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葛青就早早起了床,卻沒想到梳妝台前已經坐了個人。


    許珞虞聽到動靜立馬轉過身看向葛青,聲音格外的溫柔:“青青,是我打擾你了嗎?”


    葛青哈欠連天,然後走到了她的跟前擺了擺手:“沒有,不早了我要出去上班了,你這是?”


    朝她又細細看了一眼,許珞虞將定妝粉一掃,腦袋一偏朝她道:“昨晚上,談合作公司的負責人給我打電話了,說要談談。”


    聽到這話,葛青才算是如夢初醒:“哦怪不得,你今天起這麽早。”


    一邊說一邊換著衣服,然後越過她往洗手間走了過去,而此時許珞虞已經收拾妥當了走到了玄關處換了雙鞋衝著葛青喊道:“我先出去了。”


    衛生間那頭:“注意安全。”


    剛出公寓大門,遠處的太陽還被弄弄的雲層所遮住,加之重重疊疊裹在一切的高樓,感覺陰沉沉的,她剛走到了路口,視線往遠處一掃,落在了一輛黑色的奧迪上。


    那窗戶在她剛一轉頭的瞬間,突兀的掛上了,如此的巧合不免令她心生疑惑,又偷偷不經意的看了幾眼,那窗戶依舊是緊閉著的,她沒再多想立馬招了車往談合作的公司去。


    顏洵緊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眼底多了份倉皇,咽了咽幹澀的喉嚨這才驅車跟著那輛出租車,


    繞著二環走了一大圈,那出租車停在了騰遠公司的門前,許珞虞付了錢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衣物這才慢步朝公司大門走了過去。


    他將車停了又幾十米遠,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在他眼前消失,然後將目光移到了騰遠公司的招牌上,盯著這幾個字莫名的熟悉感躍然而出,立馬給曲靖文打了個電話。


    “洵哥怎麽呢?”此時的曲靖文正躺在床上睡覺,一接到顏洵的電話才將混亂的思維整理好了一大半,吱了聲。


    他眼底多了絲打量:“你知道騰遠公司嗎?”


    聽到這詞兒,曲靖文腦中轉悠了一圈道:“知道啊,這是件實體的企業,主要是做服裝的。咋了?”


    做服裝的怎麽會投資做公益的,顏洵眼底一沉道:“騰遠的老板認識嗎?”


    曲靖文從床上扒拉了起來:“跟前的老總我還知道,不過幕後的暫時還不清楚。”聽到這樣的解釋,顏洵心緒一緊,淡淡說了句:“你調查一下吧。”


    “許珞虞去騰遠呢?”一猜即中,顏洵嗯了聲。


    曲靖文立馬提上褲子往隔壁間的書房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行,我馬上幫你查。”然後掛斷了電話,他就靠在車椅背上慢慢的觀察著。


    給前台小姐說了預約,就被秘書小姐領上了二十四層騰遠老總的鄧先偉的辦公室,敲了敲門:“鄧總,許小姐來了。”


    那房間裏傳來了一聲:“嗯,讓許小姐進來吧。”秘書小姐衝她笑了笑道:“許小姐請。”她微笑迴應,跟著秘書小姐進了辦公室。


    鄧先偉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長相還算中規中矩,眼底袒露著精光一看也是有個兩把刷子的人,他站了起來,伸出了手,許珞虞也沒有猶豫:“許小姐好。”


    她笑了笑:“鄧總好。”鄧先偉遞給了秘書小姐一個眼神,秘書立馬走出了辦公司去準備茶水。


    然後他伸手一指旁邊的沙發和氣道:“許小姐坐。”她自然也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坐在了鄧先偉的麵前。


    那茶水一會就上了,鄧先偉:“請。”也沒拒絕許珞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道:“碧螺春?”


    鄧先偉笑著點頭道:“許小姐還挺懂茶道的。”


    那眼珠一轉還有幾分讚美的意味兒,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吭聲道:“略知一二而已。”


    鄧先偉笑了笑沒繼續將這個談了先去,終於扯到了正題上道:“許小姐做公益事件天大的好事,你的項目書已經運營方向我也具體看過了,隻是有幾個問題想詢問一下許小姐。”


    一提到正事,鄧先偉的臉就變得嚴謹了起來,靜靜的看著她。


    “您問吧。”


    一隻手搭在椅子扶背上:“是這樣的,公益基金最好是能夠跟政府機構掛鉤得到審批你這方麵做好了嗎?”


