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軍人啊。”陸洲都要以為自己不是來掃墓的,而是來參加軍事大會的。


    厲南玄側頭看他一眼,勾了勾嘴角。


    厲元帥帶著厲家所有人來到厲家專屬墓地。


    陸洲一眼望去,猶如看到一個個在站崗的軍人,滿地墓碑大小、材質統一,且排列整齊。


    厲南浩和厲南閣各開著一輛載貨的小車進來,車後箱裝滿一束束掃墓用的菊花。


    其他年輕人動手把花拿下來,擺在每個墓碑上前麵,再把祭祀的食物放在所有墓碑的前麵大桌子上,給每塊墓地燒香點蠟,燒紙錢,香蠟都統一插到旁邊的大鼎爐裏麵,紙錢都放到另一邊鼎爐裏麵燒。


    大家祭拜完後,並沒有立刻離開。


    陸洲見厲南玄和厲元帥他們在談軍事上的事情,便走到一邊隨意逛逛,看看老祖宗們的名字。


    “厲家每年都來這麽多人,真是熱鬧到讓人羨慕。”身後傳來一道羨慕的聲音。


    陸洲轉頭一看,一名年輕的軍人對他一笑。


    陸洲問:“隻有你一個人嗎?”


    年輕的軍人說:“我弟要晚點再來,兄弟,搞支香來吸吸。”


    “香?”陸洲腦袋一時沒有轉過來:“你說香煙嗎?”


    “都一樣,有嗎?”


    “我不抽煙。”


    “那你給隻香或是借隻香來吸吸,等我弟來了再還你。”


    “我也沒有煙。”


    年輕的軍人無語道:“你怎麽比我還窮?”


    陸洲:“……”


    有誰不吸煙,還把煙帶身上的?


    除非有應酬的人才會這麽做。


    “算了,還好我還有兩隻蠟燭,給你一根。”年輕的軍人非常大方的拿出一根蠟燭遞給陸洲。


    陸洲愣愣地借過蠟燭,驚疑地看著年輕的軍人:“你……”


    年輕的軍人張嘴咬口蠟說:“我弟買的蠟燭都是便宜貨,都不太好吃,還是厲家買的香燭好,都快饞死我了。”


    陸洲:“!!!!!!”


    他眼前的軍人竟然是一隻鬼,那其他軍人呢?


    陸洲看向其他方向,之前筆直站立在墓碑旁邊的軍人在親人來了之後,都蹲下來吸收親人所燒的香火,原來他看到這麽多的軍人都是鬼來著,那以前和家人去公墓掃墓是不是也到處是鬼?


    他第一次在清明節上看到這麽多鬼在吸香火,感覺特別的新奇,他收迴目光,看看年輕軍人的臉,又看看軍人身下墓碑上相片,軍人和相片裏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墓埤上寫著馬民之墓。


    陸洲默默地把蠟燭塞迴到馬民手裏,再到小貨車找找看有沒有多餘的香蠟,然後點燃插到馬民的墓埤前的香爐上。


    馬民又是震驚又是激動:“你是活人?你竟然能看到我?太好了,終於有人看到我了。”


    陸洲心道,厲家的人都能看到你,隻是假裝看不到而已。


    “兄弟——”年輕的軍人握住陸洲的手:“等會我弟來了,你能不能跟他說讓他以後燒些好的香燭給我,還有,他燒給我的衣服太小件了,我都穿不下,另外你讓他不要再燒紙錢了,現在冥紙麵額越來越大,可下麵冥幣也越來越膨脹的厲害,他燒了一堆九萬億的紙幣給我才相當於人世間的一百塊。”


    陸洲奇怪道:“膨脹這麽厲害?”


    幾個月前聽翁老他們說一百萬冥幣還沒有人間一毛錢多,那幾百萬冥幣夠等於一毛錢了吧?


    如此換算下來,年輕軍人拿了一堆九萬億冥幣,不可能和人間的一百塊一樣多。


    “冥幣被貶值十分厲害。”


    “那不燒紙幣給你,你用什麽?”


