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心直口快地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安巴,後悔之下隻能拉著師弟想解決方法。


    “還能有什麽解決方法?”迦爾納淡漠的眼神讓慕雪莫名覺得像在看智障,“你都把話說出去了,難不成你還能讓濕婆大神換個地方苦修不成?”


    “那怎麽辦啊……老師會不會說我啊。”作為一個學神乖乖女,慕雪可是從沒幹過違背老師意願的事情。


    “先去告訴羅摩吧……”迦爾納把作勢要撞牆的師姐拉起來,拖著她往持斧羅摩的房間走去,“至少先去承認錯誤吧。”


    “我不敢去哇……”慕雪亂叫。


    “你這樣糾結吵鬧總讓我有種提前把你刻到碑上的衝動。”迦爾納聲音平緩,平鋪直敘地說,“反正早晚要上的。”


    “嗚……”慕雪沮喪地抽了口氣,“你說得也對。”


    說完,她乖乖地閉嘴了,被迦爾納拖進了持斧羅摩的房間。


    他們兩個人進去的時候,持斧羅摩正在研讀經卷,見他們兩個進來隻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蓮珈,迦爾納,有事嗎?”


    “我……”慕雪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她把大自在天的所在告訴安巴公主了。”迦爾納歎了口氣,輕聲說。


    “哦。”持斧羅摩半點反應也無。


    “哦?”這和慕雪想象中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她還以為持斧羅摩會雷霆震怒然後把她臭罵一頓,沒想到自家師父如此淡定。


    “你好像很想我罰你?”持斧羅摩放下手中的經卷,問道。


    “不是不是。”慕雪連忙擺手,小心翼翼地湊到持斧羅摩身邊,“師父您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濕婆大神在喜馬拉雅山中苦修,這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持斧羅摩摸著胡子說,“就算我不告訴安巴,安巴遲早也會意識到還可以通過苦修求得濕婆大神的哀憐的。”


    “更何況,毗濕摩身為恆河之子,是天上仙人的轉世,注定要迴到天上,但是現在世上無人能殺掉他。”持斧羅摩解釋,“若是安巴能求得恩典殺掉他,這也是一件好事。”


    “嗯……是這樣……”慕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忽然又問道,“那不能讓毗濕摩自己老死嗎?”


    “傻丫頭,半神是那麽容易死掉的嗎?”持斧羅摩問。


    “唔,這倒也是……”慕雪歪著頭想了想,撒嬌地抱著持斧羅摩的胳膊地說,“那師父,我們要不要送送安巴公主啊。”


    “我們不能永遠陪在她身邊,”持斧羅摩正色道,“這是她自己的追求,應當由她自己去完成。”


    “……嗯。”慕雪點點頭。


    ……


    ……


    安巴告別了持斧羅摩之後,在正午時分踏上了去往喜馬拉雅山的旅途。慕雪依依不舍地送別了這個修道院裏除了她之外唯一的女性同胞,由於心情太過於激動,還掉了幾顆金豆豆。


    看她這麽激動,安巴就沒好意思告訴她她已經把她之前和自己說的事告訴迦爾納了。


    “嗚……殺了毗濕摩之後一定要迴來陪我玩啊。不然這裏一群大老爺們我多無聊……”慕雪拉著安巴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傾訴。


    安巴:“……”


    “好了,你該走了。”迦爾納冷聲提醒,“最後告訴你一句話,我們兩個拚了命把你的命救迴來,可不是讓你扔著玩的。”


    “我知道。”安巴斂起裙裾,緩緩地朝著持斧羅摩的方向跪在地上,“羅摩,蓮珈,還有迦爾納,你們的恩情,若我此生無以為報,便等到來世再還。”


    “說什麽來生啊!”慕雪連忙把安巴扶了起來,“你好好的就好了啊。”


    “那我走了。迴見,我的朋友們。”安巴又深深地俯了俯身,背上修道者為她準備的幹糧和清水,踏上了去往雪山之巔的路途。


    “希望她這次去能好好的……”慕雪盯著安巴纖弱的背影,忍不住喃喃道。


    “走吧。”持斧羅摩目送著蓮珈的背影消失在無盡的平原上,招唿著兩個學生,“迴去了,今天我們該講梨俱吠陀。”


    “嗯,好。”