    她笑了笑道:“我跟青誌的負責人馮晚關係還算不錯,她已經幫我在錦城已經將這方麵的問題解決了,這是我們得到的審批同意書,你請放心。”


    說著許珞虞就從公文袋裏遞了一份文件給鄧先偉,他看得非常認真神態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然後抬眼對上許珞虞的眼道:“許小姐又考慮請一些名人來號召嗎?畢竟公益不僅僅要靠企業維持,還需要有老百姓的支持,最好有知名度高的社會名人來帶動。”


    聽到這裏許珞虞眼底多了絲猶豫,謹慎道:“這件事我也考慮過,但是現在基金好沒有做起來,而且找名人還是需要點底氣的,鄧總的意思是?”


    鄧先偉笑了笑:“公益是好事,但是我們希望許小姐能真正將樂橙基金做出個名頭,畢竟企業文化裏也有這個內涵,我們支持您,但也希望您能給我一個全力支持的基本點。”


    果然商人重利,許珞虞誠懇道:“鄧總您放心,所有的賬務全透明,誌願活動大半由騰遠公司的名義向外公布,您可以盡情找記者宣傳,我們絕無異議。”


    聽到這話,鄧先偉笑了笑總算點頭道:“行,不過錢不能先這麽多,按照之前你提出的,先給百分之五十,然後等基金成效顯著,我們會把另一半資金投入進來,甚至會追加一倍進去。”


    聽到這話,許珞虞總算放了心,這種斤斤計較的買賣才符合商人的氣質,她點了點頭:“沒問題。”


    “行,咱們簽合同吧,至於錢款今兒下午就給你打過去。”鄧先偉站了起來走到了辦公桌麵前,將抽屜裏的合同拿到了許珞虞跟前。


    “好的鄧總,麻煩您了。”說著許珞虞又看了眼這份合同,迅速閱讀核對後這才利落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顏洵在騰遠公司門口等了足足三個小時,才見著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她的臉上掛著喜氣,看來是合同談成功了。


    轉眼就見著她招了一輛出租車,準備迴公寓,顏洵剛準備開車跟上,就接到了曲靖文打來的電話。


    他腦子一轉立馬明白過來了,應該是查到了:“喂,靖文怎麽呢?”


    曲靖文靠在椅子背上,眼底有些複雜:“洵哥,騰遠的幕後老板,你我都認識,是傅景琛。”


    這話一出,顏洵的思維一下子迴到了四年前的那個晚上,傅景琛從他麵前走過去,卻在陰影麵偷看珞虞的事,他眼底一沉。


    見著顏洵沒吭聲,曲靖文又疑惑的問了句:“不過讓我好奇的是為什麽他會幫許珞虞呢?”


    聽到這個問話,顏洵臉色一冷悶聲道:“可能是因為君懿吧。”


    當年君懿跟許珞虞也算是一堆金童玉女了,可突然冒出了個小公主劉敏羽直接將兩人的愛情擊了個粉碎,這麽多年若問君懿當日有沒有一絲的悔意,隻怕難以明說,而君懿跟傅景琛這兩年卻不知道怎麽了,根本就不咋聯係了。


    而君懿已經跟劉敏羽結婚一年多了。


    難道是君懿太渣,作為老哥的傅景琛良心發現覺得虧欠許珞虞,幫著君懿償還罪孽?細細想來這樣還有幾分道理,不過他心底更傾向於傅景琛也一樣喜歡許珞虞。


    曲靖文哈哈一笑:“得了吧,都那麽久的事了,不過洵哥,你準備怎麽做?”


