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大草原的空氣是那樣的清新,草兒搖曳,花兒盛開,像是在歡迎李倩這位未來的大學生的到來,李倩陪同爸爸媽媽在把牛羊趕到牧場,李倩望著藍天白雲,像出籠的鳥兒歡快地跑著,唱著,她感到這裏的一切是那麽美好,讓人留戀,被汙染的小河成了養魚塘,給這裏的人們創收,將來這裏再創辦乳製品廠又會別有一番天地。


    她玩兒累了,坐在媽媽爸爸的身邊:“爸爸媽媽,你們在想啥呢”。


    田壯:“我在想我的女兒會到哪個大城市裏去上大學”。她摟著李倩高興地說著。


    他看到李誌強的表情,覺得他有心事,她想到了昨天夜裏李昕和她說的話,覺得她沒有和自己說實話:“誌強,你在想啥呢?”


    “沒想啥,我在看咱家的牛羊”。李誌強說。


    田壯搖頭:“不對,你有心事兒瞞著我,昕昕也不和我說實話,昨天夜裏我就感到不對勁兒,往日昕昕躺在那裏就睡著了,可是都下半夜她還是不睡,緊抱著我的手,我問她,她說是想她同學孫彩雲和翟老板的事兒,早晨她又跟你出門兒去了,她跟你說了些啥?平時她貪睡,從來不起早的”。


    李誌強看著她,他不會說謊,就把昕昕說的話說給了田壯:“我也希望你的雙親遠來尋找你,田壯搖頭,不會的,這次他們沒來,說明他們可能都不在了,我也不會離開你們的”。


    李倩緊抱著她媽媽:“我不讓你走,不讓你離開我們”。


    田壯緊抱著女兒,她想念自己的雙親,但是她更舍不得離開這裏的親人們,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很矛盾,如果媽媽真的來接他,他真的決定不了是走還是留,她的心裏有些不安了起來。


    這天張傑早上起來準備下地去做飯,她剛穿上褲子下地,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她的膝蓋骨疼得越來越厲害了。


    李務農驚慌著:“你這咋了?他急忙地下地去扶她。”


    “咋唿啥,孩子們還正睡得香呢,沒啥大事兒,就是這兩條腿的膝蓋骨不爭氣,疼得越來越厲害了”。張傑滿不在乎地說。


    “那可不行,哪天上鎮醫院上,讓崔老弟給你看看吧”。李務農扶起了她。


    “莊稼人沒有那麽嬌氣,動不動有點兒啥小毛病就去醫院”。說著她站了一會兒,蹣跚地去做早飯了。


    李務農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要強了一輩子”。


    田壯上半夜沒睡覺,滿腦子都是媽媽的影子,雖說影子是模糊的,但是媽媽那說話的聲音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田美櫻子,你的中國名字叫田壯,記住,一定要活下去,媽媽一定會來找你的,她相信媽媽說的話是算數兒的,雖然這一次她沒有同尋親團一起來,也許是有特殊的原因,她恍惚聽到媽媽和爸爸說話的聲音,她睜開眼睛。


    天已經亮了,她急忙穿著衣服到廚房,見媽媽左手扶著鍋台,右手刷著鍋:“媽媽,我來吧,快去進屋歇著吧”。


    “是的,媽媽,田壯說得對,你快進屋歇著吧,往後您老就不用起來做早飯了,有我和田壯了”。於蓮說。


    張傑:“上了年紀睡不著,你們該多睡會兒,勞累了一天”。


    田壯:“媽媽,我爸說的對,你該去看看腿,趁著輕好治,我也覺得你老走路是吃力的”。


    “不礙事兒,上了年紀哪能渾身都那麽舒服,說著她又拿起笤帚去掃地去了”。


    於蓮對田壯說:“我也發現咱媽的腿腳不利索了,哪天咱們讓媽到醫院去看看,你勸媽,她聽你的”。


    田壯:“媽不用勸,方才我勸了,媽不聽,幹脆哪天和大哥送奶子迴來得早,拉著媽就去大醫院”。


    於蓮說:“好主意就按照你說的辦”。


    曲誌文星期日來到了草原屯看李倩,李倩高興地:“我正準備去看你,可是最近太忙了,媽媽的心情也不太好,我得陪媽媽,她聽到了大樹屯兒來日本尋親團,把那裏的日本女人都接迴國去了,這麽多天你沒有來,是工作太忙嗎?”


