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長得比預想之中要快,現在又長了,明天上午得去找個時間剪掉才行。”


    徐雨溪隨意地包著頭發,搬著小凳子在屋裏到處溜達,準備找個風最大的地方來吹頭發。


    頭發多就是這點不好。


    白天洗頭雖然能夠免去不會幹的煩惱,可是趕海、澆菜、喂雞、做飯一通忙碌下來,又是滿頭滿身的汗,洗了跟沒洗差不多。


    隻有等到晚上搞定一切,才能鬆爽的洗個頭。


    “你這幾天不是身上不舒服嗎?不能這麽吹風,否則等到年紀上來了以後容易頭痛。媽可是特地跟我強調過,要盯緊了你不許這麽幹。”


    蘇雲穀將她拉迴到身邊,“來,到這邊坐下,我給你擦。”


    “那先等等,我把書拿過來。”


    她樂嗬嗬地翻開書,取出用樹葉做成的簡易書簽,津津有味地接著看了起來。怕發梢的水會滴到書本上,還特地將手伸得長長的。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本書你之前不是說已經看過了嗎?”


    “看過也可以再看。書本來就是常看常新,而且我是好幾年前看過的完本,現在看肯定又有不一樣的體會。”


    她被他的動作弄得頭頂發癢,不自覺地擺著頭。


    “你瞧,保爾和冬妮婭的相識,跟我們一樣,也是在水邊呢。保爾在釣魚,美麗的冬妮婭突然出現,亂了他的心。”


    “那還是不一樣的。他們的初遇可算不上愉快,結局也並不怎麽美好。把頭低下來,後麵的頭發還沒怎麽擦到。”


    他的手從她的發間溫柔地穿過,在她的讀書聲裏也想起了他們的初遇。


    那時候的自己可真是個大笨蛋。明明動了心,卻無知無覺。


    “我當時突然釣起了魚的舉動,是不是很奇怪?”


    她的頭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晃動,忽然想起自己忽視了很久的一點。


    “還行吧。我倒是沒認為有多奇怪,就覺得這姑娘膽子可夠真大的。


    現在想想,幸虧她膽子夠大,否則怎麽敢就這樣匆匆忙忙跟著我上島呢?”


    他將毛巾搭在旁邊的凳子上,拿過梳子把頭發梳順之後,在沙發前蹲下,滿懷感恩地將她擁進懷裏。


    她也用力地迴抱過去,“我有沒有說過,我一直都很慶幸,那天下午你出現在了河邊。”


    “那我有沒有說過,我也一直在慶幸,自己當時選擇了留在那裏等你。”


    迴到床上的時候,離熄燈號還有點時間。


    徐雨溪一時興起,纏著蘇雲穀給自己念書。


    盡管一唱歌就跑調到十萬八千裏,可實事求是地說,他的聲音還是挺好聽的。聲線渾厚,音色低沉,富有磁性。


    每次他在她耳邊低聲輕喃時,總會讓她覺得從腳底板直癢到天靈蓋。


    “唱歌你不行,念書總不會出問題了吧?念嘛,我想聽。眼睛累,不想自己看書。”


    受不住她的軟聲纏磨,他迅速敗下陣來,認命地拿起書。


    “薑雲借給你的這本書是全新的嗎,怎麽好像從來沒被翻動過?”


    “這本是別人送她的。因為她家裏之前已經有一本一模一樣的,所以一直放在箱子裏沒動過。”


    她剛看到的時候,也覺得很吃驚,差點就沒敢接過來。


    書的價錢可不便宜,尤其是它還用了嶄新的牛皮紙來做書皮,渾身上下就透露著一股被妥善收藏的味道。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預想中的念書聲,她納悶地轉過頭,發現他正反複摩挲著書的封底,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怎麽了,這本書有什麽問題嗎?”


    他點了點封底,“這裏好像夾著點東西。”


    用來做書皮的牛皮紙相當厚實,而且還用了雙層。裏麵夾著的東西不厚,像是相片或信箋,感覺不是特別明顯,但仔細摸也能摸得出來。


    “有嗎?我看看。”


    她把書拿迴手中,將信將疑地照著他的指示去感受,發現還真是有點不太對勁。


    “我明天問問薑雲姐吧。看她那樣子,估計也不知道裏麵有東西。”


    “那還要不要給你念書?”


    “當然要念,我都已經等好久了。快點快點,再磨蹭下去就要熄燈啦。”


    有人可以代勞,讓自己的眼睛休息一下,這是多好的事情,當然不能放過。


    第二天早上,送蘇雲穀出門後,她就拿著書去了隔壁找薑雲。


    “書裏夾著東西?在哪裏?我怎麽沒發現?”


    “喏,就封底這裏。因為書皮包得比較厚,所以不是特別明顯,但仔細摸一摸,還是能感覺得出來。”


    薑雲一頭霧水地跟著她的動作,終於摸出了點端倪,“等會兒,我拿把美工刀過來拆它。”


    牛皮紙比較厚,封口處的膠水塗的也不是很重。動作輕巧些、仔細些,還是能將書皮完整拆下來的。


    “果然是一張照片。這是你在學校時拍的嗎?”


    “高中的時候,可是我對這張照片沒有任何印象。”


    “那就是別人偷拍的唄。”


    更準確地說,照片裏的兩個人,隻有正在寫字的薑雲才是被偷拍的對象。另一個麵向鏡頭的男同學,顯然是知情者。


    “他是我們班的班長,書就是他托別人轉送給我的。”


    “你和他……”


    徐雨溪在照片上的兩個人之間來迴指了指,不知道該怎麽接著往下問。


    一個男人,送了一本書給一個女人,還在書裏夾了一張兩人的合照,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對勁。


    薑雲卻是神色平淡,“他怎麽想的我不知道。反正在我這裏,我們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關係。”


    收到這本書,是在跟著田千裏離開滬市的前一天。


    當時家裏正是一片兵荒馬亂,拿到手之後,她就塞進了行李箱裏。


    之後就是到了島上整理行李的時候,把它和其他不怎麽看的書一起轉移到了箱子裏存放。


    家裏還有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而且是爸爸媽媽都寫了注解的,她一直看的就是那本。還是前些天聽徐雨溪說沒書看了,才想起來有它的存在。


    “田參謀長看過這本書嗎?”


    “也許吧,怎麽了?”


    “我們不容易發覺照片的存在,可蘇雲穀說,他們隨手一摸就能感覺到不對勁。”


    薑雲聽了這話有些發愣,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啞,“沒關係。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的。”


    徐雨溪可不這麽認為。她本想再勸兩句,可看對方的臉色不太好,最終還是選擇閉嘴。


    感情的事,最難掰扯清楚,外人還是別輕易插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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