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酒店後,鍾瑞和陳錦已經迴來了,我們聚在一起把各自得到的情況匯總了一下,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我們從馮叔那裏得到的情報是,禁藥的事情和德龍集團有關。而鍾瑞和陳錦從安全局的情報員老張那裏得到的情報,卻是龍巴自由軍最近在瘋狂擴張,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資金,不但瘋狂的購買各種武器,也在拚命的擴充人員。


    這種犯罪組織武裝可沒有什麽忠誠信仰之說,一切都要真金白銀,吃的、用的、武器加上薪水,遇上打硬仗還要額外的賞金。


    所以,犯罪組織的規模,可以說完全取決於現金流的規模。


    “老張說,龍巴自由軍在短短半年內擴充了上千人,而且購買了大量武器彈藥,光是81mm迫擊炮就一次性買了幾十門。”鍾瑞說道。


    “還有風聲說他們還搞到了幾架二手黑鷹直升機,這個可就問題大了。搞到飛機不難,但是駕駛員、地勤保養人員可不是瓦弄這邊能找到的。”陳錦補充道。


    這可就難了,龍巴自由軍和德龍集團都有嫌疑。德龍是慣犯,禁藥是主業,背後還有漂亮國。龍巴自由軍突然獲得大筆不明來路的資金,而且本身也賣禁藥。算起來倆家半斤八兩,誰都不比誰的嫌疑小。


    “接下來怎麽辦?這倆家的控製範圍可不好進,而且自治邦跟他們也沒什麽交情。”付教授問道。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陳錦身上。畢竟說到行動策略安排,安全局出身的陳錦才是專業的。


    “禁藥的事兒,先可以緩一緩。我覺得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四科和行動組的下落。”禁瑤想了一下,隨後開口說道。


    “首先,四科和行動組是不可能存在叛逃問題的,也不可能在未上報的情況下擅自出境行動。因此我判斷他們應該是遭遇了某些危險,甚至是被挾持出境的。所以我認為救人才是當務之急。”陳錦補充說道。


    “我同意”鍾瑞和付教授都表態支持陳錦的觀點。


    “那我們這樣,先跟老板聯絡一下匯報一下這邊的情況,同時申請部隊隨時準備介入支援。畢竟如果行動組的兩個小隊,都不足以應付的話,憑我們就更不可能了。”陳錦繼續說道道。


    “咱們還是得盡快離開阿沙寨,去瓦弄邦的首府,畢竟那邊的情報來源會更多。”鍾瑞提醒道。


    “行,明後天咱們在附近轉轉,做做樣子,然後我去安排讓他們盡快送咱們離開。”付教授說的。


    “清玄,小六子,那個馮叔人麵應該比較廣,你們明天繼續去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更具體的消息。不過注意別暴露身份,這邊魚龍混雜,說不好誰跟犯罪組織有聯係。”陳錦囑咐道。


    “沒問題。他對風水玄學的東西很看重。我和清哥明天再過去找他坐坐。”小六子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安排好後,大家迴房間各自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付教授帶著我們去了附近的茶園。


    已經過了采茶季節,但滿山的茶樹一片碧綠。連空氣中都飄著淡淡的茶葉清香。


    陪著我們的是阿龍的老爹,也就是阿沙寨的寨主頌柯。寮國的傳統是沒有姓的,頌是尊稱,柯是名字。同時阿蓬叔也自告奮勇的陪著我們一起進山。


    一路上頌柯和阿蓬叔,一左一右圍著付教授匯報著茶山的發展。看得出阿沙寨的人對於這片茶山是投入了巨大的心血的。


    付教授也不完全是來裝裝樣子。她指揮我們將茶樹、土壤以及水,分別取樣,說是迴去之後進行化驗。我們這些名義上的學生,自然也像模像樣的動手忙活起來。


    而付教授則詳細的向頌柯和阿蓬叔,打聽茶葉的產量以及病蟲害等問題。


    頌柯和阿蓬叔。自然是有問必答,甚至頌柯還拿出了平時的記錄。


    “都是按照您之前囑咐的種的,這幾年產量一直挺穩定,也沒什麽嚴重的病蟲害。我們這合計著把東邊那片山也開出來栽種茶樹呢。”頌柯說道。


    “開出來倒是可以,不過單純茶葉的銷量畢竟有限。我建議如果想要擴大種植麵積的話,不如栽種一些產油茶種。現在國內的茶油行情很好。關於引種和茶油生產技術的問題,我迴去之後可以幫你們聯係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曼惹啊,那些客氣話咱就不說了。別的地方我管不著,在咱們瓦弄尤其是棉族,誰要是敢惹你這個慢惹,老頭子第一個對他行族法。”


