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下得越來越大,許知念如同一個虛影一般,站在這間陌生的房間裏,站在窗戶前麵的那台木質的銀色油漆桌前,略略有些不知所措。她剛轉過頭,想著要環顧四周一番。可還沒等她自己的頭轉過一點兒,自己的視線才盯住旁邊一點兒,那扇防盜門就從外麵被打開了。緊隨其後的,從門外走來兩個被雨淋濕的人。


    外麵的雨可想而知下的很大,許知念瞧著進來的那兩個人,褲腰線及下麵的位置上都被雨水打濕了,就能看得出來外麵不僅雨大,風也很大。要不然,那兩個人的褲腿是不會被雨水打濕的。兩人進來屋裏後,也一直在談論著什麽。是關於數據的事情,許知念聽了幾句,發現並聽不明白。於是也不怎麽仔細聽著他們談論數據了,隻是緊緊盯著他們,看他們將剛才遮雨的雨傘掛到門後邊的掛鉤上。雨傘的傘尖落地,還向下滴著水。


    看著那兩個人談論的仔細,作為進入別人迴憶之中的虛影,許知念隨意地找了個她認為那兩人不會坐的椅子,直接坐到了上麵。反正自己的模樣,在這迴憶之中隻是個虛影,別人也瞧不見。就是許知念也沒有想到,她隨便選擇的這個椅子,竟然會被那叫蒸紅的人選中。蒸紅朝她走了過來,本來想搬動椅子的,但許知念坐在上麵,雖然能穿過,但自己的質量仍會疊加在上。所以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幕,蒸紅想搬動椅子但沒搬動。


    許知念瞧著這一幕,略微有點兒無奈。她確實忘了,雖然自己是個虛影,是沒有實體化的能力的。但自己的質量仍舊存在,雖然對麵的蒸紅看不見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這椅子上坐了個人。但許知念的質量會疊加在這椅子上麵,給人的觀感就是椅子變沉了。好在許知念的體重也不是很重,不是那種三四百斤的樣子。而且平常蒸紅就不怎麽能抬動那椅子,所以這次,她也沒覺得自己怎麽樣,隻是認為自己力氣變小了。


    蒸紅歎著氣,既然搬不動椅子到自己師父旁邊,就隻好坐在這椅子上,讓她那位師父,也就是許知念在中央控製室見過的右手邊那位靠過來。蒸紅喊完話後,那師父答應了一聲,然後許知念瞧著蒸紅那動作就是要坐在自己身上。雖然此刻她隻是個虛影,但那樣蒸紅二話不說就要和許知念重疊地坐著,許知念內心有話要說: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有些太曖昧了?


    趁著蒸紅還沒有坐下,許知念飛快地彈射起步,從那椅子上起身。該死!她心裏咒罵起來,本來就是要躲蒸紅和她那師父,所以沒有選擇離門近的,也沒有選擇離那台銀色的木質桌子近的椅子,而是選擇了這邊很遠的椅子。可她卻完全沒有想到過,蒸紅真就舍近求遠,來到她麵前這把椅子。該死!許知念心裏再次罵道,然後瞟著白眼,瞄著此刻坐上椅子的蒸紅。


    不過,許知念也不怎麽生氣。按照那封信的記載,曆史的趨勢不會改變。等她吸收完這段記憶,她再次迴到那曆史的迴憶中,再過不久,總之五個小時之內,許知念一定能聽見關於蒸紅的噩耗。雖然,她也不想讓人白白犧牲。但這就是曆史的趨勢,無法更改,也更改不得。最多最多,許知念也隻能是對此表示惋惜。但讓她做些別的,她做不到。


    瞧著一旁蒸紅的師父也走了過來,並且瞧著那個人坐到了蒸紅一旁之後,許知念才放心地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除非蒸紅或者和那個人有毛病,否則一定不會再換椅子,坐到她這把椅子上。若是真發生了這個事情,許知念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了。她瞧著那兩個人坐到一起之後,又開始侃侃而談。談論一些關於數據的事情,而這些內容,許知念聽得一知半解,或者說,根本就不太清楚。


    兩人說著說著,中央控製室右手旁的那個人忽然站起身來。許知念不免要抬起頭,瞧著那個人走到銀色油漆塗滿的木質桌子前,取來了上麵記滿了數據的密密麻麻的本子和一旁桌麵上的計算機,然後又走了迴來,並將記滿了數據的密密麻麻的本子交給了蒸紅。他重新坐迴到椅子上,然後問蒸紅數據的結果,自己則是抬起筆記本計算機的屏幕,將那台計算機打開機,等待加載頁麵。


    很快,許知念側過身正好能瞧見那台筆記本計算機的屏幕點亮了,開機界麵也已經加載完成。換句話說,就是這台計算機開機完成了。她又轉頭瞧了一眼蒸紅,她正仔細地觀察著那個數據本上的數據內容,並且仔細地尋找上次完成的畫線。上次是她往計算機中輸入數據的,所以那條寫著昨日日期的紅線,是她身旁她的師父親手畫上去的。


    至於影響白色城堡內部構造的數據錯誤,就是在這時發生的。蒸紅在尋找昨日那條畫線時,發現了那條紅線將接下來的一個數字嚴嚴實實的遮蓋住了。她分不清楚,那應該是什麽字母。是小寫的a還是小寫的d。兩個字母所對應的數字,在她們係統中是不同的。但也不是完全不同,隻是按照她們的規則,轉寫成二進製後最後一位的“一”和“零”不同。


    蒸紅仔細地瞧了很久上麵的字母,因為最終要告訴一旁她的師父二進製的數字代碼,所以不能說a或者d,她就直接問了一旁的他:“師父,你昨天畫了那一道,正好把下麵一個數據遮擋住了。我看不見,那是小寫的字母a還是小寫的字母d啊?我們要不要先找下其他的匯總,再查一遍,免得數據出錯啊?”


    她師父冷眼相對,冷冷哼了幾聲:“小寫字母你也分不清嗎?一道紅線,能把字遮擋到什麽樣子?你別不是不想幹活,聽見外麵的下雨天就想偷懶了!快點,仔細看清楚告訴我數據的代碼,我們得快點兒往裏敲了。白色城堡的建造草圖,就差我們的數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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