    眼見著那輛車開遠了些,顏洵立馬發動了車,又忙不迭:“安排個分公司老總跟珞虞談談吧。”


    曲靖文噗嗤一笑:“你這是暗自較量啊?”聽著曲靖文這話,顏洵歎了一口氣,也沒多說啥隻迴了句:“盡快辦吧。”然後掛斷了電話,跟上了那輛車。


    幾日之內,許珞虞又收到了好幾家企業的迴複,而且事情進展的過於順利,以致於連她也有些不敢置信,而不知怎的總是覺得有人暗暗在跟蹤她。


    可是這人有太過於狡猾,根本就抓不到他。依著她來看,這個人她肯定認識而且非常的熟,隻怕是那幾家同意合作的公司應該也是她遊說的,突兀的腦中出現了一個名字--顏洵。


    唯有他才會這樣不顧一切的去幫她照顧她,越是這樣她便覺得越愧疚,可是合約都簽了,一時之間也覺得知道該如何是好,進退不得。她一向不是個怯懦的人,可是到這裏卻著實犯了難。


    剛一迴到公寓的大門口,許珞虞便瞧見個熟悉的身影,傅景琛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幾乎是擋住了她麵前所有的一切,他的嘴角緊緊抿在了一起,沉冷的眼底如寒潭一般一絲波瀾都沒有,平靜至極卻夾雜隱忍,四年不見他似乎變得更加的內斂了,而且更加的冷了。


    他走到了她的麵前,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眉頭皺的更緊了些,她紅唇一勾笑眯眯道:“傅總您怎麽在這兒啊?”


    她的話音帶著成熟女人的嫵媚感,若有似無的撩在了他的心坎上,往下一掃似乎都能瞧見她眼底的詫異,四年她的氣質越發的溫柔了,像是個熟透的成熟小女人,一點點撩拔著他。


    “等你。”冷不驚的吐露出這句話,著實讓她大吃一驚,失態之色一閃而過接著又笑眯眯道:“等我做什麽?”


    還沒等她將話說完,傅景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送入了自己的懷中,死死的將她扣在懷裏,若是用個血腥的形容詞就是融在骨血裏,這樣突兀的舉動讓她沉默了,他抱了她一會兒喃喃道:“珞虞。”


    那聲音極度的冷冽又在極致的情況下摻雜著溫柔,一點點攻略著她的心。


    難道那些公司都是他幫忙的?不知道為什麽腦中突然出現了這個念頭,驀然掙脫他:“傅景琛你勒疼我了!”


    她音色有點刺耳,突然在他的磐石上刮開一道裂痕,先聲奪人死死扣住了她的唇齒,貪婪的吮吸著她的甜蜜,吻得熾熱吻得她不知所措。


    像是用盡了他這一生所有的熱情,企圖挽留一個絕情的女人,可是這種掙紮是徒然的,絕望又殘酷好一會兒她都察覺到臉龐上溫熱的觸感,她的身子僵硬了,是淚。心裏複雜至極,沉悶的敲擊著心鼓,默不作聲。


    他的吻極致的絕望而炙熱,包裹著她,剝奪著她,些許後他才慢慢放開了她,自嘲似的撇過了頭,喃喃道:“好久不見。”


    她歎了一口氣,轉瞬又笑靨如花:“好久不見。”


    她笑了越發的嫵媚大方,似乎沒有在心底遺留任何的眷戀,一陣寒冷逐漸侵入他的心,將本就是寒潭凍成了冰。


    一點點凍住了他的情緒,些許後才恢複了如常,掛著一貫疏離的冷漠:“許小姐,這是準備在上京待多久?”


    “看吧,怎麽傅總舍不得我?”


    吐氣如蘭,一寸媚笑在眼底,他冷冷掃了她一眼:“不知廉恥。”說完便拂袖而去,若不是轉身有一秒的停留,她還能信他依舊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傅景琛。


    可是時至今日,她隻能讓他做迴自己,才是對彼此最好的交代。盯著他的背影走遠了,許珞虞才鬆了一口氣,轉身朝公寓裏走。


    而此時一扇車窗被搖了下來,清冷的眼底多了幾分顫抖,他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多想衝過去。


    可是還不能,還需要時間,他咬緊了牙根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往遠處放空了一片,許久後才慢慢迴過神來,驅車離開。


