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九什麽山的真人很厲害?”


    “當然,突破七境才能算得上真人,宋真人的火法在承龍大陸也算是赫赫有名了。”白小錢肯定道。


    “臥槽,七境......”


    不僅是黃健,西門也愣住了。


    七境對於他們來說太過遙遠,遙遠到中間還有三個大境界他們一無所知。


    “比孫前輩都厲害?”


    白小錢聽的這個問題,撓了撓頭道:“應該是吧?我覺得老頭兒應該打不過他。”


    “還好我們是正道......”西門隻覺得僥幸。


    然而,這個話剛說出來,遠處高空中的局勢就又有了變化。


    火光通天,龍頭未散,一咬無功之下,龍首仰天長嘯一聲,再次從漫天火光中拔出了一截龍身,盤旋一圈後又朝著胭羅傘咬去。


    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隻見無數枝椏從地麵瘋狂湧起,轉眼間就將火龍整個纏繞起來,一根粗枝更是洞穿了龍頭,幻化的火龍首哀嚎一聲直接崩散,無數火星點燃了瘋漲的枝椏,將枝椏的影子投射在了巨洞的牆壁上。


    樹在瘋長,影子自然跟著在動。


    但不少人還是從牆壁恍惚的影子中發現了不太對勁的東西。


    在眾多枝椏的樹影中,有一根非常粗的樹枝影子突然折斷,化作影子水滴,沿著牆壁滴入了深淵。


    而當眾人轉頭看向真正的樹椏時,卻發現那根穿透了火光龍首的粗大樹枝,根本沒有斷掉。


    ???


    “不好!”


    眾人隻聽得宋真人一聲大吼,再迴頭看過去時,他腳下的仙劍早已墜落,整個人也揚著脖子垂在了半空。


    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此時正將他憑空吊了起來。


    青筋畢露,滿臉通紅。


    宋真人掙紮不出,並指為劍開始反抗,但他前刺的位置卻不是他的頭頂,而是身前的某個地方。


    眾人看著這一幕疑惑不得解,隻有少數人才注意到,宋真人劍指戳出去的這一下,在牆壁的倒影中,卻是點向了一條蛇影。


    然而半空中空無一物,哪來的蛇??


    所有人驚呆了,更有離得近的正道修士禦劍直起,前去幫忙,然而剛走到宋真人身邊,便被突兀的拽離了飛劍,同樣吊死在了半空。


    這下,連剛才還在笑的紅衣男人都笑不出來了。


    “閉燈滅火!這是涎影蛇!不能有光,滅火!”


    紅衣男子尖嘯著喊出這一句後,胭羅傘下的無麵白臉便將他頭頂仍殘留在空中的火光全部吞掉。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就在十六張白臉全都射出去的時候,紅衣男子毫無預兆的被拖出了傘底,“哢嗒”一聲,脖頸錯位的吊在了半空。


    可他的掙紮遠比其他人有效,隻見他猛地將自己的手臂甩了出去,重新握住了胭羅傘,然後一下秒,整個人就跟傘下十六張白臉中的其中一張互換了位置。


    被吊在半空的身體突然變成了無麵白臉,白臉驟然被束,隻是劇烈掙紮了一會兒,就垂頭斷氣掉下了深淵。


    “涎影蛇?長恨天!!??”


    “不......不可能......”


    炸鍋了。


    所有幸存的人全都慌了,數不清的飛劍法器漫天穿梭,不一會兒就把空中僅剩的火光全部熄滅。


    但就在火光盡散的前一秒,還是有人注意到宋真人本應在的位置上,再無一個人影。


    而一具身裹著赤色道袍的屍體,卻“嘭”的一聲掉落在了蔓生的樹枝之上。


    “死......死了?”


    西門骨寒毛豎,麵色發白,他扭頭看向白小錢,卻看到不知何時,孫不賭早已與白小錢同站一起,以寬廣的袖袍,遮住了白小錢的身子。


    失去了光源的地底巨洞再次變得昏暗,西門睜大眼睛也隻能看到附近的三人,他本能的往孫不賭所在的方向靠了靠,強忍恐懼開口道:


    “孫前輩......”


    “唉......命中該有此劫。”孫不賭歎了口氣,左手一揮,憑空甩出兩張青布,將黃健和西門全都攏在了裏麵。


    “黃泉奇株,活死冥榕。”


    西門都不用聽懂這是個什麽東西,就聽老道士心灰意冷的語氣,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問題是他雖然害怕,但卻唯獨不怕死。


    他怕的是未知的恐懼,和肉體的疼痛,如今可能再加上一條,怕幫了自己和黃健的孫前輩和白小錢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感覺自己必須做點什麽,但七境修士都死於非命,自己又能幹嘛呢?