    “是。”慕雪和迦爾納連忙一前一後地很隨著持斧羅摩走進了修道院。


    吠陀”又譯為“韋達”,是“知識”、“啟示”的意思。吠陀經典,顧名思義,是婆羅門教最主要的經典,成千上萬部吠陀經典的內容都是用詩記載的。


    這些詩嚴格遵守詩歌的結構及、格律的規則,而且包含各種主題的信息:從醫療、農業、食物、時間,甚至是修煉,應有盡有。看得慕雪一個頭三個大。


    偏偏她身邊還有個過目不忘的迦爾納,兩相對比之下更是襯得她這個說死也背不下來的理科生像白癡一樣。


    持斧羅摩對此表示不難解決,抄就可以了。


    抄。


    要知道現在可沒有水筆,沒有草紙,這個年代就連蔡倫都沒出生呢。古印度人用的都是印章文字,慕雪都怕自己一個手抖把自己手腕開個口子。


    “不行……”在慕雪第n次把刻刀捅出印章時,她終於受不了了,“我得去做根毛筆。”


    雖然她上輩子沒怎麽用過,不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她相信自己能做出來的。


    “你要做什麽?”坐在她對麵無所事事的迦爾納問。


    其實按理說慕雪被罰的時候迦爾納應該是在練武的,但是由於他傷沒好利索,羅摩讓他再休一天,於是就留下來看慕雪挨罰。


    “m—ao毛b—i筆。”慕雪字正腔圓地說。


    “毛?你要薅誰的毛?”迦爾納好奇地湊過來。


    “誒……你的頭發軟不軟?”慕雪看著迦爾納翹起來的頭發,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你要幹嘛?”迦爾納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頭發讓我拔點。”慕雪忽然笑嘻嘻地湊近迦爾納的頭頂,花瓣一樣的嘴唇差點貼上少年白皙的額頭。


    而且這都不是重點,最要命的是,從迦爾納的角度,正好看到慕雪空蕩蕩的領口和雪白的弧度。


    “…………”


    “師弟?”慕雪心滿意足地用匕首割下迦爾納一大把頭發,幾乎把自家師弟腦袋上的呆毛給割沒了,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疑惑地低下頭看著他的眼睛,“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迦爾納收迴目光,輕咳了兩聲,耳根處還帶著淡淡的紅暈,“你要做什麽就做吧……我……我找老師還有事。”


    “什麽事?”慕雪一把拉住要出門的迦爾納,“你不會要去告狀吧?我已經躺地上了你別再摧殘我了!”


    “我隻是去問問羅摩下午我要做些什麽。”迦爾納無奈。


    “哦……”慕雪漆黑的眼珠轉了轉,“那我和你一起去。”


    “隨便你。”迦爾納甩開慕雪的手。


    “喂等等我呀。”慕雪邁著小短腿努力想要追上迦爾納的步伐,但是這個平時都會等等她的師弟今天像是火燒屁股一樣自顧自地往前走,慕雪追得很是艱難。


    “蓮珈,”持斧羅摩看到遠處走過來的兩個徒弟,放下了手裏的巨斧,“梨俱吠陀抄的怎麽樣了?”


    “一遍。”慕雪小聲說。


    持斧羅摩瞪圓了眼睛。


    “半。”慕雪繼續說。


    “對了,迦爾納。”持斧羅摩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看向了自己的另一個徒弟,“準備一下,下午我會教你弓術。”


    “是。”迦爾納頷首。


    “嗚哇啊老師你偏心!”慕雪立刻嚎道,“為啥師弟能學武藝我就不能學?”


    “我怎麽偏心了?”持斧羅摩眉毛頓時豎了起來,“你學你的吠陀和吠檀多,你師弟學槍術和弓術,你們兩個一個做智者,一個做武者,很好啊。”


    “可是……可是我也想學武藝……”慕雪小聲說,她已經不想再,做別人的拖累了……尤其是,不想再看到那個人渾身是血的模樣,“而且師弟明明兩樣都學!”


    “噗。”


    “你是不是笑了?”慕雪扭過頭,惡狠狠地瞪住了迦爾納。


    “沒有。”迦爾納麵無表情,特無辜地說。


    “你肯定是笑了!”慕雪撲了上去,一把扯住了迦爾納的腮幫子,“你笑個鬼啊笑?”


    “鬆手!”迦爾納想把這女人的手扯下來,然而她說死不鬆手。


    “那好吧。”最終持斧羅摩妥協了,“那你下午和你師弟一起過來,如果你能受得了研習武藝所受的苦,那我便不攔你。”


    “嗶——”慕雪心滿意足地朝迦爾納做了個鬼臉,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老師,您為何……”迦爾納不解。


    “你是想問我為何同意她學習武藝?”持斧羅摩閉著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


    “……嗯。”迦爾納點了點頭,想了想,“她沒必要學這些的。”


    “你想說你會保護她?”持斧羅摩睜開眼睛,眉眼含笑地看了這個小徒弟一眼,“——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


    “不過這丫頭的性格和我很像,不撞一下南牆不會迴頭的,你得讓她知道她不是練武的料,她才會消停。”持斧羅摩繼續說。


    “……我明白了。”迦爾納微微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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