    “是的,對不起,原諒我沒有來看你,本該我幫助你們做一些農活兒,最近接受采訪任務,到下邊采訪體驗生活去了”。曲誌文說。


    李倩:“你的工作太好了,大作家,作家要視野開闊,體驗那是必需的,否則不會寫出好的作品,這是你常講的,語文課時對我們說,我想要是我能考上大學,選專業也選文科兒”。


    “那太好了,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我是做文字工作,相互幫助,共同進步”。曲誌文歡喜地說。


    李倩:“最近我的心情很緊張,高考成績快發表了,雖然覺得自己答卷兒很有把握,但是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曲誌文:“對你們考生來說,心情都是一樣的,我那時也是這樣,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心情還不如現在呢,放鬆些吧,相信自己,走,去下地幹農活兒,我隻有半天的時間”。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去牧羊吧”。


    李倩看著他:“大作家的手是握筆杆子的,握鋤頭,怕是有些不習慣了吧”。


    “你別看不起我,當老師那幾年沒少帶學生們參加那種勞動,但還是聽你的吧,去牧羊,我很喜歡牧羊”。他們高高興興地牧羊去了。


    張傑硬是讓田壯和於蓮帶到市醫院去治病,田壯找到了崔誌偉,李誌剛對於蓮說:“你們先給媽看病,我送完牛奶就迴來接你們。”“你就放心地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崔誌偉聽說張傑的腿疼:“嫂子這是西醫治的病需要去做ct透視檢查,大哥挺好吧,他咋沒來呢?我很想他的”。


    張傑:“這會兒太忙了,我本不想來看的,可孩子們非逼我來不可,其實沒啥大不了的事兒”。


    “這幫孩子們做得對,有病就要及時治療,誌偉,咱們幫嫂子到外科兒檢查去吧,我現在就去掛號”。紀茜說。


    主治醫師認真地檢查了腿部,手摸、錘敲,經過ct確診為老年膝蓋骨潤滑不足所導致的腿病,開了一些口服藥治療,並囑咐她多休息,少活動,不要過累勞動。


    近中午,李務農急著趕來,見到了崔誌偉那個親熱:“兄弟,老哥想你,你也不去看老哥?他動情地說”。


    崔誌偉:“老哥,等忙完這陣子一定去看,對了,盼盼高考一定成績不錯吧,考上大學通知我,我得去喝喜酒呢”。


    “那是當然,聽盼盼說這次考得不錯,挺有把握的,這孩子在曲老師的幫助下吃了不少苦,深更半夜地學習,真下功夫了”。李務農高興地說。


    這時李誌剛送牛奶迴來了,見媽媽沒啥大事兒,心裏很高興,他們中午請崔誌偉夫婦吃了午飯,就急著迴去了。


    高考成績發表了,李倩的成績超過了入學分數線,很快被省城某大學中文係錄取,這是草原屯第一個大學生,村委會領導很重視,黨支部書記郝睿、村長陳林到李務農家去祝賀。


    郝睿:“老李呀,你女兒為你們老李家,為咱們草原屯爭光了,孩子上大學有什麽困難沒有,提出來,村委會一定想辦法解決”。


    陳林:“是啊,李大哥,有啥困難提出來,書記說有困難一定會幫助解決的”。


    李務農:“光顧高興了,有啥困難還沒來得及想呢”。


    張傑:“請你們放心好了,啥困難都沒有,上大學無非就是學費高了點兒,這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啥事兒”。


    李誌強流著口水:“我媽說得對,學費不成問題,俺家昕昕考上大學,學費也不算問題”。大家都高興地笑了起來。


    李昕歎了口氣:“我的大學學費恐怕要省了”。


    田壯:“你淨說沒出息的話,向你姐姐學習,一定要考上大學”。


    李昕:“我也想考上大學,可是太難了,我看還是別為難自己了,還是先打工後當老板”。


    張傑笑著:“這孩子口氣好大,將來會成氣候的”。


    李誌強:“媽,你就寵著她吧,他是越來越野了,兩天不進城,三天早早兒的,不是做短工就是查市場”。


    田壯:“這孩子是經商那塊兒料,人各有誌,就依著他吧,你放心”。因為翟誌遠在她身邊的。


    李爍得知妹妹考上大學高興得很,她帶著三個孩子,讓高俊傑開著車送她迴娘家去了,李爍的到來,家裏人別提有多麽高興了。


    張傑:“我的大寶貝孫女兒是輕易不來的,這次一定是要高高興興的住些日子,和奶奶好好兒的親熱親熱”。她高興得眼淚汪汪的。


    “奶奶”。李爍像小時候那樣依偎在她的懷裏。


    “奶奶,我對妹妹上大學心裏高興,一定要把妹妹送上車我才迴去的”。


    她也高興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兒,她強忍著自己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姐姐”,李倩抱著姐姐忍不住哭了,她的心裏難過極了,若不是因為自己,姐姐也不會出那事兒,姐姐的學習成績那麽好,早應該是大學生了,也許比大學生更高的學曆,姐姐的前途啊,都是因為自己小不懂事兒,毀在了自己的手裏,李爍懂得妹妹的心理。


