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被罵的惱羞成怒,大吼一聲“臭娘們兒,找死!”掄起胳膊,一巴掌就朝那女人掄了過去。


    那女人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著,隻聽“啪”的一聲,髒兮兮的臉上立時紅腫了起來,嘴角和鼻子都流下了鮮血。


    那男人似乎還不解恨,一伸手抓住了女人的頭發,掄起胳膊還要繼續打她耳光。


    而那女人被剛才那一下打得頭暈眼花,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任由那男人抓住頭發。


    身邊本來看熱鬧的群眾看不下去了,這個女人雖然嘴損點,但這個時候的女人,除了大門大戶的女子,受過素質教育,大部分平民女性尤其是生過孩子並且守寡的女人,如果自己不潑辣點,那就剩下被欺負的份兒。


    所以女性潑辣,在這個時候是很常見的,但當眾打女人這種事兒,還是不常見的。


    見男人伸手,圍觀的人們看不下去了,伸手抓住男的手腕,開始好言相勸,有氣不過的,還要嘴裏帶刺損上兩句,或直接開罵。


    李應離這裏不算太遠,但因中間有阻隔而無法伸手幫忙,聲援又不是李應所擅長的,隻能在一旁冷眼旁觀。


    但看了一會,李應就發現不對了,那女人被打的口鼻淌血,眼神渙散,可懷裏抱的孩子卻沒有一點哭鬧,居然還抿著小嘴睡得香甜。


    再看那打人男子,姑且稱之為張三,頭發淩亂,衣衫破舊且髒亂,指甲裏還有著黑黑的泥垢。


    圍觀的眾人中,有人聲討,有人動手攔著張三,第一個攔著張三的男子看起來瘦弱無比,同樣頭發淩亂,衣衫破舊,腰裏還紮著一根麻繩。姑且稱之為李四


    但李應發現了女人的疑點後,越看他們這些就越不對勁,張三李四雖然一副標準窮苦百姓的打扮,但那雙手卻顯得有些白嫩,不像是出苦大力的手,與那衣著及長相很不相符。


    仔細看指甲裏的泥垢,分明是摳過桔子皮後又塗了煙灰。這樣看起來就像陳年老垢。


    而李四同樣的化妝手法外,上下唇的胡須明顯是以前精心整理過,然後弄亂,胡須的邊緣還有細微修整過的痕跡。


    再看那女人,整體上都沒有什麽破綻,但整齊的長指甲卻給李應感覺三個人是一夥的感覺。


    農村婦女,特別是一個人帶孩子的女人,家裏的活基本上也指不上別人,留長指甲怎麽幹活?


    三個生活還算不錯的男女化妝成這副模樣,混到這種環境裏是為了什麽?


    李應不動聲色,他不知道這三個人是不是衝著他來的,隻得外表漫不經心,暗裏提高了警惕,裝著看熱鬧的樣子,仔細地環顧四周。


    很快李應又發現了兩個有些異常的人,一個長相普通,身材消瘦,臉上同樣髒兮兮的男人,他在車廂的最右邊,姑且稱他為王五,一雙小眼睛不停地四處掃視著,但嘴裏卻也跟著大家聲討著張三。


    時不時地,還要借著想要湊近伸張正義的動作,不時地摸一下身邊人的包裹或者胸前,有點像是小偷正在“趟活兒”。


    但讓李應覺得他不是在偷財物的原因是,這家夥對女性沒有下手,要知道,小偷偷東西從來不會因為你是女性而放過你。所以這一點有點讓李應起疑。


    車廂是個長方體,按中間進門方向算,李應處於左上角,張三李四比較接李應,也在門的左側左上角。而王五則在右下角。


    讓李應懷疑的最後一個人卻在車廂的右上角偏中間靠廂壁的地方,這個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梳著分頭,但好像長時間沒有打理,頭發有些油膩,臉色灰暗,嘴唇幹白,還有幾道血口在嘴唇上。


    可能是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此時眼圈有些發黑,精神萎靡不振,但還是努力地睜著眼睛,不時地看看四周。


    這邊的架吵的熱鬧,這男人卻不敢看這裏,而是緊張地看著四周,一隻手穿過另一條胳膊的腋下,緊緊地護在胸前,似乎是懷裏揣著什麽東西。


    那王五向張三那裏移動,他的運動軌跡一定是對角線,眼看走到了中間位置,他稍稍調轉身體,借著火車刹車的機會,站立不穩,狠狠地向後摔去,而摔去的方向,正是那個眼鏡男方向。


    李應心裏有了答案,這四個人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們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三個人吵架吸引大家注意力,一個人先從左邊搜尋,如果沒有找到,想必那張三和女人就會休戰,然後一個左上角,一個左下角把左半邊再搜尋一遍。


    既然看穿了他們的伎倆,李應也懶得去理會,他沒那個心情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


    四個人找一個人,難道被找的那個人就一定是好人?不明白具體情況下,李應才不會去調查誰是誰非,當一把青天大老爺。


    有那時間,休息一會,或者看看熱鬧不好嗎?


    那張三和女人的對話,金句頻出,讓沉悶的車廂裏,不時發出一陣壓抑著的笑聲。


    “特麽的,想幫你這個女人的忙,走了半天也沒走到地兒,反而越走越遠了,你這娘們少說兩句吧,我是過不去了,可累死我了,受累,您給擠擠,我坐下歇會兒。”


    幾個人吵的正熱鬧,卻見那走到眼鏡男身邊的王五突大聲嚷嚷,有留意他的乘客,看他累得氣喘籲籲的樣子,也樂得不行,起哄道:


    “兄弟,你的好意人家心領了,你那體格就別往上衝了,小心讓人給你撅折嘍,哈哈哈哈。”


    經王五這麽一鬧,張三李四和那女人也停止了吵架,女人吃力地站起身,白了張三一眼道:


    “算老娘倒黴,讓你這個不孝的家夥占了便宜,晚上迴家後可別洗臉,要不然腦子裏進了水,衝淡了老娘的身影,你這便宜可就白占了。萬一再迴想起你娘生你的時候你迴頭看的那一眼,你爹墳頭草可就四季常青啦!”


    說完,客氣地讓圍觀的眾人讓一讓,順著縫隙就向王五那邊走去。


    張三氣得眼睛瞪得溜圓,嘴裏罵著三字經,站起身就要追那女人去,好在圍觀的百姓仗義,把他攔了下來,要不然追上那女人,非得打死她不可。


    男人雖然被攔下,但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富有正義感的李四又湊了過去,開始好言地勸慰著女人,一句一句懟著張三。


    而這個時候,四個人的位置隱隱地把眼鏡男包圍在了中間。


    而李應也在這個時候突然決定出手幫一把那個眼鏡男。


    原本想置身事外的李應為什麽又想幫助眼鏡男了呢,原因就在那個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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