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無禮,你懂什麽叫驅邪陣法嗎?居然敢大言不慚來點評老夫,真是可笑至極!”


    清風道長氣的吹胡子瞪眼,玉沉璧依舊神情淡淡。


    景鬆是個無比嚴重的師尊腦,見不得玉沉璧被這般貶低羞辱,於是又開口硬懟了迴去:


    “你這人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讓我師尊指明錯處的是你,責怪我師尊不懂陣法的還是你,好話賴話都讓你說了,你就這麽看不起我師尊?”


    景鬆冷哼一聲,語氣是滿滿的譏諷與嘲弄,“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鄉野道士,居然敢在正統仙師麵前這般狂妄?是誰給你的底氣,敢對我師尊出言不遜!”


    “家師玉沉璧,修真界第一仙尊的名號,二位不會沒聽說過吧?”


    清風道長話一出口,景鬆驚訝的看向玉沉璧,目光錯愕帶著不可置信,“師尊,你、你……”


    看景鬆呆滯住了,清風道長以為他被震懾住了,更是得意昂起了頭,繼續大放厥詞:“我的符篆之術乃是跟隨家師學習,誰人不知家師乃是修真界符篆絕學的仙尊泰鬥?即便你是正統仙師又怎麽樣,你敢質疑玉仙尊的能力嗎!”


    這話說得有點敗壞他的名聲,玉沉璧甚感無語搖著折扇,“是我孤陋寡聞了,並不知玉沉璧座下還有你這麽一個弟子。”


    “你當然不知道。”清風道長神態傲然,“家師已經退隱修真界多年,像你們這種雜門小派出來的仙修,怎麽可能會見過家師的尊容。”


    “你說啥?”景鬆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你說東嶽山派是雜門小派?清風道長難道不知,玉仙尊就是師出東嶽山派嗎?”


    “你們兩個是東嶽山派來的?”


    清風道長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玉沉璧和景鬆,這二人麵孔陌生他不認識,所以應該不是名聲在外的峰主或者長老。清風道長也沒有多想,隻是嘲諷的冷哼了一聲,“是東嶽山派來的又怎麽樣,玉仙尊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見的。”


    “我去你的隨便什麽人!”景鬆氣笑了,氣勢洶洶擼起袖子,“鄉野道士,你居然敢對我師尊不敬,你難道不知我師尊就是玉沉璧嗎?”


    “玉沉璧?你?”


    清風道長看著玉沉璧,當即就不屑笑出了聲,“玉仙尊已經百歲有餘,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白發老者,怎麽可能會像你這般年輕?而且玉仙尊閉關多年,久久不曾在修真界中現身,又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景鬆當即辯駁,為玉沉璧正名,“我師尊已經問鼎仙門,容貌定格不會再繼續衰老……”


    “鬆鬆,不必多言。”


    一柄折扇點在景鬆肩頭,景鬆立刻乖乖止消氣焰,玉沉璧臉色陰沉,陰陽怪氣道:“清風道長請大展身手,本座還真是好奇,所謂玉沉璧教出來的弟子,究竟是什麽樣的實力。”


    “虛心求教,就該有個虛心求教的態度。”


    清風道長捋著胡須神態倨傲,一甩拂塵翩翩然走開了,“想留下觀戰自然可以,但驅邪陣法威力無比,你們兩個以免被誤傷,還是躲遠一點吧。”


    “這鄉野道士的態度真讓人討厭。”景鬆氣得牙癢癢,更為玉沉璧鳴不平,“修真界中何人敢不敬著師尊,也就那鄉野道士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這般看不起師尊。”


    “無事。”玉沉璧撫摸著景鬆的頭頂,“現在我還無法得知陳家主的具體病因,讓清風道長先行開路也好。”


    夜幕降臨。


    清風道長坐鎮他的驅邪陣法中央,玉沉璧和景鬆待在另一邊。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陳家主的房中依舊沒有動靜,狼崽子年紀小有些熬不住了,靠向玉沉璧昏昏欲睡。


    清風道長有些得意,“老夫的驅邪陣法還是有作用的,侵擾陳家的邪祟已經不敢出現了。”


    玉沉璧好心提醒,“清風道長,話別說的太滿。”


    一個錯漏百出、形同虛設的驅邪陣,如果能發揮作用,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下一刻,一道巨響從陳家主房中傳來,一道身影迅捷如風奪門而出,驚醒了景鬆險些沒站穩,“怎麽了師尊,出什麽事了?”


