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文與程英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即與郭芙一同出穀。


    郭芙與程英共乘一騎,武修文則施展踏月逐花輕功跟隨在後。


    似有心又似無意,郭芙策馬狂奔,並不顧惜紅馬體力。


    這乃是昔年郭靖在大漠降服的一匹汗血寶馬,能日行千裏。


    郭芙與程英又皆是窈窕少女,二人合起來也未必有郭靖一人重。


    經郭芙催動,紅馬揚蹄急奔,二百餘裏路程,一個時辰便到了襄陽郭府大門前。


    郭芙與程英翻身下馬,伸手虛請道:“師姊請。”


    程英微微一笑,道:“師妹先請。”


    直到此時,武修文方才趕到,雙手撐著膝蓋唿唿踹氣。


    郭芙斜了他一眼,哼道:“裝模作樣!”


    言罷,也不等二人,徑直牽著紅馬進了郭府。


    程英笑道:“誰讓你裝也不裝的像些!看你一滴汗都未流,任誰也知道你是裝模作樣!”


    將近一年的苦修,武修文體內的太極真氣已極為雄厚,每時每刻自行運轉,每運轉一分真氣便濃鬱一分。


    程英如今也修煉的是太極真氣,對此功效知之甚深。


    莫看這汗血寶馬奔行甚速,可畢竟才一個時辰而已,武修文想要追上並不困難。


    之所以裝作氣喘籲籲的模樣,不過是讓郭芙消消氣罷了。


    武修文苦笑道:“若是以前,如此便已夠了。”


    將近一年的相處,武修文早已將郭芙之事與程英說了。


    程英柔聲道:“此番見郭姑娘,我發現她與當初很不一樣。畢竟隻見過一麵,也不知是也不是?”


    武修文點點頭,道:“確實不一樣了,也不知這短短一年不到,她何以會有如此變化。”


    程英道:“必是有何重大變故,想必很快便能知曉。”


    武修文點點頭,道:“正是。咱們進去罷。”


    這郭府仍舊是去歲呂文德安排的,郭靖向來低調,門前也未刻意安排守衛,隻有個丐幫弟子依坐在廊下。


    那丐幫弟子見了武修文,急忙起身招唿道:“武公子迴來啦。”


    武修文看那丐幫弟子,並不認識,歉然道:“抱歉,兄台是?”


    那丐幫弟子道:“在下何達,一年前隨魯幫主北上接應過公子。”


    武修文拱拱手,道:“原來是何兄,在下慚愧。”


    何達道:“武公子快請進去罷,郭大俠和黃幫主正與諸位英雄在大廳議事。”


    武修文道了聲再會,便帶著程英直奔大廳而去。


    待二人來到大廳時,便見郭靖黃蓉高坐主位,兩側各有四張座椅,共坐著六人,武修文俱都認識。


    左側三個老道,分別是長春子丘處機、廣寧子郝大通、清靜散人孫不二。


    右側亦是三人,分別是丐幫幫主魯有腳、陸家莊莊主陸冠英與其夫人程瑤迦。


    武修文作為晚輩,自是一一見禮,程英自是緊跟其後向幾人見禮。


    第一個見禮的自是丘處機。


    丘處機屬師祖輩,武修文向他見禮,他隻微微頷首以示迴應。


    接著是郝大通,他竟主動起身迴了一禮。


    丘處機見此不禁微覺詫異。


    待見到孫不二亦是起身還禮後,丘處機更是驚異不已。


    要知道,以全真六子的身份地位,值得他們還禮的,江湖上已不太多。


    更何況這還是郭靖的弟子,屬徒孫輩,那便更無還禮的必要了。


    郝大通也便罷了,向來隨和好脾氣。


    可孫不二莫看是女子,性子卻最是自傲與固執。


    連她都向這個徒孫輩迴禮,莫非此子有何特殊的身份?


    隨後他又見丐幫幫主魯有腳對其極是親熱,陸冠英夫婦更是對其有幾分敬重。


    丘處機輕撫胡須,決定稍候再私下詢問郝大通。


    武修文卻不知他所想,與陸冠英夫婦見完禮,這才向郭靖黃蓉見禮。


    郭靖黃蓉含笑點頭,黃蓉笑著招招手,道:“英兒,來為師身邊。”


    程英答應一聲,緩緩走到黃蓉身側站定。


    郭靖一指程瑤迦下首空位,道:“文兒,你且坐下,正好一同計議。”


    武修文答應一聲,在程瑤迦下首坐了。


    郭靖道:“文兒初歸,我便先將當前形勢說與他聽。”


