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桑格在我身後,拽著我的衣領往側麵擰身一滾。


    砰!的一聲。


    附牢那帶著兩隻鋼爪的長腿,就砸在了我剛才躺的地方。要不是桑格,此刻估計我已經被穿的透心涼了。


    眼見著附牢另一隻大長腿又揮舞過來,我倆連滾帶爬的閃身躲開。


    這時我倆才意識到,這玩意兒的速度有多快,基本上就隻能看到它腿一動,然後連一眨眼的時間都用不到,這攻擊就能落到我們身上。所以我們根本不敢停下,這時候也沒什麽預判之說了,隻有不停的移動。


    “桑格引著它!”我大吼一聲。然後邊跑邊默念真言咒語,往手中的符篆裏注入修行之炁。


    桑格默契的在附牢前麵吸引附牢的注意,而我則繞到附牢的身後。


    我本是想將符篆貼在附牢的身後,可是好死不死的,卻忘記了那三條蠍尾。本以為附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麵,對於身後無法感知。可誰知道,這東西居然可以前後同時攻擊。我剛繞到他身體側方,一條蠍尾就朝我刺來。這蠍尾的速度,比它的腿還快。我隻感覺眼前一花,下意識的朝前一個魚躍,接著一溜翻滾。


    嗤!


    一尺多長的尾刺,毫無阻力的紮進了地裏。


    接著,我連站起身的時間都沒有,另外兩條尾刺幾乎同時向我刺來。我隻能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躲閃著,狼狽不堪。


    這附牢的蠍尾看上去雖然是一節一節的,但它的攻擊動作完全違反生理結構。正刺、反刺、拐彎兒刺,甚至兩條蠍尾之間,第三條蠍尾還能繞個圈刺。


    雖然我現在就是個滾地葫蘆,不過我也不是漫無目的的瞎滾。尾刺再靈活,總會有一個攻擊死角。就像用牙撕咬的動物,無法咬到自己的後背;蠍子黃蜂之類,用尾刺的動物,無法攻擊到自己的尾根一樣。我一路翻滾,就是朝著附牢三條尾刺的尾根滾去。


    我成了滾地葫蘆,桑格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桑格身強力壯,善於近身纏鬥,加上一身佛法念力加持,一般情況下都是合格的肉坦。


    可惜這附牢攻擊速度太快,力量又大的出奇。而且桑格除了手中那一尺多長的金剛杵,和那條嘎巴拉念珠之外,連件可以格擋的兵器都沒有。至於拿身體硬扛,想都不用想,妥妥的自殺行為。且不說力道如何,光是那三四寸長的彎爪,就跟手術刀一樣鋒利。我胸口開的這兩個口子,還隻是稍稍被蹭了一下而已,要是真的被抓實了,估計我現在已經涼涼了。


    附牢的三根尾刺,就像雨點一樣不斷的落下。盡管我已經全力躲閃,可還是免不了被掃到。不到半分鍾的功夫,我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但我也終於靠近了附牢的身體。隨著攻擊角度的變小,尾刺的攻擊速度也慢了下來。我瞅準機會,一個滑鏟,搓到了附牢的屁股後邊。


    “急急如律令。”我絲毫不敢停留,在滑鏟的過程中,抬手就將符篆,貼在了附牢的尾刺根部。


    符篆上電光一閃,附牢的整個身體不由的一哆嗦。


    而我和桑格也正好趁這個機會,起身跑向附牢的攻擊範圍之外。


    鈞天正雷滅煞符之類的雷符,其實最好的使用方式,不是在手中激活,然後丟出去。而是直接貼在目標身上,符篆這東西,雖然看上去屬於玄學,但實際上也逃不開能量守恆定律。


    以自身修行之炁為引,引動天地之力。符篆威力的大小,一是源自於製作時的消耗,再有就是使用時,能夠灌注多少修行之炁?以我目前的修行,即便全力催動,也不過隻能運動一兩次天雷攻擊。


    而我把符篆貼在附牢身上,就是以附牢自身的陰邪之氣為引,這樣就可以持續不斷的,引發天雷攻擊。唯一可惜的就是,目前我能製作的符篆威力有限。對付普通的嬰靈邪祟,是足夠了,但對於附牢來說,效果充其量也就是一把泰瑟槍。讓它時不時的處於被電擊狀態,減弱它的活動能力。