    ---


    這一次結婚的地兒選的是在上京北郊的華耐爾教堂,而隔壁正是曲家為這次結婚專門買的大別墅,客人接待就在別墅裏,至於訂婚儀式自然是放進了教堂裏。


    許珞虞一早就被樊意叫到了跟前,幫著忙先是將樊意洗漱穿戴好,等著美美女主角出現在跟前的時候,讓人眼前一亮,樊意可沒選擇放過她,也不知道從哪裏弄得一套水藍色的禮服,死活讓她換上:“珞虞,趕緊的快穿上伴娘裝。”


    許珞虞那裏敢拒絕,畢竟樊意隻讓她做了伴娘,兩人收拾的也很快,換好了禮服又打扮了些,她都快要覺得自己迴到了五六年前還是職業模特時光鮮亮麗的生活,看著鏡子裏絢麗綻放的自己,抿起一抹笑意,然後跟著樊意走出了房間到了大廳裏。


    此時人還沒有來齊,顯得比較空蕩:“喏,哪個是華鋼的董事長,薑玉陽等會可以認識認識。”


    樊意給她指了方向,她往遠處看去,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還算是正派又聽見樊意道:“華鋼做慈善還不錯,畢竟是大企業企業文化很重要。”


    許珞虞講這些話一一記在了心裏,此時穿著深藍色西裝的黎彥走到了薑玉陽跟前,熟悉的麵孔讓她詫異極了,樊意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道:“那是影帝黎彥,這幾年風頭極盛,看你樣子認識?”


    她點了點頭:“嗯,我認識。”樊意尤為吃驚:“不會吧?”


    “我忘記跟你說了,我還跟黎彥拍過戲來著。”說著還有些俏皮。樊意那眼珠轉了兩圈放在了他倆身上,順手一捏她如玉的臉頰,感歎道:“我就說,你這張臉不做國民花瓶簡直可惜了。”


    那觸感讓樊意忍不住又摸了一半,眼光中多了一份輕佻,許珞虞一副你沒救了的樣子。些許後樊意才換了正經的表情道:“你不是缺公益推廣人嘛,我看黎彥挺合適的。”


    分明就是揶揄的語氣,許珞虞搖了搖頭:“他現在可是影帝,跟以前不一樣了。”


    “影帝才是硬廣啊,要我說就找他,這兩年黎彥的口碑極好,人也是挺好,這麽正義的事,估計他也會多考慮考慮的。”樊意這才迴歸了正經,趕忙給她分析道。


    “樊意,趕緊的客人來了。”樊意的父親樊景明一個喊,就將樊意叫了過去,許珞虞在其後,一過去就見著挽著白玉雅進來的尉恆修。


    剛毅的臉頰上微微有些喜悅之色,他曬得更黑了,人也變得滄桑了,在見著許珞虞的第一眼,眼底立馬閃過複雜的遊絲。


    一旁的白玉雅更是臉色有些難堪,卻立馬調整了過來,要是知道遇到這麽多故人,她斷然也不會輕易答應樊意,可是若真的不來,這怕她會對樊意愧疚一輩子,此時的許珞虞隻覺得難堪極了。


    “這是尉家的小輩,尉恆修這位是他的未婚妻白玉雅。”樊景明笑著介紹道。這是他晉升到上京認識的軍區的老首長的孫子,當然這話隻能留著私下李碩。


    “樊意姐吧,新婚快樂。”說著白玉雅就將禮物放在了樊意的手裏。


    樊意衝她笑了笑道:“玉雅,快請進。”白玉雅笑了笑,挽著尉恆修的手臂走進了大廳。


    樊意一迴神就見著許珞虞不見了,往四處尋了一邊都沒瞧見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給身旁的曲靖文遞了個眼神,曲靖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穩住珞虞,剩下的我知道該怎麽做。”


    許珞虞是跟著尉恆修身後走的,走了幾分鍾,前麵的兩個人終於停了下來,白玉雅眼底依舊是笑意柔柔道:“許小姐這是有什麽事嗎?”


