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我大喊一聲,拉著阿憶和小胡就往洞外跑。


    與此同時,螞蟻就像得到了某種指令一樣開始集體向我們發起進攻,甚至原本阿憶搞出來的驅蟲的法子都沒用了。


    “千萬別被咬到,不知道這東西有毒沒毒!”不斷的有螞蟻從洞頂直接掉下來,我一麵跑,一麵用劍砍向掉落的螞蟻。這螞蟻被寶劍砍到,立刻爆出一灘紫紅色的汁水,腥臭無比。而其他螞蟻仿佛是被汁水的氣息刺激到了,更加瘋狂的攻擊。


    “不行!這樣跑不掉!給我幾分鍾!”阿憶喊道。


    “好!靠你了!小胡這個給你!”我把手裏的寶劍扔給小胡,滅靈寶劍隻要不用術法催動,就是一柄鋒利的劍而已,平常人也可以用。而我則是從包裏抓出一把桃木的寸頭釘,這是我這段時間自己製作的一種師門的常用武器,一寸長的桃木釘,用符水泡過,然後放在太陽下暴曬三天,再畫上雷火鎮邪符。對於生靈基本上毫無作用,但對於邪祟陰物,這東西就相當於微型手雷。


    我和小胡背對背將阿憶護在中間。


    阿憶從包裏掏出一枚鵝蛋大小長圓型的蛋,她割破手指,讓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蛋上,口中還念著咒語。說來也奇怪,阿憶的血滴上去,居然就像滲進了蛋裏。


    “快點!”我的桃木釘果然對這些螞蟻有用,隻要被釘到,螞蟻就會啪的炸開。可惜我手裏的桃木釘本來就不多,幾十枚幾乎是幾個唿吸就用完了。


    另一邊小胡也快撐不住了,估計是沒怎麽受過長劍之類的冷兵器訓練,本來吹毛立斷的寶劍,在他手裏完全成了砍刀。東一下西一下的揮著,這種動作其實是最耗費體能的。


    我手裏沒了東西,隻能開始用腳踩、用手拍,估計就算有毒,但是畢竟是陰祟之物,對我的殺傷力應該不會一下致命。我終究是小看了這些螞蟻,雖然毒對我來說並不致命,但是作為螞蟻的咬合力卻十分驚人。那剪刀一樣的顎,輕輕鬆鬆的就能切開我的皮膚,留下一道傷口。不過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總不能束手待斃吧。


    阿憶拿出的蛋此時已經變得血紅,蛋殼貌似也變的柔軟了,可以看到有東西在蛋殼裏聳動。隨著阿憶最後幾句幾乎是喊出來的咒語,蛋殼破開了,裏麵爬出了三四隻黑黃相間的四腳蛇。


    四腳蛇一出殼隻有手指長短,吐了幾下信子,猛地就撲向了附近的螞蟻。明明比螞蟻小那麽多,可是隻要一口咬住,螞蟻就眨眼間成了一副半透明的白殼。四條四腳蛇就像餓了上百年一樣,衝進螞蟻群,一口一隻,絲毫不見停頓。而且每吸幹一隻螞蟻,我們就能看到四腳蛇長大了一絲。


    螞蟻群確實多,可是四腳蛇的動作更快,吸幹一隻螞蟻似乎連一秒鍾都不到。沒幾分鍾,原本手指長短的四腳蛇,居然已經長到了半米多長。而此時它們也不一隻一隻去咬了,而是直接張開大嘴,一嘴一嘴的吞吃。


    螞蟻此時仿佛知道遇到了天敵,開始全力進攻四條四腳蛇。


    “跑!”阿憶喊到。


    我們三個趁著螞蟻攻擊四腳蛇的機會,倉皇而逃。


    總算出了山洞,後麵也沒有螞蟻在追。此時我們三個癱倒在地,狼狽不堪。


    “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小胡氣喘籲籲的說到。


    我跟阿憶互相看了一眼,顯然我們倆都沒見過這種螞蟻。


    “幾位先生,你們怎麽了?”倀鬼欣瑤突然出現


    “別提了,洞裏有一種螞蟻……差點折在裏麵”此時我的狀況是三個人中最淒慘的,手臂、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口子。


    “你見過這種螞蟻嗎?”阿憶拿出一個玻璃瓶,裏麵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抓的一隻螞蟻。


    “沒有,附近山裏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


    “接下來怎麽辦?阿憶,你那幾條四腳蛇能把洞裏的螞蟻解決掉嗎?”


