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趙明月沒有迴學校,留在沈家過夜,和方臻一起擠一張床。晚上兩個姑娘聊了不少話,估計方臻想通過趙明月了解沈父沈母的脾氣性格以及對自己的態度,好幾次都把話題往那方麵引,趙明月說得很含糊其辭,隻告訴她沈父沈母對她印象不錯,並沒有告訴她沈母的真實麵目。沈母那種麵目,也許永遠也不會向方臻展示,自己又何必為沈母塑造一個不慈的形象呢,讓她自己慢慢去發現吧。


    趙明月發現,這個叫方臻的姑娘,性情真是溫順,說話也溫柔,見誰都是笑盈盈的,令大家都很喜歡,連沈母都對她板不起臉來。而且又勤快又懂事,看樣子沈家是能接受這姑娘嫁給沈啟學了。趙明月心想,沈啟學也的確需要找這麽一個識大體的媳婦,畢竟是長子嘛。


    見過人了,當然就該迴去了,趙明月買是臘月二十四下午的車票,家裏父母都等著迴去過年呢。沈父沈母倒是想留過她在家裏過年,趙明月想著以後結婚了,就不大可能迴家過年了,所以還是堅持迴去了。


    沈旭躍本來說要送她迴老家,然後又趕迴來過年,趙明月拒絕了,這樣太顛簸了,她已經來往過老家和北京多次,自己迴家根本不成問題。沈旭躍依依不舍地將她送上了車,心裏提心吊膽的,生怕有什麽閃失,趙明月迴以安慰的笑容,被列車一聲長鳴,帶走了。


    一路奔波,趙明月迴到家中,家裏一切如舊,父母身體健朗,兄嫂也很和睦,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大哥去賣了兩趟茶,幫人捎帶東西,一趟也能賺個幾十塊。二嫂的小店平均每個月也能賺個一二十塊,這比在家幹耗著強多了,所以也覺得很滿意。


    照母親的話來說,現在就差著趙明朗的終身大事沒著落了,要是也找了對象,她的心就徹底放下了。趙明朗則一臉泰然,表示完全不著急,慢慢找。


    由於公社停止收購茶葉,這一帶的茶農隻能將茶葉拿到本地的市場去賣,這就形成了供過於求的情況,一些生意人見有利可圖,便大肆打壓茶價,大量低價收購茶葉,然後帶到外麵去賣。茶農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到外麵去賣,但是數量太少,太劃不來。


    月亮灣的茶葉因為自尋銷路,倒是影響不大,周圍村莊對月亮灣羨慕不已。有不少人便通過各種途徑將自家的茶葉送到月亮灣來,委托親朋幫忙賣茶葉,這樣就能賣個好價錢了。趙明月聽說了這個情況,便跟村幹部說時機差不多已經成熟了,可以向周圍村莊的茶農收購茶青。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周圍十村八莊的人都過來打探消息,以確認是否屬實。


    趙明亮則有點擔心銷售問題,跑來跟妹妹請教:“我們固定給那三家市場供貨,他們要的量也是固定的,這多出來的怎麽辦?”


    趙明月說:“現在市場已經鬆動了,應該會有不少新開辦的市場,可以主動去找路子。”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


    趙明亮默記在心。趙明月又指點一下他跟人談判的技巧,末了又交代說:“如果省城銷不了,可以去上海試試,那邊的市場更大,價格更好。”


    趙明亮豁然開朗:“我懂了,妹妹,我懂了。”


    趙明月笑了笑:“出門在外,和氣生財,多注意點就好。”


    過完年,趙明月和於有清一起返校,兩人閑話家常,趙明月問:“有芬姐迴來拜年了吧,初二那天我去舅舅家了,又沒碰上她。”


    於有清歎了口氣:“迴來了,一直在家住著呢,現在都沒迴去。”


    趙明月聽出不對來:“怎麽啦?和你姐夫吵架了嗎?”