    “最近幾個月,地府出現了一種法印冥幣,這玩意兒超值錢。”


    陸洲疑惑:“法印冥幣?這是什麽冥幣?我怎麽沒有聽過。”


    “我也沒有見過,不是很了解,我隻是聽說的,說是法師或是道士用靈力在黃符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以及給燒給誰的名字,然後可以到鬼差那裏兌換自己想要的東西,法師和道士的靈力越高,兌換的東西就越多越值錢,聽說還可以靠它買投胎位置,不過我是軍人,絕對不幹插隊的事情,隻是想要錢買些下麵用的生活用品,至於投胎,我還是慢慢等吧。”


    “現在很難投胎嗎?”


    “投人胎難,死的人比出生的人多,你說難不難?有些鬼等了一百多年都沒有等到投胎的機會。”馬民吸口陸洲給他燒的香:“唉,剛才的話就當我在嘮叨吧,請道士和法師要很多錢的,最低消費都要好幾萬,我弟隻是一個普通人,哪有多餘的錢去請道士和法師寫符,要請也隻有有錢人才請得起,果然有錢人會一直有錢下去,連死後都是有錢人。”


    “……”陸洲看他在下麵生活挺艱難,就想讓厲南玄幫寫幾張符燒給他,可是厲南玄和厲元帥他們正聊得歡,不好去打擾,他也不好意思叫其他人寫,他想了想說:“我給你寫幾張。”


    馬民目光一亮:“你是道士嗎?”


    “不是。”


    “法師?”


    “也不是。”


    “那你為什麽能看到我?”


    “……”陸洲沒有迴答他,從空間戒指裏拿出朱砂,在黃紙寫上:陸洲燒給馬名的符


    寫完後,他麵有猶豫,自己沒有靈力,無法在黃符上注入靈力,燒給馬名有用嗎?


    不過他之前沒有往符紙裏注入靈力,不也一樣可以用。


    馬民好奇地圍著陸洲轉:“你是怎麽把紙筆變出來的?”


    “秘密,對了,隻寫名字就行了嗎?同名同姓的人應該很多吧?會不會燒到給別人?”


    “隻要你認識的人裏沒有人叫馬民的,就能直接燒給我,你要是認識多個叫馬民的人,就需要加上對方的生辰八字,不然符紙會燒給其他的馬民。”


    陸洲連續寫了十張符,然後借著蠟燭上火點燃。


    “謝謝。”不管有沒有用,出於禮貌,馬民非常的感激陸洲,他們互不認識,陸洲又是給他燒香點蠟,又是給他燒符。


    在十張符燒成灰之後,馬民手裏出現十張符紙,上麵的內容沒有變化,但是紅色的朱砂變成耀眼奪目的金黃色,並射出強大光亮和濃鬱的靈力,當下引來厲家人和其他鬼的注意。


    “天啊——”馬民一看符紙就不簡單,擔心會被其他鬼搶走,他急忙說:“謝謝小兄弟,我現在就拿給鬼差兌換東西。”


    “嗯嗯,去吧。”


    在馬民消失後,厲南玄走過來問:“你剛才在幹什麽?”


    陸洲把剛才的事情說一遍。


    厲南玄看眼墓碑說道:“下次不要隨便寫給別人,有些心懷不愧的人和鬼有可能會用你的符紙做壞事?”


    還好葬在這裏的軍人都是有功績的人,不會隨便做壞事,軍隊對他們嚴厲教導會深深刻在他們心裏,哪怕死後成為鬼也會做個好鬼,除非有人利用他們或是控製他們。


    陸洲笑道:“我又不傻,我是看他是軍人才寫給他的。”


    厲南玄拉起他的手:“我們迴去了。”


    地府下麵,馬民急急忙忙地跑到公冥局找鬼差。


    可惜現在是清明節,小鬼差們都放假去過清明和家人團聚去了,隻有沒有家人給他們燒香燭的高級別的鬼差在值班。


    馬民一進局子裏看到黑白無常他償,愣了愣,猶豫了一下,轉身又離開。


    “你給我迴來。”範無救懶洋洋叫道。


    謝必安嗤道:“我們有這麽可怕嗎?見到我們就跑?”


