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劉貴嬪之事後,後宮內安穩了不少。舒妤就這麽有驚無險的到了順產之日。今日是舒妤順產之日,舒妤在宮闈偏房裏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平日的舒妤哭起來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如今卻是嘶聲裂肺。


    司馬鄴聽著舒妤的哭喊聲,焦急地踱步。往日裏聽著這個小女人哭司馬鄴還可以做到心無波瀾,今日卻是恨不得衝進產房。


    “陛下不必著急,舒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母子平安的。”白華安慰司馬鄴道。白華跟著司馬鄴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司馬鄴如此緊張一個妃子的生產,看來這舒妤在司馬鄴的心中的確有些分量。


    來到宮闈的除了皇帝,還有一些妃子們。隻是除了柔賢嬪薄彤是關心舒妤,其他妃子都是衝著皇帝來的。一個個妝容精致,穿戴豔麗,其心思昭昭。


    “是呀,陛下,舒賢儀吉人自有天相。陛下切莫憂慮過度,保重龍體啊。”文充儀說道。


    司馬鄴抬頭看向李麗,精致的妝容,刻意作出來的嬌羞,桃粉色的襦裙,勾引之心露骨的從眼神中散發出來。“愛妃在裏麵生產,為朕痛不欲生,你倒好,還想著這些爭寵之事可真的是越活越迴去了。”


    李麗被司馬鄴的氣勢嚇到,腿一軟直接爬到了地上,說話斷斷續續的“陛……下,臣妾……沒有那個意思。臣妾真的隻是擔心陛下。”


    司馬鄴氣道“朕用不著你擔心,你給朕迴你的宮裏呆著去。”不等李麗爬起來,皇帝身邊的兩個太監就直接架著李麗走了。


    白眠上前,柔聲道“陛下切莫在動氣了,舒妹妹定會沒事的。”


    看著白眠清淡的衣著,司馬鄴恨鐵不成鋼地說著“連你今日都清淡了不少,為何那些個蠢人還花枝招展的出現在朕麵前。”


    白眠安慰道,“陛下,巧妹妹也是憂心舒妹妹。”白眠是一個很記仇的人,當日李麗在她落難之日睬她一腳,今日她自然要踩迴來,她可不會好心替李麗說話。


    司馬鄴還想說什麽,產房裏便傳出產婆興奮的聲音“生了生了,是一個小皇子!”司馬鄴的一顆心剛剛落下,產房裏又傳出產婆的聲音,“還有一個沒出來!還有一個!”司馬鄴的一顆心又提了上去。


    而產房外的女人們心思不一。白華隻是有些吃驚,白眠是嫉妒,薄儀是開心,馬梁是向往,其他妃嬪都是在感歎自己如果能有像舒賢儀這般好運氣該有多好。


    “出來了,是一個小公主哩!龍鳳呈祥啊!”產婆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司馬鄴的一顆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宣旨太監早早的等待這一時刻,拿出聖旨。


    產房外的妃嬪們齊齊下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舒賢儀舒妤,乖巧可人,替朕孕育皇嗣有功,特晉為正一品美人。賞賜黃金百兩,翡翠玉鐲三對,白銀千兩……”


    司馬鄴早早的擬好旨意就是為了讓舒妤能一生產就聽到。皇帝對舒妤的用心紅了這滿宮妃子的眼。白華也是生產完後的三天才被晉封為從三品的充容。高位的妃子想要被晉封是非常的難上之難,要麽特別的受皇帝的喜愛,要麽像舒妤這樣好運。


    如今二品妃位也依舊隻有舒妤一人,而曾經一品的麗妃李麗早已成了四品的婕妤,如今出了這事降位之事隻在皇帝一念之間。原先一起進宮的寵妃熱門人選付清姿雖然得寵但是一直未有子嗣,至今還隻是一個側三品貴嬪,李有姝起點太低,雖然有孕如今也隻能是一個正五品的容華。大概對於舒妤這種人,真的是運氣、家世、容貌恰到好處的令人羨慕有之嫉妒有之。