    我們在這邊對付付勞的時候,阿憶也沒閑著。現場還剩下幾十隻蟲子,本以為這幾乎已經喪失了活動能力的蟲子,應該很好對付,至少看附牢都是一口一個。可是實際對付起來,卻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這些蟲子確實沒什麽攻擊性,甚至除了在地上蠕動,連逃跑都不可能。但是阿憶揮舞著法刀連砍帶刺,可這些蟲子看上去隻有薄薄一層的皮膚,卻無比堅韌。阿憶一刀剁下去,整個蟲子都快被壓成啞鈴的形狀了,卻偏偏就是破不開。用刀尖捅,身體的另一麵都能看出刀的形狀了,卻也就是刺不破。


    “你那刀不行,讓我來。”穎達握著他那把宰生刀衝了出來,按住一隻蟲子,操刀就是一割。說來也是神奇,阿憶怎麽折騰都破不開的蟲皮,在宰生刀下居然就像一張紙一樣,刷的就被割破了。蟲子體內的液體噴出,傳出一股讓人難以接受的腥臭味兒。這隻蟲子就像被割破的水囊,隨著體液的噴出留下的隻剩下一攤薄薄的蟲皮。


    “這些蟲子交給你,我去幫他們。” 阿憶見穎達的刀對蟲子有效,於是甩下一句話就朝我們和附牢跑來。


    鈞天正雷滅煞符,雖說無法造成附牢的致命性殺傷。但是每隔幾十秒就被電一下,這種滋味也並不好受。此時我已經撿迴了滅靈寶劍,和桑格一起站在附牢的攻擊範圍之外。


    剛才短短的不到一分鍾時間,我倆不光消耗了大量的體力,此時身上大大小小,還被開了好幾道口子。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麽消毒之類的,隻能掏出止血繃帶,纏在傷口上,盡量減少出血。


    阿憶跑到我倆身邊,掏出一個無針注射器,照著我們的脖子哢哢就是兩下。


    “痛感神經抑製劑,幾個小時之內,你們倆不會感覺到任何疼痛。”阿憶邊說,便給自己的脖子也來了一下。


    “小心點兒,打了這東西,你受傷了都感覺不到。”桑格顯然以前用過,所以特地囑咐到。


    我胡亂的把身上幾個流血最多的傷口纏上了。宰看附牢,雖然還不時,被電的一抽一抽的,不過這樣卻更加激發了他的兇性。三條蠍尾幾乎是無差別的橫掃穿刺,巨鼇也一開一合,夾的哐哐直響。可在麵對我們三人時,卻不像最初時那樣視若無睹,而是擺出了一副狩獵進攻的姿態。


    “小心點兒,這玩意兒要動真格的了。”阿憶,我跟桑格扛著,你把你身上那些零碎都給它來一遍。


    我話音未落,就見附牢居然沒有攻擊我們,而是轉身咬住了不遠處一隻蟲子,然後依舊是一口吸幹。


    穎達雖然也在消滅蟲子,可是他的速度顯然比附牢慢的多。


    “動手,不能讓它再這麽吃下去了。”我大喊一聲,拎著寶劍衝了上去。


    還別說,附牢這東西居然還很聰明。盡管看見我們朝它衝去,可是它此時的目標根本不在我們身上。八條大長腿一撐,毛驢大小的附牢一下就能穿出七八米。還不等我們追上,一隻蟲子就已經被吸幹了。然後,它就繼續轉向下一個目標。於是我們疲於奔命的追逐,卻連毛都沒摸到一根兒。


    蟲子已經不多了,穎達剛剛按住一隻蟲子,可偏偏附牢的目標也選定了這隻蟲子。隻見附牢,長腿一撐,縱身而起,朝著穎達和蟲子就撲了過去。


    “穎達閃開。”我大聲喊到。


    穎達也不傻,盡管是背身並沒有看到附牢向他撲來,但還是放下了手裏的蟲子,側身一路翻滾。


    嘭!


    附牢的身體砸在地上,巨螯夾起蟲子,一口吸幹。而對就在它身邊不足三米距離的穎達,卻幾乎視而不見。吸幹這隻蟲子之後,直奔下一個目標而去。


    “不行,它速度太快了,這麽追下去根本沒用”阿憶、桑格!咱們分頭對付那些蟲子。


    “那些蟲子也不行啊!砍不開,紮不破。隻有宰生刀能對付。”


    “幹不掉就活著搬,都給它們對一塊。總比咱們這麽追來追去強。”


    我自己都知道這是個餿主意。


    人家附牢本來不想搭理我們,溜溜噠噠的撿食兒吃。可我們非得把人家的食兒全撿光,逼著人家和我們正麵開片兒。關鍵是,我們的戰鬥力還幹不動人家。這作死小能手的稱號,也是舍我其誰了。


    不過眼下也確實沒什麽更好的辦法,於是我們三個隻能分頭各自行動。好在這些蟲子個頭不大,又沒什麽行動攻擊能力,一次抓個三四支迴來,一點問題沒有。


    地上的蟲子,原本就在穎達的一頓狂砍,和附牢的一陣狂吸之後,總共也就剩下十來二十隻了。我們仨人愣是虎口奪食,剩下的這點蟲子,基本上都讓我們劃拉走了。


    我們把蟲子扔到一塊兒:“穎達,交給你了。”


    自己的口糧被搶光了,屁股後頭還一陣一陣的放電。附牢就算脾氣再好,這下應該也忍不了了吧?


