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擺駕去上朝，那宮女終於出來將沈青南迎了進去。
“沈青南，你好大的膽子。”
“淑妃娘娘恕罪，我也是逼不得已，必不會打擾娘娘太久。”
沈青南跪在地上，抬頭望著淑妃琳琅滿目的頭飾，精致的妝容，告罪連連。
“你既然是奉陛下的命，不去找真正的兇手，來本宮這裏做什麽？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這兒也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嗎？”
“青南不敢，我今日前來，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求娘娘能救我一命。
若能就此洗脫嫌疑，我定當肝腦塗地追隨娘娘，隻聽娘娘吩咐。”
淑妃不知沈青南藏著什麽心思，一時間也覺得意外：
“你是顧家人，理應去求雲妃才是，怎麽求到本宮這裏來了？難道你沒聽說過，這宮裏都在怎麽揣度我和雲娘娘的關係？”
淑妃是後宮唯一的皇貴妃，雖然皇帝平日裏並不見得有多傾心於她，卻也將後宮的所有職權都交到了她的手裏。
自從顧雲知進宮後，皇帝對她多有忌憚，甚至將顧雲知小產之事也一度懷疑到了她的身上。
宮裏也漸漸有了傳言，皇帝也並不多加在意，似乎是想借此時時提醒她一樣。
“娘娘是後宮之主，據說當年先太子妃病重，聖上無暇顧及，是娘娘不顧自身安危，親自照料多日。
且娘娘多年膝下無子，又將太子視如己出，必然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來。”
無論外人怎麽謠傳，我都不會信的。”
“這些話，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娘娘莫怪，我隻有三天時間找出真兇，免不得多打聽些事，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淑妃長歎一氣，免了她的禮，還讓人給她賜坐。
“已經許久沒有人提起過塵瀾姐姐了，那麽久的事，竟也被你翻出來。”
隻見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滄桑，完全沒有方才那種不可一世的模樣。
“娘娘行事多仁，總有人記得的，那些年歲漸長的宮女們都念著娘娘的好。”
“那年歲不大的呢？”
淑妃忽然反問，倒讓沈青南有些無措。
見她如此，淑妃卻自嘲地笑了笑：“人一但有了責任，就必須要放棄自己的私心，時間久了，倒也真是變得無情了，不怪她們。”
“娘娘身在六宮主位，這麽多年為陛下分憂解難，怎會忍心傷害皇嗣，傷害雲娘娘，事實勝於雄辯，總有一天，娘娘必能正名。”
沈青南的話不失些許諂媚，卻也是真心的。
“你說你想讓本宮救你，可本宮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否則早就將兇手緝拿歸案了，陛下還用得著讓你進宮？”
這件事，淑妃心裏其實是委屈的。
宮裏的事的確都由她掌管，但是也並不是所有事都由她說了算的。
皇帝疑心深重，對她更是如此。
而在太子和顧雲知的事情上，她毫無做主的權利，哪怕隻是給太子送個貼身的小棉襖，都要經過皇帝同意後才能送上。
如此這般，也不過是因為她有個鎮守南方的舅舅。
長此以往，為了顧及撫養自己的舅舅，她已經忘記去求什麽君心了，隻一味照看著宮裏瑣事，從不曾懈怠過分毫。
然而太子之事，她查過多次，卻始終找不到其他線索。
她如實稟明，皇帝卻誤以為她在趁機陷害顧雲知，昨日夜裏就掐住她的脖子，威脅說要是查出兇手是她，必定會嚴懲。
“那娘娘心裏，是否有可疑之人？”
淑妃搖搖頭：“能查的宮女和下人，我都查過了，雲妃宮裏的人我是動不得的，其他妃嬪們與雲妃來往甚少，即便有這個心思，也斷然不會有這個機會。”
沈青南想起昨日夜裏的那個黑衣人，仔細觀察淑妃的神色，她究竟是蒙在鼓裏，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來蠱惑人心的呢？
低頭沉思之際，感受到淑妃投過來的眼神，沈青南立馬將眼皮耷拉下來，看起來甚是憂懼。
“你也別太擔心，若不是你動的手，陛下不會濫殺無辜。”
沈青南謝過，但心裏卻並不覺得皇帝會手下留情。
