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裏,舒妤和司馬鄴翻著各種各樣的典籍,找著孩子們的名字。


    “愛妃給皇兒們取的小名可有什麽含義?”司馬鄴已經知道孩子們的小名叫七七和沐風。


    “臣妾的腦子哪能想的了那麽多,不過是見在七月懷孕,希望他們平平安安罷了。”舒妤埋頭在千字文裏。


    “那愛妃可有小名?”司馬鄴問。


    “臣妾母親時常喚臣妾為七七。”舒妤答道。


    司馬鄴停下手中的事,問“七七?是哪個月份的七。”從公主叫七七的緣由,司馬鄴不難猜出舒妤的小名的“七”之意。


    “是七月份的七。陛下連臣妾的生辰都不知,宮裏的妃子還嫉妒臣妾,臣妾可真的冤。”舒妤佯裝生氣地看著司馬鄴。


    自從舒妤產下孩子來,舒妤便越發得率性而為,司馬鄴很是享受,包括舒妤偶爾的醋意,不過是女子對丈夫的依戀罷了,“朕隻是想從七七的口中知道罷了。”其實就是根本沒有上心,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舒妤羞紅了臉,撒嬌道“陛下~臣妾已經不是小娃娃了怎麽可以還叫臣妾小名。”


    司馬鄴卻是喜歡極了舒妤這幅嬌羞的模樣,“七七?七七!七七。”


    最後兩個人卿卿我我,把給孩子取名這種正事給耽擱了。


    第二天舒妤去給皇帝請安的時候,尷尬不已。舒妤乖巧的替皇帝錘著腿,認錯道“今日便迴去仔細找找。”


    皇帝看到舒妤和司馬鄴感情好也是十分開心,她是真的疼惜舒妤這個初入宮時與她性情遭遇及其相似的女子。


    “你呀,最近倒是越發的皮了。比那兩個小娃娃還皮。”皇帝打趣道。


    “母後,你怎麽能和陛下一樣取笑臣妾。”舒妤把頭枕在皇帝的腿上。


    “哈哈哈芍藥你看她,你現在這樣也好。哀家也不知能護住你幾時,若是皇帝心裏有你,總歸十五和小水能平安的。”皇帝語重心長地說著。


    舒妤紅著眼眶,雖然當初對皇帝是存了利用之心,可皇帝對她是真的好,她早已將皇帝當成自己的親生奶奶了。自從那日太佛殿皇帝病倒後,皇帝便日漸憔悴,日日都離不開湯藥,聽到皇帝這麽說,舒妤又想到了自己母親離開的那一天“臣妾不許母後這麽說,臣妾寧願折壽十年,保佑母後健康平安。”


    皇帝拍了拍舒妤的頭,“傻孩子,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以後切莫再說這樣的話了。”


    到了晚上,舒妤和司馬鄴又翻來覆去的查看說文解字。


    “皇兒小名是端木之意的木,不如這大名就取木字罷了。說文解字中,木,吉也從林,從森。此與義美同意。”司馬鄴說道。


    “沐,倒也不錯。臣妾也希望司馬相如能成為一個善良的人,兄友弟恭,父慈子孝。”舒妤說道。即使這朝堂之上,後宮之中容不得善良,但是如今皇帝喜歡她便喜歡。


    沐風的名字就這樣定下了,兩人又開始去找七七的名字。


    舒妤興奮地說道“司馬婉如。婉,順也,婉然美也。且音同圓滿。臣妾喜歡這個名字,陛下你意下如何。”


    “不錯。難得七七也有靠譜的時刻。”


    之後三皇子便名為司馬相如,二公主名為司馬婉如。聖旨下到宮中,宮闈又照了一片酸意。白華的二皇子名司馬安,因著二皇子的出生曆經磨難,因此便由皇帝取之平安喜樂之意。


    舒妤如今已經是正一品的娘娘,後宮主宮空置,舒妤並不打算移居,依照宮規,是有資格在自己宮裏舉辦宴會。隻要上報內務府,內務府批準後再向白華請示便可。可是沒有冊封皇後,所以就不用經過皇後。


    此時的後宮,母憑子貴,舒妤明麵上不是皇後,可大家心裏都知道,真正的皇後就是最得寵的懷了兩個孩子的寵妃舒妤。司馬鄴很怕媳婦的,所以舒妤私藏刀兵甲胄的事,也就默許了,雖然他派了司馬相如個甲士重兵看守,表麵是保護,實則隻要察覺不對,立刻誅殺。


