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甚至連被我切碎的附牢碎塊,都仔細的查找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穎達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就奇怪了,就算是屍體被附牢吃了,可也不至於消化的這麽快吧?再說了,別的能被消化,穎達脖子上那金鏈子和手指的金戒指,總不能也被消化了吧?


    可如果說穎達沒死的話,以他那個戰鬥力,又手無寸鐵,怎麽從十來支付附牢中逃生的?真要是有這本事,之前也不會被區區一隻附牢搞得那麽慘了吧?


    想不通,怎麽想也想不通。


    “時間不早了,得盡快迴去了。”


    我心裏其實還是很著急的。畢竟對付附牢隻是為了救猴子和小錢,但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這就是為什麽在對付附牢的時候,即便險些送命,我都沒舍得把道士給我的符篆拿出來用。因為我一直有一種預感,到了祭壇,才是我們此行最大的危機。


    我們三個埋頭拚命趕路,所幸這一路上都比較太平,用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總算迴到了集結點。


    還別說,小六子在陣法一道上還真的是有天賦。要不是有執勤的暗哨,我們差點繞迷了路。


    馬教授和陳錦他們也撤了出來,倆人都顯得有些狼狽。


    我看了看四周,發現有不少戰士都受了傷。


    “怎麽樣?穎達呢?”馬教授見迴來的隻有我們三個,便出言詢問的。


    現在沒時間細說,我隻能搖了搖頭。


    馬教授和陳錦明白穎達已經死了,倒也沒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


    猴子和小錢依舊被捆在樹上,倆人現在活像是電影裏的喪屍,就算身體動不了,可依舊在吭哧吭哧的對著四周瘋狂的啃咬著。


    阿憶拿出裝著附牢腦髓的小瓶子,幾個戰士幫忙控製住兩個人的腦袋,然後阿憶依次用小瓶子放在兩人的鼻子下麵。沒多大會兒,兩個人就開始狂嘔。吐出的東西裏,夾雜著很多蠅蛆一樣的小蟲子。這些小蟲子被吐出來沒多久,就全部死掉並溶解了。


    猴子和小錢也很快恢複了神智。不過看倆人的意思,絲毫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什麽狀況。不過好在除了失憶之外,倆人倒都沒有其他的損傷。隻不過是之前一直在拚命掙紮,所以體力消耗比較大,倆人都有點累脫力的感覺。尤其是猴子之前的外傷加上炎症,本就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再經過這麽一場折騰。雖然神誌清醒了,不過卻依舊虛弱的坐都坐不起來。


    “我叔呢?”猴子問道。


    “抱歉,我們沒能把他帶迴來。”雖然說實話比較殘忍,不過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想在因為隱瞞穎達的消息,而引起其他的誤會和猜忌。


    本以為猴子會有很大的情緒反應,卻沒想到他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知道了,之前在村裏的時候,我叔就已經跟我說過了,他這迴出不去了……”


    “你叔還跟你說什麽了嗎?”馬教授問道。


    “他說讓我跟著你們出去,然後是當兵也好,還是出去打工也好。以後永遠不要再迴村裏了。”猴子含著眼淚說道。


    “為什麽?”我問道。


    “不知道。我就我叔一個親人,從小是叔把我養大的。叔已經不在了,在哪兒對我來說都一樣。”猴子終於哭了出來。


    阿憶上前摟住了猴子,示意我們走開。,讓猴子盡情發泄一下。


    我們離開了阿憶和猴子,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這時候我才有時間,把經曆的一切都告訴了。馬教授和陳錦他們。


    “所以說,這個地方是一個真實的幻境或者夢境。除了我們這些外來者,這裏的一切,都是夢到的或者幻想的?”馬教授一邊整理自己的思緒,一邊說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準確的表述,不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那現在的關鍵就在於,這是誰的夢或者幻想呢?”馬教授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說實話我現在也不知道。一開始我以為是那些怨靈,甚至有可能是怨靈形成的應身魔。可是現在我感覺又不太像。”


    “按你所說的,確實不對。如果這裏的那些怨靈是被祭祀的人,那麽我們在巴山遇到的,應該是參與祭祀的人,或者說是古殷族的人。那麽這個夢境或者環境顯然,不會是作為祭品的受害者的。”


    “難道是村裏的那些古殷遺民?”馬教授問道。


    “不像是,盡管那幫人神神叨叨的,不過我覺得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有這麽多古怪。相反,他們每天活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成了神明的饗食。”小六子反駁到。