一瞬間，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身穿華服，坐在高位上的人，讓人心疼得想哭。
也許她隻是想到了自己，或者別的什麽人，竟忍不住掉下一顆淚來。
淑妃見此，立馬示意，站在一旁的丫鬟輕手輕腳來到沈青南的麵前，遞上了一塊巾帕。
沈青南道謝，卻在擦眼的時候，低頭瞥了一眼宮女的腳下。
怎會沒有一絲聲音？就算是在屋內，為何連她都感受不到靠過來的氣息。
沈青南方才打消了對淑妃的疑心，這一下卻又不敢全然斷定了。
“多謝這位姑娘，不知姑娘叫什麽，這巾帕已經弄髒了，等我迴去洗淨了，再送還給你。”
隻見姑娘看了淑妃一眼，趕忙推辭：
“娘子拿著就好，隻是尋常物什，不必掛礙的。”
瞧著她一臉乖巧的樣子，沈清南一時無法辨認。
“她叫玉茹，在我身邊多年，是個最可心的宮女。當日她一直跟在我身邊，你別多心。”
淑妃見沈青南問起，怕是她找錯了人，立馬解釋。
沈青南出來，玉茹一路將她送出宮門。
迴到顧雲知處，已經是午間時分了。
“你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可有進展？”
顧雲知特意將沈青南請來，二人又像從前那樣，坐在桌上一起吃飯。
“娘娘，你認真迴答我，這件事不是你做的，對吧？”
顧雲知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此間隻有她們二人，沈青南大膽了一次。
“好了，我知道了，不是你。”
“沈青南，你可真是不知死活，要是陛下在這裏，你這樣跟我說話，可是要殺頭的知道嗎？”
顧雲知有些惱怒，沈青南安慰了好一會兒。
“娘娘別生氣，我今日迴來的時候，又去找人問了幾迴，知道了不少淑妃從前的事，我講給你聽呀。”
顧雲知酷愛戲文，對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會拒絕。
“你別忽悠我，我這兒的小雨兒可是從小就住在宮裏，什麽事都知道，你聽來的，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想不想聽先太子妃的？那時候陛下可還沒進宮哦。”
“你是說陛下的發妻？”
這話果然勾起顧雲知的興趣，非要拉著沈青南，在午休的時候一同躲進床榻，許久都不肯放她走。
“沈青南，你好大的膽子。”
“淑妃娘娘恕罪，我也是逼不得已，必不會打擾娘娘太久。”
沈青南跪在地上，抬頭望著淑妃琳琅滿目的頭飾，精致的妝容，告罪連連。
“你既然是奉陛下的命，不去找真正的兇手，來本宮這裏做什麽？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這兒也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嗎？”
“青南不敢，我今日前來，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求娘娘能救我一命。
若能就此洗脫嫌疑，我定當肝腦塗地追隨娘娘，隻聽娘娘吩咐。”
淑妃不知沈青南藏著什麽心思，一時間也覺得意外：
“你是顧家人，理應去求雲妃才是，怎麽求到本宮這裏來了？難道你沒聽說過，這宮裏都在怎麽揣度我和雲娘娘的關係？”
淑妃是後宮唯一的皇貴妃，雖然皇帝平日裏並不見得有多傾心於她，卻也將後宮的所有職權都交到了她的手裏。
自從顧雲知進宮後，皇帝對她多有忌憚，甚至將顧雲知小產之事也一度懷疑到了她的身上。
宮裏也漸漸有了傳言，皇帝也並不多加在意，似乎是想借此時時提醒她一樣。
“娘娘是後宮之主，據說當年先太子妃病重，聖上無暇顧及，是娘娘不顧自身安危，親自照料多日。
且娘娘多年膝下無子，又將太子視如己出，必然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來。”
無論外人怎麽謠傳，我都不會信的。”
“這些話，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娘娘莫怪，我隻有三天時間找出真兇，免不得多打聽些事，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淑妃長歎一氣，免了她的禮，還讓人給她賜坐。
“已經許久沒有人提起過塵瀾姐姐了，那麽久的事，竟也被你翻出來。”
隻見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滄桑，完全沒有方才那種不可一世的模樣。