    “妹妹,姐姐真的為你高興,咱們草原屯兒飛出個金鳳凰,希望你這隻金鳳凰飛得更高更遠”。


    戚運來說:“甜甜說得多好啊,要說草原屯應該飛出兩個姐妹金鳳凰,一個是姐姐大作家,一個是妹妹大學生”。


    人們對戚運來說的話讚不絕口,郝睿書記鼓掌說:“我看運來說的更好,但願我們草原屯兒這兩隻金鳳凰比翼雙飛,大作家再寫出我們草原屯兒勤勞善良的人們,大學生深造迴報家鄉,我們草原屯發展畜牧業,創辦乳製品廠,需要有知識有文化的人才,鄉親們經過村委決定,明天在養魚塘撒網打魚、分魚慶祝咱們草原屯,大喜的日子”。


    人們歡唿雀躍,李務農一大家的人都流下了眼淚,幸福自豪的眼淚。


    賈樹林這陣子養病,清閑得很,這天早上,財務科長王喜才來電話,請他迴公司有要事研究,他心裏明白,一定是資金周轉問題,最近幾年來,公司經營走下坡路,市場競爭太激烈了,來到公司後,他召開幹部會議,了解公司工程和財務收入情況,蘭花坐在他身邊做記錄。


    財務科長王喜才:“咱們財務資金周轉上隻有幾百萬元,是成立公司以來最緊張的時期,如今接標工程都是承包商自己投資施工,上麵投資款遲遲下不來,有的工程竣工幾年了,撥款像擠牙膏似的,迴一次款,除了打點兒有關領導,特別是撥款,到我們手裏就寥寥無幾了”。


    賈樹林:“那也沒有辦法,如今就是這樣,當官的哪個不貪”。


    “那也太貪了,啥都講迴扣,獅子大開口”。


    賈樹林笑了笑:“貪官咋貪的,就是這麽貪的嗎,投資方掌握經濟命脈,施工方張口等食吃,投資方給施工方投資越多,他得的迴扣就越多,施工方也不虧,可以謊報工程費,總之就是國家錢不撈白不撈,就拿我來說,別小看這村長,芝麻大的官兒,我還到死不撒手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


    “我就佩服老哥,你這倒啥時候兒都敢說實話,真話。”


    好了,我看這資金周轉問題也沒啥好辦法來解決,他看著蘭花兒和藹地笑著。


    蘭花不好意思地笑著說:“董事長,你啥意思?我可沒有啥好辦法”。


    賈樹林笑著:“你當然有好辦法,如今當官的錢是撈了,該想色了,如今各行各業經商的推銷產品都是有公關小姐,你就當咱們公司的公關小姐吧,欠咱們公司的款的單位,你去公關,請客兒吃飯,送禮費用公司報銷,要迴款給你提成”。


    王喜才伸出大拇指:“高,董事長實在是高,這種做法實在是好,隻有董事長你才能想得出來,蘭花兒,你一定能行,公司的迴款就靠你了”。


    蘭花麵頰緋紅:“那我就試試吧”。


    賈樹林:“咱們建築公司今後的路還會很難的,創業容易守業難,咱們齊心協力,市場競爭,建築工程也在競爭”。


    他看著王喜才和戚運來:“你們對外工程聯絡部經理更要努力開展工作,我想咱們公司的前景還是可觀的,還有咱們的農場做後勤,運來,今年莊稼長勢咋樣啊?


    “好著呢,戚運來精神十足,玉米、黃豆長勢好於往年,不發大水,等著秋收數票子吧,對了,董事長,你的身體調養好了,是不是咱們到江邊兒吃江水燉江魚”。


    王喜才說:“我讚成到江邊兒去看大橋,看咱們的農場豐收的喜人景象”。


    賈樹林看著蘭花,蘭花拍著小手:“我給你們當導遊”。


    他們愉快地駕車出城去了。


    自從翟誌遠聽說大樹屯的日本女人迴國,他的心裏總也平靜不下來,他有預感,田壯遲早會迴去的,隻是她的親人還沒來尋找她,他很想見她,這麽些年過去了,他沒有見過她幾次麵,這四年來相遇相處,對他的印象太深了,她美麗潑辣,溫柔體貼,這是他一生也放不下的女人,他在《草原綠色農貿公司》邊指導著李昕和孫彩雲的工作,邊想著她,有時他不敢正視李昕的眼睛,因為李昕太像她了,無論是她的性格還是容貌。


