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懷裏的女孩一臉憐憫,眼裏卻帶著一絲趾高氣昂和高傲蔑視,好似她隻是卑微的踏板,注定被她踩在腳下。


    “嘶。”


    舒晚月捂了捂頭,陰厲的看向軒轅靖和海棠:“誰是郡主?誰是舒姐姐?”


    軒轅靖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收起了臉上的傲氣,下意識支支吾吾的,生怕他說錯答案會被眼前氣勢淩人的女人一拳掄死。


    海棠愣了愣,到底是在宮中混跡,經常經受威壓的人,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一臉怒色:“郡主的名號哪是你這種下等農婦可以問起的,還有,你以為你在跟誰講話?這位貴人可是當今七皇子!”


    舒晚月冷笑,一拳砸在旁邊的桌子上,桌子馬上四分五裂,唬的在場人一愣一愣的。


    天高還皇帝遠呢,在這給她擺什麽譜。


    這女子長相這麽柔美,怎麽行事這麽粗暴……?


    旁邊的舒大頭臉色蒼白,看了一眼四周,已經有人在指指點點了,趕緊拉著舒晚月:“小妹,咱們給貴人磕頭道歉吧。”


    原本被嚇了一跳的海棠聽見這句話,抱著胸口,秀氣的臉上都是輕視的笑意:“七皇子,我看啊,不如把他們抓去京城的辛者庫調教,或者戴上十斤的鐐銬流放去邊寒之地,教教他們怎麽尊敬您。”


    “噗。”


    聽見她的話,舒晚月笑出聲,纖細白嫩的手環在胸前:“你說的話,真是讓人聽的宮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主子呢,是吧,七皇子。”


    軒轅靖早就迴過神,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害怕,可是他失望了,舒晚月珠圓玉潤,挑眉歪嘴的臉上隻有邪氣,跟他印象裏的舒姐姐一點也不一樣。


    “海棠,你逾矩了。”


    軒轅靖氣鼓鼓道,隨即看向舒晚月的眼神都不對勁了,隱隱帶著一絲興味。


    他見過很多人,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特別。


    他也沒見過……這樣的娘親。


    對自己的孩子嗬護有加,不偏心任何一個。


    海棠聽他語氣不對,隻好捏著鼻子不情不願的站在他身後,惡狠狠的瞪著舒晚月。


    等她迴了京城,一定要告訴郡主這件事,讓郡主派人來把這些賤民收拾了。


    軒轅靖雖然紈絝,但是到底才七歲,性情單純,此時腦海裏想的說這天底下居然有不怕他的女人,就連舒姐姐那種天之驕女也是事事滿足他,有意思,有意思。


    這樣想著,他揮了揮手,一臉高傲道:“行了,本公子今天就勉為其難跟你們這群白衣一起吃飯吧。”


    (白衣:平民百姓的別稱。)


    “不行。”林秋梨氣鼓鼓道:“你這個壞人,欺負娘親,還想搶我們的飯吃……唔唔。”


    舒大頭連忙捂住她的嘴,一臉諂媚:“可以可以,您隨便吃。”


    對方可是皇子,就算不知道是真是假,身後也跟了那麽多人,他護小妹一個人還好,頂多就是被對方打死,這裏還有四個小拖油瓶,要是他們被抓住,小妹該傷心了。


    舒大頭理所當然的想。


    這四隻小孩隻是舒晚月的寵物,唿之即來揮之即去,不開心了可以打罵,開心就寵著。


    舒晚月現在對這些孩子好,在舒家人眼裏即是這樣。


    但是這不代表這四個孩子能給她惹來麻煩。


    “等等。”


    就在軒轅靖要落座時,舒晚月提溜起他。


    “大膽,竟然敢對七皇子不敬!”


    海棠大叫,她身後的幾個黑衣侍衛立馬嚴陣以待,配合默契的衝上來想要擒拿舒晚月。


    舒晚月冷笑,手裏的銀針一甩,四個黑衣侍衛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的心緒因為那雜亂的片段變得暴躁,偏偏這海棠還一直叫叫嚷嚷,讓她心底潛伏的獸要破土而出了。


    “你!你!敢對皇城侍衛下手,瘋了嗎?就不怕我們迴了京城把這件事告訴聖上抄你九族嗎?”