“娘娘行事多仁，總有人記得的，那些年歲漸長的宮女們都念著娘娘的好。”
“那年歲不大的呢？”
淑妃忽然反問，倒讓沈青南有些無措。
見她如此，淑妃卻自嘲地笑了笑：“人一但有了責任，就必須要放棄自己的私心，時間久了，倒也真是變得無情了，不怪她們。”
“娘娘身在六宮主位，這麽多年為陛下分憂解難，怎會忍心傷害皇嗣，傷害雲娘娘，事實勝於雄辯，總有一天，娘娘必能正名。”
沈青南的話不失些許諂媚，卻也是真心的。
“你說你想讓本宮救你，可本宮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否則早就將兇手緝拿歸案了，陛下還用得著讓你進宮？”
這件事，淑妃心裏其實是委屈的。
宮裏的事的確都由她掌管，但是也並不是所有事都由她說了算的。
皇帝疑心深重，對她更是如此。
而在太子和顧雲知的事情上，她毫無做主的權利，哪怕隻是給太子送個貼身的小棉襖，都要經過皇帝同意後才能送上。
如此這般，也不過是因為她有個鎮守南方的舅舅。
長此以往，為了顧及撫養自己的舅舅，她已經忘記去求什麽君心了，隻一味照看著宮裏瑣事，從不曾懈怠過分毫。
然而太子之事，她查過多次，卻始終找不到其他線索。
她如實稟明，皇帝卻誤以為她在趁機陷害顧雲知，昨日夜裏就掐住她的脖子，威脅說要是查出兇手是她，必定會嚴懲。
“那娘娘心裏，是否有可疑之人？”
淑妃搖搖頭：“能查的宮女和下人，我都查過了，雲妃宮裏的人我是動不得的，其他妃嬪們與雲妃來往甚少，即便有這個心思，也斷然不會有這個機會。”
沈青南想起昨日夜裏的那個黑衣人，仔細觀察淑妃的神色，她究竟是蒙在鼓裏，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來蠱惑人心的呢？
低頭沉思之際，感受到淑妃投過來的眼神，沈青南立馬將眼皮耷拉下來，看起來甚是憂懼。
“你也別太擔心，若不是你動的手，陛下不會濫殺無辜。”
沈青南謝過，但心裏卻並不覺得皇帝會手下留情。
一瞬間，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身穿華服，坐在高位上的人，讓人心疼得想哭。
也許她隻是想到了自己，或者別的什麽人，竟忍不住掉下一顆淚來。
淑妃見此，立馬示意，站在一旁的丫鬟輕手輕腳來到沈青南的麵前，遞上了一塊巾帕。
沈青南道謝，卻在擦眼的時候，低頭瞥了一眼宮女的腳下。
怎會沒有一絲聲音？就算是在屋內，為何連她都感受不到靠過來的氣息。
沈青南方才打消了對淑妃的疑心，這一下卻又不敢全然斷定了。
“多謝這位姑娘，不知姑娘叫什麽，這巾帕已經弄髒了，等我迴去洗淨了，再送還給你。”
隻見姑娘看了淑妃一眼，趕忙推辭：
“娘子拿著就好，隻是尋常物什，不必掛礙的。”
瞧著她一臉乖巧的樣子，沈清南一時無法辨認。
“她叫玉茹，在我身邊多年，是個最可心的宮女。當日她一直跟在我身邊，你別多心。”
淑妃見沈青南問起，怕是她找錯了人，立馬解釋。
沈青南出來，玉茹一路將她送出宮門。
迴到顧雲知處，已經是午間時分了。
“你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可有進展？”
顧雲知特意將沈青南請來，二人又像從前那樣，坐在桌上一起吃飯。
“娘娘，你認真迴答我，這件事不是你做的，對吧？”
顧雲知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此間隻有她們二人，沈青南大膽了一次。
“好了，我知道了，不是你。”
“沈青南，你可真是不知死活，要是陛下在這裏，你這樣跟我說話，可是要殺頭的知道嗎？”
顧雲知有些惱怒，沈青南安慰了好一會兒。
“娘娘別生氣，我今日迴來的時候，又去找人問了幾迴，知道了不少淑妃從前的事，我講給你聽呀。”
顧雲知酷愛戲文，對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會拒絕。
“你別忽悠我，我這兒的小雨兒可是從小就住在宮裏，什麽事都知道，你聽來的，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想不想聽先太子妃的？那時候陛下可還沒進宮哦。”
“你是說陛下的發妻？”
這話果然勾起顧雲知的興趣，非要拉著沈青南，在午休的時候一同躲進床榻，許久都不肯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