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就在距離雍州城不遠的地方,曲長風坐在窗邊正呆呆的看著屋簷發呆。


    身邊有幾個陌生的侍女服侍,並不見阿虎的身影。


    幾個服侍的侍女麵麵相覷,看著呆坐了一上午的曲長風並不敢上前打擾,前幾日才有侍女因為討好這位曲公子,被王上狠狠的責罰了,她們如今也隻敢遠遠的看著,不敢靠近。


    曲長風是在一月前迴到拓跋王庭的,這期間還被巴音娜然的人截殺了一次,但被突然出現的蘇勒帶著人救了下來。


    可這一月他還未曾見過王庭的主人拓跋寒,他被軟禁在了王庭裏,每日隻能見到幾個伺候的侍女。


    前幾日不知為何,他突然就被挪到了這處宅院,但依舊出不去。但看宅院的建築風格,應是不在王庭的。


    曲長風每日裏閑得無聊,除了看看書就是睡覺,要麽就是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偶爾會想起將他軟禁在這處的男人。


    門外發出輕微的響動


    “公子,奴婢伺候您梳洗一下,換件衣裳吧,王上要過來了。”


    侍女說的小心翼翼,期間還偷偷的看了一眼曲長風的神情,生怕曲長風在這個時候鬧脾氣。


    曲長風並不在意她的小動作,十分配合的起身準備去換衣裳。


    幾個侍女手腳麻利,晨起還披在腦後的墨發被編成了一股股小辮子,然後用銀色的發冠高高束起,衣裳也換了草原人慣有的裝束,轉眼間曲長風便從大齊的翩翩佳公子,變成了草原上矯健利落的鷹。


    曲長風坐在銅鏡前任由侍女折騰,他看著鏡子中變了副模樣的男人,眼神中帶著些懷念和厭惡。


    “公子,王上馬上就到了,請去前廳等候吧。”


    侍女輕聲提醒。


    曲長風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等著相公歸家的婦人一般,想到這裏,曲長風竟然克製不住的輕輕笑了起來。


    周圍幾個侍女被曲長風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不明白這人為什麽這個時候笑了,要知道自從這位曲公子來到王庭,就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明明俊美的像畫兒一樣的人,卻冷的跟個冰塊似的。


    這會兒笑成這樣,難道是王上要來高興的?


    曲長風笑了一會又覺得沒有意思,又恢複那副懶散冷清的模樣,跟著引路的侍女往前走。


    大概是侍女估計錯誤了,等他們到了前廳的時候,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


    上方主座上大馬金刀坐著的不正是那個人嗎。


    正鬧哄哄的前廳,因為曲長風的到來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


    有人盯著曲長風的麵容看了半晌,突然拍桌而起。


    怒喝道:“曲長風,你這個叛徒,你竟然還敢迴來。”


    說話的是拓跋寒身邊的得力幹將海日古,左右兩邊坐的都是拓跋寒的心腹。眾人都驚疑不定的看著長身玉立在大廳中央的男人。


    被海日古喊破身份的曲長風沒有任何反應,隻定定看著上座的男人。


    幾年不見,他身上的氣勢更加強悍了,也更像一個合格的王了。


    拓跋寒卻十分滿意曲長風的眼神,他眼底帶笑,並不開口言語,同樣定定的看著下首的曲長風。


    片刻後,他緩緩向著曲長風的方向伸出手。


    曲長風從片段的迴憶裏的迴過神,猶豫了一下,便朝著上首的人走去。


    似乎十分滿意曲長風的識時務,拓跋寒臉上的笑容愈加濃厚。


    就在他即將碰到哪個日思夜想的人的時候,曲長風腳步一轉,走到了左邊空著的座位一撩袍角坐了下來,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十分的自然。


    大廳內的眾人卻在他自顧坐下來的那一刻齊齊倒抽了口冷氣,因為他們的王上,此刻臉色難看的像是塊千年難化的寒冰。


    同樣臉色難看的是海日古,因為曲長風坐的是他的位置。


    海日古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氣炸了,曲長風這個可惡的叛徒不僅迴來了,還一迴來就給自己找不痛快。


    但他此刻也是敢怒不敢言,跟在王上身邊這麽多年,他自然知道此刻的拓跋寒正處於極度暴躁的時候,這會兒閉緊嘴巴才是正確的選擇,於是眾人就看到剛剛還指著曲長風罵的海日古,悄摸躲到了眾人後麵。


    拓跋寒眼神陰騭的盯著曲長風看了一會兒才若無其事的收迴手。


    曲長風不是沒感受到上座男人的目光,也知道他此刻內心憤怒的怕是想直接撕了他,但他一點也不在乎,徑自端起桌上的酒杯,示意侍女給他倒酒。


    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再一次激怒了在場的漢子們。


    有人剛準備斥責幾句曲長風的放肆,就聽上首的拓跋寒低低的笑了起。眾人隻感覺頭皮一麻,再一次偃旗息鼓,消消停停的坐下喝酒吃菜。


    曲長風喝著酒內心莫名,不明白這人將自己弄到這宴會上是什麽意圖。


    眾人在詭異至極的氛圍裏用完飯,便各自告退離開了。


    拓跋寒也起身朝著後院的地方走去,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曲長風。原本不想理會的曲長風也隻能無奈的起身跟上。


    拓跋寒徑自迴到了曲長風這幾日居住的臥房,十分自若的坐在了軟榻上。他身形高大,窩在這一方小榻上顯得十分的逼仄。


    曲長風踏進臥房的時候,臥房的門便從身後關上了。


    對上拓跋寒極富侵略性的目光,曲長風感覺自己的後背都涼颼颼的。


    但他並不不想理會,正想邁步去白日裏躺著的椅子上繼續看書發呆,剛剛邁出一個步子,就被一陣巨力拉扯,直接摔在了臥房的貴妃榻上。


    隨即一個高大的身影罩了下來,將他完完全全籠在懷裏。


    曲長風被這變故嚇了一跳,又因為被男人一把捏住了腰間的軟肉,嘴巴裏溢出了幾聲輕哼。


    拓跋寒卻像是被曲長風的反應取悅到了,低下頭靠近曲長風的臉頰輕嗅。


    “本王還以為你多大能耐,怎麽逃了這麽久還不是乖乖迴到本王身邊了。”


    話音落,手上已經使力扯開了曲長風的外袍。


    “拓跋寒,你如今顛倒黑白有什麽用,當初是你先放棄我的,我給你發了信的,是你先放棄我的!”


    曲長風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顫音,眼眶裏也帶上了一絲熱意。


    拓跋寒撕扯他衣衫的大手一頓,片刻後哼笑出聲:“嗯,那又如何呢,這就是你出逃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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