈絝,沒聽說腦子也這麽靈活啊?


    看著安承繼啞口無言的樣子,陸言蹊嘴角勾了勾,將手中的書向桌上一甩,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靜王殿下,準備怎麽鬧洞房呢?”


    這一個問題,直接將安承繼逼上了懸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說,怎麽說?說什麽?無論說什麽,都是他對男子感興趣,不說?不說他帶著人來新房做什麽?是對皇上的賜婚有什麽不滿嗎?


    靜王捏了捏拳頭,攥在手中的衣袖漸漸有些濕潤,最後,終是想到了一點:“先前市井有流言,說是皇嫂不願嫁與皇兄,作為弟弟,心中頗有憂慮,希望能親眼看到皇兄與皇嫂飲下合巹酒,方可解除心中擔憂。”


    西元國的合巹酒,與其他國家的禮儀有所區別,具體在於需要妻子先行飲下,以口渡與丈夫,取相濡以沫之意。


    “想看合巹之禮就直說,小爺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怎麽進來還說上鬧洞房了?平白惹人誤會。”安承繼的退讓,讓陸言蹊很是滿意,在外說鬧洞房,進了洞房卻不敢做什麽,說大了,就是靜王畏懼太子殿下!


    說著,陸言蹊笑了笑,似乎剛剛咄咄逼人的那一個,並不是他一般,將酒壇從桌上撈了起來。


    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聽到這話,在場的少爺們都交換了一個眼色:你陸小霸王若是通情達理,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通情達理之人了!


    隻見陸言蹊將酒壇打開,也不倒入杯中,十分豪爽地仰頭飲下,瞬間,清冽的酒水從壇中傾瀉而出,其中一部分落進了陸言蹊的口中,更大多的卻順著順著陸言蹊的唇角而下,劃過修長的脖子,隱入紅色的喜服。


    看到眼前的景象,安景行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醉了,不知識因為空氣中酒香的緣故,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有這樣想法的,自然不止安景行一個人,靜王身後,有人悄悄地咽了咽口水:早聽聞陸家有子,容貌傾城。平時因著陸言蹊性子的緣故,還不怎麽覺得,今日一看,沒想到卻能豔麗到如此地步。


    外人如何想,陸言蹊並不知曉,他此時眼中心中,隻有安景行一人。緩步向安景行走去,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是眼中卻帶著笑意,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安景行麵前。


    也不等安景行反應過來,陸言蹊一把抓住安景行的衣領,猛地將他的頭向下拉了拉,緩緩靠近,不容置喙地吻上了那一片唇。


    因著年齡的緣故,陸言蹊比安景行矮上了半個頭,此時也是仰著頭的姿勢,這樣自下而上的姿勢,自然是不能讓陸言蹊將口中的合巹酒盡數渡入安景行口中的。


    一絲酒水兩人交合的唇中流下,又因含有津液的緣故,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銀絲,曖昧而攝人心魄。


    此時,已經有人隱隱有些後悔,為何要隨著靜王而來?除卻巫山不是雲,即使不合時宜,但是這些少爺們也不得不承認,陸言蹊此時的魅力,就連南街上最出名的小倌,也是比不上的,單單就這樣看著,此時陸言蹊身上的氣息,也足夠讓在場的年輕小夥們,覺得麵紅心跳。


    而安景行從剛剛開始,就是一副呆滯的狀態。直到口中傳來溫熱的液體,才讓他緩緩迴過神來。看著昂頭吻著自己,眼簾微顫的陸言蹊,安景行沒一會兒就反應了過來,反客為主,輕輕撬開陸言蹊的牙關,毫不客氣地侵入,掠奪著他口中的津液:無論如何,這一刻,言蹊是屬於他的,就好!


    完全沒有想到安景行會突然如此強勢的陸言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差點兒被口中留下的合巹酒嗆到,不過好歹是上輩子的“老司機”了,陸言蹊很快就從這樣無措的狀態反應了過來,感受到在口中掠奪的“入侵者”後,陸言蹊也伸出舌頭探了探,不一會兒就與之共舞。


    安承繼此時已經忘記到這裏來的初衷,看著眼前相擁而吻的兩個人,安承繼不知道為何,手中攥著衣袖的手緊了緊。而原本還在起哄的其它人,也漸漸安靜了下來,一時間,空氣中隻餘下了兩人時不時發出的水漬聲,就不知道是因為合巹酒的緣故,還是因為……


    好在理智尚存,安景行沒一會兒就放開了陸言蹊,陸言蹊在感受到安景行離去之時,微微喘了口氣,雙頰微紅:按道理說這輩子安景行還是第一次,為什麽還能將自己壓得死死的?


    不過好在陸言蹊還記得房中還有外人在,轉頭看向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麽的安承繼:“靜王殿下,可滿意否?”


    麵若桃花,眼角微紅,唇角微腫,此時的陸言蹊,即使語氣讓人聽起來壓迫,此番景象卻讓人下腹一緊,安承繼則因陸言蹊不善的語氣迴過了神,看著陸言蹊不悅的眼神,安承繼心下一空:“滿意……見皇嫂皇兄如此恩愛,本王也放心了……”


    說完之後,安承繼有些失神地轉過了身,向門外走去,卻不知為何,那背影,那看起來竟有些踉蹌。可是在房中,竟然無一人,看出了安承繼的不同尋常。


    帶頭的人走了,其他人當然也不好留下,客套客套之後,三三兩兩的,也走出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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