    司馬相如和司馬婉如都即將滿月,舒妤也要替他們謀劃以後的事,當下便是先和各宮妃嬪打好關係。便去準備申請滿月宴的事。


    “這白華自然是要邀請的,姐姐也是。剩下的淑妃自然也得請,即使她一定不會來。”舒妤坐在椅子上拿著筆寫著此次要邀請的名單。


    “那白華可要邀請,她也是一品的妃子。”馮乙說。


    “她那還有一個司馬安,況且她與本宮的矛盾已經是不可調和。倒是沒必要了。本宮若是請了,她反倒認為本宮在炫耀。”舒妤轉頭一想“本宮還記得之前與一個在禦花園相遇的妃子發生了些小矛盾,倒是可以請她過來化幹戈為玉帛。”


    禦花園中與發生舒妤發生矛盾的是馬梁唐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個明麵上的對手對司馬相如和司馬婉如也是有利之事。”舒妤道,“宮中有孕的妃子就不要請了,不然在宮闈掉根頭發絲都是大事。”


    宮中的孕婦那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即使自己不去動她們,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舒妤也要受到連帶的責任。


    舒妤沒有邀請皇帝,畢竟她舉辦這個宴會是為了交好各宮妃子給司馬相如司馬婉如掃清障礙,如果皇帝來了,那就是給自己拉仇恨。確認好名單後,安平和馮乙就將請帖一一製作好送到各宮。


    “滿月酒,你是說她連陛下都沒有請?卻請了一個二品美人。”淑妃在後宮的勢力可謂遍布各個角落,母親是謝氏,父親是已故的李將軍。淑妃能備受陛下喜愛除了臉、才情,還有便是這無人能及的身世。平常人或許不記得,但是當日禦花園裏馬梁與舒妤的對話她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還真的是高看了她幾分。還以為她是個對手了,沒想到身為正一品美人還害怕一個區區正二品的美人。”


    “娘娘那這滿月宴咱們可還要去?”李太監問道。


    “不去,若她為了她的孩子硬氣些本宮到還能去。如今她還是一副軟弱的模樣,本宮還是瞧不上。”明如月勾起嘴角,“不過她確實運氣不錯,派人從小金庫裏挑些名貴的玩意兒送過去。”


    舒妤真的很委屈,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淑妃您這麽雄厚的背景,和陛下長達幾年的榮寵。


    另一邊,齊雲氏拿著請帖給剛剛練完舞的白華,“娘娘,是舒妃派人送過來的。”


    白華的桃花眼看著請帖發愣了好一會兒“她已經是二品妃子,本宮卻還在原地踏步。”


    齊雲氏安慰道“娘娘您別在妄自菲薄了。您從一個縣令之女到如今的二品美人,比那舒娘娘不知厲害了多少。況且那舒娘娘還不是運氣好生下龍鳳胎不然……”


    “好了,你跟本宮多久了,這些事本宮能不知?隔牆有耳。況且運氣又何嚐不是實力的一種。”美人即使是生氣都是好看的,狐狸眼輕輕皺起。


    “是娘娘,奴婢知錯了。那奴婢應該如何迴複舒妃?”齊雲氏跪在地上問道。


    “去。”說完白華繼續去練舞了。


    這宮裏接到請帖的最震驚的便是白眠了。


    “答禮,你說舒妃這是何意。”白眠雖然久居深宮,但還是一個不善於分析人心的人。不然憑借著容貌、才學也不至於如今被皇帝望之腦後。


    “奴婢打聽過了,舒妃可沒有邀請那與舒妃不和的馬梁。應是早已忘記當日禦花園之事了。況且娘娘要是不去便是不給舒妃麵子,娘娘如今與舒妃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娘娘咱們還是去吧。”答禮慢慢地給白眠分析利弊。


    白眠鬆了一口氣,也對,如今自己一個小小的妃子,而舒妤已經是二品妃嬪,膝下還有一子一女,犯不著揪著她不放。


    “聽說你要舉辦司馬相如和司馬婉如的滿月宴?”司馬鄴好像一副剛剛知道的樣子問道。


    “是陛下。”舒妤心裏有鬼,特別的乖巧。


    “聽說有孕的妃子你一個都沒邀請,還下令不許她們不請自來。”司馬鄴挑眉。


    “確實沒邀請,但是臣妾可不敢下令讓她們不能進來。臣妾還寫了封道歉信,發表了臣妾對不能邀請她們的歉意。”舒妤繼續乖巧。


    “聽說你不打算邀請朕。”這才是司馬鄴的重點,聽到屏風來匯報的時候,他都快被這小女人氣瘋了。


    “陛下,為了司馬相如和司馬婉如的未來。您看。”舒妤低頭裝兔子。


    司馬鄴抬起舒妤的下巴,看到了舒妤眼中的不安,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一腔怒火便散了,留下無盡的疼惜,環抱著舒妤,不說話。為何朕給足了這個女子寵愛,她卻依然不能像海上月和怡那樣對自己信任些。


    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舒妤才輕聲細語地問道“陛下?”