    “翟叔,明天我就不來了,快開學了,我二姐考上大學了,我也想陪她幾天,謝謝你對我的關心照顧,這幾年跟著你學懂了很多經商方麵的知識”。李昕看著他說。


    “也謝謝你對《草原綠色農貿公司》所付出的努力”。


    他用期待的目光:“好好兒的學習,像你二姐那樣爭取考上大學”。


    孫彩雲:“我們做夢都想考上大學,可是……


    翟誌遠嚴肅地說:“沒有什麽可是,隻要付出努力”。


    “翟老板光顧談情說愛了,把接我的事兒忘了吧”。


    這時,鞋廠老板白國財風塵撲撲地走了過來。


    “哎呀,白大老板,實在對不起,真的把接你的事兒給忘了”。


    翟誌遠雙手抱拳:“給你賠罪,自罰三杯”。


    “那是必須的,翟老板”。


    他色迷迷地看著孫彩雲:“我看你這麽喜歡經商,跟我到南方去發展吧”。


    孫彩雲不屑地:“我在你這位花心老板身邊工作沒有安全感”。說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


    白國財:“我就喜歡你的小嘴兒,真厲害,你放心好了,絕對地安全,我這個人是嘴花心不花”。


    “我說誌遠,我這次來給你們配貨站送一車貨,工人正在卸貨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翟誌遠:“不用了,我那裏的工人做事兒就放心好了,咱們先喝酒休息一會兒,給你們接風洗塵,最近忙什麽呢?是不是忙著出版那本兒《民間風雅故事集》”。


    白國財歎了口氣:“別提了,書號都談好了,我得先找銷路,生意人啥事兒都得講究效率,難呐,找人找朋友,哪兒來的銷路?


    “如今人人都想著法子抓錢,哪有閑心讀你那葷故事”。


    孫彩雲笑著:“我就說嘛,你出書的選題就錯了,文學藝術是為了社會,為了大眾的,你的葷故事為什麽人服務的?”


    翟誌遠:“看到沒有,你的思維還不如孩子們呢,方向錯了,是為什麽人服務的問題”。


    “好了,咱們先吃飯去吧”。


    李昕看著孫彩雲:“我就不去了,我得趕迴去”。


    “時間來得及,忙活了一天了,吃完飯讓司機送你們迴去,天黑前能趕迴家”。


    李倩準備到學校去報到,一家人對她難舍難分,李爍同她白天在一起,晚上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知心話。


    李爍:“好妹妹這次分開,等四個月放寒假才能迴來呢,四個月好漫長啊,你要好好兒的照顧好自己,學習別太累,吃好休息好”。她流著眼淚。


    “姐姐”李倩抱著姐姐哭著:“我不能離開你,姐姐,我會想你的,你更要照顧好自己,三個孩子夠你累的了,就別在地裏幹活了,等學習不太緊張的時候,星期日我會迴來看你和媽媽他們的,省城不太遠,曲老師上學時也時常利用星期日迴家探親的”。


    李爍:“不用的,那樣做你會太累的,一天的時間都在路上,有啥事兒寫信吧,


    “媽媽,我餓了,我要吃手把羊肉”。小女兒姍姍拉著李爍的手說。


    李爍:“就你餓得快,整天兒小嘴也不閑著,看你兩個哥哥多省心,快點兒長大吧”。


    田壯抱起姍姍:“當媽媽的都是這種心理,盼著孩子們快點兒長大,等孩子們長大了,可當媽的就快要老了,到那個時候就想讓時間會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因為年輕的時候真好”。


    李爍、李倩、李昕都圍著媽媽,她們的心情都很沉重,她們太愛媽媽了,是啊,他們都長大了,可媽媽卻老了,黑發已經有幾絲白發了,眼角也出現了魚尾紋,年輕的靚麗迷人的媽媽隻能永遠地刻在她們的心裏。


    田壯摟著三個女兒,心裏有說不出來的高興,她太愛她的女兒們了,此時的心情,無論是遇到什麽事情,她都不會舍去她的女兒們。


    平平和安安,這些天和張傑非常的親熱,整天圍著她太姥太姥的叫著,讓張傑歡喜的一步也離不開他們,除了陪他們玩兒,就是給他們好吃的。


    第二天,曲誌文坐著戚運來的小轎車來找李倩到省城報到,車到大門口兒。


    李春花第一個下車:“盼盼,我們來接你了,曲誌文和戚運來也高興地跟李春花”。看到李春花他們來了,田壯他們都迎了出來。


    張傑見到女兒來了,很高興:“春花,媽都想你了,快到裏屋坐,運來、曲老師,你們快進屋喝杯茶”。


    戚運來:“媽給你道喜了,你老的孫女兒考上大學了,真高興啊,我媽本想來的,最近身體不太好,年紀大了,她很想你,老叨咕著要見你”。


    張傑:“是啊,人老了,不中用了,我要是腿不疼,早去看你媽了,我們姐妹很合得來”。


    李務農家大辦了幾桌兒,村委會,親朋好友的歡聚一堂,那些讀書的、來年準備高考的學生們羨慕之中看到了榜樣的力量。


    為了趕時間,李倩不得不離開親人,她抱著姐姐、媽媽該說的話都說了,可總覺得還有許多的話要說,親人和鄉親們把她步送到村口兒,李倩含著眼淚和親人們、鄉親們告別,她深情的望著大草原的親人們,她更愛這裏大草原和父老鄉親們。


