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急眼了,直接把全身修行之炁全部注入了這一劍,點爺貌似也感到了我的情緒,輕輕一顫,海量的至純陰氣湧進劍身。


    劍光如電一閃而沒,再次出現已經從眉心穿透了長老的頭顱。


    往生一劍名為往生,其實邪祟已經沒了往生的可能,所以這一劍也不是助往行善的一劍,而是寓意前生來世一筆勾銷,門派道藏中的解釋為“不存”。換句話來說,就是從道的層麵上徹底抹除其存在。


    道藏中的斷魂、斬源、往生三劍,斷魂殺傷神魂,斬源切斷天地之源,往生徹底抹除存在,可以說每一劍都是完全不同的層級。


    尤其到了往生,已經上升到了抹除存在本身了。這裏說的存在可不隻是肉身和神魂,世間萬物不管生靈還是死物,它的存在既是客觀的實在,又是主觀的可認知。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不可感知的東西,很難說它是存在的。


    比如說宇宙的邊界,可以計算或者推測出宇宙或許有邊界,但人類無法觀測到其存在,所以目前隻能說是推論,而不能說是真實存在。


    人的存在也一樣,不管生死,肉身或者神魂,都是客觀但可以被認知的。但往生一劍的可怕之處在於,這一劍可以完全清除你一切存在本質,甚至連氣息都不會剩下。這東西已經超出了科學的範圍,反而有點接近哲學甚至玄學層級了。


    隨著滅靈寶劍刺穿長老的頭顱,長老的身體便慢慢消失了。不是灰飛煙滅,也不是普通的破碎,而是直接從視線中模糊,然後消失不見。整個過程就像有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一幅畫。


    “老板!”阿憶和小六子第一時間就跑過去扶住了馬教授。


    “老板,你放鬆!不要緊的……”阿憶邊說邊割開了馬教授的衣服。


    宰牲刀屬於雙刃窄身短劍,因為是祭祀用器,所以設計本身就適合剌和刺。但是祭祀一般是拉開喉部,或者刺入心髒,所以劍身很薄很窄,以避免被骨骼卡住。馬教授是腹部中劍,薄而窄的劍身,雖然入肉很深,但是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傷口。


    “老板,沒事,別緊張,出血量不大,沒傷到髒器。你堅持一下……”阿憶手忙腳亂的檢查,順手給馬教授打了針止痛劑。


    馬教授被刺,長老被我反殺,這一幕不管是我們,還是那些村民都看到了。


    原本一直保持克製的戰士們,此時也開始緊張了。


    不忍下手,不代表就要束手待斃。


    不下死手,但是治傷還是沒問題的。


    於是戰士們由剛才的被動抵擋,變成了主動反擊。雖然依舊沒有開槍,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不再那麽溫和了。除了自衛格擋外,多了不少擒拿格鬥的動作。


    雖然村民們手裏拿著五花八門的家夥事兒,而且一個個悍不畏死。但畢竟隻是普通百姓,對上精通實戰的職業軍人,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根本就是個笑話。


    哢嚓哢嚓的關節錯位聲,伴隨這一聲聲的慘叫,幾十個戰士真的開始動手後,戰鬥成了一邊倒的壓製。


    村民這邊下了狠手還能抵禦,可是這上百隻附牢就沒那麽好對付了。


    滅靈寶劍脫手,我本來是隨即一起衝向馬教授的,可是沒衝出幾步,眼前就突然躥出兩隻附牢。


    這下麻煩了,我手裏現在就隻有一個九幽鎮煞鈴。這東西對於陰煞神魂殺傷力卓絕,可是對於實體就差點意思了。畢竟是個鈴鐺,作為術法的法器,應敵還是自衛都不現實。尤其是附牢,蠍尾長腿,加上那一身堪比裝甲的蟲殼,別說鈴鐺了,半自動都沒戲。


    眼看著六條蠍尾向我紮來,我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


    情急之下我隻能急踏七星,硬生生轉移前進方向,同時伸手掏出道士給我的桃木短劍。


    這把桃木短劍隻有三寸多長,看上去就是個等比例縮小模型,劍身上精雕細刻著雷、火、陣、滅四種紋樣。雖然我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麽用的,不過看劍身上的紋樣,應該是雷火部的法器。


    既然是雷火部所屬法器,那麽就算不知道具體的咒文,但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的聖號,就是一切雷火部所屬的萬應靈言。


