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號下鋪的少女,看了看對麵,遲疑道:“都去吃飯了,萬一有壞人進來,行李與東西被偷了怎麽辦,要不錢爺爺你們二人先去吃,我們留下守行李。”


    這時中鋪的少女,正下來,聞言氣罵道:“死丫頭,他們去吃飯,如果壞人來了,天又暗了,我們嚇都嚇半死了,哪還敢喊行李被偷。早知道這樣,買硬座多好,那邊人多。”


    下鋪少女譏笑道:“那你吃了飯後,與前車的旅客去對換車票,保證被搶著要。”


    中鋪的少女自知說不過,便想拿手去擰下鋪少女的嘴巴。


    這時,滬上的二個男女生已吃飯迴來,男生陳樂說:“餐車就在前麵,人不是很多,飯菜比家中還好吃。”


    八十年代中早期,能買到火車硬軟臥鋪的乘客一般都不普通,特別是軟鋪上的乘客,一般都是官員和名人。


    所以,當時入駐火車餐車上的廚師,要麽是大飯莊的名廚,要麽是廚師世家出身,菜的花樣多味好,很多人吃了一次後,對火車上的飯菜念念不忘。


    就連在火車上賣的鋁盒飯,也是當車的廚師現燒的,既便宜又好吃,吃了以後,鋁製飯盒由服務員收員。


    不像後世,一盒盒飯要價三、四十元,不知哪裏進的,還味同嚼蠟,看著倒胃。


    十號車廂很近,未幾步就到了,蘇一銘正想去點餐。


    約默絲教授已瞧見他,他正同女兒克洛絲吃了晚餐,準備迴貴賓軟臥室休息。


    約默絲走過來招唿道:


    “heilo,young man,we're meeting again.”


    (“哈嘍,小夥子,我們又見麵了。”)


    蘇一銘聽到熟悉的聲音,迴過身來:


    “heiio!professor yoimers,丨 am aiso giad to meet you again on the traln。”


    (您好!約默絲教授,我也很高興在火車上再次遇見您們。)


    ……


    約默絲教授父女迴去以後。


    蘇一銘點了肉片炒菜瓜,茄子,蝦和雞腿,加上飯,一共13.5元。


    錢教授說,你們是學生,這頓飯由他來出。


    蘇一銘三人自然不肯,最後按平均3.5元錢,出自己的那一份份子錢。


    餐桌上,錢教授說:“小夥子,剛才那二個外國人,你認識?”


    蘇一銘說了昨天與約默絲父女在斷橋巧遇的事。


    那特別靈氣的少女說:“米國的哈尼大學很厲害,能被評選為教授的更厲害。”


    11號中鋪的少女麵向蘇一銘:“你的英語可以嘍,方才與那個美國教授對話就很流暢,能告訴我們,你的姓名與在哪個大學讀書嗎?”


    蘇一銘笑笑道:“你們也沒告訴我名字啊。”


    那11號下鋪的少女聽了後,心中想:這個男生好怪,給他認識名校美女學生的機會,還十分矜持,哪裏來那麽厚的資本?想自己堂堂韻二中高材生,天之驕女,哪個男生不以能與自己說上幾句話為榮?


    11號中鋪的少女也是一個驕傲的主,在平時早就對蘇一銘嗤之以鼻了。


    今天看蘇一銘與米國的哈尼教授約默絲能很隨意地對話,不卑不亢,特別是用英語說話這麽流暢,一時起了好奇心。


    她聽了這話,心中也覺得這男生好不識相,憤憤不平地道:“哪有你這麽做男生的,這麽小氣,斤斤計較。告訴你,你記好了,本小姐叫吳絳鳳,水木大學英語專業,她叫章瀅,水木大學生物專業。現在,總行了吧。”


    錢教授也覺得奇怪,這男生看起來待人接物都很禮貌,怎麽唯獨不喜歡告訴他人名字,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


    蘇一銘確實不想告訴二個女生名字和專業。


    他這段時間反複在想一個問題,怎麽重生了,每到一個新學校新地方,總會遇上一、二個美貌聰慧的女生,這個蝴蝶效應哪裏來的?


