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徹底被海平麵擋住,交通艇上,忙著用人肉釣魚的眾人各自收起漁具交還給了霍克斯。瀘


    這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他們不但毫無收獲,甚至還把那些略顯惡心的餌料全都消耗光了。


    沒有收獲,自然也就沒有飯吃,至於那些保存在保溫桶裏的罐頭,現在顯然還不是動用的時候。


    各自抽了一顆煙喝了幾口水算作晚餐,兩隻俘虜也被霍克斯用繩子分別綁在了船頭和船尾的位置,並且收了他們的煙具。


    “維克多,你正常休息吧!”


    斯特林上尉朝著救生筏裏的衛燃晃了晃手裏拿著的一枚銀亮的水手哨,“我和霍克斯晚上執勤,如果遇到情況我們會吹響哨子的!”


    “注意安全!”


    衛燃大喊著提醒了一句,這才將遮陽棚的最後一角也牢牢的綁在了救生筏的抓手上。瀘


    額外吃下一片從生存包裏找到的暈船藥,衛燃躺在略顯潮濕的吊床上放心的閉上了眼睛,默默的對抗著預料之外的新敵人——饑餓。


    而在隔壁船上,背靠背坐著的斯特林和霍克斯,也各自點燃了一顆手卷的香煙,小聲的聊著明天的計劃。倒是那倆被綁著的俘虜,早早的便已經鼾聲大作。


    臨近午夜,轟隆隆的一陣雷聲驚醒了兩條船上的眾人,緊跟著,頭頂便再次下起了傾盆暴雨。那用降落傘製作的遮陽棚上,更是在極短的時間裏,便積攢了大量的寶貴澹水。


    衛燃第一個反應過來,先把腰間的兩個水壺灌滿之後,又一次取出了金屬本子裏的水桶,將其中的兩個全都灌滿。


    另一條船上,霍克斯也在做著同樣的事,他不但幫著受傷的駝鹿和同樣帶傷的兩位艦長灌滿了水壺,甚至就連那倆鬼子的日式軍官水壺都沒落下,全都灌上了冰涼解渴的雨水。


    “唿!”


    幾乎就在他們二人忙完的同時,那麵用降落傘和船槳製作的大號三角帆也被清涼濕潤的海風吹的格外飽滿!瀘


    剛剛點上一支手卷香煙的埃文斯艦長第一個反應過來,伸手從兜裏摸出一個指北針看了看,隨後一邊用手電筒朝著衛燃打出光束一邊大喊道,“維克多!能聽到嗎?!”


    “能聽到!”前一秒才收起水桶的衛燃立刻大喊著做出了迴應。


    “拉動繩子!”埃文斯大喊著說道,“我的手電筒閃動就停下!”


    “明白!拉動繩子!手電筒閃動就停下!”


    衛燃大聲複誦了對方的指令,跌跌撞撞的跑到救生筏的邊上,從抓手上解下連接三角帆的傘繩,用力收緊著繩子同時,注意力也在盯著打在三角帆上的手電筒光束。


    幾乎就在光束開始閃爍的瞬間,他也立刻停止拉動繩子,而此時,這兩條綁在一起的小船,已經在風的推動下,在水麵上開始了移動。


    “把繩子綁緊!”埃文斯艦長大喊著發出了新的命令。瀘


    “繩子綁緊!”


    衛燃重複的同時,以最快的速度綁緊了繩子,接著又大喊道,“繩子綁緊了!”


    “斯特林!船速!”


    埃文斯話音未落,船尾的斯特林已經將半根綁著傘繩的船槳丟到了海麵上。緩慢的釋放著手中那一卷傘繩。而他旁邊的霍克斯,則舉起了從飛行員阿基拉的身上繳獲的航空表。


    片刻之後,斯特林扯動繩子收迴了之前丟出去的半根木頭船槳,先在記事本上寫下了一組數字,接著又一次將船槳丟出去開始放繩子。


    如此三次之後,斯特林最後一次收迴了繩子,拿著記事本一番計算之後大聲喊道,“船速最快不到三節!如果一直是這個風速,我們大概需要四天到五天的時間才能看到陸地。”


    “不會有那種好事的”瀘


    埃文斯頓了頓大喊道,“給駝鹿穿上雨衣!收起遮陽棚,這樣我們的速度說不定能快一點!”