    隨著我高聲頌念聖號,手中的桃木短劍氣息激蕩,我體內的修行之炁開始自動注入其中。


    原本三寸多長的木劍開始顯出電芒火焰之型,一眨眼的功夫就噴射出三尺多長的火焰,其中還閃爍著道道電光。此時我的手中仿佛握著一束火焰,但神奇的是我自己卻絲毫感覺不到灼熱。


    威力如何姑且不論,這造型實在是太帥了,絕對的特效拉滿。


    手裏有了武器,我心裏也算是踏實了幾分,揮劍斬向刺來的蠍尾。火光一閃,本以為最好也就是斬斷蠍尾,沒想到這一劍斬下去,不但蠍尾應聲而斷,電光火焰瞬間蔓延到附牢身上。


    短短幾息時間,整隻附牢居然被燒成了一堆殘骸。


    我自己都懵了,這桃木短劍是什麽鬼東西?這麽強?我用滅靈寶劍都斬不出這種效果來啊!


    道士給我的幾樣東西,除了那張不知名的生死相關的符篆外,天罡焱焱真火符和九天玄雷誅魔符,以及這柄桃木短劍,都是絕對炸裂眼球的存在。而道士居然隨手就給了我,我現在都難以想象道士本身是什麽等級的存在了。


    我趕到馬教授身邊時,阿憶和小六子已經開始清創止血了。


    傷口在肚臍附近,隻有一寸多長,雖然是貫通傷,但傷口整齊平順,出血量也不大。說明是刺入體內,隨即順著拔出來的,中間沒有擰刀的動作。這種傷,隻要沒有割到大血管,沒有劃傷髒器,一般來說不是迅速致命。


    “老板,你怎麽樣?”


    “我沒事,你去對付那些蟲子……保護好……”雖然傷不致命,但是畢竟是被捅了個對穿,馬教授明顯有些半昏迷,隻是看到我強撐著說了兩句。


    “老板暫時問題不大,速戰速決,離開這個鬼地方!”阿憶也是真怒了,用彈性止血繃帶纏緊傷口後,手握法刀直接衝向了附牢。


    “六子,保護老板。”我順手撿起了地上的滅靈寶劍,追著阿憶衝了過去。


    肩膀的骨折隻是被簡單的固定,稍微一動就疼的不行,不過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不解決這些附牢,想疼都沒得疼了。


    “阿憶,止痛劑給我來一針。”


    “小心點,這東西影響感知。”


    我接過阿憶扔過來的注射器,毫不猶豫的給自己來了一針。這東西之前已經感受過效果了,止痛的能力真是強,而且也不像一般麻醉劑一樣讓人失去知覺,唯一麻煩的是得小心受傷的話也會感覺不到。


    我現在也沒時間等止痛劑起效了,桑格那邊簡直快被附牢淹沒了。


    桑格的佛門秘法重防禦,攻擊力著實一般,這也是佛家修行的特點,不過在現在這種情形,就有些麻煩了。


    我左手滅靈寶劍,右手是噴射著火焰電光的桃木短劍,雖說身形狼狽了一點,但是氣勢上還是很唬人的。


    “桑格!我來了!”我大喊一聲,怕桑格因為視線受阻看不到我。


    其實嚴格來說,桑格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應敵手段,都比我要強不少,畢竟人家是從小專業訓練出來的護法金剛。圍攻他的附牢足有十幾隻,要換作是我,估計早就涼了,可是桑格居然還能支撐著。雖然這麽一會兒就渾身是血了,可是看狀態應該大部分都是皮肉傷。


    桑格沒有迴答我,而是開始結印念誦不動明王心咒。


    這家夥還真是心大,這是把自己的小命都托付給我了。


    雖說麵對十幾隻附牢,但此時我也是戰意升騰,反正沒有退路了,是死是活總得拚一把。


    “獄炎雷罰!”


    手中的桃木劍也是雷火兩部,加上著駭人的聲勢,讓我突發奇想,用劍虛空畫符,直接引動天罡焱焱真火符和九天玄雷誅魔符的效果。


    轟!


    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雖然不像用符篆時那樣雷雲壓頂,但劍光所過一片烈焰升騰,同時幾十道閃電憑空劈落,將一群附牢都籠罩其中。


    壞了!我光想著附牢了,完全沒想到身處其中的桑格!


