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李鵬飛主意打定,往前一縱身,施展空手奪白刃的功夫,和這名狂徒戰在一起。


    李鵬飛跟著白雲瑞學藝三年,一身武功已經練的非常不錯,舉手抬足之間隱隱然已有了大家風範。


    當然了,要說他現在多麽多麽的厲害,多麽多麽的了不起,那還談不上,但對付這種無知的狂徒卻不在話下。


    再加上徐良教給他的十八路進命連環手路數精奇,招式狠辣,因此雖然是赤手空拳,但照樣是遊刃有餘,穩占上風。


    兩人打鬥到二十多個迴合,這人一個沒留神,被李鵬飛一腳踢掉鬼頭刀。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李鵬飛的掌就到了,“啪”一聲響,正拍在他的後腰上。這家夥站立不穩,一下子栽倒在地。


    李鵬飛往後一撤身,說道:“朋友,服不服?不服起來接著打。”


    這家夥還挺強,爬起來叫道:“好小子,爺爺不服!”說著話伸手撿刀,掄刀又戰。


    但是你武功沒到那兒,再強又有什麽用?十幾個迴合,再一次被李鵬飛打倒在地。


    李鵬飛笑道:“朋友,這次服不服?不服再來。”


    這下兒這家夥不敢再打了,坐在地上不起來,不過嘴還挺硬,說道:“好小子,敢打爺爺,算你有種。不過你們別高興的太早,爺爺我乃是上三門的弟子,惹了我們上三門,你們就走著瞧吧。我說,敢不敢留下你們的姓名?”


    他這幾句話一出口,白雲瑞就是一愣,心說,什麽,這小子是上三門的弟子?不會吧,我上三門豈能有這種囂張跋扈的無知狂徒?


    白雲瑞心中起疑,仔細看了看他。見此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相貌兇惡,滿臉的橫肉,不過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挺華麗。


    白雲瑞問道:“你是上三門的弟子?”


    這人把頭一揚,傲然說道:“不錯!怎麽,怕了?晚了,得罪我們上三門,你們就是大禍臨頭了。”


    白雲瑞接著問道:“卻不知閣下姓字名誰,是上三門哪一門的弟子,尊師是哪一位?”


    這人冷笑道:“呦嗬,問得還挺詳細。也好,今天爺爺就讓你們明白明白。爺爺我乃是……”


    他一口一個爺爺的充大輩兒,李鵬飛實在忍不住了。李鵬飛心說,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在我師父麵前如此無禮?我師父不屑理會你,我可不能容你放肆!


    再看李鵬飛,邁步上前,照著這家夥的後腰“咣咣”就是兩腳,喝道:“你是誰的爺爺?我師父問你話,你就好好迴答,再敢滿嘴噴糞,我一腳踢碎你的嘴!”


    還別說,這兩腳還真管用,這家夥重重挨了李鵬飛兩腳,不敢猖狂了,老老實實說道:“我姓陸叫陸金彪,是八卦門的弟子,我師父姓吳叫吳天雄,江湖人稱單掌開碑,我師爺就是八卦門的門長,方飛方老爺子。”


    白雲瑞聞聽勃然大怒,心說:“看樣子這小子沒說假話,想不到他還真是我上三門的弟子。想我們上三門,一向以俠義自居,講的是扶危濟困、除暴安良,這小子倒好,無緣無故鞭打路人,就憑這一點,我就敢斷言,這小子平時沒少欺負人。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上三門居然會有這等惡徒?我身為上三門的總門長,這是嚴重的失職,愧對恩師,愧對武林同道啊。”


    白雲瑞又一想,暗道:“單掌開碑吳天雄,我知道此人啊,他是八卦門門長方飛方子言的愛徒,聽方門長說此人不僅武功了得,而且頗有俠名,怎麽門下會有陸金彪這樣的徒弟?莫非這吳天雄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不行,此事我定要查個清清楚楚,要是他吳天雄真敢縱徒行惡,我非清理門戶不可。”


    想到這兒,白雲瑞把臉微微一沉,輕喝道:“陸金彪,你師父吳天雄現在何處,你敢不敢帶我們去見他?”