    李誌強默默地開著三輪貨車去牧場看管牛羊,田壯坐在車上許久才說:“盼盼還是第一次離開家那麽遠的地方獨自生活,我還真有點兒不放心的”。


    李誌強迴頭看了她一眼:“有啥不放心的,有曲老師陪著她到學校去報到,學校的食宿也不會錯的,冷不著,餓不著,不就四個月嘛,放寒假就迴來了”。


    他話是這麽說的,其實他也很惦記她。


    “你就安慰我吧,我知道你心裏是咋想的,如今咱們的生活條件好了,想她了,咱也去趟省城開開眼界,看女兒,冬天也沒啥活兒了”。


    李誌強:“我支持你”。


    他歎了口氣:“我就別想去省城了,就我這樣子”。


    “你這樣子咋了?是用人背了還是有人扛了?我看你還是蠻精神的嘛”。田壯笑著說。


    “你就拿我尋開心吧,老夫老妻了,你不煩我,我就知足了”。


    李誌強把車停下,他們到了牧場,忠實的黑子狗跑了過來,向他倆搖尾巴,示意它在恪守職責。


    李誌強摸了摸它的頭,給它一個玉米餅子,它高興地叫了兩聲,叼著玉米餅子跑去了。


    田壯數著大小奶牛。7頭,一頭不少,就在那兒臥著倒嚼呢,羊群就沒法兒數了,3百多頭,就是李誌強那麽心細,也數不清個數來,幸好各家的羊都有標記,是混雜不了的,另外羊也認生,一般不離群的。


    李誌強坐在剛打的羊草垛旁:“田壯,過來歇會兒吧,這些日子讓你受累了,又是放牧,又是做飯,照顧孩子”。


    田壯坐在他身邊:“再累心裏也高興,咱家的盼盼上大學了嘛,盼盼算是給咱們的臉爭光了,將來出息著了”。


    李誌強:“坐到我這邊來”。


    他把右胳膊伸展開,示意讓她枕在胳膊上,田壯躺在他右邊,把頭枕在他的胳膊上,輕輕地輕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李誌強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腮:“睡一會兒吧”。


    他不好意思地說:“又流口水了,他用不靈便的左手擦去流在她臉上的口水”。


    “沒事兒的,不用擦,你也睡一會兒吧,你也夠累的”。


    再累他們都沒有睡意,各自想著心事兒,田壯在想,爸爸媽媽是否還在,他們為什麽沒來找她,如果真的來接她,她該怎麽辦?走還是留?她真的不會離開這裏,舍不得離開親人孩子們,同樣,李誌強也在想這個問題,他更多地是在想他們小時候那幸福的初戀。


    田壯:“你在想啥呢?我知道你沒有睡,這幾天你沒有過去那麽貪睡了,是在你聽說大樹屯兒那裏的日本女人迴國開始的”。


    “別想那事兒了,我同她們不一樣”。


    李誌強嘿嘿地笑了:“啥事兒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不過你的親人真的來尋找你,我還是同意你迴去的,這麽多年來思念親人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不過最好是你迴去探親”。


    他又嘿嘿地笑了,田壯也笑了:“你還是蠻有心計的,但願吧,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兒我們都老了,記得我跟你第一次來到這大草原裏,那時候對這裏陌生又驚奇,過去美好的時光已經過去了,隻能留在記憶裏”。


    “是啊,要不人們都說人生是幸福的,人生最幸福就是在年輕的時候,年輕的時候真好,每當我迴想起我們年輕的時候,心裏總是甜甜的”。李誌強看著田壯。


    “你說這個時候兒盼盼是不是已經上火車了?才走這麽短的時間就想她了。”田壯眼淚汪汪的。


    李誌強:“你說啥呢?是晚車,早著呢,現在她可能在她姑姑家呢,你看看西邊兒的太陽,把牲畜趕到蘆葦塘,喝了水,迴去吧”。


    他們把牛羊趕到蘆葦塘那邊去了。


    李爍迴到家,謝玉華不高興的:“你還知道迴家呀,好家夥,你妹妹上大學,看把你高興的,等於給你放長假了,也不知道家裏有多忙,累的腰酸背痛腰,杆兒都直不起來,


    “不就是十幾天嗎?結婚這麽多年了,我迴去幾次娘家”。李爍不高興地說!她安排好孩子就去忙家務。


    “奶奶,家裏有啥好吃的,在姥姥家好吃的可多了,我吃肉,大塊兒的肉可香了”。平平說。


    “奶奶,我也吃肉,吃大塊兒肉”。


    “看到沒,到那兒去,沒學到啥玩意兒,學會去吃大塊兒肉了,那叫手把羊肉,咱這裏不養牛不養羊的,哪來的手把肉?想吃肉到你姥姥家去”。謝玉華不耐煩地。


    李爍哄著他們:“好了,平平安安,過幾天媽媽給你們買肉,做大塊兒,姍姍去和哥哥們玩兒去吧,媽媽去做飯了”。


    天黑前,高俊傑迴來,看到李爍迴來了,很是高興,他抱起平平:“想爸爸沒?”