    “對了,有一點之前一直沒機會說。村裏人,好像認識穎達和猴子。”孫麗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你咋知道的?”不光是我們,連小六子都有點懵。


    “有一天晚上你們都睡了,我準備去看看猴子的情況。結果發現,那個長老正在跟穎達說著什麽。穎達會說那個村裏的語言,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看著猴子的眼神和表情……怎麽說呢?就好像是,看著自家孩子生病的老人那種感覺。”


    “穎達說猴子是他的親兒子,而且是在幾十年前的國戰中就已經犧牲了。也就是說,倆人即便都還活著,也都是幾十歲上百歲的人了。那倆人這麽多年在外麵的年齡和經曆,就根本對不上……”馬教授喃喃自語的說道。


    “這些事情等出去再說吧,現在首要問題是咱們怎麽離開這兒?”陳瑾打斷了我們的猜測。


    “對了,陳姐,荒野那邊到底什麽情況?”我問的。


    “別提了,那邊麻煩的要死。我們還沒走到荒野的中心呢,就發生了跟巴省那晚完全一樣的情況。那衝天的紅光,肯定就是祭壇出現的情形。我們本想趕過去,可是前麵根本就沒有路了。密密麻麻的全是空間裂隙。很多戰士都受了傷,我們就隻能往迴撤了。”


    “小錦在無線電裏,通知我們祭壇出現的情況的時候。原來的營地附近,也開始出現怨靈和空間裂隙。一開始數量不多,密度也不大。不過等小錦他們撤迴來的時候,那邊 也已經沒根本沒法待了。”


    “怨靈的出現,和空間裂隙的出現,是有關係的。怨靈出現的越多,空間裂隙也就越多。或者反過來想也可以。因為空間裂隙越多,所以怨靈出現的也越多。”小趙這話說的有點像繞口令,不過我們還是都聽明白了。


    “可是我們在巴省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麽空間裂隙啊。”小六子問道。


    “這也是我到現在還還沒想明白的。不過我有兩個推論,第一種可能性是,這裏的空間還沒有形成完整,還在穩固的過程中。而巴省那邊,已經形成了穩固的空間。第二種,也是我個人比較傾向的。那就是,巴省那邊並不是一個完整的獨立空間,而這裏才是。巴省那邊隻是這個空間的一部分,或者是相當於一個投影的存在。”小趙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畫,力圖讓我們能夠理解他的想法。可惜我們這些人,在數學和物理方麵,基本等於文盲。


    “那個……小趙,原理之類的,咱們就先不說了。我隻問一件事兒,那些空間裂隙會一直存在嗎?咱們能不能在明天晚上之前趕到那個祭壇?”我這個學渣主動問到。


    “空間裂隙會不會一直存在我不知道。不過要說祭壇的話,結合馬老師他們之前說的在巴省的經曆。我覺得我們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趕到,隻需要進入某個範圍,我們就會自動的被帶到祭壇。”小趙篤定的說道。


    “有可能!之前咱們在巴省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不管朝哪個方向走,前麵都是祭壇。”陳瑾想了想,然後肯定的說到。


    “那這個範圍有多大?”我問的。


    “至少要重新迴到荒野。”小趙想了想,然後迴答道。


    “迴到荒野嗎?又是空間裂隙,又是怨靈,很有可能還有別的更厲害的東西。不好搞啊……想想我都覺得頭大。”我愁眉苦臉的說道。


    “而且現在咱們的傷損也比較嚴重。根據之前大家的反饋,所有的武器,對那些叫怨靈的玩意兒根本沒用。而且那些空間裂隙,就跟隱形的鋼絲一樣,隻要碰上就會被割傷。撤迴來的兄弟十幾個受傷,犧牲了四個。”王連長咬著牙,眼圈通紅的說道。


    “對了,李排長怎麽樣了?”我突然想到了重傷的李排長,於是問道。


    王連長默默的搖了搖頭。顯然,最終李排長還是沒能撐下來。


    我感覺自己一口氣堵在心口。這次任務盡管已經拚盡的全力,可依然犧牲了六個戰士。尤其是李排長和那位不知名的戰士,都是和我一起並肩作戰的。但最終,我卻沒能護的他們周全。說實話,身為冥童,再加上從小是在醫院太平間長大的,我本以為我自己對生死看的很淡。可沒想到李排長和那位戰士的犧牲,卻還是讓我的情緒產生了這麽大的波動。


