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雲知聊了許久，沈青南終於來到屋外，感受著冬日裏夾雜著冷風的暖陽。
“沈娘子，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想好怎麽跟陛下迴複了嗎？”
“放心，很快就有結果了。”
沈青南說的很隨意，倚靠在廊前，沒有什麽別的表情。
“小雨兒，稍後帶我去見見太子吧。”
“太子？沈娘子，你怕是不知道，在這後宮裏，見太子比見陛下還難，咱們還是擇別的出路吧。”
沈青南從胸口拿出一塊令牌，放到小女孩兒麵前：
“看看這是什麽？”
“沈娘子竟然有這個，那就不怕了，我引你前去便是。”
此乃皇帝特意授予她的宮門令牌，就是為了讓她在三天時間內快點找出真兇。
這宮裏的任何一處，她都能去得，這也給了沈青南不少方便。
東宮很遠，走到門口時，昏黃的太陽已經下垂，天色蒼茫一片。
二人走到殿前，聽到屋內傳來幾人玩鬧的聲音。
小雨兒留在了殿外，沈青南孤身一人，進入殿中。
厚重的殿門緩緩打開，她還未來得及跪拜，一個軟乎乎的肉團子就滾進了她的懷裏。
“抓住了，抓住了。”
隻見太子興高采烈地懷抱著她，嘴角的笑掩藏不住。
“太子殿下。”
她輕輕喚了一聲，小男孩兒才迴過神來，放開了手，將蒙著眼睛的巾布拿下來，眯著眼睛看麵前的人。
“你不是我宮裏的，你是誰？”
隻見他向後退了一步，露出戒備的神態。
“我的確不是宮裏的，我姓沈，是顧家的。”
“顧家？顧清野家？”
“太子居然認得侯爺？不過今日前來，我卻不是為著這個身份，而是想請殿下開恩，救臣婦一命。”
太子雖小，沈青南沒忘記禮節，趕忙跪下。
素來聽聞這東宮太子年少老成，沒想到的確出乎預料。
和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如此正襟危坐談論生死之事，沈青南有點恍惚。
“你的生死是父皇說了算的，父皇說你是兇手，那你就是兇手。”
沈青南仔細看他，臉上竟然還有一絲氣惱。
“太子所說固然不錯，可是陛下既然給了我三天時間，又讓我進出你的東宮，是不是就說明，他也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隻見他雙眼咕嚕嚕轉著，背過身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青南抬眼，太子身後的那些人，早就緩緩退去，隻剩下一個老奴，在一旁拱手立著。
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頭頂似乎有什麽東西，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咳，咳～”
見她不自主地抬頭觀察什麽，一旁的老太監即刻提醒太子，給太子打眼色。
小男孩兒果然轉過身來逼問道：“你看什麽？”
“殿下恕罪，人人都說太子的東宮最是豪奢，我第一次進來，忍不住想多看幾眼，恐怕日後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放肆，你方才還說自己是來查案的，才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忘記自己的使命了嗎？”
明明是個小孩兒，說起話來，卻比一個成年人都老道許多。
“臣婦不敢。”
沈青南低眸，麵前小小的墨池之中，倒映著房梁，陰影處似乎有人影閃動。
看來皇帝能讓她進門，還是有原因的。
若她乖乖將案子查出個所以然來，兇手自然能落網；
若她就是兇手，靠近太子時，則很有可能再次動手，而皇帝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她自己跳進去。
沈青南忽然驚恐地想到，若是皇帝懷疑她對太子有殺心，那對顧雲知，以及整個顧家，必定也有同樣的擔心。
如果她出事了，顧清野和顧家所有人，恐怕都逃不過。
“反正我就是吃了你送的糕點才生病的，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沈青南剛要開口，太子又直言道：“你最好老實點，父皇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倘若你敢求情，我定親手殺了你。”
