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德音一馬當先,在一片刀光劍影中舞動金鐧掄碎三名蠕蠕小校的腦袋。十二名健婦見主人衝殺在前,便一擁而上團團圍住德音,組成一個軍陣向敵人壓了過去。城上的守軍、百姓、婦女看到鄭德音如此兇威,頓時忘記了害怕,也衝上去與登城的蠕蠕軍肉搏。雖然眾人齊心協力壓製住登城敵軍兵士,但守城人員還是因為不是正規軍死傷枕藉。眼下如果時間一長,南城肯定會被敵人占領。


    幹城得知德音負責防守的南城已經有蠕蠕兵登城,趕緊帶著二百騎兵飛馳到南城。此時十二名健婦已死傷了六人,鄭德音又連殺十一名蠕蠕兵,敵人的鮮血如瀑布一般順著她的裙褶衝向地麵,她身上的金甲遭到敵人兵刃的擊打,已經多處出現變形。鄭德音看到幹城趕到,渾身一軟歪倒在箭垛上,但仍然高聲喊殺。一般成年男子砍殺七八個人,就會力盡身軟。鄭德音雖然自幼習武,但畢竟是女兒身,連殺十七人以後早已脫力。


    幹城看到自己老婆受到圍攻,眼睛都紅了,又是自責,又是憤怒。隻見他一手持四尺長的四楞凹麵金鐧,一手拎著三尺長的三棱凹麵金鐧,猶如一隻陀螺一般殺入敵人當中。瞬間就打倒了二、三十人。經過城上軍民奮力廝殺,這三百多衝上城頭的敵軍全部被殺死。南城總算有驚無險。蠕蠕軍攻到黃昏毫無進展也隻好作罷。


    被鄭德音一鐧擊落城下的三個蠕蠕小兵當中有一個並未摔死,隻是雙腿被摔斷。蠕蠕可汗得知,就親自查問他道:“雲州城上到底是些什麽人守衛?”他也是分納悶,玉州城如何冒出這麽多生力軍,導致攻城屢屢受挫。


    這個小兵迴稟:“城頭站立一名手持金鐧容姿秀麗的女子,但她兇猛似一頭胭脂猛虎,在我前麵兩個即將登城的士兵都是被她擊殺的。”


    蠕蠕可汗一聽有個漂亮女子守城,頓時來了興趣。於是大笑道:“吾久聞雲州女子美貌豐腴。今日竟然有美人登城守衛,吾豈能放過?明日諸將率軍猛攻雲州南城。為吾擒獲此女者,本汗定有重賞!。”


    蠕蠕眾將也都跟著狂妄大笑,大唿小叫道:“明日我等定當為大汗奉上此女。使我家大汗好好蹂躪那美人一番!”隨後蠕蠕可汗與眾將又陰謀算計一番。


    然而蠕蠕可汗萬萬沒有想到這位摔斷腿小兵的話,一來二去就傳走了樣。本來蠕蠕語中的詞匯就不多,更沒有文字記事,再加上人多嘴雜。很快蠕蠕軍中就流傳:雲州城頭有一隻胭脂猛虎專吃蠕蠕兵。這下蠕蠕軍心大亂,畢竟誰也不願意當胭脂猛虎的點心。


    再說一入夜,幹城又不閑著。他估計蠕蠕軍連續兩夜被偷營,昨晚又沒睡好,今晚必定有所鬆懈。於是幹城帶了一百私兵悄悄潛伏到蠕蠕軍大營外圍,但這次並沒有入營襲擊。一行將士隻是向蠕蠕營內射入大量火箭。這些火箭名為“火箭溜”,都是臨漳伯薑大炮的孫子薑士禎研製的。隻可惜數量不多,隻有一百多支,索性這次都射入蠕蠕大營。果然火箭溜燃燒和殺傷效果出眾,立即把敵軍大營搞得烏煙瘴氣七葷八素。雲州城守軍一見敵軍大營起火、爆炸,便又是在城牆上金鼓齊鳴喊殺聲四起,並故技重施放下不少稻草人迷惑敵軍。


    蠕蠕軍本來就盛傳雲州城內有胭脂虎專吃蠕蠕人。現在蠕蠕大營火光四起,爆炸聲連綿不斷,就有蠕蠕士兵迷迷糊糊驚叫胭脂猛虎出城來吃點心了。一傳十,十傳百蠕蠕大營刹那間亂作一團。幹城有點驚訝,沒想到今夜偷襲效果竟然如此之好,於是趁亂抓了幾個俘虜迴去審訊。一審之下眾人才明白,原來蠕蠕兵把鄭德音誤傳為胭脂猛虎,這才導致夜襲效果出奇之好。


    幹城得知審訊結果,頓時又心生一條妙計。


    幹城連夜讓知府派人找遍全城的皮草店,好不容易翻出一張虎皮。幹城將虎牙卸下,又讓裁縫將虎皮裁剪成一件護肩。幹城幫助德音重新化妝,用深紅色的口脂給她塗在嘴上,然後又給她戴上虎牙牙套,將她裝扮成半人半虎的模樣。鄭德音戴上虎牙牙套後,因獠牙露在嘴外,無法閉上嘴,結果留出了一些口水。這些口水與深紅色的口脂混合在一起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德音掏出手帕正要去擦拭幹淨,卻被幹城連忙攔住。德音嘴角流出的口水和口脂混合在一起就像老虎吃完人,嘴角還沾著鮮血的樣子,效果十震撼。


    德音頓時十分不高興了。她從小到大都是妝容精致,人見人誇的大美人。今日自己的丈夫卻把自己裝扮的如此雷人,這誰還能忍?幹城連連躬身施禮,勸道:“為了雲州城安危,還請娘子委屈一下。”


    此等危急時刻,德音自然要聽幹城的話。到了天亮十分,德音卸下兜帽盤了一個單螺髻,套上虎牙牙套,披上虎皮護肩,登上北城城樓。德音一亮相,把城上自己的守軍也嚇了一條,不知道到幹城請來了什麽怪物助戰。幹城又找來二百名軍士,交代了一番。


    到了卯時十分,連續幾夜沒睡好的蠕蠕軍蒙頭轉向的集結好準備攻城。一些排列在軍陣前排的蠕蠕軍看到城上呲著獠牙,嘴角淌著鮮血的德音,頓時腿軟。過了一會兒大部分蠕蠕兵都知道胭脂虎已站在城頭準備迎敵。頓時蠕蠕軍軍心大亂,無不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驚疑不定。就連一些中下級頭領也開始不淡定了。忽然城頭上站起二百甲士,高聲喊道:“恭迎胭脂虎殿下。”蠕蠕軍中有些能聽懂晏軍喊話的,立即告訴周圍的士兵,城頭站著的怪物的確是胭脂虎殿下。


    再說蠕蠕可汗兀自納悶,怎麽戰鼓敲了三遍,大軍卻不前進?他正待發作,就見一名蠕蠕頭領稟報:“雲州城頭出現一隻喚作胭脂虎的怪獸,據說昨日登城的蠕蠕兵都被她吃了。”


    “哦?爾等前邊引路,本汗要仔細看看這隻胭脂虎。”蠕蠕可汗一聽胭脂虎就來了興趣,感覺就是昨日斷腿小兵口中的美人,便趕緊親自跑過去觀看。一看之下,可汗也是大驚失色,氣得大吼:“把昨日摔斷腿的那個兵拉過來看看。這tm哪裏像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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