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徹底跳出海平麵,眾人身上的寒意也被愈發溫暖的陽光漸漸驅散。波光粼《的海麵上,一條深藍色的交通艇和一條紅白色的充氣救生筏之間,漸漸搭起了三條椽架。


    這三條長度將近六米的椽架,全都是用傘繩將兩兩一組的船槳綁起來製作的。這三條椽架的兩端,分別綁在了交通艇的隔艙橫梁以及救生筏之上,進而也讓這兩條船合二為一,成為了抵抗海風和海浪能力更強的雙體小船。


    不僅如此,利用交換得來的降落傘和剩下的船槳,以及救生筏上自帶的三角帆,衛燃和霍克斯還在斯特林上尉以及埃文斯艦長的帶領指揮下,製作了一張並不算大,但卻勉強可以轉動方向的風帆,順便,眾人也把各自身上濕透的衣服脫下來,用繩子綁緊拴在了風帆頂上。


    「我來講一下逆風行船的工作原理」


    交通艇的船頭,埃文斯艦長接過霍克斯從飛行員生存包裏翻出來的記事本和鉛筆,簡單的畫了幾個箭頭之後解釋道,「我們想要利用風帆逆風行船,就應該把船頭斜對風吹來的方向,並且調整帆的角度,讓風吹到帆上產生斜著向前的推力。


    這樣一來,船就可以斜著向前行駛了。在行駛一段距離之後,再把船頭掉轉,使船和帆的另一側斜對著風向,我們的船就會朝另一個方向斜著向前行駛。「


    「所以在逆風的時候,我們的船其實一直在沿著z字形軌跡前進?」衛燃最先理解了逆風行船的原理。


    「說的沒…阿嚏!說的沒錯!」


    埃文斯揉了揉鼻子,接著又捏了捏眼角,「維克多,如果在風帆時代,你肯定會是個優秀的水手的。」


    「謝謝您的誇獎」


    衛燃說話間已經扯過來剩下的一些降落傘布圍在了埃文斯艦長的身上,一邊給他受傷的左手換藥一邊說道,「不過現在您好像已經感冒了,我們的急救包裏可沒有感冒藥,所以您最好把自己裹緊一點。「


    「我會注意的」


    埃文斯艦長頗有些不在乎的說道,「我們還是趁著太陽徹底升起來之前,盡快用這些傘布搭建一個遮陽棚吧,相比感冒,曬傷才是我們更需要考慮的。」


    「我們還有足夠多的傘布和足夠多的時間」斯特林上尉說話間指了指已經睡著的水手駝鹿,「維克多,先看看駝鹿的情況吧,他的額頭很燙。「聞言,剛剛給艦長換好了藥的衛燃立刻拎著裝有所有急救藥品的麵具包湊到了駝鹿的身上,伸手摸了挨對方的額頭,從拿心傳遞過來的滾燙的溫度頓時讓他心頭一沉。


    思索片刻,衛燃解下對方脖子處的麵罩在海水裏打濕敷在了他的額頭上,隨後又解開他身上的紗布,讓那些大片的燙傷暴露於陽光之下,並且額外給對方抹了一遍燙傷膏,喂他吃下了一片在生存包裏找到的磺胺嘧啶。


    「霍克斯,這個盒子裏的藥,每四個小時給他和兩位艦長給自吃一片,直到全部吃完為止。「


    衛燃說著,連同手腕上的腕表和裝有磺胺嘧啶的防水包一起遞給了霍克斯,同時不忘囑咐道,「一定要間隔至少四個小時,這種藥如果吃多了,會有嚴重的副作用。」


    「放心交給我吧!」


    霍克斯說著,已經接過了衛燃遞來的藥包,同時晃了晃已經掛在脖子上的那枚鬼子航空表說道,「我已經從那位受傷的俘虜手裏得到一塊腕表了。對了,它不用吃這種藥嗎?」


    是那塊鬼子飛行員腕表?


