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盯了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又把目光看向其餘軍官,最終他歎了一口氣,所有人都在躲閃他的目光。


    “您說的對,陛下。”他最終做出了迴應,不然他還能如何呢?“我會服從您的命令。”其他將領也如釋重負連忙點頭。


    艾登笑了,他總算是看到了活命的希望了,自從加入聯盟以後他還沒有一刻像這樣輕鬆過。


    投獸一念起,刹那天地寬。


    “很好。關於聯盟那邊,我會以個人的名義承擔所有的後果。”艾登神色淡然,但是卻不難看出其中的嘲諷意味。


    他轉身麵向地圖,指揮棒在上麵指著。


    “那麽現在,部落會從這裏、這裏以及這裏通過。”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南方的幾條路,一邊他對著諸位將軍說:“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保證這些道路無人看守,防線的要塞和城堡也不能有守軍駐紮,爭取讓我們的士兵能在不遭遇任何一個獸人的情況下讓部落通過。”


    哈斯研究著這地圖上的道路,滿臉愁容。


    “所以他們是準備從北麵攻擊洛丹倫?”他思考了一下,用手比劃出了一條通往並未標記在這張地圖上的洛丹倫的路線。“如果換作是我,我絕對不會選擇這條路,但是我並不清楚他們有多少信心——或者說他們有多自大。”


    他轉身麵向艾登,神情中夾雜著說不清的感覺。“很多士兵也許會抗命,陛下。”他冰冷的話聽起來就像是陳述一個事實。


    “他們也許會認為這是對他們的誓言和族人的背叛,也許更糟。”


    他的語氣透露出他也同意這種看法。“如果他們叛亂,我們無力阻止。”


    艾登連考慮都沒考慮。“沒關係。”


    他脫口而出,一臉邪笑。“部落的軍隊很快就會來,而等部落的士兵來了又有誰敢鬧事?你們現在隻需要穩住士兵,把最外圍的那條部落行軍路線的士兵撤走,就和他們說部落在另一條行軍路線進攻我們,如果有人詢問你情報來源,就告訴他們這是偵查兵與間諜用生命換來的珍貴情報。”


    艾登不由得點了點頭,他對自己的機智相當滿意。


    “這會讓每個士兵都忙於完成自己的任務,不會跑到部落行進的道路上去,而等部落軍隊來了他們的反對也毫無作用。”


    哈斯有些僵硬得點點頭,聯合異族防備自家的人民,這在艾澤拉斯還是頭一遭。


    這可比聯虜平寇還要哈人,直接跑步進入我大清朝了。


    “我將立刻將我們的士兵部署到北部山脈,陛下。”他說的很清楚。


    “這就好。”艾登對將軍做出了一個他能做到的最溫暖的微笑,以表示他已原諒了之前的一切,可他真的原諒了嗎?


    “諸位將軍最好現在就讓士兵都行動起來了,我可不想等部落到的時候我們的人還在行軍途中,如果他們碰上了那就很考驗指揮官的急智了。”


    軍官們行了禮,都離開了地圖室——除了哈斯。


    “來了一個信使,陛下。”將軍低著頭平淡地報告說:“從聯盟來的。他來的時候你正在……休息。”


    哈斯的眼神盯著位於角落的椅子上的那件鬥篷,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他已經知道了艾登之前根本不是在休息,並且他究竟去做了些什麽。“在您迴來以後就召集了會議,而他也一直在外麵等著,陛下。”


    “讓他立即進來,”艾登愣了一愣,隨後輕笑兩聲,大步走向椅子拿起了他的鬥篷,披在了身上,漫不經心地詢問著將軍,“你跟他都談過了什麽?”