    “在為何時發愁?是因為您是被群臣推舉為帝,管轄隻有京城周圍,而南方士大夫是不服調令的,過河拆橋!先過江的霸著大官欺負後過江的,世家相互拉攏,陛下無須擔心,臣妾推舉一人,可安天下!”


    “少有誌略,器望甚偉,見之者莫不悅附,特為武夫之所瞻仰,願為致命。疋勇略有誌節,以匡複晉室為己任。”


    “得賈疋可安天下!輔以張軌,一統天下指日可待,來日直搗長安,屠盡五胡,收複北方失地萬裏。”


    “隨你吧。”司馬鄴認命了,不就是兩個孩子的滿月酒他這個親生父親要給自己的妃子們讓位嘛!他能做到的。


    “陛下可以滿月宴晚上翻臣妾的牌子啊。”舒妤說。


    “嗬,小狐狸。兩邊都想討好。哪有這等好事。”司馬鄴笑道。


    “陛下要如何?”舒妤問道。


    “你說呢?”司馬鄴張開兩隻手臂,劍眉一挑,眼神戲謔地看著舒妤。


    宮裏這幾天幾上上下下所有人忙裏忙外的,終於二月司馬相如到了。


    宮闈主宮原先是先帝溫妃居住的宮殿,溫妃愛蓮,變就在這挖了個蓮花池。此時正是蓮花含苞待放的時候。舒妤來了後又在這裏種上了銀杏樹,從花園移來的銀杏花自是好看。銀杏花在左,蓮花在右,顯得宮闈到不像是一宮主宮,而像是某處仙境。


    舒妤是此次宴會的舉辦人,所以舒妤與白華挨著坐,舒妤坐右邊,怡坐左邊。


    宴會一開始,舒妤就收到了各位妃子送來的賀禮。此次舒妤請來的都是平日裏關係還行的人,所以拋去後宮的勾心鬥角,到也真的有尋常人家氛圍。


    “本宮雖然文采不好,但是各位姐妹們都是學富五車,本宮也希望本宮的兩位皇兒能沾染到各位姐妹的才情。這次便來玩一玩這走馬觀花如何?”舒妤笑吟吟道,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本宮無能,自罰一杯,這走馬觀花的令宮就由本宮就厚著臉皮擔任了。”


    底下都是一片“姐姐謙虛了”。


    “本宮出的第一題是本宮宮中所有之物。妹妹鬥膽請姐姐先來。”


    這個宴會上能被舒妤稱姐姐的就隻有白華。


    怡接過酒杯,慢慢吟道“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妹妹宮中的蓮花若是結了蓮子,可要給後宮姐妹們留下一些。”


    怡為人處世溫柔敦厚,賢良大度。坐上妃嬪這個位置令後宮之人心服口服。舒妤自然立馬迴道“娘娘不說,臣妾也會送過去。”


    之後怡將酒壺傳給了上官。


    不得不說這後宮的妃子個個都是精品,即使上官並不是寵妃,可那江南女子的風情萬種,都在上官的身上提現的淋漓盡致。上官的嗓音“玉珠不凝衣裳寒,吹得楊柳散柔情。”


    傳了許久,傳著傳著就到了馬梁手裏,眾妃麵上不顯,但是心裏都是好奇舒妤對馬梁的態度。


    “秀色蓮花三兩瓣,紅白又添一花蕊。”馬梁本是才女,雖然有些吃驚但是也很快反應過來。


    舒妤十分捧場道,“馬妹妹果然博學多識,本宮荷花池裏的荷花還沒有開,大概就是被各位姐妹的玉顏給羞得自閉了。”這一句話惹得妃子們都是一陣陣樂。


    馬梁沒想到舒妤能誇自己,雖然平日裏自己自稱滿腹經綸,但是進了宮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誇,當即羞紅了臉。


    酒壺最後傳到了白華的手裏,美人爽快的喝下了一杯酒“今宵有良宴,歡樂難遮掩”這句話用來作宴會的結尾自然是最應景的。


    舒妤讚道,“白妹妹天生麗質,連文采都令本宮望塵莫及。”


    “姐姐說笑了。”白華盈盈一笑,對舒妤的話很是受用。


    宴會之後眾人對舒妤有了新的認知,舒妤也不是那麽的軟弱無才,雖然不是能言善道,但起碼也可以說是談吐不凡,宮闈也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又能大度的與馬梁握手言和,對於每一個嬪妃的誇讚又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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