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是想讓我選姨父做導師嗎?”淩小米突然認真的問。


    陳昊看她表情突然轉變,才知道,剛才她像孩童一般的玩弄著毛絨玩具,其實心裏竟在想這麽嚴肅的問題。


    “那隻是一個建議,選誰,還是得你自己做決定。”


    “嗯嗯。”


    陳昊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認真的說,“米兒,現在和將來,我都不會幹涉你的任何決定。隻是你在做決定前,我會根據我了解的情況,給一些建議。當然,前提是,你有任何事,都能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重要的事,我都會提前和你說的。”


    “這樣才乖!”


    “關於選導師的事,我會再查一下老師的情況,看誰更適合。”淩小米看著陳昊,停了一下,接著說,“我知道你不希望我選周院長,是因為周凡,但是如果周院長的研究課題,適合我,我還是會選他,這點,我希望你能理解。”


    陳昊點了點頭,給了一個讓她放心的笑容,“我理解,隻要是你的選擇,我都支持。”


    “謝謝學長。”淩小米身子向前撲去,想要給陳昊一個擁抱。


    陳昊接住了她的身子,順勢把她摟在自己懷裏,輕聲在她耳邊說,“我隻要你好好的,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嗯,有學長在,我每天都會很開心的。”


    “如果我不在呢?比如,我離開一陣子呢?”


    淩小米臉上的笑淡了下去,思考了一會,說,“隻要不是離開太久,我應該能讓自己開心。”


    “多久,才不算太久呢?”陳昊的眉頭緊了緊。


    “學長,是在想出國留學的事嗎?”淩小米從他懷裏出來,正坐在床上,似乎在宣布一個重要的決定,“如果是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三年時間,夠嗎?”


    雖然之前陳昊好幾次說,不會去太久,但是淩小米還是有思想準備,按碩士正常2-3年算,3年,她應該還是能接受的……隻是她並沒有想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真的。


    “……”陳昊看她的樣子,心裏一緊,不知說什麽好。


    三年時間,就算她能接受,他也接受不了,不說三年,三個月,他都不想離開了,若是碰上她身體不舒服,三天,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


    如果他不在的時候,她關節又疼了,怎麽辦,那麽痛苦難熬的時間,誰來陪著她,他知道,如果他不在身邊,她必定不會告訴自己,她經曆了什麽,可越是這樣,他便會越難過,所以,舍不得走的人,是他。


    看他未迴答,淩小米的眼神有點猶豫,又試探性的問,“是還需要更多時間嗎?”


    陳昊輕輕的搖搖頭,滿眼的心疼,輕輕摟住她,“不是,是我舍不得走。”


    心裏想,如果可以帶她一起走就好了,可是她並沒有出國的打算,他不能因為自己,而要求她改變。她們係與那邊的大學,也沒有交換生項目,如果這時候要去,等於要放棄這邊的學業,重新申請國外的大學。


    陳昊感覺到,這幾個月,自己心理一直都在變化,所以之前做的決定,分分鍾都想推翻掉,不想走。


    “學長,你別擔心,我會好好的。你早點出去,等我畢業,你就迴來了。”淩小米的頭倚靠在他的頸部,柔軟的聲音,就在他的耳旁響起。


    “你真的舍得讓我走?”


    “這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而是,選擇,這是你必須做的一件事,我們可以選擇麵對的方式。”


    陳昊輕輕推開她,讓她在自己的視線裏,這會,她的眼神堅毅,沒有此前的猶豫和柔弱。


    “學長,你不希望我因為你而改變。同樣,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放棄自己的選擇,既然這件事是你早就決定要去做的,那就應該去完成。”


    “好!我聽你的。”


    淩小米臉上浮起笑容,伸出手,在陳昊的頭上摸了摸,就像他平時對自己那樣,“乖!”


    陳昊也不惱,由著她的手在他頭上撫摸。


    “來,讓我抱抱。”陳昊這下並沒有直接把她拉進懷裏,而是等她自己鑽進來。


    淩小米乖巧的靠在他懷裏,也不說話。


    “其實是我舍不得走,每次去海口,隻是一個星期,我都覺得很久很久,如果兩年時間,你都不在身邊,我都不知道會怎樣。”


    陳昊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不舍,好像現在就要分別一樣。


    淩小米雙手環著他的腰,安慰道,“我也舍不得你。”


    此後兩人都沒再出聲。


    過了好一會,懷裏傳來均勻的唿吸聲,放在腰上的一雙手,滑落下去,陳昊低頭看見懷裏的人已經閉著眼,睡著了。


    輕輕的把她平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彎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起身關了燈,按下牆角的小夜燈,然後走了出去,再輕輕的帶上門。


    陳昊走到陽台,夜晚的風很涼爽,他需要吹一吹,讓自己更清醒一些,才好做決定。


    原本定好的計劃,一再因為她而調整,這是陳昊人生中,前所未有的事。


    陳昊用力的吹了口氣,仿佛要把壓在心中的情緒全部釋放出來。


    這一次,決定後,應當就不會再改了。


    那麽,現在需要考慮的,便是這幾個月,要怎麽陪伴她了。


    陪她去做喜歡的事,幫她調理身體,希望在他離開的時候,她能夠更健康一些。


    陳昊迴到書房,打開電腦,前些日子查了些醫學書籍,看了不少中醫和藥膳的,已經列出了一些適合淩小米的藥膳,準備全部整理出來,接下來幾個月,就用食療來調理她的身體吧。


    繼續整理文檔,今晚應該就能弄完,明天可以去打印出來。


    夜深,書房響起鼠標和鍵盤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陳昊看了看已經完成的文檔,保存、關閉、關機。


    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肩膀,然後起身,走到過道上。


    站了一會,轉向淩小米的房間,輕輕打開門,走了進去。


    床上的人,睡得正想,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陳昊在床邊坐下,輕手輕腳的躺了下去,然後將床上的人,摟在懷裏,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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