    衛燃先暗自嘀咕了一句,等重新戴好了手表這才答道,「剛剛我已經給他吃過了,等晚上看看他的情況再說。


    霍克斯,我們的藥並不多。所有的急救包裏找到的藥加在一起,現在也隻剩下了18片抗生素類藥。「


    「我明白了,我


    會節約用藥的。」


    霍克斯立刻便明白了衛燃的暗示,趕緊將那個裝有藥品的防水包放進鐵盒子裏,然後塞進原本用來裝信號彈的小口袋裏,將其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最後給副艦長斯特林頭上的傷口也換了些藥,眾人又抓緊時間,利用剩下的傘布分別給交通艇和那條充氣救生筏各自弄出來一個遮陽棚,算是擋住了火辣辣的陽光。


    「霍克斯,把我們的物資盤點一遍吧。」斯特林副艦長一邊說著,一邊擰開昨晚灌滿了雨水的水壺灌了一口。


    「除了兩位俘虜,現在我們每個人都有兩個水壺,而且包括我們的頭盔都灌滿了淡水,所以我們的用水暫時還算充足。當然,吃的也不缺,除了生存包裏找到的那幾個罐頭之外,那些俘虜們也提供了幾個罐頭。」


    稍作停頓,霍克斯從打開的飛行員生存包裏拿出一個塑料盒子,接著又從斯特林副艦長的水手袋裏拿出一個鐵皮罐頭說道,「另外我們還有兩套漁具,還有從飛行員腳上切下來的肉當作誘餌,雖然聽起來有些惡心,但我保證能釣到足夠填飽肚子的魚。「


    「霍克斯,你可真惡心。」


    斯特林咧著嘴說道,緊跟著又接過霍克斯遞來的那個鐵皮罐頭掂了掂,格外慶幸的說道,「幸虧在夏威夷的時候,我順手往裏麵塞了一個漁具罐頭,當時我準備帶著它去海邊釣魚的。「


    「如果是個牛肉罐頭就更好了」身上裹著一塊傘布的埃文斯艦長開著玩笑說道,「霍克斯,我可不想成為吃人的溫迪戈。」


    「我保證,我會用釣到的第一條魚替換那些惡心的魚餌的。」霍克斯說話間,還指了指放有那些爛肉的炮彈殼。


    埃文斯將一角傘布伸到船外感受了一下風速,隨後遺憾的說道,「沒有風,否則我們辛苦製作的帆就能派上用場了。」


    「接下來就是藥品了」


    衛燃接過話題說道,「口服抗生素都在霍克斯的手裏,一共18片,你們一定要按時吃藥。另外,磺胺粉還足夠給包括俘虜在內的所有傷員進行大概一周的換藥。


    但嗎啡隻剩下4支了,不過好消息是,我們從俘虜的身上,找到了大約50片嗎啡替代品。考慮到這些東西有極強的成癮性,所以暫時由我來保存。


    除此之外,燙傷膏隻夠駝鹿再進行最多三次塗抹,但我們還有一盒防曬膏,我準備把防曬膏留給駝鹿作為燙傷膏的替代品,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防曬。」


    「最後就是武器和其他的東西了」


    斯特林緊跟著發言說道,「我們有兩支1911一支柯爾特轉輪,另外還有一支衝鋒槍和一支並不好用的招核手槍。如果遇到鯊魚,這些都是很好的防身武器。


    另外,我們還有三頂鋼盔,三件防彈衣,以及駝鹿固定在防彈衣裏當作防彈板用的兩個餐盤。「


    他這話一說完,眾人立刻露出了笑容。顯然,用餐盤當防彈插板這種事,恐怕隻有在甲板上工作的水手駝鹿幹過。


    「斧子「埃文斯艦長自己的斧子提醒道,「斯特林上尉,還有我的斧子,它也是一件好用的武器。「


    「這麽說的話,還有我的水手刀和生存包裏的開山刀以及折刀。」霍克斯也跟著補充道。


    「對,還有艦長先生的斧子。」斯特林笑著點點頭,「以及小酋長先生的各種道具。」


    「我可不是什麽小酋長」霍克斯趕緊擺擺手。小酋長,這是今天早晨他最新獲得的綽號,而且這個綽號還是大酋長埃文斯親自提議並且得到了所有人認可的。


    「說起斧子,我倒是還有些私人物品。」衛燃說著,在裝滿物資的保溫桶裏裏一頓翻找,最終取出了外麵套著醫療包,裏麵還套著一層套套的罐頭瓶。這罐


    頭瓶裏裝著的,自然是偷來的煙絲!