    平平:“想了”。


    他又抱起安安,親了親:“你想沒想爸爸?


    安安:“想了,爸爸,我要吃大塊肉”。


    李爍笑了:“你就知道吃,沒出息的東西”。


    高俊傑笑著:“知道吃是好事兒”。


    他看著女兒姍姍睡覺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要去親她,又怕弄醒她,隻好說:“我的寶貝女兒這幾天更俊了”。


    李爍忙完家務,安排好孩子們睡下,獨自一個人坐在燈下,準備動筆寫點兒東西,寫什麽呢?她想起了郝書記說的話,繼續寫我們大草原的善良勤勞的人們,是的,她要寫他們,寫他們的改革開放的今天,草原屯發生的變化和那裏的新氣象,新生活正在日新月異地向小康生活水平接近,當然她覺得很難,還需要生活,不過她有信心。


    曲誌文在省城陪了李倩三天才戀戀不舍地分開,在送他去火車站的路上,李倩緊緊握著他的手,一刻也不鬆開:“親愛的,你不在我身邊,我的心裏好不安,這裏一切都是那麽陌生。”“陌生意味著新生活已經開始了”。


    曲誌文吻著她:“生活就是這樣,由陌生到熟悉,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感到這裏是那麽的親切,讓你向往,你現在獨立生活了,怎樣的獨立生活,記住,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他深情地看著她,我是多麽的渴望永遠和你在一起,但是現在不能,我們要有追求和向往,快迴去吧,安心學習,期盼著你學習取得好的成績,讓我高興,讓家裏人放心”。


    “不,我等你到火車站,李倩抱緊他不肯撒手”。


    “那不行,我必須見到你進了校門我才放心,學校是有規定的,不許擅自出校門”。


    曲誌文把她目送到學校大門口兒,他們招手告別。


    張傑一覺醒來,她要出去方便,可兩腳一落地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她心想壞了,這不爭氣的兩條腿怕是不中用了,她吃力地想站起來,可兩個膝蓋骨疼得兩腿直發抖,根本站不起。她趴在炕上,流下了眼淚,我真的老了嗎?到老的不能動了嗎?還不到70歲。如今生活條件這麽好,應該是正當年才對,可我兩條不爭氣的腿呀,以後可讓我咋活?她真的想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她是個要強的女人,不能影響到家人,不能影響到孩子們休息,可肚子裏的這泡尿怎麽辦?難道尿到褲子裏,不能。她咬緊牙扶著牆,一步一步地向外挪動,好不容易挪到外邊,困難極了,沒有可扶的地方,她就爬到廁所處就要解手,可她蹲不下,隻好一隻手解褲帶,一隻手扶著廁所的門,半蹲不蹲的,還是尿到了褲子裏,她失望了,對生活失望了,坐在地上痛苦地小聲哭了起來。


    李務農醒來一摸,身邊的老伴兒不見了,他的心裏慌了起來,他知道她最近雙腿疼得厲害,夜裏常小聲地哼哼,他趕緊穿上衣服到外麵兒去找,他在廁所旁邊看到了老伴兒,正哭得傷心:“你這是咋了?腿腳不便,說一聲兒我陪你來嗎”。


    張傑用兩手捶著自己的前胸:“我不活了,我癱了,我尿褲子了”。她哭得更傷心。


    李務農:“沒事兒的,會好起來,天亮就到醫院找崔誌偉,叫他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到大醫院去治,我就不信了,如今醫療條件這麽好,還治不好你這兩條腿呢”。


    田壯於蓮他們都趕了過來,田壯扶起了張傑:“媽媽,你要堅強,你的腿如今能治好的,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於蓮說:“是啊,媽媽現在就到醫院去看腿”。


    張傑:“孩子們呢,媽拖累你們了,深更半夜地去啥醫院?天亮再說,來,你們扶我迴屋裏”。


    田壯和於蓮把她扶到炕上,換下尿濕的褲子,田壯也邊洗衣服邊流著淚,她覺得天塌下來一樣,這個家不能沒有她,她就是這個家的天。李誌剛、李誌強他們都來了,都在勸她。


    張傑的心裏難過極了:“孩子們,你們去睡吧,媽沒事兒的,你們都累了一天了,明天還得去幹活。看腿的事兒以後再說吧,媽心裏有數兒,一半會兒死不了人的毛病,就是遭罪拖累你們了,這可咋辦呢”。她流著眼淚。


