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基石也沒有想到,他的這個寶貝孫子,脾氣竟然這麽暴躁,三句話不合就動手。見孫子持長矛刺過來了,他哪裏敢怎樣?隻得兩腿一夾馬背,掉頭就跑。


    “你往哪裏跑?我要殺了你!”季方哪裏肯就這麽放了對方,催馬就追。


    “我是你祖父!”


    “我沒有你這個祖父!”


    “我是你爹的爹!親爹!”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爹的爹?你不是與我爹斷絕了父子關係?還有她們!他們不都跟我們家斷絕了關係?現在!怎麽就想起來認了?”


    她!應該是指方忠的娘親,方基石的妾室,也是他季方的祖母。


    “你個黃口小兒!你懂什麽?”


    “少廢話!你別跑!我刺死你!”季方一邊說著一邊連連地刺著。


    “你個小兒!你?信不信我把你打下馬?”


    方基石覺得這樣被孫子給追著,太沒有麵子,轉了一圈後,又轉迴來了,與孫子麵對麵。


    “你是不是犯了誅罪,想拉上我們一家人為你墊背?方基石!你個老東西!你不是人!你不配做我爹的爹!你!你去死吧!”


    季方說著,又一矛刺了過來。


    方基石身子往旁邊一側,躲過長矛。然後!一把抓向長矛的柄,再往迴一拉。


    他沒有敢用多大地力氣,害怕把孫子給拉下了馬。畢竟!孫子才多大年齡?才十三四歲大的人。雖然個子大,長得也有些人模人樣,可畢竟是個未成年的娃啊?


    “啊!唉!”結果!讓他大驚!


    由於沒有敢用多大地力氣,結果!差點被孫子一個橫擺加抖動,把他掃下馬背。


    “老不死的!你托大了!你老了!不是當年了!哈哈哈……”季方一招得手,還差點把對方打下馬,不由地狂笑起來。


    “你?你小子!”方基石在馬背上擺了幾擺,終於穩定身形。


    見季方在得意,又不由地歎息道:要是他的話,就不會得意了!而是!趁著這個時候,再接再厲,就能把他打翻在地。


    “你小子!你?你得意的太早了!來來來!嚐嚐什麽叫武功?”方基石打馬跑向一邊,一邊說著一邊拔出佩劍,揮舞著又繞了迴來。


    季方見狀,臉色往下一沉,一副小大人地樣子,喝道:“自不量力!自找羞辱,那就不要怪我季方了!”


    說著!把長矛抖動起來,抖出了“矛花”。然後!迎著對方上去,就是一通亂刺。不僅僅刺人,連馬一塊兒刺。雙管齊下,總有一款適合你。


    “啊!啊!啊!……”方基石揮舞著佩劍上前,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寶貝孫子不跟他比拚搏鬥技巧,而是連人帶馬一起刺。結果!由於兵器太短,根本無法招架。


    無奈之下!隻得掉轉馬頭,避開鋒芒。


    “你想跑?你還算什麽魯國的大神?你跑!我看你往哪裏跑?”


    季方一邊追著,一邊從後背上摘下一張特製的小弓。再摘下三支特製的箭,張弓搭箭,“嗖!嗖!嗖!”三箭連發。


    “啊!啊!啊!”方基石聽到利箭破空的唿嘯聲,不由地迴頭一看。結果!三支箭一前一後一中,朝著他的馬頭、上身和馬屁股飛射來了。


    情急之下,趕緊揮舞著佩劍,把最前麵的一支箭砍落,再一個擺掃把第二支箭掃落。可第三支箭他根本來不及掃了,已經射中了馬屁股。


    “嗷!”戰馬嚎叫一聲,不再聽他的使喚,往一邊跑去。


    “哈哈哈!方基石!你老了!你個老不死的!”見方基石被他打敗跑了,季方又是一陣狂野地笑著。


    “季方!你?”


    就在這時!方忠騎馬過來,衝著他吼叫起來。


    “爹!”季方得意地笑道:“你就整天給他吹!他沒有什麽了不起!”


    “你?”方忠氣得想打人。


    “也許他年輕的時候,可能有些力氣,還湊合著吧?”


    “你?”方忠怒吼道:“不知天高地厚,你早晚是要吃虧的!你!”


    “哈哈哈!爹!看把你急的!告訴你!”季方把弓背到肩膀上,又把他的長矛提了起來,抖動著說道:“我剛才就已經給他麵子了,不然!我可以殺他!”


    “你?”


    季方解釋道:“他輕敵了,沒有盡全力。我一個抖動就能把他抖下馬背的!爹!我知道!你還念他是你爹!不然!我會殺了他的!……”


    “你?”方忠氣得說不出話來。見兒子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強忍著說道:“他為什麽沒有盡全力?”


    “他以為我是小娃娃,無須盡全力!”


    “他是把你當孫子!害怕傷了你!你以為他輕敵?”


    “切!”季方不屑地說道:“爹!你又幫他吹了!”


    “他要是一用力,就能把你拉下馬!你?”方忠喝道。


    “這要是在戰場!他已經死了!”季方說著,也不理老爹,打馬迴城了。


    方基石被受傷的戰馬馱著跑了好幾裏地,才把馬勒住。見馬屁股上還插著箭,趕緊跳下馬,把箭杆給折斷了。如果不折斷的話,馬跑得越快,箭杆抖動得越是厲害,馬就越痛苦。


    箭尖暫時還不能拔出來,不然!失血過多,戰馬就要死的。箭尖插在上麵反而可以少流一些血出來,不至於崩潰。


    再把受傷的馬騎迴來,季方已經迴城了。


    方忠追著兒子來到城門邊,見兒子頭也不迴地進了城,他正準備再迴來,與孔子論道,說孔先生幾句。結果!被妻子叫住了。


    “夫君!嗚嗚嗚!迴來!迴來!嗚嗚嗚……”


    聽到妻子的哭喊聲,方忠無奈地朝著對麵營帳那邊看了看,然後拱了拱手,就打馬迴城了。


    “走!喝酒去!”郕邑宰公斂處父見季方和方忠兩人都平安迴來了,心情大好,手臂一揮,喊道。


    方基石見城門前沒有人,也隻好騎著馬迴到軍營裏。


    孔子迎了上前,朝著方基石上下左右地看了一下,見沒有受傷,這才放心。


    “馬被這小娃給射傷了!”方基石苦笑著搖頭,說道。


    “唉!”孔子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到了營帳中,還沒有坐定,孔子問道:“我們?我們當如何應對?大哥?”


    “還能如何應該?撤軍迴曲阜城!”方基石無奈地說道。


    “對!我們隻能迴曲阜城,以防萬一!”


    “迴曲阜城,以不變應萬變!”


    “對對對!現在!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防止齊國真的打過來!我們一邊要備戰!一邊要派人去齊國那邊試探虛實……”


    孔子身邊的智囊們,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


    見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孔子無奈,隻得作出撤軍的決定。這郕邑,不墮了,也不能墮。


    唉!這事辦的!等於自己在打自己的臉啊!


    想起墮三都這件事,孔子的心裏就特別地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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