    「煙絲?!你哪來的這麽多煙絲?」埃文斯驚訝的問道。


    「落水之後我撿到的」衛燃空口白牙的說道,「我看它多少能提供一些浮力,所以就一直沒丟。「


    「不介意我…」


    「當然不介意」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痛快的點點頭。


    而斯特林上尉同樣不等衛燃說完,便扯掉上麵套著的套套擰開了罐頭瓶的蓋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包公牛杜倫牌的煙絲以及一遝附送的煙紙。「這個罐頭瓶我怎麽看著這麽熟悉?」埃文斯艦長說話間,卻已經拔出了他腰間的斧頭,「我已經很久沒有用這把煙鬥斧抽過煙了。」


    「我也看著很眼熟」


    斯特林上尉取出罐頭瓶中間的那一卷鈔票看了看,接著從中間抽出一張美女照片看了一眼,隨後肯定的說道,「怪不得!這是我們的炮術長哈根的罐頭瓶!看!這個美女是他的女朋友!我看他炫耀過的。「


    「我好像也見過這張照片!」


    埃文斯艦長拍了拍腦門,「沒錯,那個小夥子一直抽便宜的手卷煙,他說他要存錢買輛車子。「


    「他的女朋友就在夏威夷等他」斯特林說話間,將那卷鈔票連同照片又塞迴了罐頭瓶裏。


    「也不知道他活下來沒有」


    埃文斯艦長歎了口氣,用力曝了曝斧頭柄末端的煙嘴,用膝蓋夾著斧頭,隨後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捏起一小撮煙絲塞了進去。


    見狀,衛燃也取出了從鬼子身上發現的那支一口香小煙鬥,連同配套的皮具一起晃了晃,「這是我從俘虜身上找到的,你們誰要用?「


    「怎麽那麽小?」霍克斯接過來打開皮質煙絲包聞了聞,隨後興趣缺缺的還給了衛燃,「這不是我習慣的煙絲味道。」


    「讓它的主人也來一起抽一口吧」


    埃文斯艦長說完看了看分別綁在船頭和船尾的兩個俘虜,「先生們,這是誰的煙具?」


    「我的」


    已經從兩支嗎啡和過量的獨品中清醒過來的傷員冷著臉用英語說道,「你們這是卑鄙的…」


    「你抽不抽?」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將手裏的煙具伸到了船外麵,「不抽的話我可就幫你丟掉了。「


    「不要!」


    那名俘虜立刻緊張的說道,「請…請不要把它丟下去!那是…是我的妻子送我的。」


    「既然你不打算加入我們的煙草派對,那就隻能讓她重新送你一份禮物了。」霍克斯話音未落,衛燃也假意往外伸了伸胳膊。


    「不要!她…她已經死了」


    那頭受傷的飛行員俘虜嘶啞著嗓子說道,「兩年前的春天就死了,她是一名老師,她和她的學生,全被你們派去飛往招核的轟炸機炸死了。」


    「那是對你們偷襲珍珠港的報複」斯特林上尉反唇相譏道。


    「或許是吧」


    這隻受傷的飛行員罕見的並沒有反駁,「但…但我的妻子確實死了,我的孩子也失去了他們的媽媽。「


    「所以你叫什麽名字?」


    埃文斯從他的煙鬥斧手柄末端喝出了一大口煙霧,而頗有些索然無味的衛燃,也將探出船外的手縮了迴來。


    受傷的飛行員頓了頓,跟著轉移了話題說道,「我的英文名字叫阿基拉」。


    「所以阿基拉」埃文斯艦長再次發出了邀請,「要不要加入我們的煙草派對?」


    「好吧…謝,謝謝。」性格有些擰巴的阿基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任由霍克斯幫他解開了反綁著的雙手。


    見狀,衛燃也將手裏的煙具遞給了對方。埃文斯艦長願意朝對方釋放善意,他自然沒什


    麽可說的。


    先不提無論美國還是日本的海軍普遍都有些所謂的「紳士風度」,而且船上的這些美國佬也不像自己,先天對鬼子帶有生理性的反感。現實如此,他自然也就沒有理由要求這些同伴必須和自己一起同仇敵愾。