    船長發話,其餘人包括衛燃自然是想都不想的便開始執行。在一番忙碌之後,兩條船上用傘布和船槳搭起來的遮陽棚全部收了起來。


    減小了風阻,船速也明顯高了不少。而在一番測量計算之後,斯特林報出的航速,也僅僅隻是從不到三節,變成了不到四節。


    雖然提速聊勝於無,但總歸是讓大家看到了些許的希望。當然也僅僅隻是些許的希望而已。


    在逆風航行了僅僅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隨著雨勢越來越大,周圍的海浪也越來越大,就連風也越來越大。


    “收帆!”埃文斯大喊著招唿道,“維克多!鬆開繩子!”


    “什麽?!”衛燃大喊著迴應道。瀘


    “收帆!鬆開繩子!”


    霍克斯和斯特林跟著一起大喊道,而埃文斯艦長,則幹脆用手電筒發起了光信號。


    這下,耳邊隻剩下嘩啦啦的暴雨聲的衛燃總算明白過來,立刻跌跌撞撞的跑到邊上解開了繩子。


    與此同時,交通艇中間靠前一點的位置,早已做好了準備的斯特林立刻在霍克斯的幫助下,一邊轉動充當桅杆的船槳,一邊用繩子綁緊了原本被風吹的渾圓的三角帆。


    沒了風帆提供的動力,原本快要被風推翻的小船立刻平穩了不少。


    在埃文斯的示意下,眾人又重新用船槳支起了船頭船尾拿降落傘製做的遮陽棚,蜷縮著身體躲在了裏麵。


    救生筏裏,同樣用船槳支起了遮陽棚的衛燃無奈的抖幹淨吊床中央的積水,裹著同樣濕透的毯子躺在了上麵,順便用降落傘上的鎖具,將自己的腰帶和救生筏浮囊上的抓手連在了一起。瀘


    這一夜,狂風暴雨似乎一直都沒停過,時不時的,躺在吊床上的衛燃甚至能體驗到幾秒鍾恐怖的失重感,而頭頂上絲綢材質的降落傘雖然能擋住瓢潑大雨和拍上來的恐怖浪花,但也難免有連成線的水流從各處流下來,讓遮陽棚裏麵狹小的空間變成了花果山的水簾洞。


    格外艱難的熬到了第二天一早,外麵的雨卻並沒有停下的跡象,倒是海麵上的波濤平靜了許多,可相應的,這幾乎直上直下砸下來的暴雨,也暗示著根本就沒有他們最需要的風。


    暗暗歎了口氣,衛燃先把頭頂遮陽棚積攢的雨水推下去,然後這才取出相機換上廣角鏡頭,給對麵那條同樣被雨幕籠罩的交通艇拍下了一張照片。


    收起相機,衛燃背上裝著各種藥品的防水生存包,扶著兩條船中間的椽架一點點的遊了過去。


    還沒等爬上船,他便聞到了煙草的氣息。等到他爬上船,立刻便看到了正在船尾遮陽棚裏,霍克斯以及斯特林上尉,正各自叼著一顆手卷的香煙,同時忙著用鋼盔往外麵舀著水。


    再看船頭,埃文斯艦長和水手駝鹿同樣各自夾著一顆煙似乎在聊著什麽。甚至就連那個年輕的飛行員俘虜,它的手裏都捏著一顆手卷的香煙。


    “你總算來了”瀘


    霍克斯冒著雨湊了過來,“我們都等著你一起吃早餐呢!對了,我剛剛已經讓他們吃過藥了。”


    “你們釣到魚了?”衛燃好奇的問道。


    “沒有”霍克斯指了指衛燃乘坐的救生筏,“大酋長準備拆一個罐頭讓大家補充一下體力。”


    “你自己去拿吧,記得把保溫桶的蓋子蓋好。”


    衛燃說話間已經解下斜掛在胸前的腰帶,連同掛在上麵的手槍一起遞給了霍克斯。


    接過手槍,霍克斯立刻翻到了交通艇外的水裏,扶著椽架遊向了對麵的救生筏。


    直等到對方安全的爬上筏子,衛燃這才走到了船頭,彎腰鑽進遮陽棚笑著朝水手駝鹿問道,“還燒嗎?”瀘


    身上穿著雨衣的駝鹿露出個憨厚的笑容,“多虧了你的幫忙,我昨天半夜就感覺好多了。”


