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愛將帶迴來的花茅草的花搗碎,給離墨辰傷口上敷上,又從新給他包紮了一遍,便是進了廚房。


    離墨辰在院子裏,低頭看著自己被包紮好的傷口,眉間一抹疑惑。


    她的手法看上去很是熟練,就算是一般的大夫包紮的都沒有她那麽專業,看來他倒是小看她了,想到以後再是遇到類似的事情,有她在,他便是可以放心了。


    舒青愛進了廚房,將花茅草的根和葉子加上空間的聖水用一旁的藥罐煎了起來,便是四處看了看。


    矮小的廚房裏麵,一口水缸,一個簡易的灶台,一個大鍋,一個燒水用的瓦罐,還有幾副碗筷,以及一個竹子做的碗櫃。


    一切看上去都很簡單,簡單的根本就不像家,仿佛隻是個臨時的棲身之地一般。


    她走到碗櫃旁邊,將碗櫃打開,在裏麵找到了幾顆雞蛋,拿了兩顆出來,又是在碗裏悄悄的放了一些靈泉水,加上鹽,放了一點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油,便是將它放進了燒熱水的那個瓦罐裏煮了起來。


    點火的時候,憑著原主的記憶,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那火折子點燃,再將灶火點燃,顯然,她已經被那煙霧熏得直掉眼淚。


    拿出麵粉,她便是麻溜的和起麵粉來。


    做點麵條還是難不到她的,在前世,她除了專研醫學,便是對這美食最為上心了。


    折騰了一番後,等舒青愛端著一大盆麵條出來時,已經過去了兩刻鍾。


    院子裏有一張竹桌,看著這春暖的季節,在院子裏吃飯,儼然是種美好的享受。


    “怎麽就一碗?”


    看著推在自己麵前的雞蛋羹,離墨辰眉頭微微皺起,冷冷的問著舒青愛。


    “你流了那麽多血,得補補,我看家裏有營養的東西就這雞蛋,也沒剩多少了,所以打算留著這兩天給你吃,就隻做了一碗。”


    補好了,又好有力氣兇我!


    最後這句,當然是舒青愛在心裏默默補上的。


    一股暖流在心間流過,稍縱即逝,他拉過舒青愛盛好麵條的碗,便是用勺子把自己碗裏的雞蛋羹舀了一半在她碗裏。


    隨後,什麽話都沒說,便是低頭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這樣細的麵條他好久沒吃過了,除了昨日成婚的時候,他請了幾個相熟的獵戶來家做客,其它村裏人都沒有邀請。


    那頓婚宴,還是獵戶家的媳婦做的,這幾年,他每一頓吃的就是刀削麵,拉麵他根本就不會。


    隻是偶爾吃得實在膩了,也會烤些肉來吃,換換胃口。


    今天吃的雖然還是麵條,可是每一條都是細細如絲的,味道顯然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還有這雞蛋羹,也是美味,味道滑嫩且又鮮美,他才吃完,心裏就期盼著晚上會不會還有得吃呢?


    吃好後,舒青愛把煎好的藥端了出來遞給他,便是很是自覺的將碗筷收拾好,雖然手掌上有些擦破,但是也無大,誰叫那個男人的傷比她嚴重呢。


    收拾好一切後,舒青愛打算進屋裏休息一會兒,今兒早上大半天的時間都花在了爬山上,這吃飽喝足後,身體更是感覺困乏。


    她走到床邊,把外衣和裏麵的破爛棉襖脫了下來,也沒注意到旁邊還有雙眼睛盯著自己。


    不過對於一個現代女性來講,這裏麵穿的中衣已經太過保守了,給他看看又不少塊肉。


    剛剛放好外衣,離墨辰就走了過來,拉過她的手,便是放了個東西在她手上。


    她捏了捏,硬邦邦的,眉頭染上一抹喜色,拉開口袋一看,明晃晃的幾個小銀元寶便是躺在裏麵,還有幾十枚銅板!


    “這,這個是給我的?”


    她有些意外,這男人是不是太過大方了,他們早上還在鬧矛盾,這才多久,就給她銀子了。這可是銀子啊!還外加幾十枚銅板!


    雖然在二十一世紀,她的錢多得每年就捐給福利院都會捐上個七位數,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她就是個從小沒花過一個銅板的村姑啊!能不激動嗎?之前還想著離開這裏,身上半毛錢都沒有,該如何是好,這男人就這麽體貼的給她送上來了。


    現在想想,這男人隻要不兇自己,不命令自己的時候,還是挺好的。


    “給你保管,這是我打獵攢下來的。”


    舒青愛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


    這男人還是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既然可以把家當都交給自己保管,那還是暫時跟他湊合著過吧,反正這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地方去。


    若是能將他調教好,她就認命的跟他好好過下去,如果以後還要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自己,那麽就別怪她拿著他的家當跑人嘍!