    眾人均表讚同。


    自去歲蒙古撤軍,途經終南山,蒙古大軍在尹克西與武敦儒的帶領下直逼重陽宮。


    當時郝大通與孫不二尚在襄陽,馬鈺病故,全真教弟子在丘處機的帶領下撤往深山暫避。


    蒙古大軍緊追不舍,丘處機百般更改路線,卻始終無法甩脫追兵。


    終於,在秦嶺深處的一處山穀中,蒙古大軍追上了全真教弟子。


    蒙古大軍多是騎兵,山地作戰,加之穀口狹窄,未必便能勝過全真教眾人。


    可便在丘處機率領門下弟子拚死抵抗之際,以尹誌平與趙誌敬為首的部分全真弟子忽然反叛。


    尹誌平與趙誌敬分別襲殺了王處一和劉處玄,丘處機因衝殺在最前,逃過一劫。


    其後丘處機率領一幹忠心弟子拚死突圍,成功逃進秦嶺深處,活命者不足二十人。


    其餘人等要麽被殺,要麽跟著尹誌平降了蒙古。


    如今重陽宮中,尹誌平為左掌教,趙誌敬為右掌教,二人分掌全真教大權。


    武修文聽聞此事已是極為震驚。


    原著中,趙誌敬也曾反叛,是以不足為奇。


    可尹誌平怎麽會反叛?


    而且趙誌敬向來與尹誌平不睦,二人又怎會一同反叛?


    郝大通歎口氣,道:“去歲武公子便已有過警示,可惜我等並未警覺。”


    丘處機頓時想起,去歲趙誌敬與鹿清篤二人被扒光了吊在祖師像前之事。


    當時趙誌敬身上寫著十六個大字:心胸狹窄,卑鄙陰險,身有反骨,必為禍端。


    聽郝大通的意思,此事竟是武修文做下的。


    丘處機當即問道:“武公子何以知曉趙誌敬會反叛?又為何會蛤蟆功?”


    武修文道:“弟子當初是想去尋楊大哥,一時糊塗,還望諸位師祖見諒。”


    丘處機擺擺手,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你怎會知曉趙誌敬有反骨?”


    武修文道:“當初弟子潛入重陽宮,聽他與鹿清篤說話,對諸位師祖偏愛尹誌平很是不滿。是以才會如此猜測。”


    丘處機道:“你又怎會蛤蟆功?”


    郭靖插口道:“此事說來話長,隻是丘師父莫要擔心,文兒與歐陽鋒並未有太多牽扯。”


    武修文曾將華山之事與郭靖說了,是以郭靖也知曉他與歐陽鋒的關係。


    丘處機聞言微微點頭,道:“那便好。”


    說著他重重歎息一聲,又道:“尹誌平與趙誌敬固然令老道痛惜,可西毒卷土重來,方是重中之重!”


    武修文不禁一怔,道:“西毒如何卷土重來?”


    郭靖道:“你隱居近一年,不知天下發生了何等大事。”


    “半年前,西毒現身昆侖,擊殺昆侖派掌門青靈子,昆侖派反抗之人斬殺殆盡,其餘人等盡皆投降。”


    武修文驚詫道:“他為何要滅昆侖?”


    他曾認歐陽鋒為義父,雖說華山上歐陽鋒已說過一刀兩斷,可畢竟有著一份香火情在。


    如今聽聞歐陽鋒再度為惡,不免心中震動。


    郭靖道:“他已投靠了蒙古,蒙古新任大汗蒙哥拜其為國師!”


    丘處機恨聲道:“此人究非我中原人物,當年做金國走狗,不想瘋癲了近二十年,清醒後卻依舊選擇做蒙古的狗!”


    郭靖對武修文道:“你還不知罷,七公他老人家,已經命喪西毒之手!”


    武修文不禁聳然動容,失聲道:“怎麽會?”


    郭靖悲聲道:“七公他老人家刺殺貴由後,被蒙古大軍死命追擊。七公雖仗著蓋世武功突出重圍,卻在返迴大宋途中遇見了歐陽鋒。七公成功突圍已身受重傷,歐陽鋒趁機下狠手,七公他老人家終是客死異鄉!”


    武修文隻覺心中很是沉重。


    他阻止了二人同歸於盡的結局,可洪七公卻死在了歐陽鋒手中。


    郭靖又道:“四個月前,歐陽鋒率領全真教與昆侖派的叛徒前往少林,雖未曾攻破少林,卻逼得少林方丈發下重誓,少林閉寺二十載。”


    “其後,在歐陽鋒帶領叛逆者橫掃北方各門各派。”


    “北方武林人士,要麽歸降蒙古,要麽被屠戮。”


    “丐幫在北方的分舵被掃蕩一空,據逃迴的丐幫弟子說,北方武林人士損失慘重,傷亡過半數。”


    “如今歐陽鋒麾下高手如雲,他正帶著諸多高手朝襄陽進發,誓要配合蒙古大軍一舉拿下襄陽城!”


