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服務社出來沒多遠路程,就到了成片的棕櫚樹蔭下。


    徐雨溪放慢腳步,好整以暇地看著旁邊的人。她已經猜出了對方等自己是為的什麽事情。


    她們之間,除去之前的那場烏龍,也沒有別的交集了。


    白優有些窘迫與尷尬,卻不打算逃避。


    她今天休假。本來是計劃等會兒買完菜,再過去上門致歉,不料想現在就先遇見了人。


    沒有半點猶豫,她深吸一口氣,紅著臉開門見山地誠懇道歉。


    “對不起,之前是我和姑姑誤會你跟蘇營長了。”


    徐雨溪笑著搖搖頭,對於她的爽快和坦誠還挺欣賞,“誤會解開了就好。”


    其實說起來,關於這樁烏龍,蘇雲穀和自己都沒有太大感受。真正糾結的,應該是她們姑侄二人才對。


    或許,現在還要再加上一個林政委。聽說這幾天他都是苦著臉,眼下一片青黑,估計沒少吃排頭。


    “你別誤會,我對蘇營長沒有興趣。之前那麽說,純粹是被家裏人逼急了。”想了想,白優又認真地擰過頭解釋道。


    從第一次見麵,她就對徐雨溪挺有好感。樣貌出彩,熱心聰明又麻利周到。


    尤其是鍾大偉兩口子住院的時候,她聞到過好幾次超級誘人的飯菜香味,饞得不行。


    後來得知大廚是誰時,更加在心裏認定了最初的想法:背信棄義的蘇雲穀配不上這麽好的姑娘!


    是的,她心裏之前的不爽,全是針對蘇雲穀。


    覺得他這頭剛應下姑姑、姑丈提議的相看,轉頭迴老家,沒有任何交待就單方毀掉了承諾,還哄騙了好人家的姑娘跟著上島。


    萬萬沒想到,小醜竟是她自己。


    那天晚上,得知姑丈沒跟蘇雲穀提過相看的事情時,家裏都大地震了。


    姑姑氣到連晚飯都沒讓姑丈吃,晚上睡覺也直接將人趕出了房門。


    到現在,姑丈都還睡在書房。


    “對了,我之前沒聽說過蘇營長有對象,你們是他這次探親才認識的嗎?由家裏人安排的相看?你怎麽知道自己能和他過一輩子?”


    她歎了一口氣,不等人迴答,便略帶幾分沮喪地繼續開口。


    “我就不喜歡別人給我做安排。我想要靠自己,找到一個誌同道合的人生夥伴。你會不會覺得我的想法很任性?”


    徐雨溪有些愣神,沒想到話題轉換得如此快速。


    她們之間固然已經解開了誤會,但交情也沒有到可以交換婚戀觀的程度吧?


    白優這算不算是病急亂投醫?看來她是真的被家裏人給逼慘了。


    “我們住在鄰近的村子,他和我哥哥是初中同學,所以不算是他探親才認識,但確實是在這段時間才真正相熟。”


    她不敢輕易給白優建議,更沒有資格隨意對別人的想法做出評判。


    然而見對方滿臉的苦惱,又著實有些於心不忍,隻能斟酌著分享自己的看法。


    其實在她看來,不論是別人安排相看,還是自己找,都隻是認識更多人的途徑罷了。


    兩個從前沒什麽關聯的人,最終能夠走到一起成為彼此最親近的伴侶,有的時候或許隻是第一眼就做下的決定,但對更多人來說是多種因素的疊加。


    實事求是地說,站在她的角度,自己和蘇雲穀的結合,就屬於後者。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相愛,他們不誌同道合。


    反過來看,正是因為有過充分的世俗考量,朦朧的好感才有機會進一步發展為愛情,縹緲的愛情才有機會成為終生的廝守。


    這番話過後,接下來的路程白優都沒再說什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甚至連走過了家屬樓都沒留意,還是在她的提醒下才反應過來。


    “謝謝你的開解。還有,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對吧?”


    白優其實想說的是好朋友,又怕表現得太急切將人嚇到。


    她來島上也有兩年了,一直都沒有特別處得來的人。現在,她宣布,自己也是有好朋友的人了。


    徐雨溪笑著點點頭。跟這麽可愛的人做朋友,想必很有趣。


    她最開始對白優的印象,隻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醫生,雷厲風行、專業幹練。


    到了現在,隻感覺這是個單純、直白、沒心眼的姑娘,跟外表完全不同。


    “那以後我休假就來找你。我們可以一起聊天、看書,也可以一起去趕海、釣魚。”


    兩個人有說有笑,氣氛相當和諧。全然不知那些了解些許內情的家屬,在看見這一幕時內心有多麽震驚:


    她們不是情敵嗎,怎麽變成朋友了。這相談甚歡的模樣,究竟是做麵子情還是真的交好?


    和白優分開後,徐雨溪快步往家走。太陽越來越曬,實在叫人有些扛不住。


    結果她剛進家門,就聽見外麵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徐雨溪同誌在家嗎?有你的信件!”


    聽見是有信到之後,她立刻將東西往地上一丟,衝了出去。


    信封上的字跡很熟悉,明顯是出自三哥徐河。算算時間,估計是她的信剛到,家裏人第二天立刻就迴了信。


    拆開鼓鼓囊囊的信封,裏麵居然出現了三份信。


    其中兩份厚的,都寫了她和蘇雲穀的名字。隻有最後一份薄的,獨獨寫著蘇雲穀收。


    娘家人那封信,從上至下、從老到小都有在裏麵發言。


    就連話都沒說利索的小侄子,都按上了手掌印,強烈地表現著自己的存在。


    上島大半個月,她在努力適應屬於自己的新生活。家裏人也在努力適應著沒有她的新生活。


    對於彼此來說,這都不是一個容易的過程。


    她將自己的每日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這樣就不會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東想西想。


    可是看著裏麵絮絮叨叨的問候與安撫時,還是不自覺地就紅了眼眶。


    平複好心情之後,她繼續看信。


    這次是婆家人的。同樣是家裏所有成員輪番發言,小蘇峻甚至用她送的蠟筆畫了幅畫。


    根據主筆人公公的解釋,畫上的內容,是他在娘家跟自己的侄子侄女愉快玩耍。


    最後一封沒她份兒的信件,她老老實實地放在了旁邊,沒有打開來看。


    那隨性不羈的幾個大字,明顯是二哥徐江的風格。


    一個是最親的哥哥,一個是最愛的丈夫。他們之間要瞞著她有小秘密,她能怎麽辦?隻有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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