    我暗下決心,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拚盡全力,吧所有人都活著帶迴去。


    “老板、陳姐,接下來怎麽辦?”我問到。


    “目前能夠對怨靈形成殺傷力的隻,有你、桑格和阿憶。再加上無處不在的空間裂隙,所以我建議大家集結在一起共同行動。清玄,你和桑格、阿憶,負責對付怨靈,保護大家的安全,其他人,全力關注空間裂隙。”陳錦顯然已經想好了應對方案,此時果斷的作出了行動部署。


    “你們兩位的意見呢?”馬教授看了看孫麗和王連長問道。


    “可以,小瑾這已經是最優方案了。”孫麗點了點頭肯定道。


    “我們服從命令,保證完成任務。”王連長還是一貫的幹脆。


    “清玄、桑格,接下來大家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馬教授鄭重的對我們說道。


    我和桑格點了點頭。


    “還有我。”猴子在阿憶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盡管臉上淚痕未幹,不過此時他仍然堅定的說道。


    “猴子,你還……”馬教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猴子打斷了。


    “陳哥,宰牲刀!我叔說過,這東西隻有他跟我能用。你放心,我不會是拖累。”猴子向我伸出手,一臉的堅定。


    我在猶豫。不管猴子身上發生過什麽,但在我眼裏他還隻是個半大小子。而且還剛剛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再卷入揭下來的戰鬥。


    “清玄給他吧。他畢竟姓穎,這是他們一族的宿命。”桑格從我手裏拿過包裹著破衣服的宰牲刀,然後將它遞給了猴子。


    猴子接過宰生刀,慢慢的解開上麵包裹著的破衣服,深吸的一口氣,然後握住了刀柄。在他握住刀柄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的表情似乎微微有些痛苦,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叔沒騙我,我真的可以。”


    “事不宜遲,王連長,準備出發吧。”馬教授下達了命令。


    “是!五分鍾之後準時出發。”王院長敬了個禮,然後就跑去集結隊伍,準備出發。


    我看了看阿憶、桑格和猴子:“接下來,所有人的命,都交到咱們四個人手裏了。阿憶、桑格,你們倆經曆過巴省的事兒,說說有什麽需要注意的?還有陳錦,你之前遭遇過大規模的怨靈,有什麽想法也一起說說吧。”


    “這兒的怨靈和我們在巴省遇到的不一樣,攻擊性更強,對人造成的傷害也更強。”陳瑾說道。


    “巴省的事兒之後,我請尊者上師,為我灌頂了金剛夜叉明王和大威德明王的種子。現在對付那些怨靈應該有一戰之力。”桑格說道。


    五大明王的修持,每增加一尊都是對修行者莫大的負擔和考驗。桑格原本修持的是不動明王,如今又加上了金剛夜叉明王和大威德明王。五大明尊,以桑德的年紀修持了三尊。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我能用的隻有我的血咒。不過我覺得似乎清玄的血,比我的更強。”阿憶此時看我的眼神,就像一隻盯上了肥母雞的狐狸。


    “你不是我姐嗎?對自己弟弟也下得去手?”盡管知道結果無可改變,但我還是想盡力的掙紮一下。


    “放心吧。我怎麽會對可愛的清玄弟弟下手呢?之前給你治療的時候,我已經用法刀吸飽你的血了。反正流了那麽多,總不能浪費吧?”阿憶一副奸計得逞後,心滿意足的樣子。


    得,我這都不用反抗了,從根本上就已經輸了。我現在就特別想知道一點,之前在我重傷昏迷的時候,他們究竟對我做了什麽?要不是這麽多人,我都想脫了衣服,全身上下仔細檢查一遍了。


    “瞧你那疑神疑鬼的樣子,不過是廢物利用一下而已,至於的嗎?給你用了那麽多好東西,你居然還敢懷疑我,真是個白眼狼。”阿憶嫌棄的,瞥了我一眼。


    “沒,隻要你需要,甭管什麽時候,我這就是備用血庫總行了吧?” 阿憶除了是三科的重要戰力之外,可還兼職著隊醫的角色。對這種大佬,我哪兒敢輕易說不?


    “清玄。對付那些怨靈,其實最主要的戰力還得靠你。畢竟你們道門,對付這些玩意兒的手段更多,經驗更豐富。”馬教授鄭重的對我說道。


    “我肯定盡全力!不過,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我們將麵臨的,很有可能是古殷立國五百多年,所有祭祀的犧牲。數量會是幾萬,甚至十幾萬,還有可能更多。這一戰是死戰,大家都拚命吧!拚命一起活著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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