    陸金彪一聽,心說我是求之不得啊,你們今天打了我,爺爺我正想去找師父替我報仇出氣呢,我還擔心你們跑了呢,想不到你們居然敢送上門去,這可太好了。忙不迭的說道:“當然敢啊,我師父就住在離此不遠的天雄莊,您二位想去的話,我甘願帶路。”


    白雲瑞道:“好,前麵帶路。”


    當下,陸金彪牽著馬在前領路,白雲瑞、李鵬飛師徒在後跟隨。大約走了二十多裏地,便來到了天雄莊。


    到了近前,白雲瑞一看,好氣派的一座莊園,占地足有上百畝,門樓高大,十分雄偉。


    在大門的兩側貼著一副對聯,上聯寫:名門正派萬人敬;下聯配:獨霸武林上三門。門匾之上有三個金燦燦的大字——天雄莊。


    白雲瑞看了就一皺眉,心說這吳天雄太過分了,什麽萬人敬,什麽獨霸武林,這話能隨便說嗎?你還弄副對聯貼在門口,這不是純粹是扣著屁股上房,自己抬自己嗎?你以為你這樣做是給上三門爭光露臉嗎?錯了,你這是給上三門的門人弟子臉上摸黑!


    白雲瑞強壓著怒火,對陸金彪說道:“你進去告訴你師父,讓他出來見我。”


    陸金彪心中一陣冷笑,暗道:“讓我師父出來見你,你配嗎?你小子別狂,來到我們天雄莊,你們就算是進入了龍潭虎穴,還他媽的想活著離開嗎?沒門!”


    他心裏發狠,臉上卻沒有帶出來,說道:“您二位稍待,我這就進去稟報,讓我師父親自來迎接兩位的大駕。”說完,他推門進去了。


    按下白雲瑞、李鵬飛師徒在門口等著不提,單說陸金彪。


    這小子一進入天雄莊,撒腿就往裏跑,來到第二重院的正堂屋門口,說道:“師父在嗎,弟子有要事稟報。”


    就聽屋裏有一個粗壯的聲音說道:“金彪啊,進來吧。”


    陸金彪推門進去一看,房中擺著酒席,師父吳天雄正摟著一個女人喝酒。


    這女人的上身隻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肚兜,趴在吳天雄的懷裏,醉眼迷離,神態嬌媚,正是師父新娶的第九房小妾。


    陸金彪不敢多看,躬身說道:“師父,大事不好了。”


    吳天雄把眼皮一翻,說道:“什麽事不好了?”


    陸金彪就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邊,最後說道:“師父,您是不知道,那兩個小子太橫了,差點兒把弟子打死。”


    吳天雄聽完之後眼眉一挑,說道:“他們叫什麽名子?你沒提你是我的徒弟嗎?”


    陸金彪道:“他們的名子沒說,弟子還不知道。我提師父您了,我說我師父是單掌開碑吳天雄吳大俠,本想把他們鎮住,哪知道提完之後他們打我打得更狠,一邊打還一邊說,什麽他媽的單掌開碑吳天雄,我看是單掌開豆腐吳狗熊吧?你拿你師父當盤菜,在爺爺麵前狗屁不是。”


    吳天雄把眼一瞪,怒道:“他們真是這麽說的?”


    陸金彪道:“弟子哪敢欺騙師父,他們說的還有更難聽的呢,弟子都不敢學。他們現在就在莊子外麵等著呢,讓您老人家出去跪著迎接他們。”


    吳天雄怒不可遏,把懷裏的小妾一把推開,騰身站起,喝道:“哪裏來的大膽狂徒,敢到我的天雄莊來撒野,莫非活膩了不成?走,帶師父出去看看。”


    陸金彪一看行了,我師父這一發怒,外麵的兩個小子今天就算是交待了。


    哪知他領著吳天雄來到大門外一看,空無一人,白雲瑞和李鵬飛已然蹤影不見。


    陸金彪心說,嘿,我還以為那兩個小子多大的膽子呢,原來也就是裝裝樣子罷了,趁著我進去稟報的功夫他們居然偷偷的蔫溜了。


    吳天雄問道:“金彪,人呢,你說的那兩個人在哪兒呢?”