    接過煙具,一隻腳裹著紗布和套套的阿基拉客氣的朝冷眼看著自己的衛燃笑了笑,從煙絲包裏揪出一小團細的宛若發絲的煙絲塞進了它那支一口香裏,接著取出打火機將其點燃吸了一口。


    「要嚐嚐嗎?」阿基拉主動將手裏的一口香遞向了衛燃。


    「不必了」衛燃說話間,拿起煙紙自己卷了一顆蛤蟆煙。


    「你的五官和膚色看起來和我們很像」阿基拉試探著問道,「所以你是…」


    「華夏人」


    衛燃語氣平靜的說道,「就像他們忘不了你們對珍珠港做的一切一樣,我也忘不了1937年你們在華夏的金陵和1937年至今在華夏每一寸土地上做的一切。」


    稍作停頓,衛燃噴出一團濃厚的煙霧提醒道,「所以你最好別讓我找到對你和你的同伴動手的理由。」


    「我…我明白」阿基拉下意識的往身後挪了挪,稍稍拉開了他和衛燃之間的距離。


    一時間,這條八米長兩米寬的交通艇裏陷入了沉默,隻剩下了從眾人指尖、口鼻處彌漫而起的煙霧,以及船尾仍舊被反綁著,但卻一臉忐忑的年輕飛行員。


    短暫的休息過後,霍克斯將他的水壺裏所剩不多而且略有些變質的可可給除了俘虜之外的每個人都倒了一些,等大家喝完之後,衛燃也把他剩下的大半壺可樂給除了俘虜之外的每個人都倒了一些。


    吃完了這過分簡單的午餐,埃文斯看了看仍舊沒有被風吹起來的簡易風帆,略作思索之後說道,「維克多,你帶著保溫桶和所有的物資以及武器去救生筏上怎麽樣?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請把煙絲給我們留下來一些。」


    「沒問題」衛燃痛快的應承下來。


    「你除了要幫忙一起操縱風帆之外,還要負責盯著周圍的海況。當然,還要盯著我們,以及和我們在一條船上的俘虜,如果他們想做些什麽,你可以直接開槍。另外,每天上午你來給我們換藥的時候,霍克斯會替換你去救生筏上。」


    埃文斯說著,已經將他的轉輪手槍和印第安斧頭放進了保溫桶裏,隨後又在斯特林的幫助下,取下腰間的望遠鏡盒子塞進了保溫桶,「斯特林,你來根據大家的情況安排執勤吧。」


    「維克多負責白天。」斯特林想都不想的說道,「我們幾個負責晚上吧。」


    「那就這麽安排吧」


    埃文斯話音未落,已經幫衛燃把已經曬幹了衣服也丟進保溫桶,信心滿滿的說道,「先生們,我們有足夠的淡水和食物,我們甚至有藥品和一個優秀的醫療兵,我認為,我們肯定能活下來的。阿基拉先生,你知道我們距離最近的岸邊有多遠嗎?」


    「100海裏,大概100海裏吧。」阿基拉不情不願的說道,擺明了還是想去勞什子帕勞呢。


    「隻要有風,最多四天的時間我們就能迴到岸上了。」埃文斯艦長繼續鼓舞著大家的信心,同時也無視了那倆飛行員絕望的表情。


    「維克多,你把吊床也帶走吧」斯特林說話間,將他的吊床和一條毯子也硬塞進了保溫桶,「它至少能幫你離開水麵。」「謝謝」


    衛燃並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隻是等著大家各自解下腰間一個額外的水壺,連同所有的食物和武器等等物資一起放進保溫桶之後,這才扣緊了蓋子,在霍克斯的幫助下,將其推進海裏,把它送上了相隔不遠的救生筏上。


    這鬼子的救生筏,說白了就是一圈充氣浮囊,中間固定著一張


    用繩子編織的承重網。換句話說,這就是個大號的遊泳圈。


    這麽做的優點和缺點不言而喻,優點是隻要充氣浮囊不漏氣,根本就不用擔心會沉進水裏。至於缺點嘛,這一圈充氣浮囊中間的承重網根本就不隔水。雖然站上去不會碰到海麵,但海麵稍微有個起伏,卻也一點不耽誤水花穿過稱重網打濕所有的東西。