    馬民轉頭倒了迴去。


    範無救看他身穿軍裝,態度轉好許多,坐直身體問題:“來公冥局有什麽事?”


    馬民不好意思的拿下軍帽說道:“我聽說法印冥幣可以和鬼差換東西,所以就向別人討來了幾張試試,不知道能不能換東西。”


    “法印冥幣?這是什麽鬼東西?”範無救看向謝必安:“你知道嗎?”


    “是最近才流行的,陽間的親人找到陽間道士在黃紙寫字時注入靈力,然後燒給地府的親人,再將他轉賣給鬼差或是其他鬼來換取想要的東西,買下黃紙的鬼差和鬼們可以通過黃紙上的靈力吸收到體內來增加自己的修為,我們公冥局五等以下的鬼差為了提升自己修為升官都會買這種黃紙,因為不是違發的事情,我和判官他們就睜隻眼閉隻眼隨他們去了,慢慢地,大家就把這個當成冥幣流通,並叫它為法印冥幣。”


    範無救對馬民伸出手說:“給我看看。”


    馬民掏出一張符。


    謝必安感應到符紙裏的靈力,笑道:“呦,符紙上有好強的靈力啊,兄弟,這張符沒有幾百萬買不下來吧?你家還挺有錢的。”


    馬民咋舌:“這張符要幾、幾百萬?”


    “這麽強的靈力,要是沒有幾百萬,那些道士可不舍得注入這麽多的靈力。”


    馬民難以置信地不由摸摸口袋,他身上豈不是帶著幾千萬的錢?


    沒有想到那個小兄弟這麽厲害。


    “給我看看誰給你寫的法印冥幣。”範無救拿了過來看到陸洲兩字,忍不住拉高聲音道:“陸洲——”


    謝必安聽到陸洲兩字,猛地站起來:“陸洲,在哪?那個王八蛋,還沒有找他算帳呢?媽的,找機會我們故意勾錯他的魂,把他拉到地府裏虐個千百遍。”


    馬民:“……”


    那位年輕人到底怎麽得罪黑白雙煞了?讓對方這麽記恨他。


    “陸洲那個王八蛋在哪裏?”正躺在椅子上睡覺的鍾馗聽到陸洲兩個字,立刻飛了起來,拿出他的長劍。


    “……”馬民驚訝瞪大眼睛,他竟然有幸見到了鍾馗大人,太好運了。


    範無救把符遞給他們:“這是陸洲寫的法印冥幣。”


    “陸洲寫的?”謝必安和鍾馗走進一看,上麵寫著:陸洲燒給馬名的符


    範無救問馬民:“知道不知道寫符的人長什麽模樣?”


    馬民猶豫著要不要把陸洲說出來,畢竟陸洲送了這麽多東西給他,他不能把人出賣了。


    謝必安問:“他是不是長得濃眉大眼,十分俊俏的小夥子寫給你的?”


    馬民不說話。


    謝必安一看就知道是陸洲給他的。


    鍾馗驚訝道:“這小子的靈力這麽強?”


    範無救把符裏的靈力全吸到體內,立刻感覺到修為提升了。


    謝必安連忙問道:“怎麽樣?”


    範無救非常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非常好用,幾百年來一直滯留不前修為提升了。”


    謝必安:“……”


    鍾馗:“……”


    範無救問馬民:“你想換什麽東西?”


    馬民問:“我能換多少東西?”


    “可以換很多很多。”


    “可以換房子嗎?”馬民死後,一直窩在平民區裏,那裏房子隻有五、六坪大,空間非常的小,他早就想換房子,可是沒有錢,因為在地府裏的房子不比凡間的便宜。


    “可以。”


    馬民欣喜道:“那我要一套房子。”


    謝必安看向他的口袋:“你口袋裏是不是還有法印冥印?”