    “你看你這不是給孩子們添堵嗎?有毛病咱就看,錢不缺就啥都不怕了,都迴去睡覺去吧”。李務農說。


    張傑:“你爸說得對,你們都迴去睡覺吧,我也有點困了”。說著她就躺下了,閉上眼睛,兩眼角流下了眼淚。


    田壯沒有走:“媽媽,我陪著你,起夜不用到外邊去,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鐵水桶,可以蹲在鐵桶上”。說著,她緊挨著媽媽躺下了,她的右手摟著媽媽,把頭埋在她的懷裏。


    張傑淚如雨下:“我的壯壯,你又讓我想起你小時候你第一次和我睡在一起的樣子,那時你的手也是這樣摟著我,當時啊,媽媽的心裏既高興又難受”。


    她用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小孩兒似的哄她睡。


    “媽媽,田壯輕聲地唿喚”。


    李倩第一次給家人們寫信,


    親愛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全家安好,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到了秋收的季節,本想早幾天給你們去寫信的,是學習太緊張了,白天上課,晚上自習,寫作業,我覺得太累太吃力了,因為曲老師不在我身邊。


    對了,上星期他來看我,給我帶來了許多學習資料和日用品,請媽媽你們放心,我在這裏啥都不缺,食宿條件都很好,師生關係處得也很融洽,一切都很開心,請家人們放心。


    對了,我奶奶的腿病好了沒有,一定要治好奶奶的腿,奶奶為這個家辛勞付出了太多,她是個女強人,如今年紀大了,多注意身體,別再累著了,大夫說了,不要多活動,注意身體,時間太晚了,到了就寢的時間,還有許多話要說,總之很想你們,祝全家安好。


    盼盼,9月2日晚


    張傑太強了,死活不到城裏大醫院去看病,她相信上次外科檢查時大夫說的話,是雙膝蓋骨潤滑不足引起的疼痛,隻能維持治療,她讓大兒子給她買了雙拐,解決了她不能自理的問題,並且還能堅持著做簡便的飯菜,每當孩子們看她拄著雙拐,拖著不靈便的雙腿做事兒的時候,心裏都很難受,都在勸她到大醫院去治療,她總是說秋收過了再說。


    李春花兒聽說媽媽的病情十分著急,和戚運來開車來接媽媽到城裏治病,李春花兒見到媽媽拄著雙拐還在自家做午飯,既難過又生氣。


    “媽媽,你這是不要命了,家裏人都幹啥吃的,還有沒有點兒孝心?


    “我的寶貝女兒你在說啥呢?孩子們對我夠孝心的了,沒日沒夜地伺候我,端屎端尿,洗衣服是啥都不讓我做的,現在秋收太忙了,我盡可能做點兒家務活,就是做做飯”。


    張傑說著邊準備貼玉米麵餅子,李春花含著眼淚把他扶到炕上:“媽,你不許動,就坐著好好兒的歇著,我去做午飯”。


    戚運來:“真夠難為她老人家的了,我來燒炕”。


    這時,田壯駕駛小三輪兒車趕迴來,見到李春花兒在忙著做飯:“姐姐,姐夫,你們來了,快進屋陪著媽媽嘮嗑兒,勸媽媽到城裏大醫院去看看,去治腿”。


    李春花不悅的:“知道,我們來的目的就是接媽到城裏去治腿,你們也真是的,家裏也不留人照顧媽媽,就知道幹活兒,也不早點兒迴來做飯,讓媽媽這樣了還做飯”。


    田壯:“媽媽,你也真是的,不是咱們說好了嗎?中午我迴來做午飯。是,我中午迴來晚了一點兒,是我不放心誌強管那麽多牛羊,他實在夠累的”。


    張傑:“不怪你們,是我實在待不住,現在忙的很,誌剛和於蓮送牛奶,你爸和興家忙著收割玉米,起早貪黑的”。


    午飯後,大家安排張傑去城裏。


    張傑本是不同意的,是田壯給她讀了李倩的來信,被孫女兒的話感動了,她說:“迴信告訴盼盼,你奶奶的腿病好了,別惦記奶奶,好好兒照顧好自己,安心學習”。聽了張傑的話,大家都很高興。