    “成親花了十二兩,這裏還剩七兩多,明日聽說鎮上趕集,你可以跟大海的媳婦去鎮上看看,家裏需要什麽,你可以自己看著添補一些,還有兩日後就要迴門,你再買些禮物,到時候迴門用。”


    聽著離墨辰的話,讓舒青愛心裏突然有種兩口子過日子的錯覺。


    以前都是自己賺錢,自己花。花男人的錢,原來心來還可以這般的幸福,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啊。


    所以,舒青愛帶著美美的好心情,便是睡了一個香香的午覺。


    她起床的時候,屋子裏就她一人了,剛剛跟她一起午睡的淩墨辰早就不在身邊。她躺在這個木板床上,仰頭看這屋頂那黑乎乎的一遍,心裏不由想著這個男人身上究竟是藏著怎樣的秘密?


    難道說這個人是個殺人犯,被通緝的那種!


    所以才改變麵貌,躲在這深山老林的,還不跟外人接觸。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就聽到了屋子外麵刻意壓低的說話聲,她輕手輕腳的下床,趴在門口仔細的聽著。


    “青青她以前在娘家,也沒到鎮上去過,那就拜托你給嫂子說一聲,請幫我照看她一二。”


    這是離墨辰的聲音,隻是他那兩個字“青青”是不是叫得好親熱啊有木有?離墨辰,你自己有沒有發現呢?


    舒青愛心裏偷偷的樂著!


    聽著外麵的對話,想來是為明日自己到鎮上的事情,他正在拜托他打獵的兄弟,所以舒青愛收起了偷聽的心思,便沒有再繼續了。


    晚上,舒青愛又是給這男人做了一碗雞蛋羹,剩下的三個蛋她全部做了,又是用麵粉烙了幾張餅,可惜的是家裏沒蔥,連棵青菜的沒有。想著這半山腰上,就這竹屋附近便是可以隨便開墾幾塊土地出來,明兒到了鎮上,先去買些菜種,過些日子便是可以有蔬菜吃了。


    依舊那般,離墨辰再一次的把碗裏的雞蛋羹舀了一半到舒青愛的碗裏,舒青愛抬頭,便是看到他那張帶著大胡子的臉,神色清冷,看不出什麽表情。


    “這山上還是很少人來的,以後咱們迴屋子裏吃飯好了,你的胡子也可以拿下來。”


    那麽大的一串胡子粘在他的臉上,吃飯還得小心翼翼,要不那黑黑的胡子,定然會沾滿湯汁。


    “嗯。”


    聲音還是冷冷的,舒青愛簡直想暴走!


    這兩人的聊天模式,終究會在他那一方止住,無法繼續。


    罷了,既然這麽冷,那就先搭火過日子吧,不聊就不聊唄!


    所以,一向本來話還很多的舒青愛難受了,她自己逼著自己不跟那個男人說話,這屋子更是一下子更加冷清了。


    兩人相對無語一晚上,隻是某人不知道,自己睡著後是怎麽個難看睡姿,離墨辰幾次都有想將她丟下床的衝動,咬咬牙,他忍了。


    翌日早晨,因為惦記這要進鎮,這可是第一次啊!原主腦子裏都沒有的記憶,能不興奮和激動嗎?所以舒青愛難得的起了一個大早。


    雞蛋沒有了,廚房裏除了幾塊熏好的臘肉,就隻剩麵粉。


    舒青愛嫌棄的撇了撇嘴,將麵粉合好,切下一小塊臘肉洗幹淨剁碎,跑到院子外麵的路邊上,找了幾顆蒲公英,洗好剁碎,便是做了幾張肉餅,就著白開水便是當成了早飯。


    她做了五張餅,她吃了一張,剩下的全進了那男人的肚子。


    知道早飯吃完,兩人也沒說上一句話。舒青愛本來是打算在家找找,看看有沒有背簍什麽的東西,記得鄉下人家趕集,不都是要背背簍的嗎?那樣也方便待會兒裝那些賣的東西。


    可是屋裏屋外都找遍了,卻是半個籮筐背簍籃子的影子都沒有!


    她無聲歎息,心裏默默想著,都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麽過日子的!


    看見舒青愛似乎在找東西,小樣兒還倔強的就是不開口問自己,離墨辰便隻好主動開口了。


    “你找什麽?有什麽需要問我。”


    舒青愛見男人都開口了,秉著隻跟他交流有必要的,沒必要的廢話一句都不講的原則,屈開尊口了。


    “背簍,家裏沒有嗎?”


    “沒有,你到了鎮上自己買一個用,若還有其它的需要,自己看著置辦就是。”


    話落,男人就轉身把門鎖上,直接走出了院子。


    “你哪裏去?”


    舒青愛莫名其妙的問道。


    “送你下山找大海的媳婦。”


    舒青愛恍然,便是屁顛屁顛的跟著他去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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