    曼惹是棉族語中智者的意思,地位和阿蓬叔這樣的祖老是一樣的。在南邊的這些小國中,這些民族的人甚至可以不認國法,但絕對不敢觸碰族法。


    不誇張的說,犯了國法躲在寨子裏,很多時候政府是沒辦法的。但是犯了族法,族中是真的會把人抓迴來,到時候是死是活可就不一定了。


    該幹的都幹完了,時間也快到了中午,我們動身迴寨子。


    由於付教授又幫寨裏開了新的財路,所以頌柯和阿蓬叔就更加熱情了。好說歹說,最後才勉強同意明天送我們去自治邦首府。


    吃過午飯,我和小六子溜溜噠噠,再次登門去了,馮叔的茶社。


    一到地方我們就傻了眼,為了搬開院子中間那塊巨石,馮叔正在指揮著人拆院牆呢。


    “我說馮叔,您這還真是雷厲風行啊。昨天晚上剛說,今天就鬧出這麽大動靜來?”小六子笑著說道。


    “這可馬虎不得,既然你都開口說不好了,那必須馬上把它弄走。還有這些樹,一會兒也順手全挖了。”


    “得,我還說想再來您這兒蹭蹭茶呢。”小六子一臉遺憾的說道。


    “停停!都先停下,今天就這樣,剩下的明天再來幹。”小六子話音剛落,馮叔就立刻吆喝著讓工人停工了。


    “別別別。您這兒忙著。我們就不討擾了。”


    “這哪是討饒,我巴不得你們天天來呢。來咱們屋裏喝茶去。”


    馮叔又招唿著我們進了茶室。還和昨天一樣用,那兩隻前朝的,古董茶盞招待我們。


    不過茶換成了,據說是他去國內的時候花了大價錢,搭了大人情勻來了一點兒正品岩茶。


    可惜我們倆對喝什麽茶沒興趣,主要是想從他這兒再套點消息出來。


    “馮叔,咱們這邊從國內來做生意,旅遊的人多嗎?”我問道。


    “做生意的有一些,旅遊基本上就沒什麽人了。你們也知道,這地方畢竟還是挺亂的。原本邦裏是挺想搞旅遊業的,可惜呀,一提到這邊國內的人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禁要。這種情況誰敢來玩兒啊?”


    “那還真是可惜。這不來不知道,今天跟老師去山上轉了轉,這山清水秀的風景真的是好。”


    “那也就是現在,十年之前你們要是來,滿山遍野中的全是禁藥。寨子裏人隻要是出門,人手一把槍。別說風景了,不挨槍子兒就不錯了。”馮叔感歎道。


    “什麽時候要是治安徹底太平了,好好發展發展旅遊業,咱這兒能掙大錢。別的不說,從風水上來說,這附近藏風聚氣的地兒可是不少。在這兒置辦套宅子,大富大貴談不上,但是殷實傳家是絕對沒問題的。”小六子侃侃而談。


    “是嗎?那小兄弟可得多指點指點。”馮叔倒是知道順杆爬,一聽說有風水寶地,估計是想趁著別人不知道,先把地占下來。


    “好說。不過現在的情況來說,至少短時間內,這邊的房地產業肯定是發展不起來。不過陰宅的吉穴倒是可以給您幾處,以後您做個人情也是不錯的。”


    “好好好!哎呀!你說我這占了這麽大便宜都不好意思了。對了,我這兒有倆小玩意兒,正好給你們哥倆拿著玩兒。”說著馮叔又起身,打開暗格裏的保險箱,從裏邊兒拿出倆小錦盒來。


    “這點小玩意兒是叔當年在外邊闖蕩的時候,真蠟國那邊的一個軍閥送給我的。兩位放心,東西是幹淨的,跟禁藥什麽的沒關係。單純就是我幫了那邊一個忙,那邊還了份人情。”說著馮叔打開了兩個小錦盒,裏邊居然是兩塊拳頭大小的翡翠。


    連我這個對這些一竅不通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兩塊翡翠絕對價值不菲。


    “高冰種正陽綠,這可不敢收。”許是家傳,小六子對這些倒是門兒清。


    “咳!什麽敢不敢的。可惜就是小了點,掏不出鐲子來。也就夠出個牌子,幾個戒麵。”


    “您可別逗了,就這料子,出個戒麵都不會低於五位數。我們哥倆無功不受祿,這也就是跟您聊天兒投脾氣,所以我們哥倆腆著臉找您蹭茶喝,這東西是萬萬不敢收的。”小六子推辭道。


    “兩個小玩意兒,不至於。再說了,我真的把東西拿出來了,還有再放迴去的道理嗎?不是我老馮吹牛,哥倆要是想弄點兒翡翠、名貴木料,我這兒都有路子,而且東西絕對幹淨。”馮叔一臉得意的說道。