    醒來後,舒妤就一直看著搖籃裏的的兩個孩子,今日是十五,按照宮規皇帝必須得在皇後那待著。舒妤就和馮乙、安平說些體己的話。“你們看,他們兩個白白胖胖的,以後一個叫司馬相如,一個叫司馬白鴻可好。”


    馮乙不忍直視舒妤這取名水平,“娘娘宮裏的太監宮女的名字都比這兩個名字好聽。”


    “大膽,馮乙怎麽可以這麽說小司馬相如和司馬白鴻。你好歹也是他們的小姨。”


    安平早已知道馮乙和舒妤是表姐妹的關係,所以聽到舒妤這麽說倒也不奇怪。


    “娘娘,這兩個名字確實不太好。”馮乙委屈的說著。


    “那白白、胖胖可好。”舒妤又開玩笑道。


    “娘娘,您這取名水平還不如讓陛下去。陛下文采斐然定不好像您一樣。”安平說。


    舒妤戳了戳安平和馮乙的手,一本正經的說“大名自然不能本宮取,本來本宮想著這小名也讓陛下取。可本宮在產房裏疼地死去活來時就想著這小名一定得本宮取。”


    安平無語道“娘娘還能想這種事,自然沒有疼地死去活來。”


    舒妤調皮一笑,“安平居然這麽想本宮,本宮好傷心啊。”


    “娘娘,那巧婕妤被貶為了側七品的常在。”馮乙把舒妤生產時產房外的事細細的告訴了舒妤。


    “本宮在這宮裏小心翼翼,滿宮的妃子不說全部但大多與本宮無太大矛盾,陛下居然在本宮生產時給本宮拉了這麽大的仇恨。”舒妤有些頭疼。


    “娘娘,如今你已經有了小公主、小皇子,如今要是再想和從前那樣是不可能的。”安平說。先不說陛下如今偏愛舒妤,就是這龍鳳呈祥的龍鳳胎都能讓舒妤成為這後宮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本宮曉得,本宮也會為著孩子們考慮。自然不會想從前那般混日子。隻是這陛下的心,捉摸不透,皇帝被太和殿的事氣的一病不起。”舒妤說道。在這宮裏,她原本最大的依仗就是皇帝,選秀那日因得了皇帝的眼緣。被安排進了離慈寧宮不遠的建安宮,知道皇帝喜靜,她便日日請安便走。知道皇帝喜歡佛法,她也去學佛法,為了皇帝的生辰,她特地準備幾天幾夜。如今皇帝病到,皇帝的心現在看似偏向她。可宮裏現在的子嗣也在多了起來,容貌才情她也不是宮裏數一數二的。


    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廢妃、劉貴嬪的下場更是讓舒妤明白,帝王的愛信不得。好在如今她也是正一品的妃子,在宮裏也有一些人脈,才能護著自己的孩子。


    “馮乙找些借口去偷偷與舒家的人聯絡。如今,到也不得不需要他們了。”舒妤發現自己真的變了很多。皇帝壽宴時舒老太太來看過舒妤,說願意給她一些舒家的人手,當時她對舒家的人恨之入骨,隻是裝作恐慌地說“奶奶,這萬萬不可。要是被發現了,舒妤便是一條命死不足惜,但是牽著到舒家。”


    舒老太太對她的軟弱隻是歎息了一口氣,本來以為這個嫡孫女終於在宮中長點本事了,還想著讓舒妤替庶妹鋪路,沒想到還是這般不堪大用。


    舒妤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去用舒家的人,可是孩子出來了,她才發現從前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想是過往雲煙。


    舒妤輕輕的推著搖籃,母愛泛濫道“如今是七,那女孩便叫七七,男孩便叫沐風。”


    “娘娘這名字不也是亂來?”安平問。


    “我娘給我取小名時便也是這麽取的。我出生在七月七,她便喚我七七。”舒妤有些懷念地說“那時我娘尚在孕中,家裏來了一個江湖騙子,說我一定會是個男孩。娘就取上善若木之意喚我沐然。沒想到我出來卻是女孩。”說著說著,舒妤好像又迴到了娘親在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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