看著身長不過成人腰際的小孩兒，怒意衝衝威逼著自己，竟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這種眼神，仿佛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對了，第一次見沈墨時，他渾身散發的貴氣，便是如此這般，她跪在地上，他低頭望著她。
“我問的不是糕點，而是想知道，太子平日裏最喜歡玩什麽？”
“為何要問這個？我不是因為玩兒才生病的，我是吃了你送的糕點。”
沈青南看著倔強的小孩兒，換了一種問法：
“那殿下那日，可還見過什麽旁的人？”
“你跟我來。”
沈青南跟在太子身後，繞過小池，走入大殿。
行到老奴身邊，沈青南被擋住了去路。
她立馬明白對方的意思，趕忙請他先走。
“果然是從秦王府出來的人，懂規矩。”
老太監微微一笑，才不客氣地走在她的麵前，又在殿前立住。
沈青南也不敢再往前。
“父皇要我每日都將自己的所行記錄在案，我這就找找。”
隻見太子在一排竹簡裏左右翻找，很是認真。
盡管年少，卻已十分懂事，知道此事關係重大，並不敷衍其事。
先太子妃，就是皇後，也是太子生母，她去世後，皇帝便將太子撫養在自己身側，親自培養，看來皇帝的精心教導，成效卓然。
“有了。”
忽然，他開心地笑了起來。
“那日我先是和父皇去了淑妃娘娘的宮裏，父皇問她後宮用度如何，還拒絕了來年的選秀。”
說到這裏，他忽然頓了頓，而後抬頭問道：
“周公公，什麽叫選秀？”
看來他也隻是完成父親的任務而已，並不全然知曉。
“迴稟殿下，選秀就是······”
老太監看了沈青南一眼，覺得不妥，暫時安撫好太子，說稍後再解釋。
“後來，父皇就將我帶去了雲娘娘宮裏。
我見到了夕月姐姐，她在繡花，可是眼睛卻在哭，我問她為什麽，她說我長大了就明白了。
我不準她哭，她便笑了，還說她會給我紮個好看的風箏。”
“那之後呢？”
“我去找雲娘娘，父皇和她不在殿內，桌上有塊糕點，模樣很精巧，我午間沒有吃飯，就吃了。”
沈青南心裏微微一震，可算聽到點不同了。
“沈娘子，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想好怎麽跟陛下迴複了嗎？”
“放心，很快就有結果了。”
沈青南說的很隨意，倚靠在廊前，沒有什麽別的表情。
“小雨兒，稍後帶我去見見太子吧。”
“太子？沈娘子，你怕是不知道，在這後宮裏，見太子比見陛下還難，咱們還是擇別的出路吧。”
沈青南從胸口拿出一塊令牌，放到小女孩兒麵前：
“看看這是什麽？”
“沈娘子竟然有這個，那就不怕了，我引你前去便是。”
此乃皇帝特意授予她的宮門令牌，就是為了讓她在三天時間內快點找出真兇。
這宮裏的任何一處，她都能去得，這也給了沈青南不少方便。
東宮很遠，走到門口時，昏黃的太陽已經下垂，天色蒼茫一片。
二人走到殿前，聽到屋內傳來幾人玩鬧的聲音。
小雨兒留在了殿外，沈青南孤身一人，進入殿中。
厚重的殿門緩緩打開，她還未來得及跪拜，一個軟乎乎的肉團子就滾進了她的懷裏。
“抓住了，抓住了。”
隻見太子興高采烈地懷抱著她，嘴角的笑掩藏不住。
“太子殿下。”
她輕輕喚了一聲，小男孩兒才迴過神來，放開了手，將蒙著眼睛的巾布拿下來，眯著眼睛看麵前的人。
“你不是我宮裏的，你是誰？”
隻見他向後退了一步，露出戒備的神態。
“我的確不是宮裏的，我姓沈，是顧家的。”
“顧家？顧清野家？”
“太子居然認得侯爺？不過今日前來，我卻不是為著這個身份，而是想請殿下開恩，救臣婦一命。”
太子雖小，沈青南沒忘記禮節，趕忙跪下。
素來聽聞這東宮太子年少老成，沒想到的確出乎預料。
和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如此正襟危坐談論生死之事，沈青南有點恍惚。
“你的生死是父皇說了算的，父皇說你是兇手，那你就是兇手。”
沈青南仔細看他，臉上竟然還有一絲氣惱。
“太子所說固然不錯，可是陛下既然給了我三天時間，又讓我進出你的東宮，是不是就說明，他也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隻見他雙眼咕嚕嚕轉著，背過身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青南抬眼，太子身後的那些人，早就緩緩退去，隻剩下一個老奴，在一旁拱手立著。