    武修文萬萬沒有料到,因他一念之差,竟造成了如此大的影響。


    他隻當殺了金輪法王便萬事大吉。


    卻不曾想,一念之差,竟終至天下多了個殘忍無比的魔頭。


    歐陽鋒的危害比之金輪法王豈止大了百倍。


    原著中,金輪法王還隻是率人進攻重陽宮,卻也並未橫掃北方武林。


    他不禁暗自悔恨,早知會有今日,當日在華山便該聯合洪七公殺了歐陽鋒!


    武修文恨聲道:“師父,您便直接吩咐罷,想讓弟子做什麽?”


    郭靖道:“我等已聯名廣發英雄帖,邀集南方諸雄前來助拳。隻是江湖人心不齊,許多好手未必願意來此,縱是願意來此的,也必不能同時抵達。”


    武修文道:“師父想弟子做什麽?”


    郭靖站起身,道:“你隨我出來。”


    說著他率先邁步朝廳外走去。


    武修文微覺詫異,卻依然跟著他往外走。


    黃蓉笑著牽起程英手,柔聲道:“放心,靖哥哥隻是想試試文兒武功,如此也好做出相應安排。”


    黃蓉並未刻意壓低聲音,不止程英聽得清楚,武修文也聽得一清二楚。


    程英了然的點點頭,瞥了一眼武修文,正與他目光相對,二人不禁相視一笑。


    黃蓉瞧在眼裏,既是欣慰,又是暗自歎息。


    郭靖來到天井中央站定,武修文站在兩丈開外,師徒二人默默相峙。


    黃蓉與程英及其餘六人站在廊下,靜靜觀瞧。


    丘處機見幾人均甚有興致,不禁暗自蹙眉。


    在他看來,郭靖對武修文,如此壓倒性的對峙,沒有任何看頭。


    他瞥了眼期待的郝大通,低聲道:“郝師弟,實力相差如此懸殊的比鬥,真有必要嗎?”


    郝大通微怔,繼而道:“怎會實力懸殊?依我看,該是勢均力敵的龍爭虎鬥才是。”


    丘處機道:“師弟莫要說笑,靖兒的武功已是五絕一流,這武小子才多大年紀,豈可與靖兒勢均力敵?”


    郝大通道:“去歲救援襄陽,武公子的武功便已直逼乃師,如今一年過去了,卻是正好瞧瞧他又有何等精進。”


    丘處機聞言不禁暗自驚異。


    郭靖道:“出招罷。”


    武修文笑道:“師父先請。”


    郭靖當下也不再遲疑,身形一閃間來到武修文身前,一掌拍出,正是降龍十八掌第一式“亢龍有悔”。


    武修文並不躲閃,右手探出,伸出食指與中指正點在郭靖掌心!


    郭靖融合九陰真經奧義,在降龍十八掌掌法之中追加一十三道後勁,威力超過洪七公。


    此時掌指相碰,內勁便如浪潮般一浪強盛一浪的朝武修文湧來。


    武修文的靈犀指卻是融合數門絕頂武功而成,一指出,既有降龍十八掌的剛猛,又有蛤蟆功的蓄勢爆發。


    郭靖的勁力方才翻湧出第三道浪,武修文的指力卻已陡然爆發。


    轟!


    但聽一聲巨響,二人各自飛退。


    一股無形勁氣蕩開。


    以二人先前交鋒處為中心,方圓三丈之地,石板紛紛碎裂。


    便連西側圍牆亦是如蛛網般開裂,待二人重新站定時,開裂的圍牆轟然倒塌,卷起漫天煙塵。


    黃蓉與程英知曉各自愛侶的實力,隻是略微驚詫對方竟有此實力。


    其餘六人則是睜大了眼睛,尤其是丘處機等三個老道。


    他們向來認為自家師父王重陽是天下第一高手,卻從不曾見過師父有如此威勢。


    或許師父活到今日亦會有此實力,可當年的確並未達到如此境界。


    想想也是,師父已過世了三十餘年。


    當年與他齊名的四人,三十餘年後功力又會有何等增長。


    而郭靖能與其餘四人不分上下,可見其實力早已超越了當年的師父。


    可郭靖的年紀雖比師父逝世時小一些,可畢竟相差並不太遠。


    隻是,武修文才多大,尚未及冠,卻已比師父當年還要強。


    如此事實,令他們這些對王重陽奉若神明的弟子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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