    聞言,衛燃索性將燙傷膏遞給了對方,“既然這樣,塗藥的工作就自己來吧,記得省著點用。”


    “沒問題”水手駝鹿接過燙傷膏,用手指頭仔細的塗抹著身上的燙傷。


    與此同時,衛燃也幫著埃文斯艦長換好了藥。


    等他幫著駝鹿再次檢查了一番傷口,順便幫他處理了一下之前在船上遭受的劃傷之後,這才不緊不慢的走向了船尾。


    隻不過,直到他離著近了才注意到,此時俘虜阿基拉卻仍舊被綁在船尾的發動機上,他的嘴巴裏甚至都塞著一塊降落傘布,而且受傷的那隻腳,也被牢牢的綁在船幫上。看見衛燃過來,他立刻開始瘋狂的掙紮。


    掃了眼對方臉上的鼻涕和眼角殘存的淚水,衛燃趕在副艦長斯特林開口之前用格外肯定的語氣問道,“他的毒癮發作了?”瀘


    “今天早晨就開始了”


    斯特林指了指胳膊上的一個牙印,渾不在意的說道,我擔心他傷人,所以把他的嘴巴堵起來了。


    “這樣的人渣直接殺了算了”


    衛燃一邊幫著對方給頭上的傷口換藥一邊慫恿道,“他不但會浪費我們的食物和藥品,而且還隨時有傷人的危險。”


    “這種事要大酋長來做決定”


    斯特林渾不在意的說道,“而且這個人留著有用,所以等下你幫它換藥之後,還是給他一些那種讓人瘋狂的小藥片吧!”


    “有什麽用?”衛燃一邊忙活一邊問道。瀘


    “昨天下午,我們和那位年輕的飛行員達成了協議。”


    斯特林頓了頓,見衛燃沒有急著表態,這才繼續說道,“我們給他們兩個船員的身份和盡量平等的待遇,作為交換,那位年輕的飛行員願意幫我們捕魚,和霍克斯一樣潛水捕魚,他說他是從小在海邊長大的漁民,有足夠的把握幫忙抓到魚,而且就算抓不到魚,他也願意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並不是一個劃算的交易”衛燃平靜的提醒道,“我們要付出兩人人的消耗,但卻隻能換來一個半勞動力。”


    “確實是這樣沒錯”


    斯特林稍稍壓低了聲音說道,“但昨天晚上,我們的發動機已經沒辦法發動了,油箱裏的燃油全都已經漏光了。維克多,我們需要劃槳的水手。否則的話,即便把它們推下去,我們的補給也不一定夠迴到岸上。”


    衛燃幫著對方重新給頭上套了個防水用的套套,笑著問道,“你擔心我會對它們動手?”


    “我相信你是個理智的人”斯特林微笑著說道。瀘


    “放心吧,我不會殺死它們的。”


    衛燃說著,從包裏取出了那瓶獨品,抖出來一顆之後,捏著阿基拉的腮幫子,抽出那塊早已被口水打濕的絲綢破布,將那顆小藥片彈了進去。


    用一顆獨品安撫了這個即將上工的人形牲口,他這才撤掉了對方腳上的套套,幫著對方換了藥。


    等他忙完,阿基拉也終於恢複了正常。


    “自己把傷口套上吧”


    衛燃指了指腳邊剛剛脫下來的套套,朝阿基拉問道,“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每天能得到一片藥,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意見,不過...不過...每天能給我兩片嗎?”阿基拉一臉感激與羞愧的問道,“我...”瀘


    “那就兩片吧”衛燃見斯特林點頭,無所謂的說道,“希望你能發揮該有的價值。”


    他這邊話音未落,霍克斯也拿著一個僅有巴掌大的鐵皮罐頭遊迴來遞給了埃文斯。


    打開罐頭,埃文斯從裏麵拿出幾顆帶有玻璃紙包裝的柑橘味糖果給每人分了兩顆,同時笑著說道,“如果今天沒辦法抓到魚,這就是我們今天一整天的食物了。”


    “如果這場雨不停下來,我們可能很難抓到魚。”霍克斯苦著臉說道,同時也將分到手的兩顆糖果撕開包裝全都丟進了嘴裏。


    “釣魚以及清理積水是我和斯特林的工作”


    埃文斯笑著朝衛燃和霍克斯說道,“劃槳的工作就交給你們和兩位飛行員先生了。”


