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誌在柴火堆裏抽出兩根三米長左右的小竹竿。


    迴屋剪一段和魚竿長度相當的棉線,將棉線係在竹竿較細的一端。用兩個空的青黴素帶蓋玻璃瓶,係在魚線末尾30厘米處,當做簡易的魚漂。


    再在魚線末尾係上他珍藏的魚鉤,簡易的魚竿就這麽製作出來了。


    雲誌一邊做最後的檢查,一邊心疼的說:“一會兒仔細一點,魚竿別到處亂扔,一定要帶迴來哈,上麵的魚鉤我還要拆下來留著以後用的。丟了可不好買。”


    白英看著手上最簡單的袖鉤,再看看舅舅一副肉疼的模樣,確定他是認真的。物質匱乏的時候,一個簡易的魚鉤都是釣魚姥的心頭肉。


    “二舅,等我有私房錢了,我給你買最好的專業魚竿。


    到時候,像什麽伊豆鉤,溪流鉤,海夕鉤等等這些專業的魚鉤樣式,我都給你買來收藏著。”


    “哎,可不得浪費這個錢,窮人家可沒那麽講究。


    釣魚不就隻有這一種魚鉤嗎?你說了什麽什麽鉤,真的有這麽多樣式?不就是釣個魚嗎?用得著弄這麽複雜?”


    “我也不知道,不過是聽城裏人說的,釣魚有很多專業的設備呢。”


    “那用上這樣這些東西就一定能釣到魚嗎?”雲誌有些好奇,那不是典型的差生文具多嗎?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釣魚就跟吃飯一樣,多麽簡單的一件事兒了!


    “不一定,空手而歸的人也不少!”後世釣魚佬,每每當空軍的,簡直不要太多!


    “別整那麽麻煩,以後啊,我隻要有一套簡單的釣魚工具就滿足了。”雲誌毫不在意道。


    他之所以珍惜那麽兩個魚鉤,還不是因為要花錢。他娘是絕對不會讓他把錢花在這些旁門左道上的。飯才剛吃飽,哪有閑錢去敗家呀!


    白英心想:你以為誰跟跟你一樣錦鯉附體呀,後世的釣魚佬那個不是哐當哐當砸大錢買漁具。


    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人都有你這好的手氣,漁具店估計早就關門了。


    ……


    大柳樹下排排坐,舅孫三人擺著一溜的小凳子,濕麥麩團成球球往水塘裏一扔,魚鉤上掛好了蚯蚓,手上的小魚竿一甩,三人就這麽老神在在的坐等魚兒上鉤了。


    “啪嗒!”一聲,二舅把魚線一拉,甩在空中,魚線下麵有條兩乍長的白鰱子,剛被拉出水麵,正活蹦亂跳的想逃脫呢。


    這麽快就有收獲,不愧是傳說中一直都在新手保護期的人。


    白芨把自己的魚竿往地上一扔,邁著小短腿跑過去,手足舞蹈的叫起來;“二舅舅,快抓住,別讓它跑了。”


    “跑不了,你快迴去坐好。你老是動來動去的,他不咬鉤了。”雲誌把魚鉤從魚唇上取下來,隨手扔進紅捅裏,那條魚餌居然完好無損。


    嗬嗬,這魚塘的魚都餓成啥樣了,啥鉤都咬,活該被人吃!


    “嗷,知道了。”看到魚被扔進桶裏,白芨這才放心的坐迴去!


    這真是年齡最小,操心不少!


    白銀


    英瞥了弟弟一眼,繼續安靜的坐著。舅舅的順利出師,讓白英產生了一種舅舅行,她也行的錯覺。


    初戰告捷,雲誌信心大增。


    他一邊囑咐白英姐弟倆耐心的等待,一邊隨意的甩下魚鉤。那悠閑的模樣哪像是釣魚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度假的。


    “吧嗒!”又是一條鯽魚上鉤。


    白芨毫不例外的又跑去湊熱鬧。


    “吧嗒,”


    “吧嗒,”


    “........”


    白英麻木了……能不能別這麽過分?這產量讓別的釣魚佬咋活啊?哪個釣魚佬不要麵子啊?


    她算是明白了,為啥每次二舅釣魚都找不到夥伴了!


    不足一個小時的時間裏,雲誌提線,取魚,布料下鉤......不知道重複了幾次,白芨就跟個小貓似的,每次都不落空的跑來加油。


    唯有白英老僧入定般的靜坐一個多小時,同一片水塘,同樣的魚食,同樣的餌,奈何沒有一條魚兒給麵子。


    就是他弟弟小貓撲蝴蝶式的釣魚方法,居然也能釣到兩條,她還能說啥?看樣子她前世今生釣魚都是絕緣體!


    天生不是這塊料,認了唄!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看著紅桶裏的二十多條魚,估計今晚上的晚餐夠用了,雲誌決定照顧一下外甥女的心情。果斷的把魚竿一收:“走,不釣了,一起去看看小舅舅摸了多少螺螄?”


