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念給身旁的朱四使了個眼神之後,朱四立刻心領神會,再加上許知念又在一旁說了句“向後去”,朱四就更明白了。他立刻按照許知念的吩咐,頭扭向身後,然後快速向身後退去。退了大概五六步之後,朱四其實已經抵在這中央控製室的一旁牆邊了。就算朱四再想向後退去,可身後已經是牆壁,想退也沒路了。除非,他從中央控製室走出去。


    許知念在躍至空中之前,也特意轉過頭瞧了一眼身後的朱四。見他已經退後到中央控製室內一旁的牆壁上,許知念也瞧他輕輕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的朱四輕輕頷首,示意許知念自己已經清楚了。旋即,許知念瞧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那兩個人,然後輕輕彈著腳步,一躍騰空而起,懸空在了這白色城堡中央控製室的上空。


    躍至半空之後,許知念騰空懸在那椅子上坐著的兩個人中間。她的嘴角微微提起,然後雙手快速搖動,在搖動均勻後,使出了一道魔法。隨後,許知念快速將自己的兩隻手分別放在坐在椅子上的那兩個人頭頂。那兩個人,什麽都沒看見,但忽然感覺頭皮一緊,紛紛瞪大了雙眼。許知念此刻對於曆史的迴憶而言,是個外來的虛影,本身是無法影響曆史的迴憶之內任何事物或人的。不過,許知念並非常人。


    許知念所擁有的魔法能力,能在一瞬間,使出成倍的魔力。那道魔法從她的雙手開始,向外迸發。許知念的雙手,此刻正連接著那坐在椅子上的兩個人頭頂,然後飛快地將那坐在椅子上兩個人的迴憶飛速提取。這曆史的迴憶,正在進展的和之後進展的,恐怕也隻是那封信書寫下的前後半日。可對於許知念此刻的這道魔法施展之下,她所能讀取的,可並非隻是那封信書寫下的前後半日內容。


    許知念的這道魔法,其實非危急的情況下,許知念並不應該使用。這道魔法,其實應該算作禁忌。畢竟,在本身並不是現實的曆史的迴憶之中,選擇使用這種探究迴憶的魔法,就很容易使得時空錯亂。一旦操縱不好魔力的縱橫,在曆史的迴憶之中再探究迴憶,就會陷入一種很深的迴憶渦旋。所謂迴憶渦旋,就是幾種時空的迴憶、記憶發生錯亂,本來應該發生在a時代的事情,卻意外地發生在了b時代,造成了時空錯亂,迴憶渦旋形成。


    所以,此時此刻的許知念注意力高度集中。她不想要迴憶渦旋的危害最終形成,必須要在源頭上阻止這種可能性的發生。而源頭如何阻止,就得看操縱著魔力的人,擁有多少能力。許知念輕輕笑著,嘴角溫柔地微微提起,而後繼續雙手源源不斷地向外輸送著魔力。那幾道魔力順著她的手指,通過她操縱後的魔法陣,源源不斷地輸入坐在椅子上的那兩個人頭中。


    *


    隨著魔力持續不斷地輸送過去,那坐在椅子上麵的兩個人的記憶,也在反過來輸入許知念的腦海中。許知念並沒有從騰空躍起的狀態跳下來,仍舊懸在半空中。她的雙手必須要持續地依靠那兩個人的頭頂,她這道魔法才能持續不斷地使用下去。換句話說,在她這道魔法沒有徹底結束之前,如果她因為某些可能性直接斷了的話,那麽魔力的輸入與返迴就會造成最後的威脅——迴憶渦旋。


    許知念不能讓那種情形出現,所以一旦起步,必須做到最後。她懸在半空,一邊在腦海中過著那兩個人的迴憶,一邊在他們的迴憶之中尋找有關白色城堡內部構造錯誤的相關內容。可惜,也沒什麽太重要的迴憶。或許是這兩個人的級別不夠,對於白色城堡的內部構造實在是不太明白?又或者是其他什麽,許知念微微頷首,總之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在探究這兩個人的迴憶之後,許知念明白了一件往事。


    關於蒸紅,以及那個出錯的數據到底是怎麽出現的。許知念懸在半空中,當腦子過到這段迴憶之後,心裏也不由得一驚。她確實沒有想到過,表麵上,所有人都在說,包括那封信上書寫的也是因為蒸紅導致了數據的出錯。可實際上,卻是坐在許知念右手邊的這個人,也就是蒸紅的師父,是他的原因導致的整件事情發生。若沒有他那一件事,蒸紅不會編入錯誤的數據,一和零的位置不會掉換,數據不會錯,白色城堡的內部構造也不會出錯。


    那是三個月前的一個雨夜,地點許知念通過那人的記憶看到之後,覺得很陌生。不是這白色城堡內的任何一個地點,也不是她從來到這怪談樂園的末日危機副本之後,從廢棄學校開始的任何一個經過的地方。因為從來沒有瞧見過,所以許知念才會感覺那很陌生。陌生的地點,但是有著一位很熟悉的人。


    許知念透過記憶,仿佛出現在當時的現場一般。她的身影向前走過,來到自己視線的正前方。那是一台桌子,一台刷著銀白色油漆的木質桌子。桌子上麵有著一台計算機,然後旁邊是白色的本子,本子上麵書寫著密密麻麻的數據。許知念靠近後仔細瞧了一眼,不看不要緊,看了一眼之後,完全不認識。那上麵的數據,說句人話是人字,許知念拆開看是能明白的,可合在一起的數據,她就一竅不通了。


    科學的事情,擅長魔法的許知念真的不太明白。她轉過頭,這會兒,能夠瞧見窗子外麵雨下得很大,滴答滴答地敲打在一旁的窗戶上。玻璃上已經形成了一道道水幕,外麵的天也黑了,她無法通過那扇窗子輕鬆地瞧見窗外如何,隻能瞧見那如同水簾洞一樣的雨水澆下。


    正在這時,許知念剛一轉頭,她目送的位置有扇鐵質的防盜門從外麵打開了。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許知念見過的坐在椅子上,自己右手旁的那個人;而另一個,許知念猜測,那應當是他的徒弟,活在信的文字上以及其他人言語間的“蒸紅”。


    果然,這段記憶跑不了他,也同樣跑不了“蒸紅”,許知念如此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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