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都督府把出兵多少人,誰是主將的人選讓徐開澄親自進宮告訴了劉平安。


    劉平安仔細看了幾眼點了下頭,由洪州統帥3萬大軍,包括7千騎兵,五千守備軍出潼關進軍洛陽。


    襄陽方向,總兵官範宗漢統兵一萬五千淮西精兵,出襄陽攻南陽地區,如果不出意外,他會在洛陽跟洪州會師。


    “他們倆誰說的算?”劉平安皺眉問了一句。他可不想手下兩個將軍因為爭權而不和,必須把職位分的明明白白。


    洪州是大都督府都督,所有先其入河南的軍隊都歸他管,這次讓洪將軍帶兵入河南也是考慮洪將軍是當初甘肅鎮老資格,又是陛下您的親家,襄陽總兵官範宗漢不敢不遵軍令。”徐開澄解釋了一句。


    劉平安認同的點了下頭,此次出兵河南其實隻有兩個人選,要麽是洪州,要麽是韓平,其他人都不行,不足以服眾,連滿平都不行。


    劉平安敲了一下桌子輕聲問道:“你說讓安佰鑫集結山西兵馬攻大同,鎖死東胡人路線可不可行?”


    “難啊,從草原入關隻有那麽幾條路,要麽從北邊的山海關進入,要麽從山西的大同、張家口磕關,如今東胡人占據大都,想要鎖死草原騎兵增援,不可能。”徐開澄搖了下頭,烏海在漠南的騎兵想要增援河南,太簡單,阻止不了。


    劉平安有點不甘心,大燕國在漠南草原至少三萬騎兵,隻要鎖死這些人,光靠烏海的王帳軍不可能阻擋他麾下的軍隊,可惜真是可惜。


    平武元年秋,晉國以都督府大都督洪州為統帥,大軍分兩路入河南。同時襄陽總兵官範宗漢急匆匆帶領麾下兵馬猛攻南陽,一路上所向披靡。


    大燕國在河南隻有八個駐防千戶和四萬仆從軍,人數不少,但仆從軍沒戰力,打不了野戰,萬戶長也該堅守洛陽向大都求援。


    ……


    大都。


    烏海麵色陰沉,他對晉國攻河南並沒有多生氣,劉平安兵多將廣,難道指望他天天躲在西安不出來,怎麽可能?


    可他有大事還沒辦完,莫爾根、烏圖向他發出了求和信號,嗬嗬,誰信誰傻子,那倆家夥不就是跟汪海部打仗沒占據上風,想要借兵糊弄他嘛,做夢。


    烏海本來已經決定在觀望幾個月,讓倆貨再跟汪海部拚一陣子,等雙方精疲力盡時他出兵撿便宜,把漠北幾個反抗勢力全都掃平。


    烏海很糾結,召集漠南騎兵南下匯合自己的本部王帳軍增援河南跟劉平安打一場也沒什麽,但機會稍縱即逝,一旦錯過漠北亂局,他還有機會重新征服整個草原嘛。


    烏海在皇宮召集東胡貴族,各萬夫長議事,其中也包括最近不得誌的袁成章,其實袁成章最近一直再給自己找後路,他心中明了,晉國如日中天,除非劉平安自己犯錯誤,否則短則兩年,長則五年,必定驅逐東胡人迴草原。


    雖然草原大亂給了烏海機會,可在袁成章看來這就是瓶毒藥,你要是敢進軍漠北草原,嘿嘿,都城都保不住。


    不去漠北,去河南跟晉國打一仗又能如何,就算你取得了一點小勝,把晉國兵馬驅逐出了河南,以後呢,河南被打成白地,你收個屁的稅。而晉國卻不一樣,上下一心,就算小敗一場,靠著充足的稅收和充足的戰馬,一年就能緩過來,這仗沒法打,贏了也是失敗,當然了,除非烏海戰神轉世,每仗必勝,打的劉平安納頭拜服。