    他這話說出口,我跟小六子心裏更是踏實的幾分。南邊這幾個小國,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寶石和名貴木材。可這些東西基本絕大部分,都掌握在地方武裝,甚至犯罪組織手裏。馮叔既然敢開這個口,說明當年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對於我們打探消息無疑來說是件好事兒。


    “看來馮叔當年也是風雲人物啊。”我順著話茬兒捧了一句。


    “不提當年,那都是被逼的。說到底,其實我這個人沒那麽大野心,就想太太平平過點,衣食無憂的日子。所以當年即便是幹那些事兒,也都是盡量不得罪人,吃點虧就吃點虧了。所以沒什麽仇家,倒是方方麵麵的關係人脈還都有一些。”


    “清哥你看我就說嘛,從麵相上來看,馮叔就是個穩妥的人。”


    “你小子還上什麽學呀?幹脆迴家繼承家業算了。”


    “這年頭就算搞玄學也得有文化呀。不信你問馮叔,都是風水先生,一個沒上過學,一個是博士,信哪個?”


    “小劉兄弟說的在理。這人有沒有文化,層次上就不一樣。不怕你們個倆笑話,我老馮吃虧就吃虧在沒上過學了。這不,現在日子過得安穩了,我是拚命的看書,舔著臉去巴結那些文化人。我們家孩子都在國內,為的就是讓他們上學。”


    “您算是活通透了。其實現在這社會,專心搞學問,就像傅教授那樣。甭管在哪都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小六子說道。


    “那可不敢比。別說付教授了,能跟你們哥倆這樣,我做夢都能樂醒。”


    “不至於,您麵相上子孫是有福的,孩子差不了。”小六子說道。


    “到底是劉家人,您說的還真準。我們家那倆小子一閨女,學習成績還都不錯。我這就琢磨著給仨孩子。弄個長期居住權,以後就讓他們穩安穩穩的在國內生活。”


    “國內長期居住權可不好弄。”


    “可不是嗎!這前前後後的,連錢帶人情,我都不知道花出去多少了。”


    “馮叔,咱爺們兒認識時間不長,不過您這人可交,所以我也就跟您說點兒關起門來說的話。”小六子壓低聲音說道。


    “放心。我老馮嘴嚴,有什麽事兒盡管說,隻要我老馮能伸得上手,絕對沒個不字兒。”


    “我家裏跟官麵上的關係你也清楚。我們來之前在桂省,聽說了個事兒。有幾十個官麵上的人失蹤了,說是可能到了這邊。官方那邊準備大動幹戈過來找人,您這邊要是能有個什麽消息,我幫著您在官麵那邊撮合撮合,要是能把人救迴去。有這麽份大功勞在,幾個孩子的長期居住權不說板上釘釘,也是十有八九。”


    馮叔頗有深意的看了我倆一眼:“你們哥倆不光是學生,也是有官身的吧?”


    小六子笑了笑沒有搭話。


    不過跟馮叔這樣的老江湖,自然不用什麽話都說透,大家心裏有數就行了。


    “放心,不管有沒有官身,劉家人開口我老馮肯定鐵了心的信。不過這事兒我不敢打保票,畢竟敢動官方的人,來路肯定不簡單。這樣,容我兩天功夫,成不成我都給你們個答複。”


    “有您這話就行。官方對這事兒很重視,上麵放話是不惜一切代價,您心裏有個數就行。而且隻要有個確定的消息就行,您別去以身涉險。”小六子囑咐道。


    “你們哥倆還年輕。老話說的好,不養兒不知父母恩。為了孩子,當爹媽的什麽都能豁出去。兩天時間,成不成的,我肯定給迴話。”


    有了這麽一茬子,馮叔也沒心思再陪我們聊天喝茶了。


    從馮叔那兒出來,雖說好說歹說,但最終兩塊翡翠還是被硬塞進了我們手裏。


    “清哥,東西先放我這兒,反正你也沒門路找人雕。我迴去讓家裏找人,做好了再給你。”小六子說道。


    “你都拿著吧,我要這些玩意兒也沒用。”說實話我對這些真的不在乎。


    “你可別逗了。別看就這麽大點兒,這兩塊石頭少說是六位數打底兒。”小六子見我完全不懂,哭笑不得的說道。


    “我知道。不過你說我一個修行之人,總不能手上戴這個翡翠大金戒指吧?”


    “沒說讓你帶這東西。留著有急用的時候,隨時可以變現。”


    正說著,我的手機突然響,一看來電是陳錦。


    “趕緊迴來。老板那邊說警方又摸到幾個犯禁藥的。人死了,但是貨留下了。阿憶她們那邊兒。對禁藥做了檢驗,有新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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