    李誌剛說:“媽,你就安心地去治病,家裏你就放心好了,地裏的活兒實在幹不過來,咱就雇工”。


    於蓮說:“誌剛說的對,我媽家每年都在雇工,來年實在種不了地了,就把土地承包出去,地的事兒都好辦”。


    李務農吸了口煙:“就是誌強多受累,實在忙不過來,就按照誌剛說的辦,雇工,我幫助誌強管理牛羊”。


    李春花扶著媽媽上了小汽車,田壯陪著張傑進城去了。


    李爍每次讀著妹妹的來信,都為她感到高興,妹妹考上大學,又穩定了真正的愛情,她好幸福。她也時常想到自己的不幸命運,坎坷不平,難道自己就這樣平淡無味地度過一個鄉下女人的一生嗎?她不甘心又無法改變眼前的現實。她本想以創作來尋找真正的自我,寫出一部長篇小說,也小有名氣,然而現在卻筆拙詞盡。每當深夜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構思作品時,都感到無從下筆而流淚。生活歲月難道就是在這樣痛苦煎熬中度過嗎?不,有時她的喊聲驚動熟睡的丈夫和孩子們,她拚命地讀書,看中外名著。在勞動中,在人際交往中深入生活,她相信隻要耕耘必有收獲,相信自己會寫出好作品。


    張傑在住院期間戚運來請來專家給她會診,確診和上次醫院就診時是一致的,雙腿膝蓋潤滑不足引起的疼痛,本院治療方法,保守治療,如果換雙膝蓋骨,這種手法省城醫院才能做,因為你老的雙膝蓋骨因過度粉碎性摩擦,就如機器光運轉沒有油一樣,不過手術效果也不一定能保證太好,隻能起到緩解作用,而且手術費很高,一般的家庭生活條件恐怕承受不了的,老專家耐心的很負責任的說,看到沒有。


    張傑歎了口氣:“別說花高費換膝蓋骨了,就是不收費我也不肯換膝蓋骨的,爹媽給的身子不能隨意丟掉部件兒的”。


    老專家笑了:“那就保守治療一個療程,看效果吧”。用藥、按摩、針灸,一個療程過去了,效果並不太明顯。


    張傑耐不住,非要出院不可,李春花兒隻好辦理了出院的手續,把她接迴自家,


    李春花:“你就安心地住下養病吧,住俺家上便所兒,不用愁的,坐便方便著呢,正好快入冬了,冬天迴鄉下得出到外邊兒上便所,遭罪”。


    “俺才不怕呢,她看著田壯,在家時都是田壯兒用鐵鍬鐵桶給俺接屎接尿的,也不比你這座便差哪兒去”。


    田壯笑了:“媽媽,你可沒有說實話,差多了,人家坐便多好啊,又舒服又衛生,姐姐說的對,你老就在這兒安心養病吧,家裏不用惦記,有我呢”。


    杜玉芝:“親家你就聽孩子們的吧,咱姐倆是個伴兒,你不也知道我一個瞎老婆子的日子多難熬”。


    “那好吧,我就麻煩你們一段時間了”。張傑歎了口氣。


    李務農一家人起早貪黑雇工總算忙完了秋收,緊接著就是打羊草,儲備給牲口過冬的草料。田壯和李誌強整天的忙在大草原裏牧羊打草,隻有中午吃午飯的時候才能休息一會兒。累,他們太累了,但是他們生活的很愉快,因為那奶牛,那羊群是他們的希望,黑子狗也很累,東跑西竄的追趕離群的散羊,這時讓田壯想起過去的禿尾巴黑狗來。


    田壯說:“誌強,過來歇會兒吧”。


    她很心疼他,別看他身子不靈便,可是幹起活兒來一刻也不閑著。


    李誌強疲憊著走到她身邊坐下:“你也累了吧,好好兒歇一會兒吧,活兒是幹不完的,當咱們大草原的人也太辛苦了”。


    田壯說:“我想媽媽了,想咱們的甜甜和盼盼,過兩天進城去看看媽媽”。


    李誌強:“聽你的,過兩天咱們進城看看媽媽”。


    等大草原入冬第一場飄雪的時候,李誌強和田壯開著三輪小貨車進城去看媽媽,車上裝了不少新下來的五穀雜糧,還帶了一頭肥羊去。


    見到兒子和田壯,張傑高興地說:“我就知道你們該來看我了,家裏的活兒忙得差不多了吧?”


    田壯拉著張傑的手:“媽媽,我可想你了,媽媽,你的腿好點了沒?還疼不”。


    “好多了,孩子,讓你惦記媽媽了,要不是你姐攔著我,我早就迴去了”。


    張傑看著田壯:“我的壯壯曬黑了點兒,更結實了,更俊了”。


    “媽媽,我也快成老太婆了,撒嬌地在張傑懷裏說”。


    張傑:“不會的,我的乖兒媳永遠都不會成為老太婆,你在媽媽的眼裏總是那麽年輕漂亮”。


    李春花和戚運來忙著卸車裏的東西,戚運來說:“春花,今晚讓咱媽教你做手把羊肉、


    “那是必須的”。李春花笑著說。


    晚飯很豐盛,連生、草兒、花兒他們都在,又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他們吃、唱、談、笑,在歡聲笑語中,張傑突然想起了她那可愛的家鄉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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