    陸金彪道:“師父,剛才還在這兒呢,是弟子我把他們領來的,誰知道我剛進去這麽一個功夫他們就偷偷的跑了。不用問,他們肯定是懼怕師父您老人家,嚇得當了縮頭烏龜了。”


    吳天雄恨聲道:“既然做了縮頭烏龜,那就便宜了他們,不然為師非把他們活劈了不可。”說著,這師徒二人轉身迴了天雄莊。


    看到這兒可能有朋友要問了,白雲瑞和李鵬飛這師徒二人上哪兒去了,莫非真是怕了嗎?


    開玩笑!白雲瑞那是什麽人?天不怕地不怕,森羅殿都敢闖的主兒,一個小小的天雄莊在他眼裏算個屁啊?


    原來就在陸金彪進入天雄莊去稟報那一刹那,白雲瑞改變了主意。


    雲瑞心說,這樣不行,那吳天雄認識我,兩年前我去八卦門總舵拜會他師父方飛方老爺子的時候,這人當時也在場,他見過我一麵。我要是這麽光明正大的進去,那吳天雄一看我這上三門的總門長來了,他肯定得好好表現,那樣我就白來了,什麽都別想查出來。這種事情不能明察,隻能暗訪,不如今天晚上我來個夜探天雄莊,看看你吳天雄究竟是個什麽人。陸金彪的所作所為你要是不知道,隻能怪你擇徒不嚴,算不上什麽大過,我警告你幾句也就罷了。陸金彪的所作所為你要是知道而不加約束,那就是你縱徒行惡,為禍一方,要是這樣的話,就別怪我這總門長翻臉無情,我非清理門戶,為民除害不可。


    說到這兒咱們得囉嗦幾句,白雲瑞這麽幹就對了。


    上級領導要想去哪裏視察,就得這麽幹。你不能明著來,明著來就是裝樣子,根本就沒想著真心實意的辦事。明著一來,底下人都知道了,表麵工作做的像模像樣,你還查個屁啊?隻有暗訪才能得到事情的真相。


    書歸正題。


    當天夜裏,白雲瑞帶著徒弟李鵬飛悄悄的二次來到了天雄莊。


    白雲瑞讓徒弟在莊子外麵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身,自己一人飛身進入天雄莊內。


    白雲瑞進來一看,這莊子裏麵十分寬闊,分裏外兩道院落,房屋能有幾百間。白雲瑞雖然沒來過,但也知道,莊主吳天雄肯定住在最高最大的正房。


    此時正值亥時,夜色已深,大多數房間都漆黑一片,但也有幾間房還亮著燈。


    白雲瑞就發現二道院的一座正堂屋裏燈火通明,而且還傳來一陣陣的說笑聲。


    白雲瑞來至近前,拿出一根銀針,用銀針點破窗欞紙,使用珍珠倒卷簾的方式,順著針眼往裏觀瞧。


    那位說順著針眼能看見嗎?能看見。夜行人暗中窺視,都是這樣看。古典武俠小說裏麵都有記載。


    青年評書藝人王玥波在他的評書裏也說過,綠林人夜晚偷窺,都是用針或者豬鬃點破窗欞紙,就順著那麽一個極小極小的眼兒往裏看。這眼兒不能弄大了,弄大了容易被發現。


    可不是一些影視劇當中演的那樣,用手指捅破一個窟窿,瞪著一隻眼睛往裏看。那樣也太假了,露著一個大眼珠子,屋裏人能沒有察覺嗎?


    也別說武林中人了,就是咱們平常人家的窗戶上突然多了一個窟窿,而且還露著一隻眼睛,你說誰能發現不了?


    所以說現在的一些影視劇製作也太不嚴謹了,就跟鬧著玩兒一樣。


    閑言少敘。


    白雲瑞順著針眼兒往裏一看,就見房中坐定四人,正在一邊喝茶一邊談話。


    正當中一把高交椅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看年紀四十多歲,黑涔涔一張大臉,鷹鼻銳眼,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彪悍之氣。


    白雲瑞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兩年前自己在八卦門總舵見過的單掌開碑吳天雄。


    在吳天雄的上首坐著一個頭陀,金箍勒頂,一臉的兇相。


    在吳天雄的下首坐著一個書生,一襲長衫,手搖折扇。


    在吳天雄的對麵坐著一人,正是他的徒弟陸金彪。


    白雲瑞心說,我今天晚上真沒白來,我倒要聽聽你們說些什麽,從你們的談話之中,我就能判定你吳天雄是個怎樣的人。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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