    聞言,那隻年輕的飛行員俘虜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將糖果塞進嘴裏之後,立刻便拿起了船槳。見狀,阿基拉也立刻把糖果塞進嘴裏拿起了船槳。瀘


    見狀,衛燃將分到的兩顆糖果放進防水生存包,接過霍克斯遞來的手槍,又遊迴了救生筏。


    先往嘴裏塞了一顆糖果,接著將另一顆糖果塞進水壺,衛燃也同樣拿起了船槳。


    在斯特林副艦長吹起的水手哨指揮之下,負責劃槳的眾人也在雨中開始了忙活。


    隻可惜,終究是肚子裏沒有吃的,那兩顆糖果提供的能量並沒有堅持多久,所有人便都沒有了力氣。自然,這劃船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肆虐的暴雨總算停了下來,船身中央那早已重新撐開的三角帆,也鬆鬆垮垮的根本沒有受力的跡象。而在蒸騰著潮氣的遮陽棚裏,包括兩隻俘虜在內的眾人卻已經餓得動也懶得動了。


    可即便如此,他們每個人的手裏,卻依舊拿著一個魚線板,有一搭無一搭的抖動著沉入水中的魚線。


    充氣救生筏子上,衛燃取出英軍水壺,用手指頭從裏麵扣出一坨凝固的油脂抹進了嘴裏。瀘


    重新擰緊了蓋子收迴金屬本子,衛燃砸吧著嘴將這口能補充能量的油脂一點點的咽下去,這才再次取出相機,借著遮陽棚的掩護,給交通艇上的眾人再次拍下了一張照片。


    收起相機,衛燃重新戴上蛤蟆鏡,擺出個盯著對麵船上的姿勢角度,實則靠著保溫桶,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當他在哨音中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夕陽已經隻剩下一半還在海麵上飄著,而在交通艇中央,用船槳製作的三角帆桅杆頂部,此時正站著一支正在舒展翅膀的軍艦鳥。


    交通艇上,霍克斯正朝自己比劃著開槍的姿勢,而斯特林和埃文斯兩位艦長,則齊齊的用手指著那隻軍艦鳥。


    迴過神來,衛燃立刻拔出了胸前的1911手槍,緩慢的推彈上膛之後,繞到保溫桶的另一邊,雙手握槍搭在桶蓋上瞄準了那隻軍艦鳥。


    “砰!”


    伴隨著清脆的槍聲,火熱的子彈殼砸在了潮乎乎的吊床上,那隻軍艦鳥也一頭紮下來,撲棱著翅膀子栽進了兩條船之間的水裏。瀘


    幾乎前後腳,霍克斯也在一聲歡唿之後,跳進水裏將這隻軍艦鳥撿了迴去。


    “維克多!你的槍法不錯!”霍克斯抓著軍艦鳥碩大的翅膀大聲說道,“子彈擊中了它的翅膀!”


    “謝謝你的誇獎,不過我們根本沒辦法生火!”衛燃看著玩笑提醒道,“我們總不能把船槳燒了吧?或者生吃?”


    “至少我們總算有魚餌了,至少海魚是可以生吃的。”


    埃文斯艦長說完,又朝著霍克斯說道,“今天晚上我們或許可以試試用手電筒把魚群引過來。”


    “印第安的規矩”


    霍克斯說著,從這支軍艦鳥上揪下來三根黑色的尾羽遞給了埃文斯。瀘


    “我可不是真的大酋長”


    埃文斯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接過了那三根黑色的羽毛,“這是一份不錯的禮物。”


    “如果我們每天都能抓到一隻軍艦鳥,說不定我能給你做一頂印第安羽冠。”


    霍克斯話音未落,已經擰斷了軍艦鳥的脖子,隨後拔出他的水手刀劃斷了鳥脖子,幹脆利索的把鳥的內髒也弄了出來。


    根本不用招唿,船上的眾人便各自弄了些內髒以及尚未消化的小魚掛在魚鉤上先後丟進了水裏。


    或許是這次的魚餌足夠新鮮,很快,阿基拉拿著的魚線板最先開始抖動。


    在他下意識用嘰哩哇啦的日語發出的歡唿聲中,一條也就十厘米長的不知名海魚最先被拽了上來。瀘


    還沒等他把這條魚從魚鉤上摘下來,埃文斯和霍克斯手裏的魚鉤也先後有了反應。


    緊跟著,斯特林和那個不愛說話的年輕飛行員手中的魚線板也相繼有了拉扯感!


