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言揮動的狼毫筆停下,順著衣袖看向罪魁禍首,隻見一雙晶瑩白皙的玉足正努力的勾著他的袖子。


    舒晚月見被抓包,連忙收迴腳,卻忙他一步,被他抓進懷裏。


    “怎麽這麽冷。”


    林錦言摸了摸,隻覺得這腳冰涼,因為經常上山,腳底還有一點薄薄的硬皮角質,意外的讓人愛不釋手,身旁的大燈識趣的把上麵的紋路都映照出來,供他仔細瞧看。


    舒晚月隻感覺他撫摸的地方一陣陣電流傳來,直激的她渾身戰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不依了,掙紮著要迴來,卻沒使多大力氣,被林錦言無奈抓住。


    他捧在懷裏暖著,低頭認真的幫她揉搓:“別動,太冷了。”


    “唔~”


    舒服~


    舒晚月眼睛舒服的眯起,卻不知這一聲低哼勾的男人心中蕩起一片片漣漪。


    林錦言垂頭,借著夜色壓製著自己心中叫囂的欲望。


    感受到他停下,舒晚月大爺一樣哼哼唧唧的瞥了他一眼:“繼續啊。”


    他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平複了一會內心的洶湧,這才繼續揉按著。


    終於等她腳暖和了,林錦言悶著頭站起身往浴房去,在夜色的掩飾下,褲襠裏的叮鈴當啷不是很明顯。


    舒晚月納悶的看著他的背影,轉頭又被四個孩子的歡唿吸引過去。


    “娘親,娘親,快看流瑩!!”


    林杏雨揚著甜笑,雙手捧著到她麵前,見她看來,慢慢張開雙手,五六隻屁股亮光的螢火蟲在她手裏亂爬,一見光亮,都慢慢飛起。


    “好美。”


    舒晚月眼睛微張,螢火蟲在漫天星河夜幕下紛飛,第一次共鳴古代的詩人。


    難怪李白說流瑩若飛天上去,定作月邊星。


    現代很難見到這麽多螢火蟲了。


    “娘親,我這裏才多,我把三哥的都搶了過來。”林秋梨也笑盈盈的過來,一張包子臉上都髒兮兮的,是剛剛到底撲抓帶起的泥星子。


    她一張手,更多的螢火蟲飛起。


    舒晚月癱在椅子上,看著漫天的螢火,心裏竟被填滿。


    好想,好想守住這片寧靜。


    她忽然心緒低落,嫣然起身,去了後院一趟。


    此時的海棠睡得正香。


    她越來越嗜睡,因為夢裏她才不會感受到手上的疼痛,夢裏的她還是風光無限的郡主大丫鬟,有一雙細白纖長的手,連平日洗漱都有小丫鬟伺候,夢裏的她把舒晚月這個村婦碾壓在腳底下,笑盈盈的看著她求饒。


    “阿湫。”


    睡得正香,突然鼻子吸入一陣粉塵,她打著噴嚏驚醒,就見舒晚月在朦朧的月色中站在她麵前。


    她眼裏閃過一絲懼意。


    夢歸夢,現實的她,不過是舒晚月能隨意碾死的螻蟻,更何況她現在沒了手,連反抗都不行。


    “你……你想幹嘛,你要是殺了我,七皇子不會放過你的。”她口不擇言,卻忘了自己正是被軒轅靖送過來的。


    舒晚月沒說話,隻是一直捂住鼻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剛剛給海棠吸了“肝腸慢慢寸斷”毒。


    直到確認她眼裏已經泛起詭異的青白色,她才鬆下手,臉上揚起一抹冷笑:“海棠,我問你一件事,你如實迴答,我就放你離開。”


    海棠麵色由驚恐慢慢變成疑慮。


    舒晚月說放她離開,怎麽可能。


    她之前那樣三番五次挑釁她,還被削了十指送來這豬圈,她怎麽可能不利用這機會害死她。


    轉念一想,她來了這豬圈之後,舒晚月一點也沒有苛待她,飯也是一日三餐按時送來,雖然都是饅頭,但是好歹餓不死她。


    哪裏像在七皇子那帳篷裏一樣,她高燒昏厥時,那些下人給她喂的都是餿了的泔水……


    “你果真要放我走?”


    她轉了轉眼眸子,做小伏低道:“你問便是了,我絕無虛言。”


    按舒晚月的尿性,頂多就是問她有關郡主的事情,畢竟兩人名字相差無幾,卻不同命。


    “我問你,在京城,聽沒聽說過春花的名諱。”舒晚月柔著臉道。


    海棠懵了。


    這舒晚月問的問題,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仔細思考了一會,這才道:“沒有聽過春花,倒是聽過一個秋月,是長公主身邊伺候的老嬤嬤。”


    舒晚月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慢慢站直身子,手無意識的捏緊:“行了,你走吧,不用待在這豬圈了,不過你那布條,我沒收了。”


    說完,她繞過海棠,直接將那布條扔進一旁菜園的尿桶裏。


    尿痛把布條浸潤,血字被暈染開來,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海棠看著自己這些天辛辛苦苦寫出來的血字,心裏一陣抽痛,但是一想到自己能迴去了,又不在意了。


    沒辦法,她自己走迴去也罷。


    這樣想著,她試探著爬起身,又往外麵走,一直快走出後院,舒晚月都沒來阻攔。


    她欣喜若狂,剛想狂奔出去,就迎麵撞上來尋舒晚月的林錦言。


    “林……林世子。”


    她瑟縮著跌坐在地上,看見林錦言,如同看見鬼一般。


    此時的林錦言體內的毒全解了,舒晚月給他吃的麵色虛弱的藥效也已經過了,此時的他神采奕奕,比在京城時麵色還好。


    仿佛又是那個貴如天神,意氣風發的丞相之子,矜貴而自持。


    今日白天她隻看了個背影,沒看到他的神色如此精神,精神的好像從未中過毒一樣。


    這時她才想起自己為什麽會來東陽。


    是為了監督這罪臣!!


    看著這罪臣在貧瘠的鄉野痛苦了卻餘生,而不是看著他在這裏有美妻嬌娃在側,逍遙快活。


    “膽大罪臣,你可知……”


    海棠想起自己已經被舒晚月放了自由身,立馬站起身,罵罵咧咧開口。


    隻是她還沒說完一句話,就被林錦言掐住了脖子,提在了半空。


    此時的他表情淡淡,清潤如玉,卻又寒冰刺骨,隻是冷冷的看著她,眉心微蹙,掌心的力卻在不停收縮。


    “額……”


    海棠無力的拍打著他的手,隻覺得自己快窒息了,這些天的異常在她腦中不停重現。


    她……她還要活著迴去告訴郡主……


    “錦言,等一下,先別把她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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