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給我一個原因好嗎?”雲舒問。


    森柔沉思了半天,“我說不行就不行!”


    雲舒態度懇切,“母親應該猜到,沈淩懷和沈淩炎之死,跟我有關,沈雅靜雖然禁足在庵堂,但難保她不會鼓噪二皇子,找我報仇,二皇子是皇族,我無權無勢,哪裏能抗衡的了,所以我才想獲得一個麵聖的機會,爭取博得一席之地,有一個跟二皇子較量的底氣。”


    森柔聽她解釋完,沒有再像先前那樣極力反對,倒也沒表示認同。


    她再加把勁勸慰,“母親,請相信我,為了你和父親,還有十安,我不會讓自己涉險,定會好好保住這條命,你養我小,我還要養你老呢。”


    森柔感動的眼圈微紅,但凡她說些真情話,森柔都會感動。


    她認為,這就是母愛。


    她再勸,“母親,我已經沒有退路,就算我願意放下恩仇,對二皇子認錯磕頭,可是他會接受嗎?沈雅靜又會接受嗎?”


    森柔搖搖頭,“沈雅靜偏執,不會接受的。”


    “是的,她們傷害你們,我就出手報複,讓沈雅靜失去父母兄長,她為了親人,來找我報仇,不稀奇。所以我要提前做準備,母親,既然已經到了不死不休這一步,哪怕明知不可為,明知拿雞蛋碰石頭,我也要去為之。”


    “舒兒,這很難。你父親忠君愛國,若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未必會支持。”森柔很憂心。


    “不試一試,又怎知結果?父親可以不認我這個女兒,但這件事,我必需去做。”雲舒斬釘截鐵道。


    沒有把二皇子想殺她的事,說給母親,因為說了隻會給母親帶來煩惱,起不了任何作用。


    沈雅靜隻是一個小小的因素,二皇子才是她眼下最大的隱患。


    “你這又是何必。”森柔心知,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


    她一心想讓女兒學會獨立,如今真能獨當一麵了,卻又心疼。


    雲舒搖著森柔胳膊,撒嬌道:“母親,母親,母親,母親母親......”


    “好了。”森柔拉長聲,妥協道:“讓我再想想。”


    隻要雲舒撒嬌,她大多會心軟,這件事她堅持了許多天,今日實在拗不過,也禁不住女兒撒嬌。


    “你是天底下,最深明大義的母親了。”


    森柔想起什麽,故作嚴厲道:“你要答應我,沒我的同意,你不能偷偷去。”


    她知道女兒主意正,未必聽她的話,所以提前警告道。


    “我要是去,一定告訴你,不會背著你。”雲舒迴道。


    森柔滿意的點點頭,算是放心了,女兒答應的事,從沒反悔過。


    ......


    雲舒跟森柔談完,迴到如意閣。


    子嫿笑著迎上來,臉上顯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小姐迴來了。”


    她跟著雲舒邁進房間,指著桌子上的禮物,道:“太子又送禮物來了。”


    雲舒掃一眼,叫來子依,“把東西還迴去。”


    子依猶豫著沒有動,“小姐每次都把禮物原樣還迴去,會不會掃太子顏麵,惹他不快?要不要把這次的禮物留下?”


    雲舒道:“子依,你應該懂得,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我平白收下他的東西,又該拿什麽來還?換個角度講,他堂堂太子,為何要拉下臉麵,常常送禮給我?我何德何能?


    你可記得,他初次送禮過來,我就讓你還了迴去,一般人遭到拒絕,肯定不願厚臉再送,可他呢,隔幾日照送不誤。


    我跟他沒見過幾麵,朋友都算不上,最多是認識,他這樣做,隻有一個原因,就是通過我,拉攏父親,所以他的禮,我收不得。”


    子依道:“小姐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太子殿下喜歡小姐。男子對喜歡的女子,就會送禮啊,還不會因拒絕而生氣,反而越挫越勇。”


    雲舒一時語塞,她猜過各種原因,唯獨沒往愛情上麵思考。


    或許因自小喪母,她的心智比同齡人成熟,早就不相信跨越階層的愛情故事,白馬王子和灰姑娘不能可白頭到老,反而因背景和經曆的不同,會早早分開,根本走不到最後。


    同理,她與太子身份懸殊,父親雖是大將軍,卻不得聖寵,平民出身,沒有能倚靠的家族。


    太子娶妻,定會考慮妻族帶來的利益,就算納妾,也會考察對方背景和助力。


    她的普通背景,根本不在太子考察可範圍內。


    從太子請她去園林觀賽起,她就認定,兩人之間隻有利益,沒有感情。


    “不可能。”她否定道。


    子依又說:“子依不懂大道理,可也聽人議論過,說太子儀表堂堂,至今未娶妻,能對小姐如此上心,很可能喜歡小姐,小姐不再想想嗎?”


    “他有沒有這心思我不管,反正我沒有,天快黑了,你快去還東西。”


    子依沒再說,抱起桌上禮物,出去了。


    子嫿也跟著退出去。


    隻留下雲舒一人。


    她無意瞥一眼床頭,發覺枕頭邊擺放的醜熊,有些不同,走上前,拿起一看,熊的胸部不規則的鼓起,顯出幾個鈍角,用手去捏,“沙沙”作響。


    果然不同。


    她掀開熊衣服,看見裏麵塞有一封信。


    信封沒有封口,取出信紙展開。


    信的開頭寫著:“見字如麵,你多日不光臨王府,府裏的花謝了,水幹了,鳥兒嗓子叫啞了......”


    她一目十行,快速瀏覽完。


    確認信的內容全是廢話,一句有用的也沒有。


    這是在寫日記?


    她這樣想著。


    看到最後的落款:瑾。


    這封莫名其妙的信,讓雲舒哭笑不得。


    一度懷疑韓瑾遭到綁架,被勒索贖金,才寫出這封偽裝成廢話的求救信。


    否則怎麽解釋他的反常行為?


    一張寫滿廢話的信,一張冷酷無情的麵容。


    實在難把兩者安在一個人身上。


    她翻看信背麵,幹幹淨淨,再反複搜查信封,還一無所獲。


    這封信沒有收信人,也可能是送錯了。


    既然想不明白,就暫且放棄。


    她將信塞迴熊身上,擺迴枕頭旁,沒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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