    可是術法已經發動了,這時候想收迴來都不可能了。


    “桑格!閃開!”我隻能大喊一聲。


    “……嗡朵紮嗬!”桑格剛好念完最後一句咒語,雙手舉起向天一撐,恢宏的佛家願力爆發而出,居然在桑格周身顯現出淡淡的金光。


    明尊法相!


    桑格一個專修的護法金剛,居然顯現了明尊法相!精修佛法的高僧都不見的有這份修行啊!這就好比保安公司培訓仨月,然後培養出了個特種兵。


    這已經不是超綱的問題了,就算桑格修行再刻苦,以他修行的時間,也根本不可能修出法相。要知道密宗的觀想可是水磨石的功夫,沒個幾十年日複一日的冥想根本別想有什麽精進。除非修行者本身就是轉世重修……


    桑格是轉世重修的上師?那為何這一世卻選擇了護法金剛一途呢?雖說同是密宗修行,可證的果位可是天壤之別啊。


    這些想法在我腦子裏隻是一轉,實際上也就一兩秒而已,可是就這短短一瞬間,眼前的情勢卻發生了巨變。


    雖然沒有符篆激發,獄炎雷罰隻能算是個簡配版,但對付附牢效果卻出奇的好。嚴格來說,附牢算是介於生死之間的一種蟲子,雖然實體上是活的蟲子,但本質上支撐其存在的,確實體內的陰煞之氣。雷火對於陰煞之氣的殺傷力是絕對的,畢竟是天罰,所有陰煞邪祟都無法抵抗的終極力量。


    因此,雷擊火燒之下,附牢原本堅硬的甲殼直接爆裂,蠍尾長腿也像火燒竹竿一樣劈劈啪啪的炸開。


    而桑格在顯現出明尊法身後,簡直就是開了掛,不但行走在獄炎雷罰之中毫發無損,甚至有火焰雷光縈繞在他身上。桑格大吼一聲,拳打腳踢對剩下的附牢一通輸出。明明是肉坦,卻打出了狂戰的效果。


    “去幫阿憶!這邊有我!”我衝桑格喊到。


    阿憶雖說也殺瘋了,但是巫祭本就不擅長正麵硬剛,不管是毒還是蠱是咒,對附牢的效果都不大。所以單憑手裏一把一尺多長的法刀,拚的險象環生。


    “明白!我們退迴大部隊!”桑格邊喊邊衝向了阿憶。


    這邊我們三個硬拚上百隻附牢,另一邊戰士們和村民之間的戰鬥卻陷入了僵局。


    戰士們雖然下了重手,卻沒有下死手。本意是讓敵人失去戰鬥力,可沒想到這些普通人居然這麽狠,明明手臂已經被擰脫臼了,卻一點都不在意,依然張牙舞爪的撲向戰士們,仿佛完全沒有痛覺一樣。


    “這特麽怎麽迴事!不要命了嘛!”王連長奪過了砸來的鋤頭,順手一掄將對方擊倒,可是被打倒的村民卻根本無視自己一臉的血,怪叫著再次撲向王連長。


    “不對勁!這些人的眼睛……”


    陳錦話沒說完,隻見那個半大小子突然像野獸一樣手腳著地,嘶吼著撲倒了一個戰士,然後一口咬上了戰士的臉。


    啊!


    被咬傷的戰士慘叫著試圖推開身上的半大小子,可是這小子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瘋勁,緊緊咬著戰士的臉,死活就是不鬆口。王連長上前一拳打在半大小子的側肋,一般來說這個位置被重擊,就算是個壯漢也會因為劇痛而暫時失去反抗能力。可是這個半大小子挨了結結實實一拳,居然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是使勁一口,將戰士臉上的肉直接咬了下來!


    半大小子囫圇吞下了嘴裏的肉,又張嘴想繼續咬。王連長也是怒了,直接一槍托子砸在他臉上。這一下砸的是真重,半大小子猛地一仰頭,脖子都快折斷了。可是即便如此,他竟然像沒事人一樣,低下頭就要繼續撕咬。幸虧被咬的戰士趁此機會脫出一條腿,一個朝天蹬將他踢開。


    半大小子在地上滾了幾圈,身子剛一停下來就立刻四肢著地弓著腰,抬起頭朝著王連長和戰士嘶吼。


    他的眼睛完全沒有眼白的瞳孔,隻有一雙血紅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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