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蒼白女士隱匿於天空,日光再一次照耀在他的城市時,格羅瑪什走在格羅瑪什爾,隻感覺到不可思議。


    在他眼中的城市裏,鐵匠敲打的聲音不分晝夜,戰士決鬥的地方無論場合。


    他凝視著城市外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多少年來,不知有多少獸人酋長希望達到他如今的偉業,又有多少人對他所擁有的權勢魂牽夢繞,但是又有誰能達到他如今的地步?


    格羅瑪什輕輕撫摸著因他醒來就飛奔而來的黑狼,不由得歎了口氣,“他比我更像是部落的大酋長。”


    黑狼不懂他在說什麽,隻是伸出腦袋蹭著他的手,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看著又一支帶著獨特打扮的獸人順著大門進入到城市中,格羅瑪什的嘴角不由得一陣顫動,聲音帶著他以往沒有的輕柔,“可我想要的東西還是很多,我厭惡現在這個有些無能的自己,但是絕對不會後悔。”


    尤其是當他看見戰士們對勝利後的激動,眼睛中似乎燃著火一樣的狂熱。


    他沒有迴頭路,隻能盡力做好自己該做的每一件事。


    “我是龍喉獸人的酋長。”祖魯希德從飛龍上跳下,“拜見大酋長。”


    格羅瑪什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了,他也顯得輕車熟路一樣,安排著龍喉氏族在格羅瑪什爾的一切事宜。


    這幾個月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氏族的獸人們跟隨著自己的酋長來到納格蘭,拜見格羅瑪什,聲稱要加入部落。


    每有一個氏族的加入,都證明奈爾戈的一次成功,長年累月下當來自世界各地的大部分的獸人氏族齊聚在格羅瑪什爾的時候,城市內包括格羅瑪什在內的所有獸人也知道,部落的建立勢在必行。


    曾有人斷言,氏族的聯合不過是一個荒謬的主意,所有獸人終有一天會因為這徹底崩潰。


    但是即將發生的曆史已經有力的駁斥了這句話的荒謬。


    新的時代已經到來,在氏族之上,獸人們首先要以部落自居,雖然現在的聯合還不是徹底的統一,各氏族保留了自己的傳統——碎手和嘲顱這兩個喜歡施虐的氏族遇到一起後,幾乎競技場的死鬥就沒有停下過。


    要不是嶄新的部落有著數量不少的治療者,那麽想必這座城市中會誕生不少的屍體。


    但格羅瑪什對這種現狀很不滿意,他找到了卡加斯,在一場眾人圍觀的決鬥中,卡加斯輸了。


    格羅瑪什以大酋長的權威和勝者的權利要求他們氏族停止這種荒謬的行為。


    “你們是部落的勇士,你們的血是要用來征服土地,拯救世界的,而不是流在自己人的手中。”聽著圍觀獸人的歡唿,格羅瑪什又依次拜訪了幾個氏族,來推行獸人氏族的徹底融合。


    他們正逐漸向一個統一的方向發展,格羅瑪什也逐漸體會到了大酋長的權力,比起統領一個戰歌氏族,他現在可以統領部落所有的氏族。


    但是他並不滿足,他甚至感覺心裏麵還是缺少著什麽——奈爾戈還在外麵,沒有迴來。


    格羅瑪什詢問著最後一個抵達格羅瑪什爾的獸人氏族,龍喉獸人和嘲顱獸人的酋長來到了房間後紛紛宣稱奈爾戈正在前往黑石鑄造廠。


    “也許他還會去塔納安叢林?”卡茲突發奇想的說。


    “絕對不可能。”祖魯希德搖了搖頭說:“我的薩滿告訴過我,塔納安叢林已經陷落,惡魔掌握著那裏,大王絕對不可能去那。”


    “誰知道呢。”卡茲嘟囔著,這個獸人可比外人想象的要瘋,他幾乎是隱藏在格羅瑪什爾內的一個純正的嘲顱獸人。


    要是換成他……好像也確實不會去。


    突然,外麵傳來歡唿聲,突如其來的躁動讓屋子裏的格羅瑪什走出,他感覺一絲煩躁,又有人進行決鬥了?


    奈爾戈可沒和他說過他當大酋長的代價是要天天處理這些瑣事。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兒子,“也許該把他叫迴來了。”


    格羅瑪什開始幻想起自己的兒子像是希爾瓦娜斯一樣,代替他們在城市裏處理政務。


    這般想著,格羅瑪什昂著頭,站在高處看向遠方,他沒有發現決鬥和衝突,但是他注意到人群都擁擠在一個方向。


    他來到那裏,擠開人群。


    這時,他心中缺少的那部分完整了,他看到了奈爾戈,他的副官重新迴到城市。


    格羅瑪什強忍著心裏的激動和欣慰,他看著奈爾戈如今的模樣,狼皮、雪鞋、護符、項鏈……


    奈爾戈跟去時的打扮截然不同,以及……


    他胸口裸露出來的心髒上麵那一道傷疤。


    格羅瑪什皺著眉頭,如果是一個普通獸人他不會說什麽,但奈爾戈不同,這就是雙標,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副官死於創傷,哪怕隻是幾乎。


    格羅瑪什淡淡地說:“歡迎迴家。”


    奈爾戈朝格羅瑪什捶了捶胸口,滿臉笑意,“戰歌獸人奈爾戈拜見大酋長,我來向你複命。”


    “你帶來了黑石、龍喉、雷神等氏族的戰士,獸人從未如此團結。”格羅瑪什對他說:“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完美。”


    “隻可惜,血環氏族沒能到來。”奈爾戈感歎道,失去了血環氏族,這讓他的心裏感覺有點別扭,畢竟七雄除了古爾丹,其他人的氏族他還是想收集一下的。


    這可能是因為他前世喜歡集卡、點亮圖鑒的習慣。


    格羅瑪什臉色一沉,“你最好是沒有想去塔納安叢林的想法。”


    “基爾羅格已經老了,他死在戰場上也是死得其所,可我不能接受你也去送死。”


    奈爾戈還能說什麽,點頭附和唄。


    在他的破法者培訓出師前,他還是不太想和惡魔以及術士交戰的,這個職業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大了。


    “既然你迴來了,那麽我們就可以進行最後一步了。”


    “當著所有獸人的麵,發起一次集會,確認你的權威。”


    奈爾戈並沒有前往所有的氏族,甚至有的氏族對於格羅瑪什即將加冕大酋長建立部落的事業也毫不知情。


    他們都是被奈爾戈認定沒有價值的氏族,但是他還是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加入進這個偉大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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