    於有清說:“那個畜生,他不配做我姐夫。我讓我姐跟他離婚。”


    “發生什麽事了?”趙明月不解地問。


    於有清沒好氣地說:“他差點把我姐給打死了。”


    趙明月驚駭地看著於有清:“這事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農村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出了這麽大的事,趙明月居然沒有聽到風聲,也許父母知道,但是沒跟她說。


    於有清說:“還不是因為我姐又生了個女兒,他們全家都嫌棄我姐不會生兒子,不給好臉子看。我姐跟她婆婆吵架,她婆婆還攛掇那個畜生來打我姐,還差點將我外甥女摔死了。”


    趙明月無語地扶著額頭,為什麽成永強這輩子娶了於有芬,還是不斷地生女兒,難道是注定命裏沒有兒子?可憐的於有芬,又成了重男輕女的犧牲品了:“那就離了吧,跟這人過有什麽意思,不能讓人這麽作踐自己。”


    “我支持我姐離婚。但是我爹媽都不太讚同,我大哥也不是很讚同。”於有清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他們的意思,這年頭離婚實在是太稀奇了。離了婚的女人就不好再嫁了,成家肯定是不會要孩子的,我姐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她又沒手藝,以後孩子怎麽辦?”


    趙明月說:“你怎麽在家的時候不告訴我呢,應該早點和我說的,我好去勸勸你姐。那個畜生,居然會動手打人,真是沒看出來。”


    於有清又說:“我姐是年二十九那天迴來的,遍體鱗傷。過年那個畜生都沒登門,看樣子完全沒打算認錯求饒。”


    “你姐怎麽說?”


    “她不說話,也不迴去,不知道怎麽想的,問起來就隻會哭。”


    趙明月說:“那就離了吧,告訴你姐別擔心。一定會有活路的,現在國家在開發經濟,國家劃了幾個經濟特區,引進外資,廣東那邊有個深圳經濟特區,很多香港人跑到那邊建工廠,招收工人,她可以去那邊找事做,絕對餓不死她們母女的。”


    於有清看著趙明月,似乎問題到了她這裏,就從來不是問題,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真的可以在那邊找到事做嗎?”他也是看報紙新聞的,知道那些政策,但是對於這些詳細的內容卻不知道,趙明月怎麽知道深圳有香港工廠呢。


    趙明月說:“當然可以,現在去那邊的人很少,大家的信息都很蔽塞。不過去那邊的話,都要到鄉政府去辦身份證和邊防證,現在抓得嚴,這些證件絕對不能少。”人民公社已經於去年解體,建立了鄉政府。


    於有清點點頭:“那我迴頭寫信跟我姐說一聲。”


    趙明月歎了口氣:“這要是我當麵跟她說就好了,等到了學校,我給她寫信封吧。成永強那個畜生,簡直就不是人,要你姐幹脆點,早點跟他離了,這樣的男人留著幹什麽,給自己找罪受呢。”


    於有清點點頭:“嗯。”


    趙明月的心情本來挺好的,但是聽見於有芬的經曆,心中頓時難受得要死,當初她費了那麽老大的勁,將她從趙金雲手裏救下來,結果沒想到命運還是這樣多桀,她那命怎麽那麽苦呢。於有芬現在誰也靠不住,隻能靠自己的雙手去改變命運了。


    迴到北京,沈旭躍告訴趙明月,家裏已經同意了沈啟學和方臻的婚事,他們倆今年就要結婚了,不過是在部隊裏辦,一切從簡。


    趙明月聽到這個消息,低落的心情才好一點:“那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份禮物啊。”


    沈旭躍說:“對啊,我想好了,給我哥送一台海鷗相機,用我的稿費買。”


    趙明月笑著說:“我沒有稿費,那我還是從事老本行吧,給他們一人做一身衣裳。不過我估計他們也不怎麽用得上,平時他們都是穿軍裝吧?”