    馬民把其餘的九張符掏了出來給他。


    謝必安挑了挑眉:“你家真有錢,竟然舍得花幾千萬買十張符燒給你。”


    馬民汗顏:“這是陸先生送給我的。”


    範無救吃驚:“他這麽大方……”


    謝必安問馬民:“你的九張符能換很多東西,你除了房還想要什麽?”


    “這個……”馬民不是貪婪的人,本來隻是想換些日常生活用的東西,現在突然能換很多東西,還真不知道要什麽好,他想了想說:“呃,你們能讓我吃好住好到投胎嗎?”


    “行,沒問題。”


    兩個小時後,馬民站在占地有上萬坪的大別墅門外,上百名保鏢出來迎接他入內。


    厲家的軍人在迴到厲家後,又急急忙忙地開車趕迴自己的部隊。


    厲南玄剛下車手機跟著響起,見是他手下的兵柯臻打給他的,立馬接起問道:“小柯,什麽事?”


    柯臻說:“上校,有人向我們發來冷焰的一堆犯罪證據,以及他這幾日的行蹤,您能迴部隊看看嗎?”


    “好。”厲南玄掛了電話對陸洲說:“部隊有事,我需要迴去一趟。”


    陸洲問:“那你晚上能迴來嗎?”


    “還不知道,要看情況,要是不能迴來,我會給你發消息。”厲南玄匆匆地開車離開。


    陸洲迴到陽門院,院子裏的草藥已經全被摘除,隻有壽桃樹和人參果樹上留下一些果子,此時,院子又恢複到差不多空蕩蕩的模樣。


    “小洲……”翁老看到他,笑眯眯地拿出一堆種子:“這是各位仙人麻煩你種的種子。”


    陸洲把壽桃和人參果收到空間戒指裏:“行,趁著我現在有空把種子種下去。”


    “我們幫你。”翁老想到他們連一塊泥都挖不動,尷尬一笑:“幫你把種子放下去,再幫你澆水。”


    陸洲笑了笑,找出鏟子說:“你們真的挖不動這塊地?”


    翁老直接拿過他的鏟子示範給他看,然後用力往地一鏟,別說一塊泥地,就連一粒沙也沒有鏟出來,隻在泥土上留著一條鏟子的痕跡。


    陸洲卻輕輕一挖,就把泥土挖了出來。


    有翁老他們幫忙,一個下午時間,前院花鋪都種下種子,其中屋簷下的一塊花圃裏種的都是陸洲的換來的帝王參。


    陸洲抹把汗說:“今天時間不早了,明天再整理後院,不過要麻煩你們把後院湖裏的水抽幹,還要把假山搬走。”


    “這個完全沒有問題。”


    陸洲把鏟子放雜物房裏,接著手機響起,見是舒展打來的,他立刻接起電話,還沒等他出聲,對方急忙說道:“小洲,阿玄呢?他手機怎麽打不通?他不是放假在家休息嗎?怎麽會關機的?”


    “他有事迴部隊了,你有急事找他嗎?”


    “阿溯……”舒展哽咽道:“阿溯快不行了。”


    “什麽?”陸洲不敢相信舒展說的話,急忙問道:“你說阿溯是說穀溯嗎?他怎麽了?他怎麽不行了?你到是給我說清楚一點,你們現在在哪,我過去看你們。”


    “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們一起吃飯吃得好好的,他突然就暈了過去,現在我們在軍大醫院,門診大樓的第八樓的搶救室外。”


    “我馬上過去。”


    陸洲匆匆跑出陽門院準備叫盤末他們開車去醫院,等他跑到隔壁院才想到盤末他們迴家做清明了,而且這裏離軍大醫院比較遠,又是做清明迴家的高峰期,開車去必會堵車。


    他趕緊跑迴陽門院叫道:“翁老,翁老……”


    翁老聽到陸洲叫他,立刻從地底下鑽出來。


    “小洲,你找老夫什麽事?”


