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終於確定了:自己與宋國那邊是有婚約的。


    隻是!到底與誰家有婚約,他不知道。


    父親的故人年齡都很大了,有很多人都已經不再人世。所以!自從父親過世後,母親就很少與宋國老家那邊來往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到底與誰家有婚約,他不知道。


    一切收拾停當,孔子在子念與河蓮兩人的陪同下,來祭祀父母,也算是辭別吧!


    跪在父母的墳前,孔子大哭。


    天色不早了,孔子才爬起來,離開父母的墳地,往宋國走。他沒有迴家,更沒有進曲阜城。


    看不見父母的墳墓了,孔子又轉身過來,麵朝著那邊,恭恭敬敬地磕頭。


    然後!又轉身向著曲阜城方向,恭恭敬敬地磕頭。


    再然後!他抬頭看著曲阜的方向,淚流滿麵。最後!他站起來,朝著曲阜的方向看著,很久很久!


    仿佛在說:別了!曲阜!別了!過去!


    等我孔丘迴來的時候,我就是另外一個孔丘了!我就是我自己!我就是一個真正的士!


    我孔丘不是儒生!我孔丘的人生不是吹喇叭的吹鼓手!我是士!


    我是孔丘!


    對!我是孔子!我要做子!


    我要世人都尊稱我孔丘為子!孔子!


    我孔丘不求做一個聖人,不求做大叔說的那個影響後世幾千年的聖人,我隻想做一個沒有過錯的人,做一個自己。


    “我會迴來的!我孔丘會迴來的!我會迴來的!我孔丘會迴來的!……嗚嗚嗚……”


    孔子朝著曲阜方向大聲地喊著,最後!忍不住大哭!


    “嗚嗚嗚!……”


    子念與河蓮兩人騎在馬上,遠遠地站在一邊。


    對於河蓮來說,她是不理解孔子的一切作為的。她認為!孔子的一切作為都是多餘地!


    走!就走得痛快!何必如此麻煩!


    還拜別死去的爹娘呢?有什麽可拜別的?徒增傷悲。


    說走咱就走啊!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


    你這不是與過去訣別!而是!舍不得過去。


    子念的臉上沒有表情,但他的內心,卻是有感觸的。


    他沒有河蓮那麽灑脫和執著,在離開家鄉的時候,他和他娘都哭了。在離開洛邑的時候,由於走得突然,他連娘親的墳墓都沒有去拜別。看見孔子拜別爹娘、拜別故鄉,他真的很想家、想娘。


    他是個男人!他要忍!


    所以!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在壓抑自己,不讓自己表露出來。


    “啊!……”


    一聲熟習的唿喊聲響起,孔子奔跑起來。來到他的馬匹跟前,躍上馬背,狠狠地抽了馬兒一鞭。


    “駕!……”


    馬兒馱著孔子飛奔而去!


    子念與河蓮兩人,也快馬加鞭,跟隨在後麵。


    一直到天黑,孔子都在策馬奔馳著。


    “駕!……”


    子念與河蓮兩人,也抽打著馬兒,緊緊地跟在後麵。


    “駕!……”


    “駕!……”


    半夜時分,三人才在去往宋國的官道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今晚喝酒!不醉不休!”孔子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對子念、河蓮說道。然後!叫來店小二,要了酒菜。


    子念點頭笑著,任由孔子作為。


    河蓮有些不理解,站在一邊看著孔子。見孔子忙碌去了,小聲地問道:“子念哥?你看?他?他是不是不是他了?”


    “怎麽不是他了?”子念問道。


    “他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嗯!”子念哼道:“他說他告別過去了!從今以後!他要做一個全新的孔丘!”


    “孔丘?”


    “孔老師!孔先生!嗬嗬嗬……”子念笑道。


    “你們在說笑什麽啊?”孔子朝著兩人看著,問道。


    “我不告訴你!”河蓮嘴巴一撇,說道。


    “我就知道!你在背後說我壞話!”


    “我說你什麽了?”


    “你說我是神經病!哈哈哈……”孔子笑道。


    “你就是個神經病!哼!”河蓮答道。


    “哈哈哈……”子念也在一邊笑著。


    “好了!神經病喊你們過來喝酒!喝不喝?”


    “喝!”


    “不喝!”河蓮答道。不過馬上改口道:“喝!不喝白不喝!哼!”


    孔子與子念兩人相視一眼,大笑起來。


    這晚!孔子說到做到,不醉不休!他一個人喝了三壇酒,吃了兩斤馬肉、一隻烤乳豬。


    子念沒有敢陪他醉,為了安全,他不敢喝得太多。


    在這個亂世中,到處都是見財起意的惡人。要是三人都喝醉了,就有賊人來偷你的行李包袱。


    河蓮陪著孔子喝了兩壇,最後!作弊吐了兩次,還是醉得不省人事。


    三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在客棧內吃了中午飯,才離開。


    聽說孔子吃了兩斤馬肉、一隻烤乳豬,喝了三壇酒,隻是醉了,沒有吐,河蓮心裏不服。


    “喂!大個子!不!孔先生!你?你見過飯桶沒有?”河蓮一邊偷笑著,一邊問孔子。


    “飯桶?”孔子以為河蓮問老實話,搖了搖頭,答道:“沒有!”


    “飯桶就是我們軍隊中的飯桶!盛飯的飯桶!能裝啊!一隻飯桶能裝十幾個人吃的飯菜桶!”


    “哦?”孔子朝著河蓮看著,聽她講。


    “有的飯桶是裝菜湯的!有的飯桶是裝麵糊糊的!有的飯桶是肉的!有的飯桶是裝烙餅的……咯咯咯……”河蓮的話還沒有說完,見孔子聽得那一臉認真地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那個飯桶啊!能裝兩斤馬肉,一隻烤乳豬,三壇酒……哈哈哈……”耍了孔老師,河蓮得意地大笑起來。


    “我?我是飯桶?”孔子還是沒有明白過來。見河蓮那個笑啊,才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又被她給耍了。


    子念見河蓮把孔子給耍的,早已笑得駕車跑到前麵去了。


    “你是飯桶!飯桶!飯桶!哈哈哈……”河蓮見孔子明白過來了,這才大笑著駕馬跑了!


    “原來!他笑話我能吃啊?我?我是飯桶?就能裝飯?錯!錯!錯!河蓮!錯!錯!錯!……”


    孔子這才抽了馬兒一鞭,攆著河蓮辯解道:“我不是飯桶!我的個子大!我能吃!我吃得下!我能接受!我沒有吐!也沒有屙。我不是裝飯的飯桶!我是孔丘!孔丘!我是孔丘!……”


    三人就這樣一路說說笑笑,到了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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