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雅就坐在床尾和溫燕華麵對麵,這時候聽見溫燕華的話,臉上就是一垮:


    “還能做什麽呀?我不會跳舞,沒有伴舞的機會,我也不會唱歌,連合唱的機會都撈不著。我就跟著演演話劇,演的還都是隻有一兩句台詞或是根本沒有台詞的角色。”


    “……”


    這倒是溫燕華沒有想到的。


    “當初我媽同意我去文工團,也是不想讓我去下鄉。”


    司徒雅上麵還有兩個親哥哥,一個比她大十歲,一個比她大七歲,都在部隊且已經結婚,所以家裏真要有人下鄉,就隻有她合適。


    去年她高中畢業,為著不讓她下鄉這事,從沒吵過架的她爸媽還吵過一次,隻是因為她爸覺得,作為軍人的女兒,她怎麽能夠逃避下鄉?


    她媽媽卻不認為她是答應女兒逃避,隻是心疼她的女兒不過五六歲就被送迴老家,想要補償她的女兒罷了。


    夫妻倆吵完架,司徒雅成功去了文工團,但是司徒雅的媽媽,也已經一年沒有去她爸那邊了。


    “……”


    冷不防又聽見了司徒家的事,溫燕華看著眼前這個隻比她大兩個月的司徒雅,半晌無語。


    司徒雅笑笑:


    “我又不傻,見誰都說家裏的事,這不想著你是彥哥的媳婦兒,那家裏的事早晚你會知道。與其你道聽途說,不如我自己告訴你。”


    對於她是從老家那樣的小地方迴來的事,大院裏知道的人很多,和她一般大的姑娘小子中,也有抬眼看她的人。


    不過對於那些,她司徒雅一向不關心,她現在幾乎所有的心力,都用在文工團了,她想跟人學唱歌,或是好好演話劇,哪裏有功夫去管他們說什麽。


    隻是溫燕華不一樣,她是一家人,也是家裏唯一一個會長時間留在京市的嫂子,再加上兩人年齡又相近,所以她是特別希望和她搞好關係。


    溫燕華點頭,她也不是人雲亦雲的人,況且,她怕是也沒多少時間去聽大院裏的人八卦。


    司徒雅又打開衣櫃,給溫燕華看她的衣服:


    “這都是我迴來之後,我小姨給我置辦的衣服,都是新的。我倆身量差不多,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自己拿去穿。”


    在文工團她得穿軍裝,迴來之後倒是能穿,但也多到她自己一個人穿不過來。


    溫燕華隨著她的邀請去看了看,確實都是新的,不僅麵料好,做工也好,尤其是樣式,乍一看和其他衣服沒有多大差別,但這些衣服、裙子的腰身明顯不一樣。


    她的眼睛閃了閃,對司徒雅的這個小姨有些好奇了。


    “好,往後我來拿。”


    人家小姨給自己外甥女置辦的,她就別那麽沒眼色的去毫無顧忌的拿著穿了。


    “什麽往後……”


    司徒雅要取一件毛呢外套的動作被溫燕華阻止,


    “我現在穿不上,等能穿上的時候,我不會跟你客氣。”


    司徒雅看出她的認真,也看出她不是嫌棄,這才鬆口:


    “我就是想著這些衣服放上一兩年也可惜了,沒別的意思。”


    溫燕華拉她坐下:


    “我從小沒親的或是堂姐妹,表姐妹倒是有,但離得遠,所以老早就羨慕人家有姐妹能換著穿衣服的了。”


    她指了指司徒雅衣櫃裏的衣服,又紅著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但你知道我結婚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所以現在還是不要拿太多好看的衣服穿。”


    “……”


    司徒雅驚訝:


    “這麽快就會懷上嗎?”


    溫燕華看她已經打算上手摸她肚子,趕緊往後退了兩步,


    “隻是可能。”


    她才結婚幾天呐,再快也不會這樣快就能看出來的,那她成什麽了,婚前就和司徒彥在一起了?


    不過這個月是沒有懷上的機會,但誰知道下個月會不會懷上。


    溫燕華不由地就笑出聲,這說著說著又歪樓了,不是說司徒雅在文工團的事,怎麽就說到她懷孕的事了?


    司徒雅也笑,不過她更多的是好奇:


    “結婚好不好?”


    “……”


    溫燕華看她,她們真的還沒熟到可以討論這個的時候,剛剛她將話題歪樓到她會懷孕的事情,也是不想司徒雅繼續讓她選衣服。


    不過想到司徒雅剛才跟她說的,她迴來之後,家裏的堂姐、司徒宇的親姐都已經結婚嫁去了外地,小妹司徒靜又不過幾歲,再想想她自己,倒是能理解司徒雅為什麽會在她麵前這樣了。


    她從懂事起,也曾羨慕過家裏父母雙全的女孩,要不就是有姐妹的,要不就是有十分能說得上話的閨蜜的。


    而這些,她通通都沒有,作為孤兒的她,不會有姐妹;


    上了高中之後的她呢,又一直要忙著打工掙錢養活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去交往能說上話的閨蜜。


    司徒雅見她沉默,臉都白了:


    “我彥哥對你不好嗎?他打你了還是罵你了?”


    溫燕華迴神,被她的反應嚇一跳,接著就是哭笑不得:


    “你想哪兒去了?你哥對我好得很。”


    “那我問你結婚好不好,你怎麽沉默半天不迴話?”


    司徒雅拍拍心口,她是真嚇到了,不過就問了溫燕華這個問題,她不僅沒有迴答,還沉默著出神。


    她還當真以為她哥對溫燕華不好,或者,是她被強迫結的婚呢?


    “我們今天第一次見。”


    溫燕華扶額,


    “你太直接了些,我也在斟酌要怎麽迴答你一個未婚姑娘這個問題。”


    “……”


    司徒雅眨眨眼:


    “那結婚到底好不好?”


    她也覺得奇怪,見到溫燕華,她就覺得親切,也什麽都願意跟她說。


    溫燕華認真看她的神色:


    “你處對象了?”


    不然幹嘛這麽關心結婚好不好?


    “……”


    司徒雅低頭,手裏的衣角被捏成團。


    溫燕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原來這姑娘是處了對象了:


    “二舅媽知道嗎?”


    她驀地抬頭,接著頭搖得飛快:


    “別告訴我媽。”


    “……”


    不是,這處了對象,為什麽不告訴她媽?


    “你媽媽會反對?那人做什麽的?對你好不好?家在哪兒?家裏還有誰?”


    “……”


    司徒雅看著溫燕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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