    “麻煩你帶我飛去軍大醫院。”陸洲拖著他跑出陽門院。


    一出陽門院,翁老摟住他的腰說:“軍大醫院在哪個方向。”


    陸洲指向某個方向。


    翁老以最快的速度飛到軍大醫院,用時兩分鍾,他在無人的角落把陸洲放了下來。


    “你先迴去,不用等我了。”陸洲衝進門診大樓,看到電梯都停在二十多層樓上,又趕緊跑樓梯跑,衝向八樓的搶救室外,看到舒展和裴凡他們幾個一臉焦急難過的站門外,趕緊門道:“阿溯呢?他在哪?”


    舒展他們有些意外陸洲這麽快趕到,看著旁邊的房門口說:“他就在裏麵。”


    “我看他平時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不行了?”陸洲一邊問一邊著急地往門上縫隙裏麵看去。


    雷尊說:“剛才醫生說他唿吸隻出不進,給他灌氧氣也沒用,查不出任何原因,說他快不行了,要我們把他的家人叫來。”


    陸洲從縫隙裏看不到裏麵的情況,就改從玻璃窗縫隙裏看,然後見到一大群厲鬼壓在穀溯身上:“我靠。”


    舒展他們被嚇了一跳:“怎麽了?”


    “裏麵……”陸洲從來沒有聽厲南玄說過舒展他們也能見到鬼,而且在大道會上也沒有見到舒展他們,說明他們和厲家不同,不知道鬼的存在,不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穀溯被鬼壓。


    他不知道要怎麽和他們解釋,直接抬腳就往門上一踹。


    然,現在上演的不是電視劇,不是一腳就能踹開的。


    裴凡趕緊拉住他:“小洲,你幹什麽?”


    “我不知道怎麽跟你們說,但是我現在必需進去。”陸洲對著搶救室又用力踹了一腳:“你們也快幫忙,我一定要進去。”


    舒展他們對看一眼,猶豫著要不要幫忙時,裏麵的護士打開門罵道:“是誰在踢門?知道不知道這裏是搶救室,爭分奪秒搶救病人的地方,你們想要耽誤醫生搶救病人嗎?”


    陸洲推開護士,衝進搶救室裏,一腳踹向壓在穀溯身上的厲鬼。


    “啊——”厲鬼們全都飛了出去。


    醫生怒道:“這裏是搶進室,你跑進來幹什麽?你……”


    “咳咳——”原本快要斷氣穀溯猛地咳了起來,用了吸了好幾口氣。


    醫生驚喜道:“可以唿吸了,可以唿吸了。”


    護士跑進來對陸洲說:“先生,請你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保安了。”


    陸洲看到厲鬼又爬了起來,壓到穀溯身上,並且有更多的厲鬼從其他地方鑽了進來。


    穀溯再次喘不過氣來。


    醫生著急道:“怎麽又不能吸氣了?”


    其他護士快速進入搶救中。


    陸洲假裝掏了掏褲袋,從空間戒指裏拿出風袋對準厲鬼們,可是在打風袋時,他又猶豫了,總不能把這裏醫生護士和醫療儀器都吸到風袋裏麵吧?也不好拿當麵拿法器出來嚇到其他人。


    他想了想,連忙拿出朱砂紙筆寫上“驅鬼”兩字,然後往穀溯身上一擲。


    “啊——”厲鬼們發出了慘叫聲,頓時魂飛魄散。


    “咳咳——唿唿——”穀溯終於可以正常唿吸。


    “阿溯——”舒展他們激動跑過去:“阿溯,你還好嗎?”


    陸洲鬆口氣,還好他的符有用。


    “這是什麽鬼?”醫生拿起掉落在穀溯身上的符紙一看,眼角一抽,對身邊護士小聲說:“這個人估計是神精病,快去叫保安。”


    護士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很快帶迴來了兩名保安。


    保安一進門就壓住陸洲。


    陸洲一臉不解:“你們幹什麽?”


    舒展他們趕緊推開保安:“你們抓他幹什麽?他是我們的朋友,也是床上病人的朋友。”


    醫生說:“他踢門鬧事。”


    雷尊沉聲道:“他也是因為關心朋友才會做出踢門的事情,要是有什麽損失,我們可以照價賠償,現在麻煩你們檢查好我們朋友的身體,謝謝。”


    醫生想起床上的病人,忙轉過身檢查穀溯身體,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把人轉到了普通病房。


    等所有醫生和護士離開後,夏炎彬才出聲問:“小洲,你剛才闖進搶救室後在幹什麽?”