    “那不管他,他們總不能365天都穿軍裝吧,上次他們迴來,不就沒穿?”沈旭躍說。


    趙明月點點頭:“那行,我去買布料做衣服去。”


    “先別忙,要等到五一才結婚呢,還早著呢。”沈旭躍拉著她說,“今天沒事,我們好久沒有出去逛逛了,去逛街吧。”


    趙明月看了一眼沈旭躍,欣然同意了。


    趙明月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逛過百貨商場了,她每次去商店買得最多的東西就是布料,還有針線紐扣之類的,總是買完東西就走了。宿舍裏的幾個姐妹也基本上不怎麽逛街,大家都不富裕,省著錢辦自己該辦的東西。


    趙明月發現,百貨商場裏的商品種類似乎豐富了不少,逛商場的人也更多了,熙熙攘攘的,都是顧客。這是國家的經濟複蘇的體現,人們的生活水平也在提高。


    趙明月看見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像是從國外進口來的,不少人都覺得新鮮,看熱鬧的人很多,趙明月見慣不怪,沈旭躍的求知欲很強,看到稀奇的,要是人不多,就過去看看,趙明月就和他一起研究一番。


    沈旭躍拉著趙明月到了鞋帽專櫃,站著看了一會,然後指著一雙帶幫的高跟短靴說:“同誌,給我拿那雙女鞋來看看。”


    趙明月說:“幹嘛呢?”


    “給你買雙皮鞋穿。你不是說迴家長凍瘡了嗎?我應該早點陪你來買鞋子的,穿一雙保暖的鞋子迴去就不會凍腳了。”沈旭躍說。


    趙明月笑著說:“等過幾天就好了,不要浪費錢。”


    沈旭躍說:“北京的冬天還長著呢,起碼還要兩個月才能完全結束。”


    售貨員看沈旭躍穿得像個幹部,趙明月一身衣著也很講究,非常配合地將鞋子拿給了沈旭躍。其實他倆的衣服都是趙明月自己做的,但是款式都非常時髦,料子也不錯。自己能賺錢,在穿著上,她倒是沒苛刻自己,任何年代,先敬羅衫後敬人的都不少。


    沈旭躍看著那雙皮鞋,裏麵還有絨毛:“試一試吧。”


    趙明月也不矯情,便問鞋的碼數,換對了碼子,這才試鞋:“大小合適。”


    沈旭躍說:“我看看,還不錯,要了吧。”


    趙明月有些猶豫:“這鞋子穿不了多久,天又熱了。”


    “沒關係,這鞋子是牛皮的,能穿好幾年呢,等天冷了又能穿。”沈旭躍說。


    趙明月看著沈旭躍自己腳上的皮鞋,是他爸部隊裏發的,他好像對自己的穿著不是很在意,有什麽穿什麽,沒有刻意講究過,隻不過穿得很工整就是了。他現在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趙明月給做的,從裏到外都是,也難免就講究起來了。


    趙明月說:“那買了?”


    “買吧。”沈旭躍問售貨員,“多少錢一雙,同誌?”


    “這是上海貨,質量非常好好,還帶羊毛的,牛皮鞋,非常耐穿,三十二元一雙。”售貨員說。北京到底還是大地方,售貨員的素質也是與時俱進的,這要是早幾年,估計沒誰會主動介紹商品,你愛買不買。


    趙明月咋舌,相當於好多人一個月的工資呢,她拉了一下沈旭躍的胳膊,沈旭躍說:“那麻煩你幫我包一下吧。”說著就從口袋裏掏錢。


    趙明月看見沈旭躍掏錢,連個錢夾子都沒有,便想著一會兒給他買個皮夾子去。她壓低了聲音跟他說:“好貴啊。”


    “不貴,這是必需品。”沈旭躍說。


    趙明月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這算什麽必需品。


    沈旭躍幫趙明月提著鞋子,趙明月拉著他轉了幾圈,終於見到有賣皮夾子的了,趕緊過去:“我送你一個錢包,你挑一個自己喜歡的。”


    沈旭躍說:“要這個幹嘛,不是有口袋嗎。”


    趙明月心想,沈旭躍肯定不知道,錢夾和皮帶在以後會被稱為男人的臉麵,她要從現在開始維護他的臉麵。“選一個吧,我送你的禮物。”


    沈旭躍看著趙明月:“明月,你是不是覺得我送你東西,你覺得不好意思,就一定要給迴禮?”


