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了五代,也經曆了盛世,本該屬於你的光芒隻是暫時遞給了別人,隻是因為那時的你還很年輕。”


    這句話從王朝的口中傳頌而出,亦或是那個禍亂五代的魔頭讚賞他人。隻是出處已經無法考證,但是對於二十多年前那個帶兵鎮守兩遼的年輕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那年,姓紀的老將軍帶著他那十幾歲的兒子進攻外蒙和內韓,兩人分兵而行足足十萬大軍硬生生被分成了兩份,一隊三萬人,一隊七萬人。名為紀嵐的年輕人帶著的便是三萬人進攻外蒙。


    那時閩中所有人都隻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是老人托住外蒙支援的阻力部隊,甚至連紀老將軍在分別前都是對這個從無實戰過的兒子說道:“不必想著攻下,隻要托住就好。”但是流言蜚語終歸在年輕人的實力下粉碎,少年郎憑借著對戰爭敏銳的嗅覺和無人匹敵的天賦,很快的攻進了外蒙的都城,殺死了一國的皇帝,而這還比他身經百戰的父親快了四天有餘。


    臨了年輕人收編軍隊,安撫百姓,盡閩中恩澤,外蒙也並未因為這一場戰爭而轉變什麽,百姓依舊如往日生活,人們很快的就忘記了戰火,那時的紀嵐也就十四歲而已。


    閩中統一全國後,紀老將軍與紀嵐迴朝受封,令朝人震驚的卻是丞相張之倫竟然主動為年紀輕輕的紀嵐瑾言,提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建議。


    朝堂之後,紀嵐成為了曆史上最年輕的將軍,而他與他的父親也成為了曆史上唯一一個父子一同獲封將軍稱號的父子。


    此去之後冉氏將這兩位將軍封地兩遼,閩中皇室的龍興之地,這是無上的榮耀也是對紀家父子的肯定。


    此番事件之後,人們不免詬病張之倫公然的結黨營私,但也對於那個封地兩遼的年輕人有著另眼相看的想法。


    “若是早生十年,那麽滅掉十國的人可能就不姓井了。”


    現如今褪去了年少輕狂的少年郎,已經是閩中抗擊漠北的頂梁柱了,年歲三十有九的男人,也已經徹底掌握了兩遼的控製權,成為了守衛一方的大將軍。


    時間匆匆又夏天,你見少年不少年,卻又生少年。


    兩遼風寒,來自江南的女子總是不自覺的拉緊衣服。而那個生在北方的男子,穿著那單薄的黑袍卻並沒有表現出絲毫冷意。


    女子氣不過,狠狠的踹了一腳正在駕駛馬車的男子。


    被踹的男子迴過頭來,臉色十分難看:“第幾腳了?這一路你把我踢死得了?”


    女子卻迴答了一個叫他七竅生煙的答案:


    “我氣不過!”


    “氣不過?”黑袍男子甩開了手中的麻繩,轉身忿忿道:“第一次因為我不吃雞腿,第二次因為我夜間趕路,第三次因為我吃野兔,我就說野兔不好吃嗎?哭的也是你,狠吃的也是你。你還要我怎樣?這一次又因為什麽原因?”


    被訓斥的白衣女子冷冷一笑:“我冷,你不冷。”


    “什麽?!”男子氣的渾身發抖,甩下韁繩,一躍到車下,就跑到河邊喝水去了。


    女子看著憤慨的男子,臉上竟有些偷偷竊喜。


    一路走來煩悶不堪,知性的女子也看出了男子心中的難過,隻是她向來不喜溫順勸人,隻能以這種獨特的方式來叫男子發泄一下情緒,但是效果可算是微乎其微。


    女子將馬車拴好,靜悄悄的向河邊走去。


    他正在用著手中的石頭撇進河裏,石頭順著水麵彈跳了幾下,最終落入水中。


    女子狠狠的拍了下黑袍男子的後背,黑袍男子猛然一震迴頭看去,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卻依舊消不了黑袍青年人的氣。