    海棠又驚又怕,不自覺往軒轅靖身後靠,四周的客人早就被嚇跑,圍觀的掌櫃和小二也被她下手的狠厲嚇到,縮在櫃子後麵瑟瑟發抖。


    舒晚月掏了掏耳朵,看向軒轅靖:“我問你,誰是郡主,誰是舒姐姐,說出來,我就讓你坐下來吃。”


    她隻想知道這件事,這件事似乎隱隱跟她的身世有很大關係。


    軒轅靖早就被她一番操作帥暈了頭,迷迷糊糊的點頭:“舒姐姐名叫舒明月,是父皇親封的安樂郡主,也是父皇唯一的妹妹,當今的賢德長公主名下的嫡女。”


    舒明月!穿越女!


    要說這本書前期最大的贏家,非這個舒明月不可。


    當今太子對她極為寵愛,青梅竹馬,從小就定下婚約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是胎穿,母親不是現在的賢德長公主,是公主駙馬年少時的白月光所生。


    一家人登堂入室時正是賢德長公主沉溺於駙馬的甜言蜜語時,賢德長公主如她的封號一樣,賢德至極,認為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也就同意了那女子的存在。


    隻是沒想到,這一同意,就被那對母女欺辱了十幾年,甚至被迫和親生女兒分開,認舒明月為嫡女,卻又因為愛駙馬愛到放下底線,讓這對母女為虎作倀。


    最後舒明月踏著這些跳板,清掃了林錦言和長公主等阻礙她的障礙,一路邁向皇後的位置,和當今太子軒轅巳琴瑟和鳴,相愛一生。


    後期自然就是林錦言的複仇史。


    至於長公主那一part……隻能說戀愛腦害人啊。


    舒晚月搖頭歎氣,卻又疑惑自己腦海裏閃過的片段,是原主的記憶?還是書中的內容?


    軒轅靖可憐兮兮道:“我能坐下吃了嗎?”


    想想他七皇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麽時候看過一個農婦的臉色,偏偏現在他甘之如飴,對這個農婦心底全是好奇。


    “嗯,等會吃完順便把你那份的賬結了。”


    舒晚月冷淡點頭,把他扔到離她遠一點的地方,正好在林秋梨和林杏雨旁邊。


    旁邊的海棠雖然不情不願,但是還是從包裹裏掏出一副金碗筷,又把菜都試了一遍毒,這才在後麵候著。


    “哼!”


    林秋梨不悅瞪了他一眼,氣鼓鼓的扒拉著碗裏的飯,連帶著其他三個孩子也是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軒轅靖見林秋梨吃的香,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叫起來,忍不住跟著一起扒拉飯。


    “好香,以前怎麽沒感覺飯這麽好吃。”他動作優雅,每道菜隻夾不超過三次,卻也吃的津津有味。


    “瞧你這不值錢的樣子。”


    林秋梨鄙視的看著他,勉為其難夾了一大筷子胡蘿卜扔進他碗裏。


    軒轅靖糾結的看著胡蘿卜。


    這道菜已經夾過三次了……


    算了,不是他夾的,那就不算壞了規矩。


    可是他有潔癖……


    算了,這女孩是扔進來的,也不算夾到他碗裏。


    這樣想著,他心安理得的吃起來。


    另一邊的舒晚月麵色沉重,心裏小人交戰。


    感覺這趟渾水沒她想象中的簡單。


    到底是要保林錦言和四個小崽子,還是趁現在走人呢?


    剛有走人的想法,她的心口又一陣絞痛。


    行行行,她怕了。


    舒晚月掐了身上幾個穴位,絞痛的感覺才減輕一點,看來離不開林錦言,她已經被迫上船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糾正林錦言和四個崽子,避免他們以後走上黑化道路了。


    一頓飯吃完,軒轅靖老老實實的帶著已經醒過來的黑衣侍衛和海棠去結賬,結果一迴頭,舒晚月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可惡!!”


    軒轅靖傻眼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不攀炎附勢的人,明明已經知道他是七皇子了,卻不跟其他人一樣巴巴的往上貼,甚至跑了……


    “靖公子,這群賤民太惡心了,打傷了你的侍衛,又哄騙了你的錢,吃飽肚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一點也不把你放在眼裏。”


    海棠氣的咬牙,憤恨道。


    她在京城的時候是安樂郡主身邊的一等丫鬟,走到哪都有人賣她一個麵子,哪裏像今天一樣憋屈。


    軒轅靖聽她的語氣,心裏的不適感冒出來,不悅的皺眉:“你自己不也是一個賤婢嗎?什麽汙言穢語也敢往我麵前冒,暗一,把她帶下去,十個大板。”


    身後的黑衣侍衛低頭:“是。”


    說完之後馬上拉著傻眼的海棠往外走。


    “靖公子,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饒奴婢一命,奴婢可是安樂郡主身邊的人!”