    趙明月眨著眼看著他:“據說在西方國家,錢包就是一個男人的臉麵,我想讓我的男人有臉麵些。”


    沈旭躍聽見她說這話,立即不反對了,便說:“那你幫我挑選一個吧,我都喜歡。”


    趙明月在玻璃櫃台前看了一下,然後選中了一個款式簡約的黑色錢包。賣錢包的生意顯然不如別的,這個年代,大部分人還沒有用錢包的意識,覺得花那麽多錢買個皮夾子來裝錢,真是奢侈到家了。


    售貨員看見有人終於買東西,趕緊過來招唿:“您要這一款是吧?眼光真好,這是上海產的錢包,您看看,這質量多好,牛皮的。”


    趙明月打開來看了看,做工果然精細:“多少錢一個?”


    “十六塊。”售貨員說。


    沈旭躍一聽價格就拖著趙明月的手肘,準備拉她走,趙明月不動:“行,您給我拿一個新的吧,我買了。”


    沈旭躍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一個這麽小的東西,又不實用,還這麽貴,別買了,太浪費。”這要趙明月給人做多少件衣裳才能賺得迴來啊,太奢侈了。


    趙明月笑眯眯的付了款,將錢包遞給沈旭躍:“拿著吧。我看過,這錢包做工非常精細,車線都非常好,你別看這東西小,做起來可費時間了。值這個價的。”


    沈旭躍說:“我要是錢包丟了,估計裏頭的錢還不值這個錢包貴重。”


    “那你就好好保管吧,沈旭躍同誌。”趙明月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我們去買點東西吧,過幾天要去喝幹女兒的滿月酒了,咱們這做幹爹幹媽的,一定要送點禮物才成吧。”


    沈旭躍笑眯眯地點頭,完全沒有反駁她的話,其實他們倆現在還沒結婚呢,還不能認幹女兒。


    趙明月拉著沈旭躍到了首飾專櫃,早幾年這些東西是沒有的,隨著wg的結束,改革開放的發展,這些東西又開始悄悄興起來了,不過買賣首飾的人還是非常少的,畢竟這些東西比較貴重,能有閑錢消費得起的人不多。而且大家的觀念裏,戴首飾都是小資產階級的專利,很多人的觀念還沒轉換過來。


    趙明月說:“給冬冬買對銀手鐲,還是買個玉墜?”


    沈旭躍說:“手鐲吧,總覺得女孩子跟銀比較貼切。”


    “那就買手鐲。你看哪一款比較好看?”趙明月低頭看櫃台。


    沈旭躍終於還是提醒趙明月了:“明月,咱們倆現在還沒結婚,按理來說,還不能當幹爹幹媽,咱們現在就送了,到時候正式認的時候,咱們是不是還得再買?”


    趙明月頓時羞紅了臉:“可不是嗎?”不可能到時候空手啊。


    沈旭躍在她耳邊悄聲說:“其實我倒希望咱們現在就能送。”


    趙明月的耳朵都紅了。


    最後他們隻買了一對虎頭鞋,又買了一件小披風,至於那些禮物,還是等以後他們結了婚後正式收幹女兒的時候再說吧。


    迴來之後,宿舍的姐妹們看見趙明月的高跟皮鞋,都豔羨得很:“又是老沈給你買的?”


