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夫見舒青愛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更是放手去治,先將瓷瓶中的凝血丸取出兩粒塞進了離墨辰的嘴裏,隻見離墨辰喉結滾動了幾番,卻是無力將其咽下。


    “無礙,這藥丸在他嘴裏可以慢慢融掉,舒娘子不必擔憂。”


    怕舒青愛擔心,姚大夫又是一番解釋,緊接著又是用止血粉撒入傷口處,此時也根本無法包紮,還得需要幾位新鮮的草藥搗碎,好在姚大夫從家中帶了過來,舒青愛接過就到廚房用碾碎,再與姚大夫一起敷在傷口之上。


    動作輕柔,即便是舒青愛再過小心,她也感覺到了離墨辰那傷口周圍的肌肉都在緊繃和顫抖。


    “離墨辰你挺住,趙大夫馬上就帶藥來了,待會兒就沒那麽疼了。”


    舒青愛輕聲的在他耳邊是說著,看著他緊皺的眉頭,細汗密布,心裏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


    想姚大夫這種赤腳郎中,家裏最多就備一些傷寒和鐵打損傷,和一些治蛇蟲毒蟻的藥,像離墨辰這樣嚴重的傷,還是必須得找鎮上上的趙大夫,至少他醫館裏的藥品種很是齊全。


    草藥敷在傷口上,一陣涼意襲來,感覺好好受些,舒青愛明顯的感覺到了離墨辰眉頭微微舒展開許多,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繼續手上的動作。


    “好了,血是止住了,就等趙大夫來後,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法子,將他那條腿保住。”


    兩人一起忙活了一陣,總算是將離墨辰身上的傷敷上了藥,暫時做了急救處理。


    舒青愛感謝一番,給姚大夫泡了杯粗茶,便是守在離墨辰的身邊。


    看著渾身上下沒幾處好地兒的離墨辰,舒青愛心裏好是自責!她就不該同意李麗麗來家裏學識字兒,那樣離墨辰就不用為了避嫌下午還去山裏打獵,今日還不知究竟是遇到了何種兇險,想想若是沒被人發下,他是不是就......


    接下來的事,舒青愛根本就不敢細想,此時才發現,她盡然已經無法在離開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不知是讓自己動心,而且已經完完全全住進了自己的心裏。


    伸出小手,想要去摸摸那張臉,伸出去又是縮了迴來,就怕打擾了他好不容易才平緩的心跳。


    看了看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麵一大片都是草藥,手腕處還好,不過上次割脈的傷痕還清晰可見。


    忽然想起那晚,自己要給這個男人把脈,他那般的拒絕,此時他睡著了,那濃密的睫毛安靜的讓人心裏踏實。麵上的胡子已經被姚大夫撕去,以便於檢查有沒有傷。


    不再猶豫,輕輕的將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之處,靜靜的感受著他脈搏的跳動。


    脈搏混亂,這脈搏舒青愛前世從未遇見過,眉頭深皺,忽然響起靈兒這個不尋常的存在。


    “靈兒你在嗎?你可不可以幫我看看,離墨辰這脈象究竟為何訊亂如此,我覺得與他上次忽然發狂有關。”


    舒青愛也不管靈兒會不會迴答自己,便是在心裏默默說道,她現在也算是把靈兒的性子摸清楚了,她並不是見死不救的那種,隻是傲嬌嘴巴硬。


    果然,片刻腦海總便是響起了靈兒的聲音“幫你可以,你上次在春風樓做的那甜皮鴨,什麽時候給我做兩隻送進來,答應了,我就告訴你究竟為何。”


    果然就是個吃貨,舒青愛一翻白眼兒也隻有答應的份兒,心裏連連應下。


    又是幾分鍾後,靈兒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這男人不但身重蠱,還失了憶,依本寶寶推算,這蠱便是三年多前重的,失憶恐怕是因為頭部受過重創,不過這段時間你給他服用了一些聖水,這失憶早晚都會自己恢複,難的就是他身體裏的蠱啊。”


    舒青愛愣住了!若這男人是生病還好,自己還有些把我,可他重的是蠱,她前世都隻在小說和電視上見過的東西,這她根本就以為世上不存在的東西還真的難住她了。


    怪不得他會隱藏自己的麵貌,平淡的生活在這山裏,忽然,舒青愛再看離墨辰那張昏迷中的俊彥,心裏酸澀不已。


    就在舒青愛澄慶在自己的傷痛和心痛之時,外麵響起了邱氏的叩門聲。


    “舒妹子,姚大夫讓我煎的藥好了,讓你先給阿辰喝下一些。”


    收迴思緒,舒青愛起身去到門口,從邱氏手上接過藥碗,感謝了一番話,便是讓邱氏迴去,畢竟這個時候,家裏還有老人和小孩,邱氏卻是怎麽都不肯離開。


    一碗的藥汁幾乎灑了大半,喂得舒青愛雙手酸軟,才喂完。看了看離墨辰麵上光潔的皮膚,舒青愛又是將胡子清洗了一番,給離墨辰戴上。


    雙手剛剛碰到他的臉,離墨辰的睫毛顫抖了幾下,就醒了過來。


    舒青愛張了張嘴,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眼眶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直直的落在離墨辰的唇上,鹹鹹的,讓他心裏一痛。


    “別,別哭,我,我沒事。”


    可能是因為說話還有些費力,短短的一句話讓離墨辰說得虛弱和斷續。


    舒青愛更是心疼,她決定了,這個男人她要疼他到底,以後不與他套路了,喜歡就直接!