    海棠連忙大喊,卻得不到軒轅靖的一個側臉。


    ——


    從酒樓出來的舒晚月等人也是心思各異。


    “娘親,我想尿尿。”


    突然,林秋梨一臉痛苦道。


    “尿路邊就行了,小丫頭片子的,又沒人看你。”舒大頭毫不在意道。


    林秋梨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那我們迴酒樓裏麵如廁?”


    舒晚月看了看她的臉色道,女孩子嘛,有羞恥心,正常。


    林秋梨思考了一會才說:“好,娘親,你們在這裏等我,我馬上迴來。”


    “我跟還是過去看著,要是被拐子拐跑了就不好了。”舒晚月不讚同的說,上前想牽著她走。


    “不用了,娘親,梨兒已經是個快六歲的大孩子了。”林秋梨泥鰍一樣掙脫,喊了一聲,一溜煙往酒樓後麵跑去。


    舒晚月還想跟上去,身邊的林杏雨突然跌在地上:“哎呦,娘親,我的腳,好像扭傷了。”


    “怎麽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繞去酒樓後門的林秋梨拐了個彎,直接往錢府去了。


    此時錢府後門,一位穿著青綠色華服的公子正毫無坐相的斜靠在貴妃榻上,麵前是一麵繡著水墨畫的屏風,俊秀非凡卻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一波又一波來要錢的人。


    “額……那位林公子,好像在我隔壁村殺豬……”


    頭頂一朵小花的大娘支支吾吾道。


    “拖下去!”


    傅逸軒揉了揉眉心,隻感覺一陣頭疼。


    好不容易打探到了錦言被那群人送到這,卻又失去了方向,就好像大海撈針,尤其是找一個可能已經死去的人,更加艱難了。


    但是那又怎麽樣,即使千般困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正想著,下一個走了上來。


    他身邊的小廝嗬斥道:“大膽,什麽人也敢來領賞。”


    傅逸軒懶懶抬眸,卻看見一個一臉蠟黃卻又渾身靈氣的小女孩。


    “我才不是什麽人!我知道這位林姓公子的消息。”林秋梨心裏著急,生怕舒晚月找過來,火急火燎道。


    “去去去,小屁孩一邊玩泥巴去。”


    小廝又道,喊人來拉她出去。


    “我真的知道。”被人提溜起來的林秋梨小手小腳亂甩:“我知道那個公子的小字名喚子墨!”


    最後一句話直接讓一身閑氣的男人站了起身,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林秋梨:“等等,把她放下,你真的知道子墨的消息?”


    林秋梨見身邊人退下,小腿噔噔噔的邁開,跑到傅逸軒身邊,賊眉鼠眼的左顧右盼:“大哥哥,你蹲下來,我隻告訴你一人。”


    傅逸軒製止住旁邊還想發難的小廝,淺笑著蹲了下來,任由看起來髒兮兮的林秋梨湊近他的耳朵。


    “大哥哥,子墨屁股上有兩顆對稱的紅痣,對不對?”林秋梨小聲道。


    “對!”


    傅逸軒眼睛更亮,激動的看向她,已經不懷疑她說的是假話了。


    林秋梨奸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我知道……他現在還活著!”


    “還有呢?”傅逸軒激動的狂點頭,手裏的扇子都快抖的拿不住了。


    “我還知道,他已經成婚了。”


    “……”


    傅逸軒冷靜下來,看向林秋梨的目光有些不善,他忍不住迴憶記憶中的老友,那個非白月光不娶的男人,會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娶妻?反正他是不信的。


    “我還知道,他中了毒。”


    林秋梨繼續道。


    傅逸軒眼神變了又變,終於完全相信林秋梨:“還有嗎?他現在人在哪,麻煩小姑娘告訴我,必有重謝。”


    林秋梨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說,如果真有需要相見那一天,一定會用老方法聯係你。”


    傅逸軒思緒百轉千迴,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讓身後的小廝上來給林秋梨結銀子。


    “這是一百兩。”


    小廝不情不願的上前,拿出一個大元寶。


    林秋梨傲嬌搖頭,哼了一聲:“大哥哥,我可是告訴了你五個消息,人家會算數的,是五百兩銀子!”


    她嬌俏可愛的樣子莫名可愛,傅逸軒看的心頭軟乎乎的,寵溺道:“好,五百兩,來福,去拿銀子。”


    小廝來福應了一聲,這次換成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林秋梨小心的收進懷裏,揮了揮小手:“大哥哥,再見!”


    說完,她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傅逸軒又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廝來福:“懸賞再擺一日,不要讓人知道這小姑娘身上有五百兩銀子。”


    來福應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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