    趙明月點頭:“嗯,他說我腳生凍瘡了,買雙鞋子保暖。”


    李春梅說:“怕隻怕到時候腳一暖和,然後就奇癢無比。”


    趙明月滿臉窘迫,可不是這樣嘛,不過這也是沈旭躍的一番心意,癢就癢吧,也是甜蜜的折磨。


    馬上就要畢業了,最後一個學期還有幾門課要修,剩下的就是寫畢業論文了。大家的心都有點躁動起來,雖然工作不愁,但是大家對分配也都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他們是第一屆恢複高考後的大學生,怎麽分配,大家心裏都沒有譜。除了像唐衛華這樣的極少數要求迴到原籍工作的,大部分人都想留在北京,畢竟北京的條件比別處好太多了,能夠留在北京,以後自己的子孫後代就全都是北京人了。


    師範類學校都是國家培養的,工作分配都得服從國家的安排,師範生的原則是哪裏來迴哪裏去,而且無從反抗。但現在的情況是,北京各學校也亟需補充師資力量,所以大家都期盼著能夠留在北京。


    趙明月心裏對工作分配並不特別緊張,她估摸著,大家基本上都能留在北京,因為跟全國各地一樣,北京也呈現出嚴重的人才短缺,作為一個國家的政治文化中心,北京的大學集合了全國的精英,這自然首先當然要滿足北京的需求。而且沈旭躍肯定不會讓她分迴原籍的。


    他們這群天之驕子,就好像是試驗田裏的第一批作物,到底會是結什麽果,大家都隻能焦急又耐心地等候著。畢業論文答辯過後,大家還依舊按部就班地學習著,每天不學到半夜是不會有人去睡覺的,因為一旦離開學校,就再也沒有這麽豐富的學習資源和良好的學習氛圍。


    趙明月雖然無心做學問,但是這四年多時間裏,在這樣濃重的學習氛圍下,也看了不少書籍,史籍、哲學、文學等等,她的文化素養已經得到了質的飛躍,不誇張地說,她現在也是滿腹詩書了。


    某天上午,大家接到通知,要宣布畢業分配去向了。他們宿舍就隻有錢斯盛不用擔心這個,因為她已經定下來去英國留學了,她是最早從畢業去向的焦慮中解脫出來的。班裏還有四名同學考上了學校的研究生,所以也無需擔心分配去向。


    大家都去了教室裏等待,老師拿著名單在講台上念,念一個人的名字,然後後麵則是畢業去向。先公布的是分配到外地的學生,唐衛華的名字是第一個,她是早就跟西安的那所學校聯係好,那邊學校發函過來要求的,毫無懸念。


    接下來有五名同學分配到外地,基本上都是迴原籍,剩下的同學則是分配到了北京市的各單位,有文史研究所的,也有各重點中學,高東方去了北京四中,李春梅和毛劍蘭都去實習的學校,趙明月的名字卻遲遲沒有出現,直到最後,趙明月才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居然是留校。她對這個結果非常意外,自己的成績在班上頂多算是中等,怎麽會留校呢,難道是沈旭躍家裏人活動的結果?


    不過既然是留校,那也好,好歹是留在北京了。結果一公布,隻有極少數兩個人沒有達到預期目標,餘下的人都解脫似的鬆了口氣。


    高東方說:“我還以為小趙也會跟我一起去四中呢。”


    趙明月說:“我倒是想呢,不知道怎麽給我留校了,我也沒拿過獎學金什麽的。”


    “你不是係裏宣傳部的嗎,大概學校老師覺得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就留下來了。”唐衛華說。


    趙明月想起來這茬,這兩年她確實在宣傳部做事。


    李春梅笑著說:“留校多好啊,大學老師,說起來可比中學老師威風多了。”


    趙明月攤手說:“其實我都沒打算做學問。”


    “也不一定就讓你教書了,也可能是分管學生工作。總而言之,能留在北京就最好不過了。”錢斯盛伸出胳膊攬住她的肩,雖然她不用分配,但也替宿舍姐妹們操心著,所以也跟著去開會了。


    趙明月點點頭:“對,能留北京就好。”至少不用擔心分居兩地,也不用想著辭了工作招沈母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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