    “我隻知道是誰派他來的。”哈斯迴答說:“聯盟的統帥下達的命令我不敢多問。”


    艾登搖了搖頭,用很輕的聲音說:“無所謂了,又能有什麽呢?無非是讓我們的士兵去這裏去那裏,然後像農夫一樣幫著他們修建要塞。”


    還好我投了部落。


    說這句話的時候,將軍已經離得遠遠的來到了地圖室門口,向等在外麵的衛兵招手示意,在衛兵離去不久,一個身穿皮甲,顯得風塵仆仆的年輕信使走了進來,略帶緊張得看著地麵,他不知道為什麽一路上這些軍官都一臉憐憫的看著他,有的人好像還要和他說什麽一樣,搞得他現在也緊張萬分。


    “陛下。”年輕的信使迅速抬起了頭,不過在艾登的注視下又馬上低了下去。


    “我帶來了聯盟的統帥安度因?洛薩大人的問候和軍令。”


    艾登點了點頭,披上鬥篷的他走到了年輕人身旁,但沒有和他說話。


    “謝謝你的稟報,將軍,現在沒有你的事了。”他對哈斯擺了擺手,“退下吧。”


    將軍看上去如釋重負,迅速關上門離開了房間,他似乎預料到了屋內即將發生的事,也似乎不知道,還抱有微弱的幻想,可無論如何他都無能為力,隻能逃避。


    “現在,年輕人,”艾登臉上的嘴角高高上揚,他轉問信使,“你帶來了什麽消息?”


    “洛薩大人說你應當帶著你的軍隊去洛丹倫。”年輕的信使緊張地答道。“部落將很可能進攻那裏,你的軍隊必須去支援那裏的防禦。”


    洛丹倫一失,聯盟則分崩離析,這是洛薩一直以來的觀點,在這場戰鬥中,洛丹倫就相當於是一個血包,瘋狂的給聯盟輸血來維持這個脆弱的同盟,可一旦洛丹倫沒了,那這聯盟幾乎跟解散也差不多了。


    “讓我的士兵去洛丹倫?”艾登拍了拍信使的肩膀,“可是正有大批部落軍隊要進攻奧特蘭克呢,我的軍隊如果去了洛丹倫,那是不是我也要成為失地王了?”


    信使不敢抬頭,雖然艾登的聲音並不是怒吼,也沒有恐嚇,但就是讓他感受到了恐懼,結合剛才那些將領的目光和急匆匆離開的哈斯,信使覺得奧特蘭克總有些怪。


    “我明白了。”艾登點了點頭,他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抽迴。“所以洛薩和聯盟根本沒想管過我們奧特蘭克的死活,對嗎?我們國家的意義就是聯盟的人形城牆。”


    信使不敢說話,此時此刻無論他說什麽都會被國王的憤怒波及。


    “我明白了。”艾登嘴裏麵念念有詞,信使依稀聽見些什麽聖光寬恕我的罪孽之類的。


    “這真是可惜。”艾登咧起嘴盯著年輕信使,麵容誠懇地說:“其實最開始我想過加入聯盟後和你們站在同一陣線,我不求勝利,隻求聯盟能讓奧特蘭克自保就好。”


    他伸出用手臂將信使猛抓過來捏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上的匕首襲擊了他。


    “可惜啊,為什麽你們總是輸?輸到了我已經無路可走,我不得不拿你們的血來獻給我的新盟友——”


    尖銳的鋒刃穿透肋骨,刺進了信使的心髒。信使一句話都沒能說出,臉上帶著驚駭的模樣,鮮血從嘴裏流了出來,然後即將倒地。


    艾登在他的身體撞擊在地麵之前抓住了他,將他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哈斯啊,你到底還是目光太淺,看不懂前方的路。”


    艾登小聲地對屍體嘀咕著,“聯盟有什麽好的呢?就因為他們是同族?可恰恰是同族才更會坑人呢。”


    艾登沒有管那具屍體,他朝門的方向走去,如果哈斯還在外麵沒執行他的命令,那他就不用去執行了。


    不過艾登想他應該還在外麵,這使得他必須要思考下一個將軍任命為誰了。


    “哈斯將軍,信使已經從我的私人通道走了,不得不說,聯盟很有誠意,所以我的腦子有些混亂,這樣吧,晚上我舉行一個宴席,邀請你參加,我們可以好好商量關於到底是偏向聯盟還是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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