    他注意到自從陸洲進去後,穀溯身體就有好轉,後麵他看到陸洲好像在黃紙上寫了字,朝穀溯擲了過去,穀溯就醒了過來,還能唿吸了。


    大家都看向陸洲。


    陸洲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們實話,便笑著問他們:“我在驅鬼,你們信嗎?”


    夏炎彬和雷尊他們對看一眼,這話很難讓信服,可是陸洲也沒必要騙他們。


    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要不要信他的話。


    舒展看到穀溯醒來,趕緊站起來問道:“阿溯,你醒來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穀溯坐起身說:“沒有,我現在非常的好,好到不能再好。”


    裴凡問道:“你之前怎麽迴事,好端端的,怎麽就暈倒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這段時間總感覺有東西壓在我的身上,然後越來越重,今晚在吃飯的時候,感覺背後突然一沉,後麵就知道怎麽迴事了,等我醒來,我發現在搶救室裏,但唿吸特別困難,好像有東西壓著我的胸口,唿吸不上來,不過在小洲進來後,我又能唿吸了,肩膀也輕鬆了。”


    大家都驚訝地看著陸洲。


    這時,房門被急匆推開。


    “小溯……”穀溯的母親急忙跑到:“小溯,你沒事吧?”


    穀溯安撫她:“媽,我沒事。”


    穀父比穀母稍微冷靜一些,對雷尊他們問道:“醫生怎麽說?”


    雷尊道:“醫生也查不出原因,隻讓阿溯留院觀察幾天。”


    穀母說:“明天讓小溯做個全身檢查。”


    穀父點點頭。


    房門再次被敲響,然後被人推開。


    葛湘懿抱著一束花走進來,急聲問道:“阿溯沒事吧?”


    雷尊和夏炎彬看到花,皺了皺眉,當時醫生說穀溯快不行時,他們趕緊給穀溯的親人和厲南玄、葛湘懿打去電話,怕真有個萬一,也好讓他們見上最後一麵。


    按照常態,大家應該像陸洲一樣急匆匆趕過來,衣服淩亂,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的才像著急擔心的樣子,可是葛湘懿竟然還有時間去買花。


    穀溯先是綻開一笑,向大家表明他身體真無礙:“我已經沒事,謝謝你趕過來看我。”


    他目光落在葛湘懿手裏花束上:“你怎麽還買花過來?”


    葛湘懿鬆口氣說:“我本來是要去其他醫院看朋友的,卻接到舒展說你進醫院的電話,就趕緊讓司機調頭把我送到這裏,花是想要送給那位朋友的,不過現在是送不成了,我把它轉送給你,你不會嫌棄吧?”


    “當然不會嫌棄,還有,謝謝你的花。”


    雷尊和夏炎彬聽了葛湘懿的解釋,對不滿她買花來的舉動也跟著消失。


    穀父、穀母和葛湘懿在病房裏待了兩個小時,後被舒展他們趕迴家休息,由舒展他們在醫院陪護。


    穀溯看著不願意離開的朋友,心裏特別感動:“我現在真的沒事了,你們不用特地陪我。”


    大家直接無視他的話。


    陸洲問:“你們吃飯了嗎?”


    裴凡揉揉咕咕叫的肚子說:“我們之前才剛開始吃,阿溯就出事了。”


    “正好我也沒吃。”陸洲邊說邊開手機:“我們點個火鍋在這裏打火鍋怎麽樣?”


    大家都沒有意見。


    大半個小時後,高級病房裏飄出濃香的火鍋味。


    夏炎彬笑道:“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迴在醫院吃火鍋,感覺挺新奇的。”


    “同樣,都是第一次在醫院吃火鍋。”雷尊喝口脾酒:“可惜阿玄不在。”


    斐凡問陸洲:“阿玄不是放一年的長假嗎?怎麽還去部隊?今晚不會迴來了?”


