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鼎山上,木月白也在。


    齊清澤眉頭緊鎖,木月白沉默不言,書房裏的氣氛甚是沉重。


    正此時玉沉璧進門,“出什麽事了?”


    齊清澤麵色凝重,“炎陽送來求救消息,他們二人現在都已經受傷,恐怕迴不來東嶽山派了。”


    玉沉璧眉頭皺起,“他們兩個到底去做什麽了?”


    木月白懊惱不已,喪著臉道:“是我的原因,我真不該多嘴招惹兩位師兄。”


    玉沉璧疑惑看向他,“怎麽迴事?”


    木月白這才說明起因經過,“前些日子兩位師兄私下打架,兩敗俱傷後在我那裏養傷,但他們兩個互相看不順眼,又打起來差點毀了我的藥室。我為了趕走他們二人,故意提了一句需要荊棘草煉藥,兩位師兄就互相打賭下山采藥去了。”


    “不怪你。”玉沉璧頭疼捏了捏眉心,“不知炎陽和蕭瑟如今在什麽地方?”


    “露白森林。”齊清澤朝玉沉璧深深拜下一禮,“晚輩懇請玉師叔能去親自去一趟,把這兩個不成器的師弟帶迴來。”


    “好。”玉沉璧答應的很爽快,木月白立刻附和道,“我跟玉師叔一起去,也好及時救治兩位師兄的傷勢。”


    事不宜遲,二人當即離開東嶽山派。


    露白森林幽深繁茂,枝葉橫斜樹影疊嶂,在如此茫茫林海中找人,有如大海撈針。


    木月白問:“露白森林太大,而且出口眾多,我們該怎麽找兩位師兄?”


    “尋靈吧。”玉沉璧沉思片刻後道,看向木月白問:“你有沒有他們兩個的隨身之物?”


    “夏師兄準備送給秋姑娘的生辰禮算不算?”


    木月白從乾坤袋中找出一個繡著鴛鴦並水的香囊,“夏師兄拜托我幫他準備一些安神的藥材,後來一直忘了拿迴去,這個香囊就留在我這裏了。”


    “應該可以。”


    玉沉璧接過香囊,抬手結印畫符,將成型的靈符打入香囊中,隻見香囊金光一閃騰空而起,徑直朝遠方飛出去,玉沉璧招唿木月白,“跟上。”


    越往深處走越感覺陰濕潮冷,樹幹上掛著無數潔白的小球,走近細看才知其實是白絲纏繞,甚至有的小球還在動,“露白森林”之名就是由此得來。


    “夏炎陽你壓到我的腿了,滾遠點!”


    “如果不是被困在這鬼地方,你以為誰願意挨著你!”


    “你往旁邊靠靠,我的腿已經沒知覺了。”


    “秋蕭瑟你個死變態,別摸老子大腿!”


    聽見如此爭執聲,玉沉璧和木月白同時臉色一變。


    循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正前方的樹上掛著一個巨大無比的白球,白球晃動的異常劇烈,掛著白球的樹枝已經有要斷裂之勢。


    裏邊再次有聲音傳來:


    “夏炎陽,不是說讓你向門派求救嗎,為什麽還沒有人來?”


    另一道聲音很是暴躁:“沒人來就自生自滅吧,跟你死在一起真他媽晦氣!”


    玉沉璧輕咳了一聲,“炎陽,蕭瑟。”


    白球裏聲音安靜了一瞬,而後白球更劇烈的晃動起來,說話的聲音很是興奮,“玉師叔?是玉師叔來嗎?!”


    “你大爺的秋蕭瑟,你踩到老子的腳了!玉師叔是來救我的,去死吧你!”


    玉沉璧:“……”


    木月白提醒,“玉師叔,要不先把兩位師兄放下來再說?”


    “他們兩個會自己下來的。”玉沉璧示意木月白抬頭往上看。


    忽然聽見“哢嚓”一聲,白球重重墜地,把木月白嚇得一激靈,而後聽見裏邊隱忍的悶哼聲響起,繼而又是互相叫罵聲:


    “夏炎陽你快滾起來,壓到我的腿了!”


    “秋蕭瑟你嚷什麽嚷,我還沒說你扯我頭發呢!”


    玉沉璧聽得眉心突突直跳,厲聲喝止兩個人,“別吵了!你們兩個還想不想出來了?”


    “……”裏邊果然安靜下來,沒有聲音了。


    玉沉璧問:“該怎麽放你們出來?”


    一道聲音迴答:“用火燒,玉師叔!這東西怕火。”


    另一道聲音再次斥罵,“去你媽的用火燒,老子才不要跟你同歸於盡!”


    “……”玉沉璧深深歎了口氣,手裏兩儀折扇展開揮出,折扇盤旋在白球上飛過,扇緣鋒利將白球切開一道口子,而後折扇重迴玉沉璧手中。


    一道紅衣身影先爬了出來,這是二哈一號夏炎陽。


    夏炎陽的紅衣已經多處破裂,頭發散亂沾著幾片葉子,白皙的臉上帶著血痕,捂著肩頭朝玉沉璧頷首拜禮,“玉師叔。”


    玉沉璧睨了他一眼,伸手按了一下他下垂的胳膊,夏炎陽身體猛地一顫輕“嘶”了一聲,連連後退躲開了玉沉璧。


    玉沉璧問:“胳膊斷了?”


    夏炎陽有些窘迫點了點頭。


    另一個人在破敗的白球裏掙紮良久都沒能出來,木月白好心上前搭了把手,才把另外一位黃衣仙師救出來,這是二哈二號秋蕭瑟。


    秋蕭瑟更是狼狽,木月白攙扶著秋蕭瑟,秋蕭瑟跛著腿一瘸一拐,走到玉沉璧麵前拱手拜禮,“玉師叔。”


    玉沉璧無語的看著他,“你是腿斷了?”


    秋蕭瑟當即怒指夏炎陽,“還不是某人學藝不精非要逞能,從樹上摔下來砸斷了我的腿。”


    夏炎陽陰陽怪氣諷刺迴去,“某人隻會用蠻力就值得驕傲嗎?胸無半點文墨,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否則怎麽會招惹上那個東西,再連累我跟你一起被困裏邊?”


    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了,玉沉璧深感心累,冷下臉訓斥二人:“本座是來救你們的,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誰再多說一句,你們兩個就待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師叔的威嚴還是很管用的,夏炎陽和秋蕭瑟同時閉了嘴,互瞪一眼兇惡的哼了對方一聲,又同時撇開頭都不說話了。


    玉沉璧:“……”


    這倆人從小吵到大,玉沉璧是個見證者。


    對於他們為什麽互相看不順眼,玉沉璧也曾經好奇過,知道原因後甚是無語。


    他們兩個的本家,夏家和秋家本是世交,其中原因甚是錯亂複雜,簡單概括一句話就是:


    他妹妹喜歡他,他妹妹喜歡他。


    夏炎陽和秋蕭瑟互為對方未來大舅子,對於被拐走的親妹妹,未來大舅子看未來妹夫甚是不順眼,這兩人一直吵架到現在都沒和解。


    玉沉璧問:“荊棘草找著了嗎?”


    夏炎陽和秋蕭瑟同時搖頭。


    木月白驚愕:“兩位師兄,你們可是已經出來將近兩個月了,荊棘草不是什麽難尋之物。”


    夏炎陽和秋蕭瑟同時互相指向對方,“是他拖我後腿。”


    玉沉璧、木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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