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健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他看看低頭啜泣的白小錢,又看看滿臉愁雲的孫不賭,十分不解的問道:


    “我有個問題哈,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是......既然沒人走出來過,孫前輩和小錢姑娘又怎麽知道這些的呢?難道是那些重活的魔修的口述的?可裏麵不是會失憶嗎?”


    西門心中也有這個疑問,但他沒說,他此刻想的是,冥榕掠奪人的記憶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現實?


    按理說,現在的穿越情況是,藍星來的“玩家”對“遊戲”發生的一切是有記憶的,但這些記憶就像是玩遊戲留下的曆史影像,對自身而言不過是五感更為真實的體驗。


    可一旦涉及到記憶這個問題的時候,這個世界的記憶操作手段,會影響到藍星的記憶嗎?


    宗主一再強調這是個遊戲,如果是玩遊戲,自己下線後,遺失的記憶自己應該也會記得才對,那些失憶的過程對於“玩家”來說不過是一場特殊的劇情罷了,理應跟其他經曆無異......


    難道“玩家”的身份可以豁免這個世界的記憶操作手段?


    如果是這樣,那這冥榕,似乎對自己和黃健,沒什麽作用啊?


    西門皺著眉頭,還在思考這些可能性,抽噎的白小錢又抬起頭迴答了黃健的疑問。


    “自上黃泉降世之後到400年前,沒人知道冥榕之內有什麽,哪怕是僥幸重活一迴的魔修,也隻是粗略記得內中景象和自己的死因,全然不知為何被困此處無法得出......”


    “直到400年前,冥榕之內有一仙門道友,意外的將自己的飛劍送出了冥榕根外......”


    “那飛劍上記錄著他在冥榕內經曆的一切,最開始他尚有求生之誌,悉心研究根脈走勢,窮極思慮辨認方向,可隨著時間流逝,他發現自己根本不記不得身在何處......”


    “更是於某一天頓悟了自己可能失憶的事實,彼時的他已經被無謂的掙紮折磨瘋了,在此之後的種種記錄便是怨天不公,恨道無情,字字泣血,句句斷腸......”


    “待到最後大概是自暴自棄了,便耗盡一身法力,禦劍斬根,自爆而亡......”


    “那飛劍卻因太虛震動脫出了冥榕根外,插在了支脈盡頭的崖邊,自那時起,冥榕之威才被凡間知曉......”


    “而這劍,也被世人稱為飛劍絕碑。”


    “......”


    “可都失憶了,如何記得過往?”西門疑惑道。


    “說來奇怪,這涎液似乎隻消根中記憶,入根之前的種種過往腦中俱存……具體為何碑中卻無記載。”


    黃健愣了半天又問道:“既然能寫日記,為何不能記錄路線呢,隻要將路線記錄下來,總有將所有空間拚齊的那天啊?”


    白小錢還是搖了搖頭:“飛劍絕碑的主人也記錄了曾用過這個方法,上麵寫著:凡有記者,地易其形,根變其勢。意思就是隻要以媒介記錄,無論如何變形如何暗示,被記錄的根係周圍環境都會改變。”


    “他猜測冥榕樹根下蘊涵著不為所知的天道規則碎片,隻要你企圖依靠記憶之外的任何手段留下痕跡,根脈地形都會因此變換......”


    “而此中記憶,又會被冥榕涎液抹除......”


    “飛劍絕碑的主人就是發現了這個規律之後,瘋掉了......”


    “我......艸......”


    至此,所有因果都在白小錢的講述下明了了,一旁閉目靜神的孫不賭再次睜開眼睛,犀利的視線掃過西門二人,手挽了個從未見過的道揖沉聲說道:


    “二位小兄弟,今日你我緣分怕是已盡,為博小錢一線生機,貧道這便要下去了,這飛錢尚能高懸一個時辰,至於之後何如,你我各看天命吧。”


    說完,老道士袍袖一甩便要直衝而下。


    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西門卻冒險的橫跨一步,越過飛錢,一把拉住了白小錢的手。


    “嗯?”