    陸洲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失神了一、兩秒才說:“他說因為部隊裏從來沒有人放假這麽長時間,所以要是部隊裏有事情,他必需趕迴去,現在都沒有給我發消息,很有可能突然出任務去了。”


    夏炎彬好奇問了一句:“你之前怎麽這麽快就趕到這裏?在附近辦事嗎?”


    “我是從厲家飛過來的。”陸洲不想騙他們,至於他們信不信就是他們的事了,以後要是穀溯他們知道這個世界有鬼神的存在,至少知道他沒有騙過他們。


    “好兄弟——”穀溯一臉感動伸手搭在陸洲的肩膀上:“為了趕來看我,連直升飛機都出動了。”


    陸洲:“……”


    他要是說他被鬼帶飛過來的,穀溯會不會更感動?


    其他人看著陸洲笑了笑。


    他們與陸洲認識的時間不長,陸洲卻如此擔心穀溯,當時一頭亂發的陸洲跑到醫院,還這麽著急穀溯的安危猛踢搶救室,他們這些做兄弟的說不感動是假的。


    經過這件事情後,他們對陸洲的好感動又升了一大階,覺得厲南玄的眼光好,找到這麽好的伴侶。


    大家吃過晚飯,雷尊他們讓家裏下人把電腦筆記本和公司文件送到醫院給他們處理。


    陸洲和穀溯無聊玩著手機。


    當手機時間跳到0:00時,陸洲下意識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在墳地裏都能看到這麽多的鬼魂,在經常有人死掉的醫院裏應該也不會太少才是。


    正在新文的穀溯見他看著房間發呆,小聲問了一句:“怎麽了?”


    “我去趟衛生間。”陸洲收起手機,起身到房裏的衛生間解手,他剛要脫褲子,馬桶水洞裏突然冒起水泡,像熱水一樣滾動,越來越激烈,緊跟著,一顆被水泡腫的人頭猛地水裏鑽了出來,對陸洲露出青青黃黃的惡心牙齒。


    盡管陸洲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然後反射性地朝頭顱踢了一腳。


    女鬼慘叫一聲,被踢迴到下水道裏。


    陸洲看眼四周,趁還沒有鬼進來,趕緊解下褲子解手離開。


    等他出來時,房裏已經進來了好幾隻鬼魂。


    其中有個少年趴在穀溯身邊看他玩小遊戲,還有一個女鬼靠在雷尊左右兩邊,摸著雷尊的胸膛,嘴裏淫笑著:“想我生前身邊一個帥哥都沒有,沒想到死後有幸能夠靠在帥哥的懷裏,嘖嘖,褲襠裏麵的小兄弟一定像他身體一樣雄壯,真想躺到他懷裏。”


    “……”陸洲實在沒有眼去看慘不忍睹的女鬼。


    從身後摟著夏炎彬腰部,把頭枕在夏炎彬背上的女鬼說道:“我比較喜歡這個男人,非常合我的味口。”


    這時,舒展抬起頭來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裴凡點點頭:“陰陰涼涼,有種要冷入骨髓的感覺,奇怪,怎麽突然變冷了。”


    雷尊說:“半夜溫度會下降。””


    陸洲看到趴在雷尊身上的女鬼把伸手到雷尊褲子裏麵,他實在忍不住喝道:“住手。”


    大家一愣,包括所有鬼都在看他。


    “咳咳。”陸洲清了清喉嚨說:“你們明天還要上班,不如你們先迴去休息,由我在這裏看著阿溯就好,反正我明天也沒事做。”


    穀溯說:“我都說了,我現在好好的,不用你們守著,你們趕緊迴家睡覺吧。”


    “我已經決定今晚在醫院過夜,明天直接去公司,我有些累了,我先眯會。”斐凡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