    玉沉璧順手扶了他一把,“陳家主發病了。”


    陳家主提著斧頭在宅院裏遊蕩,移動腳步遲緩雙眼麻木無神,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揮動斧頭,莫名其妙的在空中亂砍一通。


    陳府宅院中已經看不見其他家仆侍女了,就連老管家也躲起來不知去向,空蕩蕩的宅院隻有陳家主一人,寂靜的夜裏仿佛是惡鬼幽靈。


    陳家主唇瓣囁嚅,似乎是在念叨什麽。修仙之人耳目極佳,玉沉璧雖然隔得遠但也聽得清清楚楚:


    “別動我的錢……我看誰敢拿我的錢……你們都該死……”


    原來陳家主是個守財奴。


    玉沉璧眼看著陳家主朝他們的方向而來,迅速拉著景鬆躲在石雕後邊,清風道長對他的這般舉動不屑一笑,“還以為東嶽門派來的來的仙師有多厲害呢,沒想到也是膽小怕事之徒。”


    玉沉璧很給他麵子,“清風道長,請。”


    清風道長一心想在玉沉璧麵前出風頭,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張符篆,而後中氣十足大喝一聲“起”,腳下圖騰亮起乍現紅光,吸引了陳家主的注意。


    陳家主調轉方向,腳下速度也快了不少,舉起斧頭直直朝清風道長劈過去,接近繪有圖騰的地界後,一股力量將陳家主高舉的斧頭截下,陳家主試了幾次都未能掙脫。


    清風道長唇角微勾,得意的看向玉沉璧,眸中嘲諷意味明顯,卻不曾想忽然聽見碎裂之聲,陳家主的斧頭朝清風道長劈下。


    清風道長來不及驚愕,立刻縱身跳起躲開,陳家主意識不清緊追不放,移動速度越來越快,清風道長幾乎躲閃不及,堪堪避過斧頭的鋒利。


    景鬆看的眼角直抽抽,忍不住嘲笑:“這鄉野道士到底是來驅邪的,還是給自己招邪的?”


    玉沉璧聚精會神關注著陳家主,沉聲道:“清澤給我的委托書上有提到過,陳家是商賈之家,陳家主惜財如命,如此通過放大陳家主的欲望,使其產生惡念發病瘋魔。”


    “師尊說的可是心魔?”景鬆順著玉沉璧的話往下說,“我記得從師尊的書房裏看到過,對心魔的描述與陳家主現在的情況相差無二。”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聲。


    唉,玉沉璧從心底歎了口氣。


    這就是上輩子他如此喜歡狼崽子的原因,狼崽子勤勉聰慧天賦極高,他讓狼崽子看的書幾乎過目不忘,他對狼崽子說的話也是銘記於心。


    而且狼崽子十分合乎他的心意,與他朝夕相處非常熟悉他,他有時候忽略或想不到的細節,狼崽子都會精細認真的幫他處理好。


    玉沉璧對景鬆的重視與偏愛,甚至超過了出師之前的殷柳。隻是可惜後來狼崽子長成了白眼狼,一腔真心全喂了狗。


    清風道長逃不過斧頭的劈砍,奮起反抗以拂塵為武器,斧頭鋒利很快將拂塵削禿,又聽見“哢嚓”一聲,拂塵抵抗不過也被砍斷。


    趁手武器沒了,清風道長轉而又以符篆攻擊,一張接著一張的符篆連續不斷,一股腦的從清風道長手中打出。


    漆黑的夜裏轟隆爆破聲與火花流濺,打的陳家主舉著斧頭不敢靠近。


    就在清風道長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煙塵散去陳家主毫發無損,清風道長驚住了。


    不過就在他這片刻的走神時間,陳家主手裏的斧頭再次朝清風道長劈過去。


    清風道長驚慌失措繼續往外打符篆,景鬆看他這手忙腳亂的模樣笑出了聲。


    沒驚動陳家主卻引起了清風道長的注意,清風道長指著玉沉璧他們二人,朝陳家主大喊:“家主,他們是小偷,要偷你的錢!”


    對守財奴提“錢”十分管用,陳家主舉著斧頭換了方向。


    景鬆笑不出來了,氣極怒罵清風道長:“你這人是不是有病!你要害死我和師尊嗎!”


    “行了,別吵。”


    玉沉璧抓著景鬆的衣領,在陳家主動作之前,迅速飛身遠離此地。斧頭劈過他們麵前的石雕,石雕當場攔腰折斷分為兩半。


    景鬆心有餘驚喘了口氣,萬一那斧頭落到他們身上,今日可就沒命活下去了。


    玉沉璧將景鬆放落了地,神色冷然觀望周圍的的環境,指尖在虛空劃過締結符印,一道靈符朝陳家主打出。


    陳家主瞬間被一股力量強行按壓在地上,斧頭也脫了手掙紮不止,口中嗚嗚咽咽叫嚷著,“敢搶我的錢……去死……”


    玉沉璧手中再有動作,指尖點過周圍的樹和石雕,紅光如絲凝聚成線,繞過樹幹和石雕,將陳家主五花大綁掙脫不得。


    清風道長看癡了眼,“好厲害的招式……”


    “不過隻是師尊隨手的事,這就厲害了?”景鬆驕傲抱著手臂,“等你見識到師尊建造的陣法,那才是真的厲害。”


    玉沉璧將手裏折扇揮出,手指翻轉又畫出幾道靈符打出,折扇展開金光乍現,一麵雪白一麵玄黑,籠罩在陳家主的懸空之上,一道法陣圖騰從中落下。


    “至陽至陰,兩極分橫,天寶符籙,剝靈陣起!”


    刹那之間,陳家主發出痛苦哀嚎。


    “兩儀扇!居然是兩儀扇!”


    清風道長驚愕叫出了聲,看向麵前的那道白影,“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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