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將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遞到俘虜嘴邊,等他喝完之後,這才抬頭朝坐在一邊的那位中年軍人說道,“他是第9集團軍蘇聯步兵163師指揮部的通訊兵”


    “問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這中年軍人語氣竟然頗有些緊張,“同時問問他被抓到時吃進肚子裏的是什麽。”


    聽完衛燃的轉述,那名年輕的蘇聯士兵卻並沒有急著迴答,而是和他講起了條件,“如果我告訴你答案,能不能讓我死的...”


    不等對方說完,衛燃便用隻有對方能聽懂的俄語迴應道,“放心,這裏隻有我一個會俄語,隻要你的迴答讓我滿意,我不會提醒他們用那種方法對待你的。”


    “我是163師的通訊兵”這名年輕士兵立刻答道,“也是唯一會滑雪的通訊兵,我是奉師長澤連佐夫同誌的命令,去聯係摩步44師,當麵請求他們的支援。”


    “被你吃進肚子裏的是什麽?”衛燃繼續問道。


    “新的無線電頻率和加密規則,連長同誌懷疑無線電頻率被竊聽了。”這名年輕的通訊兵說完,一臉祈求的看著衛燃,生怕自己現在的樣子會被登到報紙上。


    衛燃點點頭,將問來的情報轉述給了旁邊那名還不知道名字的中年軍人。


    “繼續問他,是否知道他們師長的作戰計劃。”


    將問題轉述給躺在地上的通訊兵,同時再次做了一番保證,對方毫無保留的說道,“我不知道連長的作戰計劃,但現在因為很多餐車都被你們的狙擊手打壞了,整個師很多士兵連集中供應的熱飯都快吃不上了。”


    聽完了衛燃的轉述,那位中年軍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和桑拿房的人說,科爾皮連長允許你可以在裏麵多待上半個小時。”


    衛燃聞言怔了怔,這算什麽破獎勵?這還不如給我幾顆子彈呢。


    可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位年輕通訊兵,衛燃話到嘴邊卻換了內容,“科爾皮連長,能給他個體麵的死法嗎?我剛剛答應他的。”


    科爾皮連長詫異的看了看衛燃,格外痛快的說道,“如果他該死,會給他個體麵的死法的。好了年輕人,去蒸桑拿吧!”


    離開溫暖的帳篷,衛燃打了個哆嗦,咂摸著嘴裏殘存的咖啡香氣,最終還是覺得給那位科爾皮連長個麵子,去桑拿房裏蒸一會兒。


    打完仗還能蒸桑拿,能有類似堅定嗜好的,恐怕也就隨身帶著茶壺的陰國佬了吧?但相比不正經的陰國紅茶,這冰天雪地子彈亂飛的長夜裏,蒸桑拿可要舒服多了。


    排著隊鑽進桑拿帳篷,衛燃領了個不算大的木頭箱子,將全身武器裝備和衣服脫下來放進去,隨後領了一條大毛巾和一小杯繳獲來的伏特加走進了不斷往外蒸騰著水蒸氣的帳篷裏間。


    不得不承認,為了蒸桑拿,這些芬蘭人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竟然專門在帳篷裏壘了一個帶有煙筒,能從外麵添柴加熱的蒸汽爐。而在腳下,除了鋪著一層原木之外,竟然還額外墊了一層又厚又軟的新鮮鬆針。


    學著周圍那些談笑風生的芬蘭士兵的樣子,舀起一瓢溫水從頭澆下去,隨後找了個原木樁子坐下,於此同時,最後一個進來的已經將一瓢水澆在了被燒得滾燙的石頭上。


    “嗤——”的一陣輕響,濃鬱的水蒸氣立刻彌漫了密封良好的帳篷,同時也讓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在芬蘭開個華夏式的帝豪洗浴中心絕壁能掙錢!


    衛燃擦著額頭的汗水露出傻笑,同時琢磨著等迴去之後是不是把這個歪點子透露給阿基姆先生。雖然蒸桑拿是芬蘭的國粹,但洗浴還得看咱們華夏!


    然而,別說那位科爾皮答應自己的一個小時,連半個小時都沒過去,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士便從外麵撩開簾子,對著被彌漫大量水蒸氣的帳篷裏喊道,“伊諾在不在這裏?伊諾·瓦塔寧。”


    “不在”


    離著蒸汽灶最近一個年輕人隔著水蒸氣應道,“伊諾老爹迴去休息了,在一號帳篷。”


    “維克多呢?來自維普裏的維克多在這裏嗎?”這名中士繼續問道,同時隨著水蒸氣順著簾子縫隙飄走,正在蒸桑拿的眾人也紛紛開始了抱怨,催著對方趕緊放下簾子。


    “我在!”衛燃打了個哆嗦迴應道,這不是嚇的,是被外麵吹進來的冷風凍的。


    “再給你五分鍾的時間,然後去剛剛那座帳篷裏,科爾皮連長在等你們”說完,這位中士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簾子。


    無奈的用毛巾擦了擦連,衛燃趕緊鑽出去,接過一個小孩子遞給自己的幹毛巾擦幹淨身體,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剛剛脫下來的衣服。


    拎上自己的步槍,衛燃憑著記憶,在夜色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了二十多分鍾前才來過的帳篷。


    等他得到允許鑽進帳篷之後,那位蘇聯俘虜已經不在了,倒是在科爾皮連長的對麵,坐著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兒。


    頗為特殊的是,這老頭兒的手邊,還靠著一支帶有瞄準鏡的莫辛納甘狙擊步槍。


    見衛燃進來,科爾皮連長立刻招唿他在溫暖的柴火爐邊坐下,同時歉意的說道,“抱歉維克多,毀了你的桑拿。”


    “沒關係”衛燃在對方的招唿下坐在一個木樁子上,“有什麽事嗎?”


    “先讓我介紹一下”


    科爾皮連長給那位老人續了一杯咖啡,“這位是伊諾老爹,我們這支公民衛隊經驗最豐富,打的最準的獵人。”


    隨後,科爾皮連長又給衛燃倒了一杯,同時說道,“這位是維克多,從維普裏過來的那批偵察兵,也是這裏唯一會俄語的人。”


    說到這裏,科爾皮連長壓低聲音說道,“我希望你們兩個人合作,去十多公裏外的主戰場盯著163師,想辦法狙殺他們的師長。”


    “你會操縱狗拉雪橇嗎?”那位名叫伊諾的老獵人直言不諱的朝衛燃問道。


    衛燃趕緊搖搖頭,他上高中的時候倒是試過用鄰居家的那隻哈士奇拉著他,踩著滑雪板在雪地上跑。隻不過每每想起那段慘痛的經曆,他都忍不住感謝那隻狗子的不殺之恩。


    “滑雪呢?”伊諾皺著眉頭問道。


    “滑雪沒問題!”衛燃自信的說道。


    伊諾的眉頭舒展開來,繼續追問,“槍法怎麽樣?”


    “不久前打死了至少五個”


    老獵人伊諾轉頭看向坐在火爐對麵的科爾皮連長,“隻靠我們兩個人恐怕不夠,科爾皮,能不能讓我帶上我的鄰居,他養了十多條雪橇犬,有他的雪橇我們可以帶更多的東西走的更遠。”


    “沒問題!”


    科爾皮連長痛快的同意了伊諾的請求,“他叫什麽名字?我派人去找他。”


    “米卡,他叫米卡·萊科寧”伊諾鬆了口氣,“記得讓他帶上他的雪橇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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