    抹了一把眼眶的淚水,舒青愛連連點頭:“不哭了,不哭了,也就你有本事,可以讓我哭,你看你能耐了,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你不就是想讓我心疼你嗎?好吧,你如願了,我心疼的都要死了!你也別說話,好生躺著,趙大夫馬上就來了。”


    舒青愛的嘴巴似機關槍一般,隻顧著自己說著,隻是這些話從她口中說出,聽得離墨辰好笑不已。


    一不留神,又是牽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又是微眯了雙眼。


    “丫頭!丫頭!老夫來了!”


    就在舒青愛正心疼之際,屋子外麵便是響起了趙大夫氣喘噓噓的唿喊聲,舒青愛再次抹了一把麵上的淚水,心裏激動,就迎出了門。


    趙大夫此時正被周大海和東子兩人架著,周大海還背著一個藥箱,東子肩膀上掛著幾幅藥,三人都一副大汗淋漓的站在院子裏喘著粗氣。


    “你老總算來了,快裏麵請。”


    舒青愛也顧不上與趙大夫客氣,上前就是拉著趙大夫往住屋裏去,一邊院子裏歇著的姚大夫見狀,緊跟著進了屋。


    “這天兒黑了,我還是先送你迴去。”


    周大海看著在院子裏沒事兒可做的邱氏,想想家裏,也顧不上還沒喘口氣,就打算先把邱氏送迴村子裏。


    邱氏點了點頭,實在不放心往竹屋裏張望了幾番,便是與周大海一起下了山。


    “這小子命還真大,這樣都還有氣,好在你們及時給止血了。”


    趙大夫坐在床頭處,將右手搭在了離墨辰的手腕處,一邊姚大夫將病情和處理經過告知後,幾人便是靜靜的等著趙大夫下定論。


    “趙大夫,你看他這條腿可還能保住?”


    姚大夫不過就是赤腳郎中,對於修複經脈這樣的要求嚴格的醫術當然是沒轍的,隻當把這希望寄托在趙大夫身上。ъimiioμ


    “這得看他造化了,好的話,能下地走路,有可能從此就是個瘸子了,若是,這條腿就算是廢了。”


    一番查看後,趙大夫對離墨辰左腿下了一番結論,舒青愛擰眉,她倒是不擔心,畢竟有聖水在手,隻要趙大夫說能下地走路,那她就有把握讓離墨辰恢複與常人無異。


    要說在前世,斷條經脈對於舒青愛來說,那就是小問題,畢竟前世有先進的醫療設備,還有藥物,今兒要不是靠姚大夫和趙大夫手裏的藥,她還真的有些束手無策。


    “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對丫頭說,你去把這藥煎上,等會好了給端進來就成。”


    趙大夫將姚大夫和東子打發出去後,從藥箱中找出了一粒藥丸,舒青愛趕緊的端來聖水,就這讓離墨辰服下。


    “這藥能緩解她身上的疼痛,這傷實在傷的不輕啊,那條腿最好得養上百來日,可別讓他亂動,到時候再次傷到就難愈合了。”


    舒青愛點了點頭,也深知傷筋動骨一百日的說法。


    “趙大夫是否有話想對我說?”


    舒青愛見離墨辰服下那顆藥丸後,已經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想來那藥有鎮痛和安神的作用。再想想趙大夫將東子和姚大夫打發出去,定然有話說才是。


    趙大夫轉身,似笑非笑的看這舒青愛,一手捋著下巴處的花白胡須神色怪異。


    舒青愛更是警覺,這老頭兒想必剛剛給離墨辰把脈的時候已經察覺有所異樣了。


    “嗬嗬,老夫就說這小子不是常人,這樣吧,丫頭,你若是拜老夫為師,老夫定保把你男人身體裏的髒東西給你醫治好!”


    舒青愛微眯了雙眼,心覺這老頭兒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夫!


    這蠱除非在這個時代非常普遍,要不為何隨便小鎮上來一個大夫就能看出來,而她這個還稱之為二十一世界的名醫卻是半點端倪都沒看出,還得讓靈兒看。


    “髒東西?莫不是趙大夫老眼昏花,看錯了?”


    今日又朋友留言說絲絲更的太慢,看著還有存稿,果斷多甩出一章。各位有什麽意見隨便提,絲絲熱切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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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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