    孫不賭見此情景迴過頭來,一雙殺意四起的眼睛差點隻靠眼神就把西門洞穿了。


    他此時隻以為西門貪生怕死得寸進尺,卻不料西門突然開口說道:


    “孫前輩,我或許有辦法走出去。”


    白小錢驚愕不已的看著西門都忘了哭泣,孫不賭更是麵色陰沉至極:“黃小兄弟,莫讓胡言斷了情分。”


    一旁的黃健都看呆了,他不知道西門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做為西門的兄弟,他還是選擇相信西門。


    在孫不賭幾乎厭煩到要殺死人的目光裏,黃健顫巍巍的向著西門的方向走了兩步,以表態度。


    而西門則是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胡言亂語,我真有辦法一試,肯定比你們蒙頭亂撞有用。”


    看著西門如此篤定的眼神,孫不賭的麵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收斂了一身殺氣。


    被拉住的白小錢更是梨花帶雨道:“黃大哥......嗚嗚嗚......別這樣,老頭兒也不想丟下你們的......但是下去也是死......怎麽都是死......一樣的......出不去的。”


    西門死死的拽著白小錢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小錢姑娘,我不是給你開玩笑,雖然我此刻還不能確定一定有用,但隻要一試,便知是否可行,比起你們獨闖,多一個選擇不好嗎?”


    孫不賭在一旁聽著,深深的吐出一口鼻息,他強提起最後一絲耐心,嚴肅無比的問道:


    “黃小兄弟,你身無寸法,如何試得?”


    “我不是凡人,我也是修士,抱歉瞞了你們那麽久,我二人乃魂宗弟子。”


    話音剛落,白小錢目瞪口呆,孫不賭眼中精光暴閃。


    他一把將西門從飛錢上吸了過來,單起一指,點在了西門的眉心,不多時,便神情震驚至極的說道:


    “三魂三魄,為何無疾?”


    說完,又同樣將黃健挪了過來,同樣測了一下。


    三魂無魄,死人一個。


    孫不賭此時才半信了西門的話,但隨即又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七魄皆無,怎麽能活?”


    “魂乃生之根本,魄乃人之精神,隻餘三魄尚能以病殘之身苟活,七魄皆無,如何活得?”


    孫不賭瞪大了眼睛看著黃健,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們當真是魂宗弟子?師承何門?”


    “牛欄山。”


    西門麵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牛欄山?”


    孫不賭緊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也沒在腦海中找到半點有關牛欄山的記憶,倒是一旁的白小錢突然止住了哭聲,一臉震驚的看著西門道:


    “黃大哥你真的是魂修?你真有辦法?”


    “不對,即使是魂修,你二人如此修為,又有何法......”


    孫不賭本紅潤的臉色又灰暗了下去,他歎了口氣道:“唉,人皆有求生之誌,黃小兄弟,若此地易走,老道定會帶你二人離開,但冥榕在下,乞逃無門,你二人大可不必如此。”


    這麽說著,他還是把西門的話當作是死地求生的戲言了。


    西門根本就沒再糾結這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以絕對強硬且自信的姿態,證明自己沒說謊。


    於是他對著孫不賭道:“孫前輩,早下晚下怕是對你的計劃沒什麽影響,你不如信我一次,萬一賭對了,便是一次生機啊!”


    孫不賭麵色古怪的看著西門,半天沒說話


    倒是白小錢突然撲哧一下破涕為笑道:“我師父姓孫,名不賭,意思就是從來不賭......十賭十輸,他還沒贏過......”


    “噶?”


    我在這給你找生路,你在這給我講測字呢妹妹?


    這場合,合適嗎?


    白小錢看著一臉無語的西門,偷偷拽了拽孫不賭的衣袖,然後十分認真的說道:“黃大哥,我信你,我賭你能帶我們出去。”


    孫不賭麵色微動,沉默了良久才“唉”了一聲道:“如何可試?”


    西門立馬正經的坐下,指著自己的腦門說道:“孫前輩,麻煩你打暈我,讓我昏過去就可以了。”


    “這是為何?”


    “牛欄山秘術!我要去魂海裏求救!”


    孫不賭乍聽到“魂海”一詞,整個人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隻是昏迷?”


    “嗯,大概半個小時,哦一炷香之後我便迴來!”


    “好,那邊等你一炷香,這位張小兄弟?”


    黃健剛想讓孫不賭一起打暈自己,沒想到西門就說道:“他就在這,當人質!”


    說完眼一閉,坐等被暈。


    ???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下線!讓我在這等!


    黃健目瞪口呆的指著西門點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一屁股坐在飛錢上,認命了。


    孫不賭看著“坐以待暈”的西門,手指微微一彈,一股氣流彈入西門腦袋,瞬間將他彈暈過去。


    ...


    西門工作室。


    “唿——”


    西門仰麵起身,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東方。


    “嘟嘟嘟——”


    “快接電話啊!快接電話啊!我隻有半小時,東方救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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