    “想什麽呢,那叫三更虎,嗜吃蟲蠱,但就能活三更時間。”


    “下山吧,既然知道這地方了,迴去叫部隊來支援。”小胡還是很冷靜的。


    “隻好如此了,對了,呆會迴去,把那蘑菇和這隻螞蟻給總部發過去,這也算未知物種了,看看那邊能研究出什麽來。”阿憶要走了小胡手裏的蘑菇收好。


    “欣瑤,麻煩你送我們迴山下營地吧。”這時候我們已經實在沒力氣了,隻能拜托欣瑤。


    “是。”


    在欣瑤的幫助下,我們總算是在中午前迴到了村裏。我們沒直接迴旅社,而是去了營區。王連長聽說我們昨夜迴了山裏,一個勁兒的責怪我們魯莽。這時候桑格和小趙也來了,見到我們三個狼狽的樣子,倆人也是被嚇了一跳。


    我把我們三個人的經曆講述了一遍,眾人聽的目瞪口呆。


    “就是這玩意。”阿憶拿出裝螞蟻的瓶子和裝蘑菇的盒子。可是東西一拿出來我們就傻眼了,螞蟻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死了,隻剩下了一些半透明白色的甲殼碎片,而那個本來紫紅色的蘑菇,現在竟然枯萎成了火柴棍粗細的一根焦黑碳化的枯枝。


    “怎麽會這樣?”阿憶驚訝的喊到。


    桑格接過來,打開感受了一下其中的氣息。


    “這東西……不好。”


    桑格說不好的東西,必然是有問題的,而且這兩樣東西能突然變成這樣,絕對不可能是正常的昆蟲菌菇。


    “王連長,呆會麻煩您找個人,跟我去趟市裏。我得把這東西發迴去。”阿憶還是不死心。


    “沒問題,馬上就安排。”王連長轉身就走,絕對的雷厲風行。


    “桑格,老板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你們沒看手機嗎?”


    昨天光顧著趕路和逃命了,我們還真沒顧得上看手機。拿出手機來一看,馬教授發了一堆的圖片,都是那位張上尉的檢查結果。我這一看就懵了,結論是心髒、肝髒、腎髒衰竭、橫紋肌溶解,重度營養不良。這個還好理解,難以理解的是,重度營養不良引起如此嚴重的症狀,按說患者應該骨瘦如柴了,可是張上尉的體脂率居然隻是輕微偏低,肌肉密度和骨密度也幾乎沒有損失。最奇怪的是,分明沒有任何內外傷,但是他的紅血球居然已經低到了致死的程度,不光紅血球,血液裏所有的成分全部低的超過了極限。


    “老板說張連長正在icu監護,但是他這個情況醫生也很棘手,所以已經從局裏和部隊調專家過去了。不過照目前的情形,恐怕一時半會難以恢複意識。”


    “呆會我順便去下醫院吧。有幾個檢測我親自做。”阿憶說到。


    “你覺著是巫蠱造成的?”我好奇的問到。


    “不知道,試試看唄。總比幹瞪眼強。”


    “還有,老板說之前的臘肉已經化驗過了,確實沒有其他毒性,隻是讓人吃了後產生被麻醉的效果。不過,老板在和支隊領導聊天的時候得到了一個信息,當初縣裏和這個村交涉的時候,穎達表現的很不情願,最後是縣長親自強壓下來才讓他認頭的。”


    “還真是個兩麵三刀的老狐狸。”阿憶提起穎達就恨的牙癢癢。


    想想也是,堂堂十萬大山的族女少巫祭,居然被人下了藥,這說出去絕對丟人。


    “先忍忍吧,先把事兒辦好。”我隻能這麽安慰她。


    “上午我們在村裏轉了轉,跟幾個收山貨的商販聊了聊,感覺這就是個普通的山村。也就是比附近其他村寨稍微有錢點,條件好點。”小趙說到。


    “這邊山貨主要收什麽?”我問到。


    “菌子和一些野生藥材。聽商販說,這邊有幾種藥材品質很好,產量也很客觀。可惜當地人很少帶外人進山,早些年有不信邪的自己進山,結果十個有九個都再沒出來。後來就沒人去了,商販主要都是跟當地人收購,反正價錢上稍微貴一點,但是東西好,出手價錢也高。”


    “沒人找過那些失蹤的人嗎?”


    “找過,部隊都出動過,不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就怪了,此地唯一能致人死命的也就欣瑤這個倀鬼了,可是欣瑤明顯於此事無關,那麽那些人能去哪兒了呢?