    目光看向尉恆修,她的眼底複雜至極似乎夾雜著難以言說的痛楚,可是他的臉色卻剛毅如初,一絲波瀾不起,她穩了穩心神笑道:“我能跟修哥,哦不尉恆修說兩句話嗎?”她的態度尤為的卑微,於情於理她最虧欠的人依舊是尉恆修。


    白玉雅臉色有些變化,看了眼尉恆修詢問道:“修哥。”


    尉恆修冷冷迴了句:“你想說什麽?”


    冰冷的話語一點點朝她翻湧而來,著實讓她有些難堪,顯得有些怯懦:“我能跟你說兩句話嗎?”


    他冷毅的眼底閃過一絲動容全被白玉雅看了去,她默默往後退了好幾步,將空間留給了許珞虞跟尉恆修。


    她來迴看了他好幾眼:“傷都好完了嗎?”


    他睨了她一眼:“差不多了。”


    然後又是一片冷,她苦澀的笑了笑:“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說著語調稍微往上揚了不少,他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時隔四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她似乎變得更加成熟了,眉目間的憂愁卻更多了些,用如今的心思再去看她心底的柔軟隻怕也就隻有那麽一點點了:“托你的福,一切順利。”


    不知為何他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刺耳。隻見著她眼底閃著淚花,深深朝他鞠了一躬:“對不起,當年的事我欠你一句謝謝。”


    鞠躬完後對上了他的視線,臉上含著笑意:“謝謝你。”


    明明是笑著的卻比哭還難看,他神經一觸動,明顯動容了:“嗯。”


    不留痕跡的轉過了身子,朝不遠處的白玉雅走了過去,白玉雅靜靜的看著尉恆修朝自己走來,他的眼底似乎藏著千萬般的憂愁,她想,他對她還留著一隅吧,有時候不去觸碰,不去詆毀才是最善解人意的尊重。


    “玉雅,走吧。”說著尉恆修牽起了她的手朝另一邊走了過去。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恍然失神一般迴到了樊意的身邊,笑意也顯得尷尬了許多,樊意看了她好多眼:“你怎麽呢?”


    “我這是舍不得你嫁給曲靖文了。”說著還抱著樊意抽泣了起來,弄得樊意苦笑的不得安慰道:“好啦好啦,咱們以後還是最好的姐妹。”


    兩人在小角落裏互相安慰著,直到她不再抽泣,兩人整理好了儀容這才又迴到了大廳。


    這時候離著結婚儀式越來越近了,整個大廳裏的人也越來越多,踩著合拍的鼓點,結婚進行曲就此響起,整個禮堂裏顯得肅穆而美好,作為伴娘的許珞虞站在了樊意的身旁,而新郎曲靖文身旁卻沒有伴郎。


    “伴郎呢?”顯然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樊意眨了眨眼睛:“伴郎等會就來。”


    此時離著結婚儀式也就五分鍾分鍾了,許珞虞焦急的往曲靖文身旁看了好些眼,那焦急生怕結婚儀式出差錯的樣子比新娘本人還厲害。


    司儀已經在開始組織了,離著還有三分鍾的時候,就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許珞虞的麵前,今天的顏洵穿了身筆直的黑色西裝,而胸前還掛著銘牌,明晃晃的是伴郎二字。


    他朝她笑了笑,沒眼力極盡的溫柔,若不是她看出她這身衣服似乎跟顏洵的是情侶裝,仿佛是洞察到了許珞虞心思的變化,樊意一個請求的眼神朝她看來,萬分都不容許她拒絕。


    此時結婚進行曲響起,樊意環住了父親樊景明的手臂,而此時的曲靖文則是站在神父身旁,許珞虞跟在樊意身後,樊意一步一步朝著曲靖文走進,而她則是一步步朝著顏洵走近。


    樊景明老淚縱橫,喑啞著嗓子道:“靖文啊,以後我的寶貝兒女兒就交給你了,要是她以後有什麽做的不對的不好的,你隻管跟我說,我來收拾她就好了。”這樣一說讓樊意臉通紅嬌滴滴喊了句:“爸。”


    “樊叔叔,不,是爸,爸我知道了。”曲靖文臉色越發的鄭重,跟平日裏的吊兒郎當截然不同,樊景明點了點頭,說著就見著樊景明將樊意的手交到了曲靖文的手裏,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了神父的麵前。


    而此時的許珞虞跟顏洵就站在兩人身側,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有一道炙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帶著纏纏綿綿的愛意與糾葛幾乎讓她無法掙脫。


    “新郎無論貧窮或者是富有.........你願意娶新娘嗎?”