    嗬嗬嗬,想多了,反正袁成章是一點不看好大燕國,他們的歸宿就是迴到草原牧馬放羊,繼續跟以前一樣在草原上互相爭鬥。


    “大汗,草原是咱們的家,趁著漠北動蕩,集結各千戶騎兵把那幫反對者消滅掉,中原花花世界是好,難道還有咱們廣闊的草原好?”一名將近兩米的壯漢猛拍著桌子。


    “對對,阿圖說的沒錯,滅掉漠北再迴來收拾那個狗屁的晉國。”


    “說的好,大汗出兵吧。”一眾貴族,萬戶長都想迴草原幹掉不服者,他們激動啊,一想到整個草原的草場都歸他們所有,想想就興奮。


    袁成章在一旁沒說話,心裏卻暗自搖頭,東胡人入主中原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區區十多年讓他們毫無歸屬感,要是傳到下一代可能沒有一個人會吵著迴草原搶什麽狗屁的草場,一群白癡。


    烏海聽到手下的話也感慨不已,他想起了廣闊的草原,無窮無盡的羊群,成群結隊的牲畜,真令人向往,好想在草原上搭一個大帳篷。


    “該死的,自己想什麽呢?”


    去漠北消滅自己幾個弟弟和汪海部,那河南、山東怎麽辦,晉國會不會攻擊大都,自己還迴得來嘛。


    兵力不足啊,這是烏海的想法,也是一旁看熱鬧袁成章的想法。


    “你不說兩句?”烏海皺眉望著袁成章。


    他現在除了自己麾下東胡貴族,其他人誰都不相信,叫袁成章過來是因為這家夥確實有點能耐,他想聽聽意見,但也隻是聽聽,可不會按照袁成章建議去做,最近逃跑的官員太多,他已經不相信袁成章。


    嘿嘿……袁成章心裏冷笑,裝作為難的說道:“陛下英明神武,自有決斷,這種大事,臣怎敢亂說。”


    “讓你說你就說。”烏海冷哼一聲。


    那好吧,老臣就給陛下分析一下,如果大汗帶軍增援河南,定會跟晉國主力大戰一場,損失多少人先不說,就算贏了,也滅不掉晉國。“


    “你什麽意思?”烏海心裏不爽,這老頭想讓他放棄河南地,該死的。


    “請陛下等臣說完。”袁成章見烏海臉色陰沉趕緊迴了一句,他可不想因為說錯話而被這個莽夫給砍了,自己死倒沒關係,家裏還有幾十口子呢。


    “你說。”烏海揮了下手。


    袁成章唿了一口氣眼珠一轉繼續說道:“陛下,如果出兵河南,我相信以大汗的軍威,必定會驅逐晉國那些雜兵,隻是漠北可能就要拖後幾年了。”


    “反過來要是進軍漠北,那河南肯定會被晉國占領,就連山東也保不住,陛下隻能二選一。”袁成章趕緊閉嘴不說話,他隻分析利弊,不敢建議,省的烏海發飆。


    “哼...烏海冷哼一聲,心裏卻是難受至極。


    他當然不想放棄河南山東,可漠北那塊肥肉實在令人眼饞,他都不敢想象,要是換成另外一個草原大汗會怎麽做,所有草原部族,終極夢想不都是統領整個漠南漠北所有部族嘛。


    烏海站起來緊握雙拳,他難以取舍,要是進軍河南跟晉國大戰一場,等穩定下來,在去漠北也不晚,可晉國會給你機會嗎?


    劉平安可不是善茬,隻要他敢去漠北,劉平安就會出兵,絕不會讓他順順利利征服整個草原部族。


    “你說我要是帶兵去漠北,大都守不守得住?”烏海眼睛直勾勾望著袁成章,隻要大都能守住,失去河南、山東算得了什麽,到時候再奪迴來唄。


    “這?”袁成章心驚膽戰,這話可不能亂說。


    袁成章咽了口唾沫小心迴道:“大都是堅城,一萬兵馬就可以擋住十幾萬人,可前提是守軍有信心,敢死戰,如果守軍將領不敢死戰,那守不住?”


    袁成章還有一句話沒說,大都這十多年雖然征發徭役擴建,加高了城牆,但守城可不是草原人的長項,讓東胡人守城,大都必定會被晉國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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