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師叔,您別生氣。”


    木月白立刻進屋,示意景鬆快點離開。


    但景鬆卻是一動不動,仿佛沒看見木月白一般,默默垂著頭跪在地上。


    玉沉璧氣怒到站起,情緒分外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著,手裏攥緊了折扇。


    殷柳正給他拍背順氣,“師尊,您既然不想見他趕他走就是,您別氣壞了身子。”


    景鬆誠懇開口,“師尊,弟子是來向您認錯的。”


    “認錯就要有認錯的態度。”玉沉璧把一把匕首扔在景鬆麵前,“自戕吧,本座就不親自動手了。”


    “師尊……”景鬆期期艾艾抬頭看向玉沉璧,唇瓣囁嚅著,“您、您就不能再給弟子一次機會嗎?弟子真的知道錯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玉沉璧怒斥,“滾出去!別在這裏礙本座的眼!”


    “師尊……”


    “砰——”


    玉沉璧又朝他扔了一隻茶盞過來,茶盞在景鬆的腿邊碎裂,茶水碎瓷四處飛濺,燙的景鬆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木月白把景鬆拉起來,催促著他出門,“快走吧,把玉師叔氣成這樣,你也別在這裏添亂了。”


    景鬆執著的看著玉沉璧,玉沉璧氣的厲害,好像是有些不舒服,殷柳已經扶著他坐下了。


    “別看了,走吧。”木月白把景鬆推搡出門,又迴去看玉沉璧的情況,玉沉璧頭疼的厲害,木月白忍不住勸道:“玉師叔,您何必因為他生氣,氣大傷身。”


    殷柳攙扶著玉沉璧起身,“師尊,晚輩扶您去歇一會吧。”


    玉沉璧有氣無力“嗯”了一聲,任由殷柳扶他進了內室。


    殷柳扶著玉沉璧躺下,看玉沉璧的精神緩和過來了,才問:“師尊,晚輩聽說現在景師弟身體裏的也是景師弟,不知那個景師弟做過什麽罪大惡極的事,竟然能惹得您動這麽大的氣?”


    玉沉璧緩聲道:“十幾年前,為師和你封印在鬆鬆身體裏一個人,你還記得嗎?”


    “是他?”殷柳驚訝不已,“他應該已經成為了景師弟的記憶才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為什麽會複生,為師暫時還不清楚,但他罪孽深重實在該死。”玉沉璧語氣冰冷,“殷柳,你還記得你的師叔師伯們,都是為何而死嗎?”


    殷柳答道:“當年墮魔出世禍亂修真界,師叔師伯們皆是被墮魔殺害。”


    玉沉璧苦笑一聲,“為師的師兄弟們因墮魔而死,但為師手裏又教出一個墮魔。”


    殷柳不可置信睜大了眼,“那個景師弟、居然墮魔了?!”


    玉沉璧似是又想起什麽,忍不住提醒殷柳,“你別胡思亂想,鬆鬆定然不會如此,那個白眼狼心術不正走上歪路,鬆鬆絕對不會與他一樣。”


    “晚輩還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殷柳哭笑不得,“師尊,您不必為景師弟說話,晚輩不會誤會。”


    ……


    過了幾日後。


    景鬆進門給玉沉璧奉茶,玉沉璧冷冷瞥了他一眼,景鬆朝他討好一笑,“師尊。”


    下一刻,茶壺茶盞劈裏啪啦碎了一地,玉沉璧冷聲嗬斥:“滾出去。”


    景鬆堅持看著玉沉璧,突然笑出了聲,“師尊這是連弟子一壺茶也不肯喝了,隻喝你那個好徒弟泡的?”


    “本座可不敢。”玉沉璧陰陽怪氣的諷刺:“萬一你哪天再給本座泡壺泄靈散來,本座不能不防著。”


    景鬆有些不高興,“師尊,你真記仇,弟子後來並未苛待師尊,師尊怎麽不想著弟子的好?”


    “本座該記著你什麽?”玉沉璧冷笑,“是你毀了修真界,還是你重傷了殷柳?”


    “師尊,弟子是真的喜愛您,想和您相守餘生的,像您對待他一樣。”景鬆滿臉愛慕看著他,聲線都放柔和了不少,“您真就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給君子鬆澆水的水瓢就放在旁邊,玉沉璧麵無表情潑了景鬆一瓢水。


    “玉沉璧!”景鬆忽然拔高了音量,抬手抹了一把臉上滴落的水珠,心生不滿朝玉沉璧聲聲質問:


    “我也是景鬆!我也是你親手撫養長大的!為什麽你能接受他,卻接受不了我!甚至還縱著他與你結為道侶!我連碰你一下,你都要死要活的對我喊打喊殺!”


    玉沉璧默不作聲,抄起手邊的水瓢,朝景鬆的頭上砸了過去,力氣之大水瓢應聲而裂。


    景鬆踉蹌了一下,後退了半步才站穩,額上當即淌下了鮮血。


    景鬆摸到了一手的紅色,抬眸陰鷙的看了一眼玉沉璧,“玉沉璧,你對我真是心狠。”


    玉沉璧一言不發眼眸冰冷,看他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景鬆被他這眼神氣笑了,“師尊,我記得你當初說過,你隻是拿他當徒弟,還警告我別帶壞他,如今你這又算是怎麽迴事?”


    玉沉璧當即沉下了臉,突然抄起一邊的椅子,狠狠砸在了景鬆的頭上。


    景鬆直挺挺的倒下了。


    “這就生氣了?”


    景鬆被砸的眼前發黑,幾乎要看不清玉沉璧了,昏沉沉的目光落到前方的白靴上,喉嚨裏帶著血氣,強撐著精神繼續刺激玉沉璧,“我當年碰你的時候,你可不像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心甘情願……”


    緊接著,第二下也砸了下來。


    景鬆頭上有鮮血淋漓,已經說不了話了。


    但玉沉璧是真動怒了,心頭的火氣越燒越烈,幾乎要焚燒殆盡他的理智,手裏的椅子更是隻覺得不解氣,猛烈的又砸下幾次。


    椅子染上鮮血,景鬆徹底再無動靜了。


    對白眼狼的恨意是刻在骨子裏的,即便他已經昏死過去了,玉沉璧更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


    殺了他!


    手裏金光一閃六合出鞘,玉沉璧舉劍朝景鬆的後心處捅了下去。


    為如今的景鬆報仇,也是為上輩子他自己報仇。


    “師尊!”


    “玉師叔!”


    殷柳和木月白突然來至,殷柳動作迅速搶走了六合,木月白立刻去看景鬆的情況。


    玉沉璧已經是情緒失控,氣的顫抖又雙目無神,殷柳忙安撫著他,“師尊,這是景師弟的身體,即便您再討厭他,若是傷了景師弟的身體,景師弟估計該難過了。”


    木月白歎氣:“玉師叔把他的頭骨砸裂了,殷師弟你說我還救不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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