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鬆早已經不省人事了。


    迴到東嶽山派後,玉沉璧疾步匆匆,抱著景鬆一路上了月岐山。


    月岐山是東嶽山派專用的醫藥峰,月岐山上下精修岐黃之術,其峰主木月白更是修真界裏有名的岐黃聖手。


    “你們峰主呢?”玉沉璧急聲問道,指使月岐山的弟子去喊人,“快去叫月白過來。”


    外邊一陣人影嘈亂,藥室裏的月岐山主人聞聲而出,木月白挽著衣袖露出半截白淨的小臂,兩手上色彩繽紛沾染著各種藥漬。


    “玉師叔?”


    木月白看見神色著急的玉沉璧有些意外,又看見玉沉璧懷裏的人更是意外。木月白抓著衣擺擦幹淨手,請玉沉璧進入藥室,“景小師弟這是怎麽了?”


    玉沉璧道:“不知原因,突然昏闕。”


    “玉師叔別急,我先給小師弟看看。”木月白上前給景鬆把脈,轉頭問起玉沉璧,“玉師叔,不知小師弟昏迷之前正在做什麽?”


    玉沉璧緊張道:“我帶景鬆出門除祟,迴來的路上他突發疾病,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了。”


    此時正昏迷不醒的景鬆,在識海裏更緊張的找心魔問:“木師兄的醫術很高,他能看出你來嗎?”


    心魔的聲音帶著滿腔的怨氣:【拜玉沉璧所賜,本座被玉沉璧毀的實在徹底,天王老子來了也看不出本座。】


    果然就聽見木月白說:“小師弟身體康健,沒有任何問題。玉師叔說小師弟突然昏闕,會不會是因為小師弟太累了?”


    “???”玉沉璧神色怪異,迴想起馬車上景鬆的痛苦模樣,屬實是有些懷疑,“月白,你確定你沒看錯嗎?”


    木月白麵帶微笑:“遇見複雜的脈象我可能會有誤診,但這種健康的脈象我絕對不會出錯。小師弟確定沒有問題,玉師叔您放心就好。”


    玉沉璧繼續追問:“景鬆什麽時候能醒?”


    木月白勸慰道:“小師弟畢竟還年輕,貪睡些很正常,玉師叔您不必擔憂。”


    識海裏的景鬆時刻觀望著外界,聽到這裏終於鬆了口氣。


    ——


    玉沉璧給了景鬆幾日休息的時間,然後就把景鬆塞給殷柳去教課了。


    挽月山的學思堂裏,景鬆的周圍皆是他名義上的後輩弟子,甚至景鬆比他們還小。


    心魔很是不理解:【玉沉璧怎麽把你送到這裏來了?他不親自教你嗎?】


    景鬆無奈歎了口氣,“師尊嫌麻煩。”


    【你想不想讓玉沉璧單獨給你講課?】


    景鬆眼前一亮,瞬間坐直了身體,“你有辦法讓師尊把我帶迴去?”


    【那你就聽我的……】


    一個月後。


    籬笆小院裏,殷柳給玉沉璧送上考試成績單。


    玉沉璧隻瞟了一眼,不解問道:“你給我這個做什麽?我既然已經退位,就不再參與挽月山的一切事務。”


    “師尊還是看看吧。”殷柳麵露難色,有些難以啟齒,“景師弟的成績屬實……”


    玉沉璧這才拿起成績單,看見第一名的地方不是景鬆,已經開始感到驚訝。


    狼崽子天賦異稟極其聰慧,居然考不過挽月山的那群小崽子?


    玉沉璧不相信,開始從第一名往下找。


    “師尊,景師弟這裏。”


    殷柳好心上前幫玉沉璧翻頁,一直翻到最後一頁,成績單的最後一個名字才是景鬆。


    玉沉璧不可置信,“啪”一聲把成績單拍在桌子上,沒頭沒腦問了一句:“殷柳,你是不是懈怠了,沒把景鬆放在眼裏?”


    上輩子的白眼狼可是他一手教出來的,迴溯之後的狼崽子是個什麽德行,沒人比他更清楚。


    日後三十歲就能稱霸仙門的白眼狼,現在還沒長大的狼崽子考了倒數第一,這話說出去鬼才信!


    見師尊動了氣,殷柳後退兩步垂頭等著聽訓,複而又聽見師尊如此莫名其妙的話,殷柳摸不著頭腦“啊?”了一聲。


    “景鬆的水平我知道,絕對不可能是倒數第一。”玉沉璧眉頭緊皺,堅決不願相信成績單,“這成績單究竟的何人作假,你務必嚴查,給為師一個明確交代。”


    殷柳道:“師尊,這份成績單是我和另外兩位師弟排出來的,知道您重視景師弟,所以我們連夜核對了三遍不止,絕對不可能會出錯。”


    “景鬆的成績是怎麽迴事?”


    玉沉璧依舊不敢相信景鬆會是倒數第一,“是有人篡改景鬆的答案,還是有人故意損壞景鬆的試卷?”


    “都不是……”


    殷柳麵露窘迫欲言又止,如此看來師尊對景師弟抱有的期待真的很大,但景師弟實在太不爭氣了。


    玉沉璧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出了殷柳的為難,“直說就是。”


    “……弟子去把景師弟試卷取來,師尊還是自己看吧。”殷柳終究沒能說得出口,轉頭匆匆離開了。


    狼崽子的成績怎麽可能會是倒數第一?