    素以根本不等霍克斯迴到對麵的交通艇上,衛燃在用降落傘吊具將保溫桶牢牢的固定在了救生筏的承重網上之後,便立刻把吊床固定在了兩邊浮囊的抓手上。


    試著躺在吊床上,萬幸,最低點距離承重網尚有大概20厘米的距離,這已經相當不錯了。


    坐在吊床上,他接著又取出早已經曬幹的套頭甲板服和頭罩一一穿好,並且戴上了當初在約翰斯頓號船上偷來的蛤蟆鏡。


    在穿上褲子之前,他明智的把膝蓋以下的褲腿用重力刀裁了下去。


    等他重新穿好了衣服並且在腰間掛上一支1911手槍,隔壁那條船上的兩隻俘虜都已經被解開了禁錮雙手的繩子,聽埃文斯艦長話裏的意思,似乎是把船頭的位置分配給了這兩隻俘虜。


    他自然清楚埃文斯艦長如此安排的用意,讓他帶著所有物資來這條相對更加安全的充氣救生筏子,一來是讓那兩隻已經恢複自由的俘虜能老老實實的和大家和平共處,二來也是擔心自己一時沒忍住宰了它們兩個。


    抬頭看了看用降落傘搭建的遮陽棚,衛燃舉起望遠鏡看向了周圍平靜的海麵。可惜,目光所及之處,除了偶爾飛過的軍艦鳥之外,根本就見不到其他任何的活物或者任何的人造物。


    「這鏡子看的還挺清楚」衛燃掂了掂手裏沉甸甸的望遠鏡,最終還是將其裝進了掛在腰間的望遠鏡盒子裏。


    借著兩條船中間飄蕩的降落傘布和保溫桶的掩護,衛燃從金屬本子裏取出了裝滿熱可可的油桶,準備給自己來一杯熱飲開個小灶。


    然而,當他取出這個本應滾燙的油桶的時候卻愣了愣,這個足足20升容量、鈦合金材質、明明裝滿了熱可可的油桶,竟然輕飄飄的根本沒有什麽重量!


    迴過神來,衛燃立刻打開了油桶的蓋子,甚至還取出了手電筒湊到了油桶口。


    「我…我*你大爺呀…」


    衛燃臉色鐵青的看著空蕩蕩的油桶,這裏麵別說熱可可,裏麵幹淨的連熱可可味兒都聞不到!甚至,他絲毫不懷疑,這個本來已經被他灌滿可可的油桶在剛剛打開之前,說不定連細菌都不存在!


    「啪!」的一聲扣緊了蓋子,衛燃慌裏慌張的取出另外兩個油桶——打開。


    不出預料,這倆油桶依舊是空的,當初在船上裝的水沒了,和水一起裝進去的那些水果也沒了。可偏偏,其中一個油桶的蓋子周圍,還挑釁一樣,沾著指甲蓋大小的一塊芒果肉!


    「你特麽可真是狠啊…」


    衛燃一邊咬牙切齒的揉捏著左手虎口的紋身,一邊收起了那三個無比礙眼的鈦合金油桶。


    不死心的取出金屬本子裏灌滿了熱油的英軍p44水壺,萬幸,這沉甸甸的重量總算給他帶來了一絲絲的希望。


    小心翼翼的擰開蓋子,原本灌進去的熱油早已凝結成塊,但萬幸,那些熱油總算是一滴不少。


    他這邊患得患失的同時,隔壁船上的霍克斯卻已經打開了斯特林很久之前隨手塞進水手袋裏的生存罐頭盒,從裏麵取出了一卷綠色的帆布漁具包打開,熟練的將其掛在了胸前,接著又從裏麵取出一個個的魚鉤,掛上不久前衛燃切下來的人肉將其從遠離衛燃的交通艇另一側垂進了水裏。


    同樣忙著釣魚的絕不止霍克斯,就連兩位艦長和兩位俘虜也都沒閑著。


    除了精神


    萎靡的駝鹿,交通艇上的五人,全都手拿魚線板,背對著衛燃趴在船幫處專心致誌的盯著海麵之下。顯然,他們之間似乎已經達成了一起求生的某種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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