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點不好,」宋禦抓住了把柄,「早就有意見了,就從來不會主動來找我,怎麽,你們學法的忙到連男朋友都顧不得?」


    「你怎麽知道我們法學生很忙?」程硯順著他的話說:「不像你們金融係的富公子,畢業了都是要當高管,迴家繼承家族企業的。」


    兩個人沒由頭地論起專業問題來了,倒不是專業有問題,而是本人有問題,程硯就是不提他犯了什麽錯,宋禦繞著彎子也沒問出來,兩個人在食堂吃過飯,程硯說自己得迴去了,他們法學生就是忙到男朋友都顧不得。


    宋禦道:「你就給我端著吧。」


    鬧了一圈,一無所獲,程硯迴到寢室,倒頭在床上,自己還真是咬得住牙,這都不說,不過這並不代表事情完了,程硯想著明天該怎麽辦。


    他想了大半天,忽然靈機一動,轉頭問:「高玉成,你說的那個情侶餐廳在哪?」


    ——


    第二天放學,程硯沒有聯繫宋禦,提前到高玉成說的餐廳蹲點,他今天得撞個運氣,要是幸運,他抓宋禦一個現行,到時候一鍋端了,證據在握,看他還怎麽狡辯,運氣要是不好,今天就是徒勞。


    程硯蹲在餐廳後麵埋伏著,這個主意很傻,真的,他知道,但他就得親眼見著才能安心了,萬一宋禦說了慌呢?他不能太盲目地相信宋禦,就讓他產生一次信任危機,他發誓自己隻疑神疑鬼一次,要是錯了,以後都不懷疑宋禦了。


    程硯等了好久,人一直沒出現,趙一白還在這時候跟他打電話了,問他在幹嘛,程硯把自己的心理路程說了一遍,換了趙一白一句:「你有毛病?」


    程硯疑惑道:「咋了?」


    趙一白說:「他為什麽要去第二次?」


    程硯說:「萬一呢,我碰個運氣,萬一他真偷腥,我一下抓住他,讓他難堪。」


    趙一白聽著他的聲音,忍不住拆穿:「你那是懷疑他嗎?你那是閑得蛋疼,沒事幹了。」


    「為什麽這麽說?」


    「你自己聽聽你什麽語氣,」趙一白無力吐槽,「誰家抓男友出軌還開心得要命的?你就差把尾巴翹上天了。」


    程硯靠著牆說:「我就是沒事幹,本來我沒那麽懷疑他,但他一直不跟我說,越不說我越起疑,稍微懷疑一下唄,又不是大事,他不知道。」


    「你小心點,別被他抓住了,那到時候尷尬的就不是他了。」


    「別烏鴉嘴,他怎麽可能發現我,我這麽隱蔽。」程硯還借了高玉成的帽子,此時壓了壓,他臉本來就小,被帽子遮住了大半。


    結果呢,趙一白這烏鴉嘴還真就靈驗了,說好的不應,說壞的那叫一個準,程硯在餐廳附近蹲了大半天,終於看見了宋禦的身影,結果發現他是一個人來的,他自己來情侶餐廳幹嘛?程硯探著頭,就是找不著第二個人,不知道宋禦把她藏哪兒去了。


    宋禦進了餐廳,程硯貓著腰,透著玻璃找著他的影子,這一瞬間宋禦就不見了,他圍著透明窗轉了起來,這個餐廳沒有二層,屋子裏的景象玻璃窗完全看得清,除非他去了後廚,否則不可能沒影子的。


    人是不是在裏麵等他?關鍵宋禦去哪了?


    「我靠。」程硯直起身,這大半天的等待就這麽跟丟了?他大著膽子進去,詢問工作人員,剛剛進來的人呢,工作人員問他哪個人,程硯說:「個頭特別高,穿了白色外套的,手腕上戴著桃胡。」


    「那你這細節我哪能注意……」


    「就是特別高,應該有印象吧……」


    「有多高?」


    「一米九的樣子,九一也可能,反正特別高……」


    「一米九二。」


    身後一道聲音打斷了程硯的不確定,他一聽激靈了一下,迴過頭,看見了沉著臉的宋禦。


    程硯那個無地自容的感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宋禦掐住他脖子,拎雞崽子似的把他拎出了餐廳,鎖在兩座樓中間的牆壁上,撥掉他頭頂的鴨舌帽,露出下麵一張羞愧的臉。


    「好玩嗎?」宋禦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手裏擺弄著打火機,抽出煙來,點燃後在手裏轉了一圈,語氣沉道:「抓我?」


    程硯撥著亂糟糟的發絲,狡辯道:「我不是來抓你的。」


    「哦——」宋禦意味深長地拉長聲線,「戴著個帽子,全副武裝,在餐廳門口鬼鬼祟祟,找一個一米九的人,不是我,是誰啊?你出軌對象?」


    「是你出軌,不是我。」程硯撿起地上的帽子,拍了拍灰塵,責怪地說。


    宋禦道:「我們倆的信任就菜到這種地步?你室友說兩句話你就疑神疑鬼了?」


    「你怎麽知道……」他怎麽會知道是因為高玉成呢?程硯想不通。


    「我沒長嘴,不會問?」宋禦道:「你室友還不錯,我問了兩句他就交代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程硯驚道:「那你也知道我今天……」


    「要不然我來幹嘛?」宋禦說:「讓你蹲這麽久還抓了個空?」


    程硯氣急敗壞:「你知道還耍我,你不是好人。」


    「我肯定不是好人,我都出軌了,我是個背叛戀人的大渣男,能是什麽好人?豬狗不如。」宋禦抽著煙,臉上挺鬱悶的,語氣都沒有求生欲望了,這一切全拜他的戀人所賜。


    程硯囂張不起來,這事本就他理虧,再一聽宋禦這聲線,他哪兒還能耀武揚威去?走上前說:「對不起,我不是真地懷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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