    玉沉璧不信這個邪,起身走出籬笆小院,徑直去了學思堂。


    學思堂裏,景鬆光明正大一手拄著腦袋,側靠在桌上閉目養神,但心裏實在沒底去找心魔問:


    “用這種方法真的能讓師尊單獨教我?師尊知道後不會生氣吧?”


    【你信我就行,憑玉沉璧對你的寵愛態度,他絕對不會跟你生氣。】


    景鬆低聲喃喃,“那個倒數第一的成績,不知道師尊看見後會怎麽樣?”


    【玉沉璧對你抱有很大希望,一次如果不夠,你可以再多刺激他幾次。等次數多了,他就會把你領迴去單獨教了。】


    玉沉璧進了學思堂。


    本來還在吵吵嚷嚷的學思堂,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正前方的授課長老起身拜禮,“師……”


    玉沉璧朝他揚了一下折扇,示意他噤聲。


    而後玉沉璧走到景鬆旁邊,景鬆正在酣眠並未注意到他,玉沉璧的臉驟然陰沉。


    狼崽子在睡覺?狼崽子居然在睡覺!


    玉沉璧轉念一想,他教給狼崽子的東西已經不少了,狼崽子尤其聰慧記憶力超凡,即便不聽課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


    直到現在,玉沉璧都不認為倒數第一是景鬆的問題。


    玉沉璧看向授課長老,拿折扇指向桌上的書。


    授課長老會意低聲應了一句“是”,而後拍桌厲喝了一聲:“景鬆!”


    景鬆被驚醒,下意識站起來,“師兄,我在。”


    玉沉璧安靜的站在景鬆的後邊,景鬆也未曾注意到玉沉璧的存在。


    授課長老道:“咱們師尊曾有四大陣法聞名全修真界,請問景師弟,這四大陣法分別是什麽?”


    這題其實算是放水,給玉沉璧一個麵子,也是給景鬆一個麵子。


    心魔告訴景鬆:【風雨火雷,玉沉璧原創的陣法絕學。】


    “我知道,我見過。”景鬆如此迴答心魔。


    但在授課長老麵前,景鬆露出茫然懵懂的表情,“什麽四大陣法?未曾聽師尊提起過。”


    授課長老一怔,連忙提示道:“景師弟再好好想想,我昨日已經講過了。”


    “是嗎?”景鬆伸了個懶腰、打了聲哈欠,滿不在乎道:“我忘了。”


    “……”玉沉璧的臉徹底黑了。


    “……”授課長老心虛的看向玉沉璧。


    “師尊。”是殷柳的聲音,將一份試卷交給玉沉璧,“這是景師弟的。”


    “嗯。”玉沉璧這才出聲。


    “師、師尊?!”景鬆聽見聲音震驚迴頭,“您怎麽會在這裏?”


    “我若不來這裏,還不知道原來你是這種狀態。”玉沉璧看著試卷上碩大的烏龜,冷笑著把試卷甩在景鬆麵前,“解釋。”


    景鬆按心魔教給他的話,老老實實的答:“殷師兄講課太無聊,弟子學不會。”


    被無辜拖下水的殷柳立刻站出來認錯,“師尊恕罪,我以後會改進教學方法的,爭取讓景師弟滿意。”


    “不是你的問題,你改什麽改?”


    玉沉璧沒好氣道,看向景鬆怒火驟燃,“景鬆,你畫烏龜是在表示對本座的不滿,還是對你殷師兄的不滿?”


    景鬆垂頭迴答:“弟子不敢。”


    “什麽不敢!我看你膽子子大的很!”玉沉璧怒極反笑,“為師真是寵的你無法無天了,現在這種荒唐事也敢做!”


    意識到真的惹怒師尊的景鬆,趕忙去找心魔求救:“師尊是什麽時候來的?”


    心魔的聲音不慌不忙,【從讓你迴答問題開始,玉沉璧就已經在了。】


    景鬆氣憤,“你怎麽不提醒我?”


    心魔迴答的理所當然:【本座的存在,本來就是給他玉沉璧添堵的。既然能讓玉沉璧不痛快,本座為什麽要提醒你?】


    景鬆一噎:“……”


    景鬆掀起衣擺跪下,“師尊恕罪,弟子知錯了。”


    “現在想起認錯,早幹嘛去了?”玉沉璧冷眼看著他,“景鬆,你若是不想上課,我也不為難你,明日你就可以不用來這裏了。”


    景鬆感到意外,沒想到一次就見效了?


    景鬆驚喜的問:“師尊是要親自教弟子嗎?”


    “連公共課業都跟不上,你憑什麽會覺得你有資格讓本座單獨教你?”


    玉沉璧不屑冷哼一聲,轉頭吩咐道:“殷柳,將景鬆關入柴房閉門思過,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上課不搗亂了再放出來。”


    “師尊?!”景鬆驚惶。


    “玉仙尊!出事了!”


    齊清澤身邊的弟子風風火火跑進學思堂,大喘著粗氣道:“師尊請您過去一趟,有急事要稟。”


    “我知道了。”


    玉沉璧迴頭看了一眼景鬆,怒斥道:“等我迴來再收拾你!”


    請看下集:


    孩子上課不認真怎麽辦?打一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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