    早死一步,免得親眼看到白小錢身死道消?


    “......”


    場麵一度沉默下去,就連黃健,都不知道此時該說點什麽好了。


    外圍的嘈雜還在繼續,恐懼正在整個地下洞天內蔓延。


    白小錢在孫不賭的袖子下躲了很久之後,才重新探出頭來,帶著哭腔問道:“老頭兒,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聽著她的顫音,西門心裏一陣難受。


    “小......孫前輩,能說說這活死冥榕嗎?”


    孫不賭閉目靜神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歎了口氣道:


    “黃小兄弟,小錢還小,不能斷在這裏,我等下會沉到洞底,為她博一線生機,至於二位的安危,老道我,實無法保證了......”


    黃健連忙搖頭道:“我們死就死了,您和小錢能活著就行,能嗎?”


    看著黃健期待著什麽的眼神,孫不賭的眼中更加悲哀。


    顯然,他沒有把握。


    西門急了:“孫前輩,這活死冥榕就這麽厲害嗎,你說說看,說不定我們還能想出辦法來呢?”


    白小錢聽了這話直接嗚嗚低聲啜泣起來。


    “嗚嗚......小錢不想死在這裏......嗚嗚......小錢不想老頭兒死在這裏......”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在西門和黃健身上浪費力氣。


    沒人會相信兩個毫無修為的魔教藥人,能改變什麽局勢。


    可孫不賭還是說了,也不知是為了讓兩人死個明白求個安心,還是通過交談來堅定自己破釜沉舟的決心,總歸,他將這一切解釋給了兩人聽。


    “每一條上黃泉支脈新吐之時,都會在支脈盡頭生出一支黃泉奇株,為的就是鎮壓破碎的十方世界天道,讓其遠離凡間。”


    “而每一株黃泉奇株,都有融雜了不同的規則,但它們的目的都一樣,就是將一切不屬於凡間的東西,鎮在太虛,永世不解。”


    “修士逆天求道,自然算是其中一環,至於誤傷爾等凡人,唉,隻能說大道無情......”


    “腳下這株活死冥榕,便是最無解的黃泉奇株之一,它的出現往往伴隨著涎影蛇的現世,就如你們剛剛所見,九德山的宋陽,便是死於涎影蛇之手。”


    西門聽到這裏,皺起了眉頭:“我見樹影在牆上有異於樹枝,這就是涎影蛇?”


    “不錯,但凡有光映照冥榕,其樹影之處便有枝影垂落,如同蛇牙滴涎,當這涎影滴入樹根時,便會化作影蛇。”


    “影蛇殺人隻殺影子,可影死則人亡,根本防無可防,好在光熄影滅,無光之時,人俱無影,也不用怕它。”


    “啊?那我們現在不是安全的嗎?孫前輩目力超群,不需要光也能走出去吧?難道溶洞是無路可走的?”黃健著急的問道。


    “有路可走,路就在冥榕根下,隻要翻過它的根係,就能逃出生天。”


    西門聽到這裏便知道這什麽鬼冥榕最難搞的,肯定不是這影子蛇,而是它的根。


    “所以,冥榕的根裏,有古怪?”


    此時白小錢也哭夠了,她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接過話來說道:


    “冥榕的根深不知幾許,其內盤根錯節,空間複雜至極,而冥榕本身又是剛硬無比不懼劈砍,噬滅萬法水火無傷,想要以力開路的話,除了要麵對術法玄光映出來的涎影蛇外,根本推進不得。”


    “可若想要尋跡而出,在無光之時,冥榕的根係又會滴落一種涎液,這涎液玄詭無窮,雖說能生肌養魂永葆青春不毀,可它偏偏還有一個致命的效用,便是讓人神魂倒卷,忘記根中過往......”


    “隻要接了這涎液,人便再也不記得自己於根中走過何處,來於何方,生生被困死在冥榕根下......嗚嗚嗚......”


    孫不賭聽到此處,也是重重歎了一口氣道:


    “燈亮,則樹影垂涎,影蛇殺人;燈滅,則巨榕滴血,神魂倒卷。無數人在冥榕根下靠著涎液長生不死,卻又進退迷惘、恨而無措,所以此地又名......長恨天。”


    “自上黃泉降世以來,活死冥榕共三百七十四株,除開魔修身死能以魔種複活外,無論何種替死之術在此奇株影響下盡皆失效,還從未有人活著走出來過......”


    “而我們腳下這株,八成便是第三百七十五株,唉......命中該有此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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