    陸洲見他們鐵了心要留在這裏,也不好再勸,可又無法無視女鬼一直纏著雷尊他們,也不好直接寫符塞給雷尊他們。


    他想了想,記得他送出去的金銅錢有驅邪的作用,不然他爺爺他們也不會把金銅錢製成金錢劍。


    陸洲借著掏出錢包從空間戒指裏拿出十五枚金銅錢說:“對了,這是我和南玄在渡蜜月時買的金銅錢,被開過光,有避邪的作用,本來是想用小禮盒裝好再送給你們當小禮物,但是一直沒有時間,也難得見到你們一麵,就趁著大家都在,先把金銅錢給你們了。”


    他給每個人分得三枚銅錢:“物件小,你們可以塞到錢包裏。”


    在雷尊他們拿到金銅錢後,周圍的鬼魂全都退避三舍,嚇得不敢再靠近。


    夏炎彬他們生在豪門世家,從小看過各種古董名物,所以一眼就看出金銅錢不是普通地攤貨。


    大家也不跟他客套:“謝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在他們收下金銅錢後,竟然不再感覺到冷了。


    夏炎彬他們對看一眼,把銅錢都放到錢包中。


    陸洲看到鬼魂都不再靠近,稍稍鬆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對付鬼怪,對各種操作都不熟悉,擔心厲南玄幾個朋友會出事。


    這時,雷尊手機響起,他接了起來。


    對方急聲說道:“大少,老爺和夫人在迴來的路上發生車禍了,現在被送到了仁義醫院,你快過來看看。”


    “好,我現在馬上就過去。”


    夏炎彬看到向來沉穩的雷尊一臉著急,連忙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雷尊起身聲說:“我爸媽出車禍了,現在正在仁義醫院。”


    “什麽?伯父伯母出車禍了?”夏炎彬和裴凡立刻站起來:“我陪你過去看看。”


    舒展也想過去,可他又擔心穀溯的身體。


    穀溯急聲道:“阿尊,你爸媽沒事吧?唉,你們不用管我,快跟阿尊一起去看看他的父母。”


    陸洲不放心穀溯:“你們去吧,我在這裏陪阿溯,你們到仁義醫院記得給我們電話。”


    雷尊想要拒絕,卻被夏炎彬和裴凡推出房外。


    舒展猶豫了一下,看眼臉色紅潤的穀溯,也趕緊追出去:“我過去看看。”


    陸洲走到房門口目光送他們離開,卻看到走廊裏全是鬼魂:“我操,這麽多鬼魂。”


    還好有他給的金銅錢避邪,鬼魂都不敢靠近雷尊他們。


    夏炎彬他們來到地下停車場,然後,在停車場裏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車。


    雷尊等不及了,說道:“我們打車過去吧。”


    “好。”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在停車場下麵轉了半天也找不到出口,也看不到半個人影,頭頂上的燈也暗了許多,有些燈還壞了,一閃一閃的,使得整個人停車場看起來有些陰森恐怖。


    夏炎彬沉下臉:“我記得出口就在前麵的左轉出,怎麽會找不到。”


    “對啊,我也記得是在前麵的左轉的地方,怎麽不見了?”舒展也特別奇怪:“我以前來找阿溯,經常在這裏停車,不可能會弄錯的。”


    “要不要找電話找保安?”裴凡掏了掏褲袋,拿出一個手機和錢包,突然,錢包閃出金光,一個晃眼,周圍燈光恢複原來的光亮,壞掉的白燈也不再閃了,而大門口就在他們前麵的左手邊。


    舒展欣喜道:“大門口在這,我們快走。”


    雷尊一邊打電話叫車,一邊往外跑。


    等他們出到醫院,一輛出租車已經在等著他們。


    他們趕緊上車說:“到仁義醫院。”


    裴凡上車後,一直盯著手裏的錢包。


    舒展問道:“阿凡,你在想什麽?”


    裴凡猶豫說道:“剛才我掏手機時,我好像看到錢包在發光,然後周圍一切不正常便恢複了正常。”


    “錢包在發光?你是不是看錯了?”


    “……”斐凡打開車包,看到放在錢包裏的金銅錢,拿出來放到手裏看了看,然後陷入深思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官家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是小沐沐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是小沐沐呐並收藏官家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