    “快!我們遇到魚群了!”


    霍克斯驚喜的大喊道,匆忙摘下魚鉤上的收獲丟進水手袋裏,立刻再次將魚鉤丟迴海裏,甚至,他還將頭盔裏剩下的那些軍艦鳥內髒兌了些海水倒了下去。


    在腥味的引誘下,眾人很快便再次有了收獲,卻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救生筏上的衛燃已經取出相機朝他們按下了快門。


    當眾人第四次或者第五次把魚鉤丟下去之後,手中的魚線板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反饋。


    不過萬幸,此時船艙裏的水手袋,已經裝了將近30條並不算大的海魚。瀘


    “魚群走了”那個不愛說話的年輕飛行員難得的主動開口說道。


    “知道我們釣上來的是什麽魚嗎?”霍克斯開口問道。


    “鯡魚”兩隻飛行員俘虜異口同聲的給出了一樣的答桉,“窮人才吃的魚。”


    “我們現在就是窮人”


    霍克斯說著,重新拔出他的水手刀,伸到船外在海水裏胡亂涮了涮,抓起一條魚在一個餐盤上切掉了魚頭,接著又熟練的扒掉了魚皮清理了內髒。


    再次伸進海水裏涮了涮,霍克斯將其遞給了埃文斯艦長。


    “謝謝”埃文斯艦長接過這條小魚的同時,霍克斯已經開始處理第二條魚了。瀘


    “維克多,過來吃晚餐吧!”斯特林大聲招唿著衛燃。


    “馬上!”衛燃說著,已經翻進了水裏。


    等他在斯特林的幫助下爬上交通艇的時候,霍克斯已經給那兩隻俘虜都各自分了一條處理過的鯡魚。


    接過對方最新處理好的一條小魚,衛燃學著霍克斯在船外的海水裏涮了涮增加些鹹味,隨後送進嘴裏咬了一口。


    生魚肉的味道自然是不如熟的,但至少總比如今還少有人知的鯡魚罐頭要美味無數倍,更何況這魚也足夠的新鮮。


    他這一條魚都沒吃完,俘虜阿基拉主動說道,“能...能讓我來處理魚肉嗎?我的故鄉有非常悠久的吃生魚的飲食傳統,我知道怎樣能讓這些魚更好吃一些。”


    見霍克斯下意識的看向自己,埃文斯艦長又掃了眼已經拔出手槍的衛燃,最終笑著點了點頭。瀘


    接過霍克斯遞來的水手刀,阿基拉仔細的在海水裏洗了洗手,隨後取出一條魚,清理了內髒和魚皮魚頭之後,將鮮嫩的魚肉切成了小片。


    最後拎上一點點的海水,他主動將水手刀還給了霍克斯,隨後將擺滿了生魚片的餐盤遞了過來。


    隨著餐盤在眾人手中傳遞,除了衛燃明確的表示了拒絕之外,其餘人倒是都沒有拒絕,隻不過看大家那興趣缺缺的樣子就知道,在缺少了調味料的前提下,僅僅隻是蘸了些海水的生魚片,並沒有比霍克斯提供的魚肉味道好上多少。


    相比之下,倒是那倆鬼子,一邊享受著自己親手製作的生魚片,一邊用眾人聽不懂的日語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什麽。


    在豐收的喜悅之中,眾人各自吃了兩條鯡魚,算是落難後第一次填飽了肚子。


    剩下的那十幾條魚也沒浪費,直接連同困住它們的水手袋一起掛在了船邊充當漁護,就連那隻軍艦鳥,都被霍克斯切割成了肉片,用傘繩穿起來掛在了三角帆的簡易桅杆上,期望能有機會曬成肉幹。甚至,就連那些鯡魚內髒和剩下的軍艦鳥內髒,都被吃飽的眾人重新掛在了魚鉤上,並且打開了手電筒,期望著利用魚類的趨光性補充些食物儲備。


    倒是衛燃,吃完之後先給阿基拉一片獨品,接著又給眾人的傷口額外換了一次藥,這才返迴了他負責的救生筏上。瀘


    然而,僅僅隻是過了不到兩個小時,隨著頭頂出現繁星,隨著繁星被陰雲取代,衛燃卻感覺自己的肚子開始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不出意外的,他吃壞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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