    可能其他男生喜不自勝,他現在則唯恐避之不及。


    但女生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不得不說,如果以後在學校碰見如仇人般,那就得不償失了。


    蘇一銘想,反正要報姓名了,幹脆直爽點:“瑞鳳人,蘇一銘,水木大學經管學院信息管理係統專業。”


    二個少女愣了一下,忽然雙雙驚喜地道:“你就是蘇一銘!”


    錢教授慷概說:“小夥子果然是英才,沒看錯,你們二個少女也不簡單,章瀅好象是杭海省第三,吳絳鳳第十吧。”


    章瀅忽然起身走到餐車前邊,叫道:“鳳妮子,你看九車廂多熱鬧,嗑瓜子,打牌,陸軍棋都有,我要叫了,說有一張硬臥票與他們對調。”


    她看看餐車裏已沒多少人,就故意喊叫道:


    “一,二,……”


    吳降鳳雖然確定這小妮子故意的,那個“二”的音拉得天長,但這個小妮子生就精靈古怪,做事常出人意料。


    所以她急急趕過去,捂住她的嘴,發狂道:“章瀅,你這個死丫頭,敢來真的,看我不撕破你的嘴。”


    兩女打鬧了一陣,四人迴了11車第6間硬臥房。


    那時候跑長途的綠皮車站點多,旅客上下頻繁,因此硬臥的間隔房是沒有門與鎖的。


    但乘警與列車服務員夜間會經常巡查的,防止偷竊人員與不法分子混入車內。


    陳樂與女生在玩飛行棋,看女生一臉陰沉的臉色,蘇一銘就知道陳樂做人不厚道了,男女生玩樂這麽較真,不懂得多讓女生,不久就會有苦頭吃。


    你滾出豆子“6”,也要讓一、二隻飛機在女生的飛機前或行營前,慢吞呑地飛一、二步,然後讓女生的豎起炮彈(豆子)一、二、三正好打下來。


    她高興,你也高興。


    俗話說,千金難買一笑。


    ……


    眼看自己還有五隻飛機呆在行營裏,陳樂已有三隻飛機到了終點,女生一掀塑料棋盤說:“不玩了,一點都沒意思。”


    陳樂火上澆油:“輸了還耍賴!”


    “誰輸了,誰耍賴了,你自己作弊,還說我,你每次滾豆子,都把‘6’放在上麵,然後鬼叫般的‘6’啊‘6’啊。”女生撅著嘴,轉向蘇一銘:“一銘,你說說看,是不是陳樂在作弊。”


    “陳樂是這樣勝的嗎?下棋哪有這樣滾豆子的,故意擾亂你的心情,自然算作弊,”蘇一銘朝陳樂眨眨眼睛:“我的判罰是陳樂輸。”


    女生這才迴嗔作喜。


    陳樂說:“一銘,還早,我們來盤陸戰棋。”


    未等一銘迴答,那女生叫起好來:“一銘,下一盤,打敗他,讓他知道天外有天,免得他天天吹牛,說自己厲害。”


    二人在中間那張桌子上擺起戰場,女生還在為剛才的飛行棋生氣,站在蘇一銘這邊為其出點子加油。


    章瀅與吳降鳳,今天在床鋪上看了六、七個小時的書,脊背骨都有點疼了,也站在蘇一銘這邊看著。


    以1敵4,陳樂不輸才怪呢,未到十分鍾,盤中就喪失了司令、軍長。


    所以說,男人對女同胞要寬容、大度,見事讓七分,有事好商量,否則,女同胞一旦反水起來,吃虧的永遠是自己。


    這就是陳樂前次的“教訓”。


    八點,乘警過來提醒,注意保管好貴重物品和皮箱行李,有事找服務員和他們。


    章瀅、吳降鳳二個女生、陳樂二男女生、蘇一銘,五人都帶有糕點,零食,桌子上擺滿。


    旅途中,確實是男女搭配,一點不累。


    唯一讓五人遺憾的是錢教授不喜歡吃零食,喜歡喝茶。


    蘇一銘與陳樂商量決定,滅燈後,每人輕流睡三時,晚上睡不足,明天早上補。


    下半夜一點多,有人躡手躡腳地進來,蘇一銘按亮床頭燈,高聲道:“誰?這裏床鋪都有人了,沒空位。”


    那人說走錯間隔房了。


    第二天上午,二人去餐廳吃了早餐後,在鋪上整整睡了一上午。


    錢教授對三個女生說:昨天夜裏辛苦了二個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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