    我們的打算挺好,可誰知道附牢卻根本不按我們的劇本演。此時的它對於吃的執念已經超過了一切。我們費勁巴力的,把蟲子一個個的剪到一塊兒,反倒是替它省了事兒。它一個縱身直奔蟲子而去。


    “斷魂。”


    “金剛降魔。”


    “血咒。”


    我和桑格阿憶,都使出了看家的本事,三個大招玩了命的,朝附牢身上招唿。


    可惜,我們都遠遠的低估了,這玩意兒的抗性。不管是我的滅靈寶劍,還是桑格的佛門念力,以及阿憶的巫咒,全都著著實實的打在了附牢身上,可是卻無一例外的,幾乎沒能造成什麽傷害。


    眼見著附牢撲過來,穎達這個老油條自然不會正麵硬剛拚命,而是連滾帶爬的跑開了。眼睜睜的看著附牢,把我們好不容易撿到一起的蟲子,一隻一隻的吃光吸淨。


    隨著最後一隻蟲子被吃掉。此時附牢的外表也有了明顯的變化,原本灰白色的骨質外殼,現在已經完全呈現出金屬光澤。背甲、腿上都長出了,一寸來長的尖刺兒。三條蠍尾長度暴漲了一倍,足有4米多長。末端的尾針,更是成為了彎刀一樣的利刃。


    更麻煩的是,附牢似乎對於我貼在他尾根兒的符傳免疫了。原本還時常被電的一抽一抽的,可現在卻幾乎毫無反應,三條蠍子尾巴像鞭子一樣甩的啪啪作響。


    如今蟲子已經吃沒了,剩下的食物就隻有我們四個。我和阿義桑格,以三角形,分別站在附牢的正麵以及兩側。這時候站在一起,基本上就是等著被人家一勺燴。


    本以為,附牢會選擇我們其中一人,發起攻擊。結果,沒想到這東西的智商還真高,知道柿子要撿軟的捏,而且還懂得聲東擊西。


    表麵上是和我們三人對峙,實際上蠍尾一甩,彎刀一樣的尾針,直奔穎達而去。


    別看穎達手裏拿著宰生刀,可是他的反應,和身體素質,比起我們要差的太多了。附牢的蠍尾攻擊速度又極快,穎達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蠍子尾巴在腹部紮了個對穿。


    “啊!”穎達慘叫一聲。


    “操!救人!”雖然我一直很看不上穎達,但也還不至於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死。我大喊一聲,讓阿憶和桑格去救穎達,我自己則揮劍斬向附牢。


    “斷魂!”


    盡管知道就算是以斷魂的威力,仍然無法對付牢,形成有效殺傷。但無奈的是,這已經是目前我最強的攻擊手段了。


    斷魂、斬緣、往生三式,就算斷魂,我也隻能使出個低配版。即便是有點爺的配合,陰氣灌注倒是不成問題。可關鍵在於,我的身體根本經受不住。


    這就像,我可以拿著一把半自動突突。可換成是75口徑的火炮呢?而按照我的估計,完全版的斷魂,至少相當於120毫米以上口徑的火炮。這種威力別說抱著突突了,就是餘波,我的身體也完全承受不住。


    不過眼下的情況,根本容不得我去考慮這些了。盡管明知道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住,但我還是拚命的將自己的修行之炁,以及點爺貢獻的陰氣,一股腦的灌注進滅靈寶劍之中。原本的半自動,生生讓我幹成了60迫擊炮。我感覺自己全身的經脈都快被撐爆了,全身的骨骼和肌肉,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咳嗤咳嗤聲。


    “斬!”


    滅靈寶劍,閃著雷火之光斬向附牢。


    附牢也在這一劍中感受到了威脅,舉起一條長腿迎向我這一劍。


    哢嚓!


    哢嚓!


    兩聲清晰的脆響。


    一聲,是斷魂斬斷了附牢的一條前腿。


    而另一聲,則是我持劍的手臂,因為巨大的反震,而被震斷了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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