    轉過一個土坡,白英就看見一個人,正彎著腰在積水塘裏摸索著。旁邊的簸箕裏已經滿了,大大小小的螺螺螄裏麵摻雜不少小蝦小河蝦。


    “小舅舅,我們來幫你!”隔著老遠白芨就興奮起來了。


    雲野直起腰來,看著走近的三人,連忙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田埂旁走去:“都別下來,這這裏都是泥巴,我馬上來了,省得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雲野端著簸箕爬上了田埂,剛剛站好。白芨自眼尖的發現:“小舅,你腿流血了。啊有蟲子在咬你。”


    雲誌脫下布鞋,啪啪啪幾下打在弟弟的腿上,還沒反應過來的雲野感覺腿上一疼。


    “是螞蝗,你咋反應這麽遲鈍?瞧瞧這肚子吸的多飽,再等一會兒估計都能鑽進你的肉裏了。”


    看著地上還在翻滾的兩條拇指粗的吸血螞蝗,雲野打了個冷顫,撿起塊石頭就要把它砸個稀巴爛。


    白英趕忙伸手製止:“舅舅把他帶迴去吧,拿迴去曬幹了留給我吧。這玩意兒看著挺惡心的,但是它y也算是藥,用處多著呢。”


    “這玩意除了吸血,能有啥用處?”雲野說歸說,還是把 螞蝗拾起來扔到桶裏帶迴去。


    “它能吸血,自然也能止血,就說雲樂被蛇咬了,如果當時立馬用幾條螞蝗把毒血吸出來,後麵處理就省心多了。”


    “哎呀,媽呀還能這麽處理,你的腦子咋長的?”


    \\\"這想法確實新奇,螞蝗吸血的時候可貼的緊實了,不使勁的拍打,它可不會鬆口,搞不好還鑽進肉裏麵了。”


    “要不咱們多抓幾條迴去養著?”雲野心血來潮,一會一個想法的。


    “不用,哪個水田裏沒有?你就是拿迴去也沒地方養。


    再說咱拿迴去用啥喂,除了知道它愛吸血之外,你還知道它吃啥?沒其它的飼料,你天天抽血喂它?”


    雲野把脖子一縮,不吭聲了。


    它瘋了不是,抽血喂這惡心的玩意,要不是白英說它有點用處,他早就砸個稀巴爛了。


    “小舅舅,你要是遇到這東西,就帶迴去,用竹子把它撐開曬幹,我要,一塊錢一個,跟你買。”


    這話一說,雲野和雲誌就齊刷刷的看向她:“啥?一塊一個?這麽值錢?你來真的?”


    “真的,不僅螞蝗,幹蜈蚣我也要,小的五毛一條,個頭大的一塊,兩塊都不是問題。”


    “蜈蚣我跟你小舅倒是賣過,不過人家最好的也就給個七八毛,可沒你出的價錢高!你收歸收,可別虧本。”


    雲誌老實歸老實,但是人情世故也不是不懂。


    “我心裏有數,舅舅你們這蛇蟲多,以後遇到這些毒物幫我留意著,我不會虧你們的。”


    雲誌拍了拍白英的腦瓜子:“什麽虧不虧的,給誰不是給?這事我記住了。走,迴家!”


    土路彎曲,狹窄,坑坑窪窪的,兩個大人想並排走,很容易被擠到兩邊的溝渠裏。白芨乖乖的跟在二舅身後,吭哧吭哧的走著,兩隻 小手也沒閑著,入眼的花花草草都被禍害的不輕。


    雲野硬擠到白英旁邊:“那個.....白英啊,我要是在村裏收購這些東西,你都也要嗎?”


    這麽快就轉變思路了!難怪她媽總說小舅最聰明,卻被家裏耽誤了。


    “要,不過必須符合要求,不能是破損的。找到活的,拿迴去讓他們用開水燙死,然後在曬幹,就行了。


    也可以用石灰,鹽製法,不過這些辦法成本高,你們直接用開水燙就中。


    還有,我隻要這種,你看看它,背麵顏色是暗綠的,縱紋差不多五條左右,黑色和色黃交錯排列的。


    整體來看就像一片柳樹葉子,這玩意,身上一環一環的,真要數一數,差不多一百多環。你隻要認準這種就可以。其它的,都沒用。


    不用擔心,你隻管收,我保證一分不差你的。”


    白英並不是空口說白話,螞蝗這味藥用在治療腦血栓血瘀經閉,心脈痹阻,鐵打損傷等方麵的疾病可是曆史悠久。


    後世有人專門養殖育水蛭,提取水蛭素用來治病。所以白英收這味藥,運用的好,根本不愁銷路。


    雲野把腦袋貼在桶上仔細的瞅著,還真說的一點不差。


    “中,我在記著了。”


    “趙大夫不收嗎?”同行相忌,白英突然想起姥姥村裏的趙大夫也是中醫。收藥收到人家的地盤上總要注意些。


    \\\"收不收,我不大清楚,至少我沒聽到這方麵的消息。再說了咱們這水田,水庫,溝渠哪兒沒這玩意,他要用的時候,自己隨便逮幾條就夠了。


    不過,據我所知,趙大夫好像不咋自己采藥。他都是去縣城進貨,在他那看病可不便宜,而且 人家好像是那個什麽中西醫結合,感冒了都實行掛鹽水的。”


    這麽快就實行中西醫結合了,白英心裏莫名的一緊,她深深地感觸過,所謂的中西醫結合,不過是打著這個名額,擠壓中醫的生存空間,也是導致就是中醫大量被消亡的罪魁禍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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