    “我願意。”曲靖文的聲音極為的堅定,情人間對眼夾雜著無限的深情,讓人為之羨慕,神父轉而詢問道樊意。


    “新娘無論貧窮或者是富有.........你願意嫁給新郎嗎?”


    樊意朝著曲靖文甜甜一笑:“我願意。”


    “交換戒指。”說著許珞虞就將婚戒拿到了樊意麵前,而顏洵則是拿到了曲靖文跟前,兩人拿起了戒子,互相為對方戴上。


    這一刻充滿了莊嚴又充滿了浪漫,讓人不由得為之祝福。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全場都被這對金童玉女所吸引了,曲靖文一下子掀開樊意的頭紗一個吻印在了她的唇上,帶著潺潺的愛意湧入了心田之上。


    這種出自於心底的喜悅之情,已經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除了感動感恩祝福再也無法說些什麽。


    就這樣靜靜看著樊意幸福就好,似乎是察覺到了許珞虞眼底的動容,他的眼底也多了些溫柔,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在她身上移開過。


    結束了親吻之後,便是丟捧花的儀式,曲靖文朝著眾人開口道:“今天這個捧花,我必須遞給我的兄弟顏洵,也就是伴郎,這麽多年他也應該獲得他的幸福了。”


    說著樊意走到了顏洵的跟前,笑著將這一束捧花交給了顏洵:“祝你也要幸福。”


    顏洵朝她說了聲謝謝,然後接過了捧花,轉身單膝跪地,跪在了許珞虞的名氣,這樣一來直接將許珞虞都怔住了,癡癡的看著他。


    “珞虞,我愛你愛了你整整五年了,你不知道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就開始了波動,隨著我們彼此認識的更深,我對你的愛與日俱增,喜歡你的笑,喜歡你的眉眼,你的淚水都是我心痛的理由,我愛你,你能不能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他的眼底全是深情,像是大海一般一點點將她吞沒。


    她將視線放在了周圍的人身上,她能清楚的看見那些人眼底的豔羨,嫉妒,祝福,還有人眼底的複雜。


    一切交織起來都由不得她拒絕,她的大腦在這一刻極度的放空,想起了過往種種,前塵往事,隻覺得像是一場癡夢。


    夢醒了,眼前的一切還是真實的嗎?


    樊意看著許珞虞臉色變化,暗歎了一句不好,立馬遞給了顏洵一個眼神。


    “珞虞,也許你願意相信有人會如此這般的愛你,可是哪怕為你付出我的生命我也願意,因為我愛你,愛你就是傾其所有的保護你,嗬護你,讓你擁有的幸福,珞虞能給我一個機會嘛?”他的眼底除了深情似乎還嵌著淚花,一點點滴進了她的心底。


    此時教堂外麵出現了一道身影,沉冷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此時傅景琛已經是一臉的頹然,眼底似乎隻有他一人,一種狼狽不堪的感覺一下子湧入了心底,她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退便是引得所有人的驚唿,她轉過了頭看著樊意,眼底全是歉意,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她笑著哭道:“我知道,你愛我。但是顏洵,你了解我嗎?你知道是一個怎樣的人嗎?你知道我的過去嗎?我有多麽美好就有多麽的狼狽不堪,這樣的你願意接受我嗎?”


    他站了起來,一把握緊了許珞虞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愛你,無關風月,無關所有一切,不管你是怎樣的,多麽的狼狽不堪,我愛你便是傾其一生的愛你。”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都嘶啞了,深情而又執拗,眼底除了她並無其他。


    有時候在一起並不是最美好的,現在的她太過於狼狽,根本就配不上風華絕代的他,而在一起也是對他的一種傷害。


    心底一緊,她朝他笑了笑,這一笑宛如曇花版絕豔至極:“愛我,那就放手吧。”


    說完便是頭也不迴的朝外麵跑了出去,越過了傅景琛的身側,朝著天地間更廣闊的一麵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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