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頭頂似乎有什麽東西，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咳，咳～”
見她不自主地抬頭觀察什麽，一旁的老太監即刻提醒太子，給太子打眼色。
小男孩兒果然轉過身來逼問道：“你看什麽？”
“殿下恕罪，人人都說太子的東宮最是豪奢，我第一次進來，忍不住想多看幾眼，恐怕日後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放肆，你方才還說自己是來查案的，才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忘記自己的使命了嗎？”
明明是個小孩兒，說起話來，卻比一個成年人都老道許多。
“臣婦不敢。”
沈青南低眸，麵前小小的墨池之中，倒映著房梁，陰影處似乎有人影閃動。
看來皇帝能讓她進門，還是有原因的。
若她乖乖將案子查出個所以然來，兇手自然能落網；
若她就是兇手，靠近太子時，則很有可能再次動手，而皇帝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她自己跳進去。
沈青南忽然驚恐地想到，若是皇帝懷疑她對太子有殺心，那對顧雲知，以及整個顧家，必定也有同樣的擔心。
如果她出事了，顧清野和顧家所有人，恐怕都逃不過。
“反正我就是吃了你送的糕點才生病的，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沈青南剛要開口，太子又直言道：“你最好老實點，父皇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倘若你敢求情，我定親手殺了你。”
看著身長不過成人腰際的小孩兒，怒意衝衝威逼著自己，竟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這種眼神，仿佛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對了，第一次見沈墨時，他渾身散發的貴氣，便是如此這般，她跪在地上，他低頭望著她。
“我問的不是糕點，而是想知道，太子平日裏最喜歡玩什麽？”
“為何要問這個？我不是因為玩兒才生病的，我是吃了你送的糕點。”
沈青南看著倔強的小孩兒，換了一種問法：
“那殿下那日，可還見過什麽旁的人？”
“你跟我來。”
沈青南跟在太子身後，繞過小池，走入大殿。
行到老奴身邊，沈青南被擋住了去路。
她立馬明白對方的意思，趕忙請他先走。
“果然是從秦王府出來的人，懂規矩。”
老太監微微一笑，才不客氣地走在她的麵前，又在殿前立住。
沈青南也不敢再往前。
“父皇要我每日都將自己的所行記錄在案，我這就找找。”
隻見太子在一排竹簡裏左右翻找，很是認真。
盡管年少，卻已十分懂事，知道此事關係重大，並不敷衍其事。
先太子妃，就是皇後，也是太子生母，她去世後，皇帝便將太子撫養在自己身側，親自培養，看來皇帝的精心教導，成效卓然。
“有了。”
忽然，他開心地笑了起來。
“那日我先是和父皇去了淑妃娘娘的宮裏，父皇問她後宮用度如何，還拒絕了來年的選秀。”
說到這裏，他忽然頓了頓，而後抬頭問道：
“周公公，什麽叫選秀？”
看來他也隻是完成父親的任務而已，並不全然知曉。
“迴稟殿下，選秀就是······”
老太監看了沈青南一眼，覺得不妥，暫時安撫好太子，說稍後再解釋。
“後來，父皇就將我帶去了雲娘娘宮裏。
我見到了夕月姐姐，她在繡花，可是眼睛卻在哭，我問她為什麽，她說我長大了就明白了。
我不準她哭，她便笑了，還說她會給我紮個好看的風箏。”
“那之後呢？”
“我去找雲娘娘，父皇和她不在殿內，桌上有塊糕點，模樣很精巧，我午間沒有吃飯，就吃了。”
沈青南心裏微微一震，可算聽到點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