    黑袍青年人再次看向水麵,一片石子又在河麵上打出了道道漣漪,隻是本不該被石子激起大波浪的河麵,此刻赫然顫動。


    葉知寒望向河對岸,一隊人馬奔卷而來。


    自幼習武多年的白衣女子,也在黑袍青年知曉的瞬間發現了那隊人馬。


    為首披甲的漢子,眼神淩厲那是多年來與漠北牧軍死戰得來的眼神,如獵人般死死的盯住黑袍與白衣。


    從皇城出後,兩人並未選擇直入兩遼的雁門關,而是走上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白衣女子雖然喜歡喧鬧但是兩遼並非中原與江南江湖氣息濃厚,常年地處邊疆的兩遼和北秦、雲南一樣,男子一出生便不是向往那快意恩仇的江湖,他們則更向往那保家衛民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多殺幾個漠北蠻子自己的國家兄弟就會少死幾個人,這項榮譽可比那一劍一槍虛渺的江湖來說重要多了。畢竟自己人打打殺殺和上陣殺敵所得的榮譽感在邊疆人眼裏是不一樣的。所以在白玉涵眼裏,這裏的喧鬧是烽火狼煙的保家衛國而不是她想要的喧鬧江湖再見的快意恩仇。選擇這一條條罕無人煙的小路也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自己的姐姐是如今兩遼最大掌權人的夫人,如果大搖大擺的從雁門關直入那麽自己的姐夫必定會派著大把的兵馬一路護送,那麽這一趟兩遼走下去可真是毫無趣味了,畢竟他可不是那個北秦的王孫無論到哪裏都十分紮眼。


    望著眼前眉眼一道疤痕的男子,白玉涵嘴角一笑。


    “你瞧,這不是來了嗎?”


    黑袍男子一陣撓頭,嘴裏不依不饒道:“早說直接走雁門關,就不用有這些麻煩事了,這下好吧又來了。”


    “誒,你著什麽急啊???”話還未說完,白玉涵早已經彈射出去,揮起雪白的拳頭重重的向臉上有些疤痕的男子打去。


    黑袍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嘴上吐槽道:“真麻煩真麻煩,還是那麽不講道理。”


    疤痕男人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一個麵容與身材皆屬上乘的女子居然做出了與之完全相反的動作,換做是誰可能都會有短暫的空隙。


    隻是多年來與漠北蠻子的死鬥,縱使是頭腦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早已經在一次次的生死之戰鍛煉出了一種本能,那便是向死而生。


    疤痕男人身體一斜,躲開了這重重的拳頭,同時右手抓住了那纖細的胳膊,狠狠的甩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作勢,可是卻並不是剛剛想的那一番場景,隻見女子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在了青草地上沒有絲毫踉蹌。


    身後的人馬見自家將軍被攻擊紛紛拔出兵器,所有人都勒緊了馬繩,隻要將軍一聲令下便可一擁而上撕碎眼前的男女。


    隻是令人意外的是,站在最前方的將軍卻輕輕的擺了擺手,躍下馬。手提著一杆銀槍漫步走到河邊。


    這位當年紀老爺子的心腹大將,脫下了身上的鎧甲,隻留下了一件貼身的衣物。輕輕的擺出手勢,示意河對岸的二人。


    “你們一起上吧。”


    白衣女子一臉不服氣的說道:“對付你,本小姐一人足矣!”


    身為武道盟兩大空山的關門弟子,白玉涵的確有狂妄的資本,在白玉涵眼裏莫說眼前這個隻是戰爭僥幸活下來的粗曠武人,就算是江湖的門派武夫,白玉涵依舊可以過上幾招而立於不敗之地。


    可是她的判斷卻出現了致命的錯誤,先說說那隻有十幾人的隊伍,並不是因為將軍等級低劣,而是因為這十五人全是他的手下猛將,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不下百人的漠北軍人頭顱。


    再說一下手持銀槍的將軍,能一次次從戰鬥活下來可絕不是僥幸,那是因為他有絕對的能力,不然為何他可以成為紀老爺子攻破內韓最絕對的一環。同時也是紀老爺子手下最得意的將軍。


    白玉涵準備再一次踏水過河,可是卻被黑衣男子的手死死按住。


    這個本想英雄救美卻無用武之地的能力,猛然間他看到了新的機會。


    葉知寒用著十分沉穩的聲音說道:“別去,此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你的意思是,我打不過他?你給我放手!”


    盡管如此,葉知寒還是死死按住這眼前女子的肩膀,很多事他可以容忍,隻是這一次他不會叫他胡來。


    此刻,河對岸的男子臉上呈現出猙獰的笑容,剛剛的沉穩忽然之間蕩然無存,男子躍至高空,長槍對著二人筆直而下。


    貴為龍虎山天師府的下一任天師,此刻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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