    “倀鬼說的大恐怖應該明後天就會出現了,我從早上開始已經明顯感覺到心驚肉跳,說不出的煩躁。”桑格對我說到。


    其實他不說,我也已經有所感應了。這次的感覺比之前寄魂胎的事情感覺還要強烈,一種烏雲壓頂大難臨頭的感覺。


    “小陳,村長找你。阿憶同誌,車準備好了,什麽時候出發?”王連長進來問到。


    “阿憶,你抓緊時間去吧。我去會會那個村長。”


    我和桑格等人來到營區外,穎達整抻著脖子朝裏張望。


    “哎呀!小陳同誌。早上咋沒見到你和阿憶啊?”


    “別提了,昨天晚上一直跟老板聯係,折騰了一宿。”


    “生病的小同誌怎麽樣了?”


    “還沒脫離危險呢。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了。”我故意試探的說到。


    “這山裏的東西可不敢亂吃,搞不好是要死人的。”穎達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老臉,看著就讓人有種想上去扇幾巴掌的欲望。


    “清玄,桑格,我先走了。”車在門口停了一下,阿憶打了聲招唿。


    “早去早迴。”


    車開走了,穎達堆著小臉問我們:“阿憶這是去城裏?”


    “嗯,去支隊醫院。老板一天一宿沒休息了,去替換替換。對了穎叔,您找我有事嗎?”


    “嗐!這光聊天了,忘了正事兒了。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明天開始是我們一年一度祭山神的日子。我們這兒的傳統,這幾天山神爺下凡巡山,凡人是不能進山的。所以……能不能麻煩各位,這幾天別進山?耽誤不了幾天,也就兩三天的事兒。”


    “行啊,客隨主便,反正這幾天老板也不在。”


    “那就好,幾位放心,隻要不進山,村裏其實也很熱鬧的。好酒好菜隨便吃,咱們這祭山神也是幾百上千年的傳統了,幾位也可以看看熱鬧,保準你們沒見過。”


    穎達說的天花亂墜,根本核心就一個,讓我們別進山。我自然表麵功夫做足,一口一個應承,但是我已經定了主意,山神祭一定要去山裏看看那個所謂的大恐怖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兩天我得忙著雜事,難免招唿不周,幾位有事兒就找猴兒。我交代好了,讓他專門伺候好大家夥。”


    不用說,猴子肯定是安在我們身邊的耳目。不過我也並沒有拒絕,對於猴子其實我心裏還是覺著孩子挺好的,而且真要有心,擺脫這個半大小子對我們來說也根本不成問題。


    下午我和桑格幾個人在村裏閑逛,猴子果然湊了過來。


    村裏倒是挺熱鬧,家家殺豬宰雞,收拾桌椅板凳。全家老小齊上陣,頗有種中原過大年的既視感。


    “到時候家家戶戶門口都要擺席桌的,誰家席桌吃的多,誰就有麵子,其實各家各戶的菜都差不多,無非就是互相湊測鬧。”猴子給我們介紹著當地的風俗。


    “倒是有點像中原紅白喜事的流水席。”


    “差不多。其實這都是老傳統了,現在誰家也不缺口吃食。”


    村裏的曬場上正在搭戲台,穎達正穿著一身花裏胡哨的衣服,領著幾個帶著麵具的老人排練舞蹈。


    “你們村裏也有儺戲?”桑格問到。


    “桑大哥也知道這個?”


    “我們藏地也有。清玄,你們中原現在很少見這個了吧?”


    “確實少見了。”


    儺戲,其實就是祭祀時候表演的一種歌舞戲曲。帶著代表神明、妖魔的麵具載歌載舞,主要表現的是神明鎮殺妖魔的事跡。這東西原本是古老的中原祭祀禮儀,現在隻有一些山區和藏地還有流傳。


    “看見我叔帶的那個紅色的麵具嗎?那就是我們的山神爺。”


    我順著猴子的手指一看,頓時一愣。


    穎達戴的麵具,是個赤紅臉,頭上有羽毛、嘴裏有獠牙的人麵形象。本來這東西也就看個熱鬧,可是麵具上,整張赤紅臉上居然還畫了一直鳥的圖案,或者更準確的說,那繁複的筆畫,正是甲骨文表示玄鳥的字!


    更加詭異的是,出了那個表示玄鳥的甲骨文字,在麵具上,居然還有一種門派中曾經記載過,現在已經失傳棄用的符文——火神、天降神火。根據門中記載,這個篆是上古時代青銅祭器上出現的,屬於上古巫師們的符文咒語,代表請降火神。後來隨著巫術的消弭,這些巫術的符文咒語也慢慢失傳了,隻是偶爾出現在金文或者甲骨文上。


    玄鳥、火神,明明之中又和古殷聯係在了一起。古殷始祖契傳說中就是玄鳥化生,而後被敕封為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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