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月腦中如狂風暴雨唿嘯而過,幾乎控製不住想要殺他的心。


    她是執棋之人,每一步棋子都慎之又慎,萬般思慮,卻總會有一點紕漏,無礙,布局便是如此,千變萬化,她早該習慣。


    她安慰著自己,強行冷靜下來。


    海棠對她來說雖有重用,但知道的太多,遲早會被處理,現下隻是把時間提前罷了。


    “靖兒,你還是這般貪玩。”


    這才符合軒轅靖的性子,他一向不是個老實的,舒明月再次安慰自己。


    現在最重要的是,拿捏好軒轅靖,她還有大用處。


    軒轅靖感受到她泄出的一絲一縷殺意,隻覺心涼的徹底。


    “靖兒,我還沒給你把平安脈,你跟舒姐姐去郡主府好嗎?”舒明月又柔了臉色,拍了拍他削瘦的肩。


    少年七歲,已經初初長成,愈發高挑,用不了幾年,就會高過她了,但,也僅限於身高。


    軒轅靖看著她偽善的甜笑,突然覺得百般無聊,口腹蜜劍,兩麵三刀,比戲子活得還累。


    這座皇城,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偽。


    “我舟車勞頓,想先睡一會,舒姐姐且隨我去皇子府外間等著。”


    他臉上笑容純真燦爛。


    舒明月見他這笑,心裏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但是之前她也等過軒轅靖午睡,他小憩半個時辰就會起床,不至於讓她好等。


    她現在急於知道他體內的毒怎麽樣了,這可比林錦言活不活著更重要。


    “好,姐姐隨你去。”她鬆了口。


    原來計劃是帶著軒轅靖去郡主府把脈,再哄著他吃毒,他體內的藥必須一日比一日增長才能起效。


    不過,她也有另外的辦法。


    到了皇子府,軒轅靖一言不發迴了床上休息,舒明月則是在外間等著。


    她還趁著軒轅靖熟睡換了房裏的熏香,做完這一切才心滿意足的等著。


    可是……等著等著,三個時辰過去了,軒轅靖還是沒醒,她每每瞌睡起來,就有丫鬟進來擦洗桌子,害得她隻能強撐著等,手上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


    在一個丫鬟佯裝不小心把裝了鹽水的盆潑灑在她身上時,她再也忍不住了。


    “啪!”


    狠狠一個巴掌,丫鬟被打跌在地上。


    “沒長眼嗎?”


    舒明月壓抑著怒火低低道,不敢大聲吵了軒轅靖,心底又希望他被吵醒。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丫鬟隻是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直把頭磕的青紫破皮。


    舒明月心裏壓著氣,卻聽房裏傳來吱呀的響動。


    “靖兒,你醒了?”


    她理了理衣服,想往裏間看,就見軒轅靖穿戴整齊,手上還拿著一本春宮圖。


    “原來靖兒在看書,涉獵真廣,喜歡這些書,姐姐給你多送點好不好。”舒明月眼睛眯了眯,嘴角含笑道。


    這種淫書,最好迷死軒轅靖,讓他以後走上強搶婦女,淫奸犯法的道路,屆時不用她出手,他就已經自取滅亡。


    軒轅靖看了一眼手中披著春宮圖外皮,實際是一本珠算書的冊子,嘴角勾了勾:“好啊,舒姐姐對我真好。”


    傷口愈發抽痛,舒明月漸漸白了臉。


    “姐姐要是身子不適就先迴去吧,明日再來給我把脈。”他懶洋洋開口,直接下了逐客令。


    舒明月皺起細眉,明天來?那她剛剛可是等了六個小時,白等了?


    不等舒明月迴答,軒轅靖又輕聲道:“眉黛,你不是要擦洗桌子嗎?怎的在偷懶?”


    名喚眉黛的丫鬟正是剛剛不小心撒了鹽水在舒明月手上的,聽了這話,慌忙起身,卻又不小心碰倒了手裏的水盆,直接將身旁的舒明月澆了個透徹。


    “啊——”


    舒明月痛得尖叫,手上的傷口愈發紅燙,怕是要感染了,剛要發怒,軒轅靖又說話了。


    “舒姐姐,你沒事吧?眉黛,你這不長眼的東西,滾下去領罰!”


    軒轅靖唰的站起身,一半擔心一半怒,手中書卷用力拍打著身旁的桌子。


    眉黛低眉順眼的退了出去。


    舒明月是個醫生,權衡利弊之下,果斷決定先迴去包紮傷口,如若傷口感染,這隻手都不用要了。


    她扯出一抹虛弱的笑:“靖兒,姐姐明天再來。”


    說完,她就急匆匆的走了,好似後麵有虎狼在追。


    她一走,軒轅靖感覺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剛剛出去的丫鬟眉黛去而複返,恭敬的跪在他麵前。


    “眉黛,給我這好姐姐找點事情做。”


    軒轅靖懶洋洋的翻著手裏的書道。


    眉黛是他迴來的路上雇傭的,來自頌禧樓,身手極好,比暗一等人還要出色。


    哦,暗一等人,包括他那些婢女小廝,全部葬在了迴程的路上。


    唔,理由,就用暗殺暴斃吧。


    軒轅靖又翻了一頁,突然低低的笑了。


    他很快就要八歲了,是不是該問父皇要個太傅了。


    ……


    入秋後,東陽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舒晚月的藥製的越來越多,有她這個師父在,林秋梨的藥術也跟著突飛猛進。


    繼美容膏和三七膏之後,舒晚月又上新了燙傷膏和凍傷膏,這兩款比前麵兩款更暢銷,一度成為濟世堂的鎮店之寶。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


    舒四宅中,朗朗讀書聲傳出。


    一隻調皮的小虎在院裏追雞,驚起一片雞毛。


    眼看著自己的《尚書》上多了一個黑乎乎的梅花印子,林寒木抿了抿唇。


    “娘親,舒八蛋又踩了我的書。”


    他往院裏大喊。


    不一會,舒晚月就拿著雞毛撣子氣勢洶洶出來了。


    “舒八蛋,你又踩哥哥的書。”


    小虎被揍的嗷嗷叫,垂著腦袋去蹭林寒木的褲腿。


    舒晚月歎了口氣,林寒木有重度潔癖,但凡他的東西沾染了一點髒東西,他都要換新的。


    重點是她這個貪財的娘親無能為力,因為他花的都是自己的錢。


    話說之前他在鎮上幫人抄書,因為年紀小,隻有話本子攤主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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